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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万点了点头：“你不见了的第二天，他就带着人来家里了，不管我们怎么求他，他就是不肯放过你大伯父，然后还说出了那番话……” 程立万心虚的不敢看自己的闺女。 林虎能提出来交换的条件，摆明了就是冲着他来的。但当时凤丫头还没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老娘体谅他的担心，所以没有强迫他去把程树坡交换回来。 现在他才忽然明白过来，压根就不是老娘体谅他，分明就是老娘卖桐桐心虚，所以才没好意思提出来用他去交换的事儿。 但现在桐桐回来了，她又要放弃三房，为大房谋取最大的利益了吗？ 程立万露出一个苦笑，老娘每次对大房的心意，可真是从来都没让他失望过。 程玉凤哪儿能不知道林虎提出交换的条件是冲着谁来的？ 只不过，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宋府，还以为林虎被她收拾怕了，所以她在宋府期间，一次宋府的门都没有他进去过。 没想到，这混蛋居然在这儿等着她呢！ 既然敢打她爹的主意，那也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放心，交换这种事情压根就不可能存在。不过，你们若真想让他把大伯父放出来，我倒是可以试着跟他谈一下，至于放不放人，那我可就说不准了。” 刘氏一听说程玉凤愿意出面跟林虎谈谈，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赶紧擦了擦手上的灰，跟老太太说：“娘，既然凤丫头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拦车子，带小贱……小凤丫头，去镇上找林虎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那凤丫头，你现在就准备一下，咱们去镇上。” “谁说要跟你们去镇上了？”程玉凤鄙夷的瞥了一眼刘氏跟老太太，“我只说愿意跟林虎谈，什么时候说去镇上谈了？你们若有能耐，就让林虎来我家，如果没能耐，那就别怪我袖手旁观了。” 说完，她把桐桐接了过来，抱回了屋子里去。 刘氏在院子里气的七窍生烟：“小贱蹄子，我给你脸了是不是？居然还敢给我摆谱了？你信不信……” 老太太烦躁的一脚踢在了她小腿肚上：“都这样了，还废什么话！不赶紧请林虎，还等着被人骂呢？” 刘氏害怕的赶紧往怕旁边躲了一下，小声道：“可是那林虎看着凶巴巴的，他能跟我回来吗？” “他若不过来，你以后也别回这个家了！”老太太袖子一甩，转身就走。 围观的人看着老太太和大房的人接二连三的吃瘪，心里暗爽不已。哪怕热闹都散了，还有不少人继续守在程玉凤家门口不远处的树底下，毫不掩饰的大声讨论着。 刘氏从她们旁边路过，所有人都露出一副鄙视的表情，并且发出一声哄笑。 她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屋子里。 程玉凤刚抱着桐桐回屋，程长竟就跟了进来，在程立万看不见的地方，疯狂的对程玉凤竖大拇指。 还别说，虽然妹妹教她的这个不知名手势看起来没什么感觉，但在这种情景下，别提有多应景了！ 今天他全程都在看奶的脸色，那一张枯树皮似的老脸，被妹妹怼的，别提有多精彩了！ 还有那刘氏，光是看着她大哭的样子，他能笑上好几天！ 妹妹今天真是干了一场漂亮的硬仗！ 看着他高兴的合不拢嘴的样子，程玉凤可就没那么开心了。 因为，她看见程立万寒着脸径直走了过来。 “跪下！” 程玉凤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在程立万面前跪了下来。 “爹，你这是干什么？”程长竟立马去扶程玉凤，“凤丫头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罚她？” 程玉凤纹丝不动。 乔氏心疼不已，“凤丫头，你快起来，地上那么凉，别再冻坏骨头了。” “谁都不许扶她！”程立万一声历喝，乔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你干什么呀？！有气不敢冲着你娘发，就只敢对着家里人发是吗？这么多年，你让我们娘仨受了多少委屈，你数过吗？” 看着乔氏情绪崩溃的样子，程玉凤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安抚道：“娘，你先别激动，爹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啊？凤丫头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你连问都不问，回来就责罚她？” 程立万沉默着一言不发，眼底却满含痛苦。 程玉凤心疼的赶紧解释：“娘，你误会爹了。他不是要责罚我，他这是在心疼我。” 从他进门时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程立万虽然愚孝，但他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的。 哪怕今天程玉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办的老娘多下不来台，他也依旧觉得女儿没有做错什么。 之所以这么是生气，主要是一想到女儿还要继续跟林虎这样的人打交道，他就害怕。 林虎是什么人？ 他可是常年混迹赌场的打手，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没做过，女儿跟他打交道，能讨到什么好？ 程玉凤哪能不知道程立万在想什么？ 趁着乔氏还在疑惑的功夫，她缓缓开了口：“爹，你真以为林虎同意让你去交换，只是交换那么简单吗？你有没有想过，明明不是你欠的赌债，你也没有能力偿还那二十五两银子，他为什么会愿意让你进去？” 程立万被他问住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如果真是我过去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让你去冒那个险？” “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去冒险。”程玉凤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林虎之所以同意有人过去交换，无非是想用劳动力了。那些危险的没人愿意干的活，全部都交给你们来干，用你们的工钱来抵赌债。并且，算到你们头上的那些工钱还是他克扣之后余下的那可怜的一点。大房那边欠的二十五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你得在他那儿打多少年的苦工才能还清这些赌债呀？” “这……” 程立万没想到背后的坑居然这么深，只不过，“就算是打一辈子的苦工，我也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呀？” 程玉凤笑了笑：“我跟林虎，到底谁是火坑还不一定呢！” 林虎来的很快。 吃过晌午饭，刘氏就和老太太用力敲开了程玉凤家的大门。 林虎看见程玉凤和她怀里的孩子，眼底闪过一抹鄙夷：“没想到，你还真把孩子从宋府带回来了？”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程玉凤笑得一脸灿烂，“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过宋府了吧？看来，宋府发生了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呀？” 林虎看着她的笑，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危险：“你什么意思？” 第八十七章心痛 “也没什么，等你回镇上，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程玉凤一边逗着桐桐，一边把林虎往屋里请。 乔氏去厨房忙活着招待林虎。 程立万和程长竟早已经等他半天了，这俩人林虎都见过，一个是有血性的汉子，一个是老实巴交的农夫，而他那里缺的正是程立万这样老实的人。 程树坡那人太滑头了，不好掌控，上次过来看到程立万，他就临时提出来了这样的交换要求。 这也是他愿意过来的主要原因，要么还钱，要么让程立万过去给他打苦工还债。 程立万用袖子在凳子上蹭了蹭，才让林虎坐了下来。 “这次把我喊过来，你们想好了怎么还钱吗？” “急什么？等我大伯母把我奶叫过来，咱们再慢慢商量呗。”程玉凤说着，程长竟倒了碗水放在了林虎旁边。 刘氏很快就把老太太喊了过来，看见林虎，老太太满是褶皱的脸上立马绽开了笑容：“来了？” 林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转而把目光看向程玉凤：“好了，现在人到齐了，你想怎么样？” 老太太直接被这么无视，气得她张了张嘴，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来。 开始谈正事儿了，程立万赶紧把桐桐接了过去，送到灶火间里，交给乔氏看着，然后又回了屋子里。 “我想让你放人。”程玉凤开门见山的说。 林虎笑得满是轻蔑：“那你是打算替程树坡还了这二十五两银子，还是用你爹把他交换出来？” 程玉凤认真道：“我没钱赎人，也不愿我爹去交换，但是，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来慢慢还清赌债。” “慢慢还清？”林虎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你知不知道，因为程树坡这二十五两银子要不回来，我差点被东家卸掉一条腿！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你现在跟我说，你们慢慢还？做什么青天白日梦！东家就给了我半个月的时间，我告诉你，今天要么还钱，要么，换人。否则，别跟我提放人这事儿！” 半个月的时间去哪儿赚二十五两银子？ 刘氏急的恨不得给林虎跪下来：“我们家里去哪儿弄那么多银子给你？” “没钱还敢跟我说什么放人！”林虎起身就走。 刘氏赶紧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角，痛哭流涕：“求求你了，你把他放了吧？我给你跪下磕头行不行？” 林虎嫌弃的躲了过去：“就算你把脑袋磕破，这事儿也没得商量！” 见林虎态度坚决，刘氏赶紧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程玉凤：“凤丫头，你不是有办法吗？你倒是赶紧说呀！” 她又哭又骗的才把林虎喊过来，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回去了呀？ 林虎冷哼一声：“她若是有办法，你男人早就放出来了，还至于等这么久？” 他就不信，程玉凤能一下子拿出来二十五两银子。 反正，没钱，别想让放人！ 程玉凤眯了眯眼睛：“照你这么说，除了还钱，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没有！” 林虎回答的很干脆。 程玉凤笑了笑：“如果你执意这样，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林虎每次听她这么说，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过，这次程玉凤说出来的话，差点让他笑掉大牙。 只见程玉凤漫不经心的翻看着自己的手：“程树坡怎么花出去的钱，我怎么给他赚回来就是了。我虽然只是个农妇，但很不巧，从小听力有点超常，所以，赌博这块，我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你不怕我把你整个赌场搅乱就行。” 噗！ 林虎差点把口水喷到刘氏的脸上：“你去赌博赚钱？” 还能把他的赌场搅乱？ 这丫头的牛皮吹得太大了吧？ 若说她一双巧手妙手回春他还会信，可赌博这块，她一个农夫怕是连赌场上的规矩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想靠赌把程树坡赎回去？ 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既然她想送死，那他照收不误！ “怎么？不可以？”程玉凤站了起来，林虎生的矮矮胖胖的，程玉凤往他面前一站，瞬间把他的气势压下去了一头，“你要我现在就把钱拿出来，除了赌博这条捷径，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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