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人动。 齐福生气的惊堂木一拍:“怎么?你们是想逼我用刑吗?” 所有人吓得脸色苍白,惶恐的抬起了头,互相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没有。” 齐福生办案从不拖泥带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你们都好好说说,今天在宋结实的家中,都看到了什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轻易开口,担心说错话挨板子。 忽然,人群里有个大胆的男人战战兢兢的伸了伸脖子,开口道:“禀报大人,这里好像少了一个人。” “少了人?”齐福生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少了谁?” “村东头的王春花。”男人还有些不太肯定,“不过,在王婶家里,我好像就见了她一面,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 他这么一说,立马就有人附和道:“哦,对,我想起来了,我去院子里的时候,刚好碰见她进来。” “我也见了。我还见她去了一趟灶火间,当时还以为她去灶火间帮忙了,也就没在意。” 齐福生眉头一拧:“还去了灶火间?” 看来这案子总算有点眉目了。 他立马一个眼神递过去,师爷心领神会,当即就安排人去把王春花带上来。 而此时的王春花正在家里坐立不安。 刚开始她听说王婶死了,宋结实把程玉凤告上官府的时候,心里还得意洋洋。 她倒要看看,没了程玉凤,他程立万还算什么。 可她还没得意多久,就看到有衙役去了宋结实的家里,也不知道搜没搜出来东西,她吓得当即就回了家里。 把毒鼠药就丢进火盆里。 做完了这一切,尽管她不断劝说自己要冷静下来,可她仍旧坐立难安。 “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真查到了她头上,那她就没命了。 要不,逃吧? 想到这,她立马收拾了几件衣物,翻出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几两银子,门都来不及锁上,朝后山逃去。 有村民看她这幅样子,当即打趣道:“呦,春花,你这背着行囊,急匆匆的要去哪儿呀?” 王春花心里慌乱也没忘记丢过去一个白眼:“要你管!” 村民撇撇嘴:要不是看在你死去的男人的份上,谁想搭理你似的! 尽管王春花逃得飞快,可她终究是没能逃得过衙役的腿,还没到山脚下,她就被拦了回去,强按着带到了衙门里。 看见王春花背上的行囊,齐福生的心里基本上有了答案。 惊堂木一拍,王春花浑身一个机灵。 王春花虽然也是第一次跟人对簿公堂,可她也知道,这种时候坚决不能认罪,否则,铁定是死路一条! 而她若是坚决否认,说不定还能有点生机。 反正那些毒鼠药她已经烧了,无凭无据的,这些人就不能定她的罪。 想到这,她当即挺直了脊背道:“大人,草民王春花,不知您把草民抓到这儿来,是草民犯了什么事儿吗?” 明知故问! 齐福生沉声道:“王春花,本官问你,宋结实娘亲病重之时,你是不是去过他家?” “去过。”都被请到这儿了,她若是再说没去过,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吗?王春花又不傻,她晃了晃肩膀继续道,“王婶子平日里待我不薄,所以她忽然病了,我当然得去看看她。” “本官再问你,你去了之后,可曾去过死者家的灶火间?” “去过。”王春花仍旧不否认,“我们村的凤丫头平日里话不多,大字不识几个,现在忽然会给人看病了,我当然不放心她的医术了,所以,就去灶火间看了看,别给用错了什么药,害死了王婶子。” 她故意把死因往用错药这个方向引,却不知,仵作早就已经断定了死因是中毒。 “你去灶火间,什么都没干吗?”齐福生再次问道。 王春花笑了笑:“我能做什么,我一不懂医术,二不会熬药的,我就去看了看,也没看出来什么,就出去了。” 她的回答滴水不露。 若不是齐福生已经掌握了证据,恐怕也会被她这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 他发出一声冷笑:“什么都没做?那这是什么?” 说着,他扔下来一张纸,上面站着些许白色粉末。 看见纸的瞬间,王春花面色一僵,狠狠的战栗了一下。 这个,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已经扔进火盆里面了吗? 为什么…… 王春花心跳如鼓,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发出一道掩饰性的笑声:“我当时什么呢?原来是毒鼠药啊?这两天我家里老鼠有点多,就弄了点毒鼠药来灭老鼠。怎么,这个也有问题吗?” “当然有了。”齐福生让仵作把药罐子端了上来,放在王春花的面前,“看见药罐子边上的白色粉末了吗?跟你家里的毒鼠药是一样的,死者也正是因为喝了这个才死的。这个你怎么解释?” “这肯定是巧合呀。纯属巧合!”王春花强装镇定道,“这年头,谁家还没有个毒鼠药了?又没有人看见我把毒鼠药倒进去,你怎么能证明这里的毒鼠药是我下的呢?” 呵,还真是个巧言善辩的女人! 看来今天不用点刑,她是不会招的。 齐福生正要让衙役用刑,忽然一道女声响起。 “当然能证明!” 程玉凤忽然挺直了脊背道,“如果你今天碰了毒药,那你手上肯定沾染到了毒药的粉末,并且,我敢打赌,你衣服前襟上肯定也有沾染上了毒药。如果不信,让仵作一验便知。” 闻言,王春花下意识揉搓双手,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去遮挡前襟,只得满脸恐惧的盯着越来越近的仵作。 仵作在王春花面前蹲了下来,王春花下意识想要把手揣进衣袖,可仵作却早她一步,强硬的擒住了她的手腕。 先是拿出工具在她手上一验,然后又验了一下她的前襟。 “回大人的话,诚如被告所说,她手上和前襟确有毒药。” 王春花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第一百章招供 “人证物证俱在,王春花,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春花深吸一口气,挣扎着从地上挺直了身体:“大人,草民不知您说的人证是谁,物证又是什么。仅凭着我手上和前襟的毒药粉末,你也只能说明我今天用了毒药,但你又怎么能证明王婶子汤药里的毒药是我下的?除非有人看见了是我下的毒,否则,你无凭无据的这么说,也太草率了吧?” “草率?” 齐福生气的紧紧攥住了拳头,“事情都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你还不承认,那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了。来人,上拶刑!” 话音一落,立马就有衙役拿了拶子上来,二话不说,就把王春花的十指套入了拶子之中。 看见刑拘的那一瞬间,王春花头皮都麻了。 尤其是十指指节被刑具狠狠收紧的那一瞬间,撕心裂肺的惨叫让她恨不得当场招供。 但一想到招供的下场是死刑,她咬咬牙忍了下来。 整个衙门里充满了她的惨叫声。 不少村民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幸好大家一直以来都老实本分的没做亏心事,否则就这刑罚,疼都疼死了! “啊~” 又是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过后,王春花一下子疼昏在地上。 齐福生没什么表情的命令道:“把她弄醒。” 衙役领命,用早就准备好的盐水朝她身上“哗啦”一声泼了下去。 王春花发出更惨烈的叫声之后,悠悠转醒,还没回过神来,齐福生冷冰冰的声音就砸了下来:“继续!” 他话音刚落,钻心的疼再次传来。 王春花再次发出惨叫:“啊~我……我招!我招!” 齐福生发出一声冷笑:“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当王春花把作案过程详细说出来之后,宋结实发疯了似的冲到了她面前:“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你忘了我娘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你男人死了,我娘担心你害怕,每天晚上过去陪你说话,甚至还去给你做吃的,可你现在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你现在害死了她,你知不知道!” 宋结实疯狂的摇着王春花。 王春花忽然一把推开了他:“我也不想害死你娘,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要给我男人报仇!程立万害死了他!所以我不能看着我的仇人活的比我好!程立万有现在的一切,不都是靠着程玉凤吗?如果没有了程玉凤,他还算什么!” 宋结实怎么都接受不了娘亲成了被人报复报仇的牺牲品:“你想要找程立万报仇,直接冲着他去,为什么要害死我娘!为什么!” 宋结实痛苦不已。 忽然,一个蛮横的力道将他拉到一边。 “啪”震耳发聩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大堂! 王春花不可置信的捂着红肿起来的半边脸,死死的瞪着程玉凤。 程玉凤迎上她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抬手冲着她的另一边脸,又是一巴掌! “这两巴掌都是为了王嬷打的!”程玉凤努力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深吸一口气,冷声道,“第一巴掌是打你狼心狗肺,枉费王嬷对你那么好,你却残害她性命!第二巴掌是打你为了一己之私,草菅人命!哪怕这次对你判处了死刑,我依旧觉得这惩罚太轻。于你而言,最重的惩罚,可能是你害死了王嬷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人像她那样,真心实意的对你了。” “好了。”齐福生扬声道,“既然真相已经大白,凶手也已经归案,那就拉下去吧,择日问斩!退堂!” 程玉凤听到最后两个字,身体一软,“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 对她最亲最爱的王嬷没了,以后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非亲非故的对她这么好。就算王春花最后被处以斩刑,可她最亲的王嬷永远都回不来了。 看着她眼泪不停的滑落下来,傅陵川的心头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般,疼痛难忍。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走了上去,轻轻将让人怜惜的女人轻轻揽入自己怀中。 傅陵川轻轻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齐福生原本想去跟傅陵川寒暄客套几句,可看傅陵川轻轻揽着程玉凤无比怜惜的样子让他实在不忍心打扰,挥了挥手,就和师爷从后门离开。 村民也想过来劝,可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羞红了脸,纷纷低头走了出去。 而在门外的程立万和乔氏看到女儿被男人纳入怀里,虽然心疼女儿,但顾虑到光天化日之下女儿的清白,不免增添了不少担忧。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玉凤的情绪总算平静了下来,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见傅陵川,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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