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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也可以搭黄色，甜美可爱，所以这时候你的围巾就得这么系，露出这朵大花。也可以搭蓝色，撞色么，更显青春活力，那就随性些，这么绕在脖颈上就好……” 越听，李招娣越觉得，这么多年她好像都白活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看似简单的穿搭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这么多的学问。 这可能就是，她只能一直摆摊，生意并没有多大起色的原因了。 不知不觉中，曲笑已教了她一个时辰。 远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厂门被打开，陆陆续续有工人进去。 而没过多久，李丹也到了，开始张罗工人把衣服、衣架等搬出来。 李招娣见状，便看向曲笑：“我已经记的差不多了，你先去上班吧。” “那行，有事你随时找我。” 衣服囤积太多，怎么办呢？自销自营。 曲笑便想出了这个售卖的活动。 既然是活动，拉条横幅造造势，也是有必要的。 李丹本想着，直接把本厂的口号放上——团结一致，让梦飞扬。 曲笑便直接在人群中，激情洋溢地高呼了声：“团结一致，让梦飞扬！” 头顶上一群乌鸦飞过…… 没几个人鸟她，有几个闻声看向她的，还是一副看着智障的表情。 “……” 李丹的脸红的很严峻。 曲笑不忘给厂里找台阶下：“鸡汤喝多了，自然会上火、免疫的么，真不是这口号的问题。你听这口号，八个字么，多朗朗上口，它八个字么，它……” 竟然卡壳词穷了！ 好在，李丹也不愿再纠结这丢脸的问题，只是问道：“你说横幅上写啥。” 写啥？ 本仙女也不知道写啥啊！ 所以，眼下这横幅上真的印着：“不知道为什么，仙女们就是想挂条横幅！” 大门两侧还挂着两条竖着的。 甩！甩！甩！ 本仙女不准你不美丽！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一向严谨的厂里不再只是打鸡血，眼下，只是条横幅竟都吸引了许多人的侧目驻足。 很快，天光大亮时，活动也正式开始了。 李丹亲自拿着大喇叭，高喊造势。 然而，围观者众多，上前看衣服的却屈指可数。 曲笑顿时看向那些衣服，每一件都挂的整整齐齐，有的外面还套着透明膜布，每一个细节无不在彰显着，它们“高不可攀”。 原来问题在这里。 她当下便上前，扯过一块布铺在地上，随后把衣服从衣架上取下来，直接扔到了布上。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斥责：“你在做什么！” 曲笑转头，原来是几日不见的孔媛媛。 今日竟是来上班了，难道是倪晨的病有所好转了？ 哎，还真是可惜。 曲笑敛神，淡淡回道：“如你所见。” 孔媛媛气红了眼：“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蹋我设计的衣服？” “糟蹋吗？”曲笑一声轻笑：“那你想怎么做？每日三根香的供着？那你自己全部买回家好了。还是想在大商场的壁柜里挂着？可是人家不要啊！” “你！你！”孔媛媛面上青白一片：“你这就是在公报私仇！” 曲笑迎着她视线，一字一顿：“我这是在帮你擦屁股！” 偏头，又看向李丹从厂里临时抽调出，帮着售卖的员工。 “说了甩卖么，谁家甩卖的东西还包装的那么正式，别人又不是傻子，放的随意些，乱些也没事。” 余光觑着孔媛媛：“还挡在这干啥？母爱如，山呐？就在这杵着，杵着，杵着？”
第60章 ：飞翔的感觉 李丹发起的活动，厂里也授权了，孔媛媛能咋滴？ 哪边凉快待哪边去。 李丹也明白了曲笑话里的真谛——甩卖！ 她不再是华而不实的一通夸，直接一针见血。 “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嘞，所有新款衣服清仓大处理，只要销量，不计成本，机会难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个秋季，本仙女不准你不美丽……” 许是李丹的吆喝太诱人，又许是那些衣服的格调平易近人了，顿时很多人围聚上前，纷纷翻捡。 不一会儿，便是蜂拥而上了。 场面差点一度无法控制。 李丹的吆喝也变成了维持秩序。 两人售卖明显分身无术，厂里又紧急抽调出了五个员工帮忙。 曲笑也被挤到了一旁，索性站在角落里观看。 “这毛衣搭什么裤子啊？感觉不好搭衣服。” “这个也是，不长不短的，觉得穿了会显得我腿很短。” 这些衣服的质量都是过关的，主要就是款式，太瘸腿。 曲笑若有所思，随后，挤到了李丹的身边。 李丹找来了门卫继续维持秩序，她则进厂，按照曲笑挑选的，又让人搬出了许多裤子、裙子等可搭配的衣服。 曲笑站在最高处的台子上，示范着，别人眼中不好搭配的衣服该怎么搭配。 李丹则站在旁边，帮她拿喇叭。 “这件黑色的毛衣，如果嫌长的话，就直接塞进这条格子裙里，会很甜美优雅。” 曲笑声音清越，穿过喇叭，盘旋在所有人上空。 原本吵嚷的氛围顿时安静了不少。 众人皆抬头看她，发现她不仅人漂亮，还是个行走的衣架子。 原本呆板无奇的衣服，被她那么一搭配，在身上一比划，怎么看怎么合适，怎么看怎么潮牌。 “给我拿一套她那样的，我要小码。” 立刻有人买单。 “我也要一套……” 更多的人紧跟其后。 曲笑与李丹相视而笑。 再接再厉。 “这件紫色的毛衣，搭配这种黑色的伞裙，因为毛衣是圆领的，再配上一条同色系丝巾的话，那你就是仙女本尊好吗！清新唯美！” 李招娣正卖力推销，骤然听到曲笑提“丝巾”，立刻抬眸看她。 曲笑已经一指她的方向：“那摊子上好像有卖丝巾的。” 四目相视，李招娣对其会意一笑，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有买过衣服的顿时向李招娣摊前涌了去。 “这款棕色毛衣，里面可以搭配深色碎花的衬衫，把领子和袖子露出来，就不会再觉得单调，下面可以配裙子，也可以配这种灯芯绒的裤子，腰间扎一条黑色的细皮带，刚柔并济，会很凸显个性……” 曲笑手中似有魔法棒，她每推荐的一款，都会热卖到缺货。 衣服从厂里搬出一箱又一箱，已经几百件了，或许是上千件。 连厂长都惊动了，特意跑出来看看。 孔媛媛一直没走，在一旁站着，原本打算等着看笑话，眼下却嫉妒的质壁分离，五官扭曲。 见厂长来了，心里阴暗的试图诋毁曲笑和李丹。 “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多的托儿……” 秃顶的小老头扶了下鼻间眼眶，掀动眼皮扫了孔媛媛一眼，意味深长道：“这本来不是她们的责任，也不是她们的义务，她们为厂里无私奉献，不辞劳怨，厂里亏得有她们啊。” “……” 有多夸她们，就有多打脸孔媛媛。 孔媛媛又如何听不出，一时尴尬又慌乱：“厂长，我……” “你儿子情况好些了吗？”厂长打断了她的话：“家人最重要，你还是在家多陪陪他吧，我可以给你批假。” “……” 孔媛媛彻底懵逼。 她在厂里很多年了，厂长虽不至于辞退她，但是这话，却分明是给她的晋升生涯定了性，一刀切了她的前程。 她还没想好怎么补救，厂长老人家已经回厂了，他要告诉食堂，今天中午加鸡腿。 见他离开，孔媛媛只愤怒地转瞪向曲笑。 失败的人，总是会把失败的原因归咎在成功的人身上。 因为正是成功者的出现，才映衬了他们的失败。 曲笑自然不会和脑子有病的人多纠缠，掉价不说，忙着赚钱不香么。 一上午的时间，孔媛媛的屁股已经被擦了大半。 还有一小部分衣服，真是老年人都嫌太土。 李丹忙里抽空，同曲笑商量：“这些衣服说是甩卖，其实没怎么降价，只有买的多的才给了折扣，算起来，厂里已经赚的不少了。就算是剩下的衣服全部低价抛出，厂里也是稳赚不赔的。要不，降价吧，你看呢？”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潜意识里，其实她已经把曲笑当成了主心骨。 曲笑不答反问：“我记得，你昨天和厂里申请时，说是活动维持三天？” 昨天曲笑提出这个计划时，李丹虽觉得可行，奈何孔媛媛的设计太过无力吐槽，她实在是心里没底，便想着，活动时间延长一些，三天的时间，哪怕只卖出了一小部分呢，也不枉举行了这个活动。 没想到，曲笑太有办法，不过半天，不仅把孔媛媛的烂摊子收拾了，还顺势售出那么多，厂里其它的囤货。 “今天就把衣服卖完了，余下两天怎么办？不能失信于人啊。再者，”曲笑看着余下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员工尽心赶制出来的，都是她们的心血，她们的劳动，贱卖太可惜了。最重要的是，能多赚钱，为啥不赚。” “你的意思是……” 车间里。 所有员工都放下了手上的活计，看向曲笑。 “很多衣服看着呆板、老土，但是一点小变动，就可能让衣服鲜活起来。” “比如这件，前襟缀一排扣子，变成假开衫，领口这块加一条蝴蝶结，减龄，又能修饰颈部线条。” “这一件，袖口比较大，类似泡泡袖，但是整体感觉不飘逸，就会让人觉得，穿着像戏服，干事也不方便。大家直接用丝带缩个袖口，再在鼓出的这截缀满白色珠子，洋气，又清新可爱，小姑娘们会很喜欢。” “这件蓝色的，在膝盖上面，穿裤子多余，不穿裤子有人觉得露，那就在下面缀一段纱，变成纱裙款，用那种带银线的纱，走动时，银光熠熠，就问你觉得仙不仙……” 她给每一件衣服都赋予了灵魂。 李丹亦觉得，听她一番话，胜打十年工。 厂长想犒劳下曲笑，中午在食堂开了小灶，打算和她一起吃饭。 曲笑却赶着去纺织厂，买了几个花卷就走了。 走到门口时，见李招娣摊子前还有人，她忙的显然还没顾上吃中饭。 曲笑便上前，给了她两个热腾腾的花卷。 “李姨，我下午在纺织厂，你这边忙好了，下午过去找下我。” 见她似是有事要说，李招娣忙应下了。 镇上卫生所。 曲笑前去时，赵珍珠正在门口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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