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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从国库里支出，那没人有意见。 但不得不说，秦国之内那些曾经因为盐赚的盆满钵满的人，挖空了心思想知道到底嬴稷是怎么能把盐价压得那么低。 这种事情嬴稷肯定是不可能让任何人打探得到的。甚至与之而来，更让人下令所有的盐都归秦国国营，任何人胆敢私贩，斩！ 无论从前有没有这样的规矩，嬴稷作为秦国的王，在位这些年他要定下这个规矩，也没有人胆敢说一个不字，除非谁想死。 秦国发生的种种变化，对于刚回到秦国的子楚来说，都是让他震撼的，眼下他最关心的莫过于嬴政能不能担起嬴稷的重任。 子楚想到自回了秦国之后没怎么见着嬴政，但是每一回见着嬴政，他都能感受到嬴政的变化。他那顽劣不堪的儿子，一步一步地长成了似乎可以撑起一片天地的孩子。 可是在子楚看来，嬴政还是很小的，应该是站在他这个父亲的后面，由他这个父亲庇护才是。 结果怎么着，嬴稷竟然把人推了出去，让他去面对诸子百家。 吕不韦也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紧来到太子府上，拜见子楚。 “大王怎么这般器重政儿？”子楚想了想自家的儿子，怎么想都觉得，嬴稷不应该如此的器重嬴政才是，谁让嬴政年幼，那么一个半大的孩子，还是狗嫌猫厌的时候，怎么就能够担起重任，负责为诸子百家著书立说了。 “公子若是不放心，不妨看着点。”吕不韦何尝不是震惊，总感觉回到秦国之后的赵姬和嬴政，都不再是子楚或者他可以掌控的对象。 这样说似乎也不对，他们从来也没办法掌控过赵姬和嬴政，只是如今越发觉得他们离得更远了。 “你说大王是不是打算......”子楚突然不确定地询问一句，但吕不韦知道他那未尽之言是为何意。 “政公子尚且年幼，怎么会。”吕不韦眉心跳动，但同时又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嬴政才多大的孩子，嬴稷怎么可能会越过儿子孙子把天下交给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呢。 然而吕不韦也不得不考虑另一个问题，如今的嬴稷还活着。 纵然嬴稷的年纪在世间大多数的人眼里，早就应该入了黄土。想想六国之中从前和嬴稷同一个时代的国君，都已经换了儿子孙子上位了，偏偏嬴稷还老当益壮。 纵然在世人的眼中，嬴稷的年纪随时有可能发生变故，但只要嬴稷还活着，任何事情也都有可能。 吕不韦也在考虑另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有一天，嬴稷打算越过太子，越过孙子，直接把秦王的位置传给嬴政，他该怎么办？ 按照正常的逻辑，吕不韦也希望将来可以把嬴政扶上秦王的位置的，但应该有个顺序，也就是说在嬴稷之后该是太子，然后是子楚，那才到嬴政。 倘若把中间两个的顺序都去掉，吕不韦在想，他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自己不会成为弃子。 一心想要通过投资子楚，从而达到拥有权势的目的，成为人上人的吕不韦，断然不能接受自己从前的付出都化为乌有。 不错，虽然嬴政如果直接上位对他来说也不算是件坏事，但很多事情都脱离了吕不韦的掌控。 越过太子嬴柱、子楚成为秦王的嬴政，根本没办法凸显出吕不韦的价值。吕不韦难道以为凭借自己资助子楚那一点功劳就可以成为秦国的座上宾，甚至是最具有权势的那个人？ 秦国和别的国家并不一样，在秦国功劳至关重要。 也就是说只要你立下功劳，不管是战功还是治理一方的功劳，都可以在秦国功成名就。 吕不韦如今有多少功劳？ 进入秦国以来，也就那一回出使魏国救回嬴政和赵姬比较拿得出手而已。 可是认真说来，那其中的功劳也不算全都是吕不韦的，如果不是有嬴政在其中用计，早一步安排，他怕是也不可能不费一城一池的把他们母子赎回来。 吕不韦很需要建功立业，而怎么建功立业就是吕不韦眼下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罢了，那就看看政儿被大王教导数月长成何等模样了。为诸子百家著书立说，大秦愿意在各国纷争不断之时，还能够想得起为后世保留文化的火种，只凭这一步的格局，就不是其他六国可比。我大秦经此一事，在各国中的分量也会更加不同寻常。此后就要看我们到底能不能把来到秦国的人留住。”子楚绝对不是一个蠢货，纵然对于嬴稷安排嬴政负责如此大事心存诧异，可在他看来，嬴稷能够倾尽一国之力，也要为世人留下星星之火，让人知道在七国纷争的时候，还有一个秦国记得要把诸子百家的思想传承下去，不让诸子百家的思想因为后继无人而失传。 没有人知道，在看到嬴稷下发的这一份诏书的时候，他们是何等的震撼。 别说子楚和吕不韦为了嬴政的这一纸诏令而商量来商量去，却总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纵然是太子也被一众官员包围着。 “你们总问我大王有何深意，你们问我有什么用，我能知道大王的心思，比起我来，难道不是你们更清楚？”相比于子楚想要弄清楚自家的儿子到底有没有能力，太子反而相当光棍的怼了朝臣。
第53章 只须配合 听着太子这句话, 太子府的属官嘴角都忍不住的抽搐。 “我知道你们想跟我说，大王如此安排，是不是有别的打算？就算是你们又能如何？难不成你们还想去杀了我的孙子不成？我以为你们应该会高兴, 大秦后继有人。”太子问完之后，适时发表自己的看法。 别人怎么想太子管不着，但是嬴稷这么喜欢嬴政, 在他看来挺好的。能让自家父亲喜欢的人并不多。更何况在嬴稷的心里，大秦天下是最最重要的事, 谁要是敢对大秦不利，就算是亲儿子，自家的父亲也未必不能下得了狠心。 所以当嬴稷决定把事情交给嬴政去办，只能是因为嬴政有这个能力。 太子还是挺清楚自己的，一个没本事的人就不要对别人指手画脚了。 “太子，臣等只是担心太子的位置。”没有人能够想到太子如此想得开, 而且根本不在乎自家的父亲, 越过自己宠爱自家孙子的事儿。 想给太子一定危机感的人, 反被太子狠狠的唾弃了一口。 “我现在还是太子，按你的意思，为了保住我的太子之位，我应该出手杀了我的孙子？”太子关键时候非常看得明白的，提醒他的人未必存了好心，怕是暗地里另有别的谋划, 但无论怎么样, 让太子去对付嬴政，在太子看来都是令天下人耻笑的事。 纵然这样一个时代, 所谓的道德仁义早已经被人们所摒弃，但并不代表世间的人对上位者没有任何的道德要求。 “你是想让我成为这样一个太子？”太子眯起眼睛, 盯着刚才提醒他位置可能不保的人。 “太子恕罪，臣绝无此意。” 对方吓得赶紧跪下，他也没有想到太子既然会不在乎嬴政在嬴稷那儿如此得宠，完全越过自己。 “所谓大道理你也不用在我跟前多说，你要是敢到大王的面前，告诉大王他做的不对，那你就只管去，我绝不会拦着你。想让我们子孙相斗，我做不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太子未必有多拿子楚或者是嬴政当回事，他的儿子孙子从来不少，从前的子楚不得他的心，所以才会被送往赵国为质。 如果不是因为华阳夫人，子楚根本不可能入太子的眼。 但是既然子楚已经被华阳夫人收为养子，看在华阳夫人的份上，太子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子楚。 何况嬴政早在没有回到赵国之前，已经崭露头角，表现出不同于他年纪的聪明和机灵。 看在眼里的太子，也觉得那么一个人可以好好的培养，而没等太子想好怎么动手，甚至也尚未接受子楚成为他最爱的女人的养子时，嬴政已经入了嬴稷的眼。接下来的是也没有太子出手的机会。 嬴政这些日子在宫里的表现，谁人听着不竖起大拇指。 一群本来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如今都被嬴政收拾的服服贴贴，跟在嬴政的身后任由嬴政差遣。 这等本事落在别人的眼里，或者不足以让他们正视，但对太子来说，反正当年的他没有这个本事，自然越发高看了嬴政。 最最重要的是太子知道自家的父亲是个眼光极高的人，若不是这个孩子十分得他的欢喜，嬴稷绝不会留在宫里亲自教导。 虽然太子也会操心嬴稷吧，为诸子百家著书立说的事情交给嬴政去办，嬴政未必能办得好。了不起，他们当长辈的出面多帮衬着点，务必让嬴政把事情办妥，就是偏偏有人还想着让太子给嬴政下绊子？ 也不想想这件事后面推行的人是谁，那可是大秦的王。 在位几十年的秦王，已然令六国闻风丧胆，在秦国之内，纵然是太子这个儿子也是一大把年纪了，在自家的父亲面前也是直不起腰的。 坏了嬴稷的好事，嬴稷无论对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太子虽然自己没有本事，但也从来不敢拖秦国的后退。 “往后你不必再来见我。”一个连利害关系都分不清楚的人，太子哪里可能再把人留在身边，往后不定还想出何等的馊主意，坏了秦国的大事。帮不上忙可以原谅，心存坏心，欲毁秦国，断不能容。 “太子恕罪，请太子原谅我这一回。臣保证绝不敢再犯。”这句话太子压根没听进去，挥挥手让人把人拖下去。 这并不是会不会再犯的问题，而是见识和气度的问题。 为人臣子只计较一人的得失，而不考虑国家，也不在意高高在上的那位秦王一番筹谋，究竟是在为秦国如何布局？这样的人就绝对不能再留。 无论那人如何求饶，如何跟太子认错，太子都置若罔闻。 把不聪明的人送走了，太子叮嘱身边的人道：“你们得记住，那是我的孙子。奉大王之命行事的，他做的是大王想做的事，谁要是敢给大王下绊子。那是跟整个秦国为敌，也是跟我为敌。” 素日看起来庸庸碌碌，懦弱无能的太子，从来都坚定的支持嬴稷的任何政策，只要是嬴稷吩咐下来的事情，太子一定会尽所能的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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