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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一番前来别有所图的人，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喊出这句话。 嬴政从来没有见到过子楚这样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模样。 在赵国的时候，作为质子又是和赵国有仇的人，子楚拼命的想要隐藏自己，只希望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时候的子楚是让嬴政不满的，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会是这样一副懦弱不堪的模样。 如今的嬴政又明白了，子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自身，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不装着老实懦弱，难道要挑衅的往前面冲，让人第一时间把他打死了？ 真要是那样，才是蠢得无可救药。 “听起来秦国颇懂的待客之道，只是不知为何同我国的军队起冲突。”魏无忌能忍，跟在魏无忌身后的人未必能忍，一番质问的话脱口而出。魏无忌暗道不好。 “正所谓客随主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到了别家做客，对别家指手画脚的。”嬴政在这种时候必须得出头。作为一个孩子，童言无忌，说对也好，说错也罢，谁能挑他的刺？ 子楚要是出面反击魏国的使臣，魏国的使臣未必不会揪着这点把柄大肆宣扬，说秦国依然是那蛮夷，不懂得待客之道。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子楚是成人，成人说话总有诸多的顾忌，哪里像孩子一样，想说啥说啥。嬴政得把秦国受的气，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秦国是没有人了吗？竟然让一个孩子出面。”被嬴政一通挤兑的魏国使臣恼羞成怒的质问。 “我还以为你们看到秦国人才济济，怕是你们魏国的人才也有不少迫不及待的跑到我们秦国来，你们生怕再继续让我秦国笼络人才下去，将来你魏国无人可用，才急赶慢赶地来到秦国。看来你们是不担心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应该为你们魏国操心。”嬴政是懂得说话的，哪里扎的人的心最痛他就捅哪里。 魏国的人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倒是魏无忌和嬴政对视一眼，嬴政冲他一笑，魏无忌自然不会错过嬴政眼中的挑衅。 此时的魏无忌也在后悔，当初或许应该把嬴政杀死在魏国大军内。 他总觉得秦国发生的这些变化都和嬴政脱不了关系。 哪怕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嬴政是那个推动变故的人，魏无忌却总觉得如果当初杀了嬴政，秦国绝不会是现在这一般模样。 魏无忌身上流露出的杀意，纵然别人未必察觉得到，子楚是一个在赵国活了多年，面对过许多杀意的人，最是清楚不过。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子楚挡在嬴政的面前，无声的用眼神警告魏无忌，莫要忘了这里是秦国，想在秦国动手，想一想魏国能不能担得起后果。 聪明如魏无忌，后悔确实是后悔，但也知道错过了最佳的机会，眼下他是不可能在秦国对嬴政动手的。 况且别说是子楚了，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嬴稷，也一定不会允许任何人在秦国之内伤害他秦国的公子。 没有见过嬴政之前，嬴稷都不允许嬴政在赵国出世，如今世人都知道，嬴稷最是喜欢嬴政。嬴稷亲自带在身边教养的曾孙子，要是在秦国内出了问题，嬴稷如果放任不管，天下必然认为秦国可欺。 明明白白挑衅秦国的事情，魏无忌绝不可能做。 “信陵君，咱们有机会切磋一二？”嬴政察觉到魏无忌身上的杀意，反而觉得这样不错。 没有想到子楚呵斥道：“政儿，不许胡闹。” 有些事情本来说好的，如今子楚突然改变，自然是因为察觉到魏无忌那份想杀嬴政的心思。 秦国的脸面可以用任何方法挽回，比如前线的这一场胜利已经在向六国昭示，秦国放出去的话绝不是虚言。 任何不信邪的人，最终都将付出代价。魏国如今就在为之付出代价。 子楚警告的眼神落在嬴政的身上，无一不在诉说身为父亲的他不同意嬴政在用之前说好的方式。 嬴政眨了眨眼睛，对面的魏无忌接话道：“政公子想如何切磋？” “手底下见真章。”嬴政再一次越过子楚站出来，和魏无忌面对面。 观嬴政的神色，魏无忌知道，年少的嬴政未必不会记得自己落入魏军之手，差点命丧的事儿。或许这笔账嬴政记到了魏国的头上。 这一类的事情魏无忌不是第一回 碰到，也坚信不会是最后一回，但只要是利于魏国的事，不管让魏无忌做什么，魏无忌都愿意。 “小公子尚且年幼，我纵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不比也罢。”魏无忌确实后悔当初没有杀了嬴政，但魏无忌也知道对一个孩童下手，非君子所为。纵然魏无忌能够预料到嬴政会成为秦国的未来，只怕当初也不会下得了狠手。如今哪怕嬴政要向他讨教，魏无忌也是不答应的。 “可是如果信陵君赢了我，那我能答应信陵君一件事，无论是任何事。”嬴政既然出面，必然得拿出筹码让魏无忌动心。 赢了一个孩子，对魏无忌来说确实不是一桩值得炫耀的事。 从一开始嬴政就料想到魏无忌根本不会同意。 要达到目的的嬴政必须得亮出让魏无忌动心的东西。 魏无忌听着耳朵动了动，并没有答应下，只是转头和嬴政对视，嬴政露出一抹笑容的，“比如如今轰动天下，令天下学子趋之若鹜的造纸术。” 这一刻，魏无忌的眼中迸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第99章 秦国输得起 子楚是恨不得把嬴政的嘴给捂起来。嬴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造纸术, 那是嬴政能做主的吗？ 子楚本能的要开口收回嬴政刚刚说过的话，魏无忌身后的魏国使臣急切地追问：“公子做得了秦国的主吗？” 谁能相信嬴政能代表了大秦？造纸术又不是等闲之物，如今六国为何而来, 秦国不可能不清楚。清楚还让嬴政出面说出这样的话，秦国到底意欲何为？ “我自然是不能的。”魏国使臣用的未必不是激将法，想着嬴政一个孩子纵然不能代表整个秦国, 但秦国也不能失信于天下人，总得会为嬴政买单的。万万没有想到嬴政却坦然的承认自己没有那个做秦国主的能力。 跟他们预想的不一样, 魏国的使臣有些着急了。 还是魏无忌出面，“政公子既然做不了主，又为何说出用造纸术交易的话来，岂不是惹人非议。难不成秦国是在戏耍我魏国？” “我是做不了秦国的主，但是造纸术，只要信陵君能够赢了我自然会双手奉上。”嬴政必须得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否则怎么能让他们心动, 让他们愿意和自己争一争, 斗一斗。 嬴政一看众人一脸懵的不确定他话中的意思，侧过头俏皮的道：“我知道造纸术的步骤。你们想要的不正是制作方法吗？只要我能告诉你们不就够了吗？或者你们不想要？” 怎么可能会不想要呢？他们早做好了硬抢的准备，只是哪怕是硬抢，他们也没有多少必胜的把握，所以才会想着先礼后兵，要是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造纸术自然再好不过。 “政公子不会没有条件。”魏无忌不愧是聪明人, 立刻洞察嬴政将造纸术这个筹码扔出来, 不仅是为了跟他过过招，定是有所图。 “倘若信陵君输给了我, 魏国须割十城予秦。”当初信陵君魏无忌抓到嬴政和赵姬的时候，要求秦国以十座城池交换。这件事嬴政一直牢牢地记着, 虽然那个时候的嬴政在赵姬的一番运作之下，平平安安的逃回了秦国，而且不费一城一池，但并不代表嬴政不需要争回一口气。 魏无忌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抬头和嬴政对视的时候，魏无忌分明看清嬴政眼中那份自信。 “放心，我虽然不自量力的挑战信陵君，也有自知之明。跟信陵君打的不是我一个人，而是三个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如此，信陵君愿意接受挑战了吗？”嬴政相信相对于公平的挑战，魏无忌绝不会拒绝。 在魏无忌身后的其他魏国使臣，已经迫不及待的希望魏无忌赶紧答应下来，这等好事岂能错过。 “不过我也得讨一句准话，倘若信陵君当真输给了我，魏国的十座城池能归我秦国吗？这一点信陵君做得了主。”嬴政把刚刚众人对他的质疑全都丢回给魏国，等着魏国给一个肯定的答案。 换而言之，现在魏国说的任何一个字，嬴政都是不相信的，因为他们做不了魏国的主。 “公子还有何要求，不妨一块说了。”魏无忌果然是聪明人，立刻意识到嬴政还有其他的条件。 “还是信陵君聪明。我的条件很简单，咱们以国书立约如何？想必这样对你，对我都更可靠。”嬴政立刻再接再厉的把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后招都亮出来，只看信陵君魏无忌敢不敢配合，或者是魏国敢不敢配合。 子楚哪怕很想阻止，此时都来不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的话，嬴政代表的不再是个人而是整个大秦。 以国书立约，那就是两国之间的争斗。再不是嬴政的意气之争。子楚此时头疼不已，生怕嬴政当真输了。说出口的话该怎么跟嬴稷交代，又该怎么跟大秦的臣民交代。 然而试制以此子楚没办法阻止，只能看着对面的卫国，希望对面的卫国，想想嬴政亮出的筹码，别答应这一场斗争。 “此事须得回信我国，等我魏王回复。”听到以国书立曰，谁都清楚，在不是寻常的争斗小事，而是国与国之间的争斗。魏无忌没有立刻答应下，也是在考虑这件事，到底应不应该答应。 十座城池不是小数目。可是造纸术的贵重，众人已经有目共睹，倘若错过从嬴政的手中拿到造纸术的机会，那么他们或许付出比十座城池更大的代价都未必能拿得到。 如果刚才秦国传来的捷报是真的，也就更证明了他们的所有谋算都逃不过秦国的眼睛。 甚至在他们尚未来得及动手的时候，秦国先一步砍了他们最引以为傲的胳膊，即军队。 魏无羡必须得争取一些时间确定前方的消息，同时也要回信给自家的王。好知道究竟魏国之内众人是怎么看待嬴政挑战的事，答应不答应的选择权在魏王，而不是魏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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