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狠狠刺痛景飞鸢的心,逼景飞鸢知难而退,于是满怀恶意地“编造”起了她娘和她父王的过往。 “你不知道我娘是谁吧?我娘是边关的一个女参将,英姿飒爽,威风凛凛,武功高强!” “即便女子天生比男子力气小,她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赶超了一大批男人,让许多男人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她性子好,心肠好,她在军中很受欢迎,所有人都喜欢她,我父王也喜欢她,她曾无数次跟我父王并肩作战杀敌,她也无数次帮我父王挡过刀,她是唯一一个能站在我父王身边陪父王说笑的女子,她为父王先后生了我和弟弟!” “后来,她为父王挡毒箭而死,从此她就永远活在了我父王心里。” “自她死后,我父王就绝了娶妻的心思,他这几年为我娘守身如玉,前世更是为了我娘终身未娶,直到我二十几年后死去的那天,五十岁的他仍旧是孤身一人!” 说到这儿,骄阳郡主冷冷看着景飞鸢。 “所以你赶紧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跟我娘比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娘才是我父王一生挚爱,而你么,你不过是用卑鄙手段利用我弟弟才让我父王短暂多看了你几眼而已!” “醒醒吧贱人,我父王对你好,只是因为我弟弟!他只是因为我娘为他生的宝贝儿子被你蛊惑了,他才被迫忍着你!” 景飞鸢平静地听着骄阳郡主炫耀她父王和她母亲之间的感情。 心底若说没有一点点难受,是假的。 可是,她并不嫉妒。 煜儿的娘陪着姬无伤征战沙场的时候,她还是个七八岁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根本不认识姬无伤是谁,也不懂情爱,那是属于姬无伤和那个女子的传奇岁月,她插不进去,也不必为此黯然神伤。 而如今,那个传奇女子早已经为了守护家国为了守护姬无伤而战死,忠骨埋他乡,她即便对姬无伤有意,她也没有理由没有权力去嫉妒去怨恨一个战死多年的女英雄。 她生在被英雄们守护的和平地界里,却为了一个男人跑去跟一个战死的巾帼英雄争风吃醋嫉妒人家,那不是爱,那是自私狭隘,那是拉低了人家女英雄的格局。 她景飞鸢,不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 她若是跟煜儿的娘争风吃醋,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景飞鸢抚平自己的心,抬头盯着骄阳郡主。 “你母亲是个伟大的女子,你父王前世愿意为她守身如玉一辈子,这是她该得的,她值得你父王深爱。” 她问骄阳郡主,“可是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呢?前世种种,与我有何关系?” 骄阳郡主恶狠狠盯着她,“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跟我装糊涂?我父王前世为我娘终身未娶,你听了就该知道他有多爱我娘了!他这样深爱着我娘,你觉得你真的能抢走他吗?你若是识趣就赶紧离开,别纠缠到最后被我父王抛弃,把自己闹成一个笑话!” 景飞鸢看着骄阳郡主,缓缓笑了。 她慢条斯理道,“不明白情况的是你吧?你以为你告诉我,王爷前世终身未娶,这对我而言会是一种打击?不,这对我而言恰恰是一种鼓励。” 她轻笑,“你瞧,前世你父王没有遇见我,他一生都没娶妻,可今生他与我相遇了,短短数日他就对我动心为我神魂颠倒,一改前世不娶的命运,这不正是我的魅力所在,不正是我跟他缘分使然,不正说明了我才是他命中注定的伴侣?” 她凝视着骄阳郡主的眼睛,一字一顿,“你父王他前世终身不娶,那只是因为他没有遇到我而已。” 不等骄阳郡主说话,她又笑着说,“我很感谢郡主,原本呢,你父王一个权倾天下的王爷忽然喜欢我,我还有些不安和迟疑,可现在郡主你说的话让我安心了,你让我确定,我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他用前世的终身未娶证明了他不是一个会随便动情的人,他既然对我动情,那就一定是真心真意。”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含笑递给骄阳郡主,“所以,多谢郡主今日来做媒啊,我会好好珍惜你父王,到时候我跟你父王大喜之日,我一定得拉着他给你这个女儿敬上一杯酒——这杯‘谢媒酒’,你受之无愧。” 她心想,之前她只知道姬无伤前世直到三十六都未娶,可现在骄阳郡主告诉她,姬无伤前世直到五十岁仍旧是孤身一个人。 这样心如磐石的的男人为她动了情,她为什么不要? 她是真的感激骄阳郡主,感激小郡主来做媒。 “……” 骄阳郡主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景飞鸢。 她被彻彻底底震住了,一时间愣是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以后,她脸色变得铁青一片。 她这叫不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这叫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愤怒得一口血差点喷出喉头! 她用力推开景飞鸢递来的茶杯,在茶杯的碎裂声中,她指着景飞鸢鼻子破口大骂,“贱人!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下贱这么不要脸的人!” 景飞鸢平静擦拭着手指上的茶水,“是吗?那你以后可以多见见开开眼,毕竟,我们大概是要在一个家里生活一辈子了,乖女儿——” 骄阳郡主被这一声“乖女儿”叫得差点呕血。 险些被气哭的她死死掐着手掌心,怨毒地骂道,“景飞鸢,你就这么缺男人,你就非要抢别人的男人吗?” 景飞鸢抬头看着她,神色微冷,“这句话我也想问你。你才十一岁,你就这么缺男人?我不要的赵灵杰,你还要上赶着抢?” 不等骄阳郡主说话,她又说,“你娘去世四年,我才跟你父王相遇,可你呢,我跟赵灵杰几日前还没和离你就跑来跟我抢,到底是谁不要脸,到底是谁缺男人,嗯?” 骄阳郡主怒不可遏。 她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想把景飞鸢的脸抓花!
第89章 你不该动手打她 景飞鸢看了看已经要出离愤怒失去理智的小郡主,慢悠悠说,“你还有时间在这里跟我吵,不如赶紧去想想办法救你的好夫君吧。” 她轻笑,“那日,你父王亲口承诺了我,只要我写状纸告赵灵杰和赵钱氏,他可以让衙门为我敞开,只是你皇伯父死得不凑巧,耽误了我的正事儿。等你皇伯父的丧期过了,我会和赵灵杰对簿公堂,到时候赵灵杰输了官司,他可就再也无法考科举了,你的状元郎,这辈子再也做不了状元——” 骄阳郡主一愣。 反应过来后,她惊慌后退一步,死死按住了心口。 怎么会这样? 这种小小的家庭纷争何至于闹上公堂? 别人家里把媳妇打瞎了打残废了都没人管,赵灵杰和赵钱氏只是想让景飞鸢去借个种,区区小事凭什么要被告上公堂? 骄阳郡主恶狠狠盯着景飞鸢。 该死! 她的父王真是被景飞鸢蛊惑得糊涂了,他为景飞鸢撑腰,是怕唾沫星子淹不死他吗? 一个老光棍和一个名声不好的残花败柳互相看对眼,勾勾搭搭滥用权势加害举人前夫,这种传闻很光彩吗? 这事儿若是传得天下皆知,父王今后走哪儿都会被戳脊梁骨的! 父王非要昏了头为景飞鸢败坏自己的名声,自己找死跟她没关系,可她的灵杰怎么办? 她前世的状元郎夫婿若是被告上公堂,就再也没法考科举做状元,她和灵杰就再也无法成为全京城人人羡慕的佳偶了! 不行。 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 她不能让景飞鸢和父王毁了灵杰的前途! 骄阳郡主怨毒地盯着景飞鸢,然后冷着脸甩手离开。 景飞鸢看着她离去,才将按在煜儿耳朵上的那只手松开。 她低头怜爱地亲了亲煜儿的脸颊,“是不是吓坏了?” 煜儿探出脑袋害怕地看了看远去的骄阳郡主,然后用小手紧紧抱着娘亲,皱着眉头小声嘀咕,“凶凶……凶凶……” 景飞鸢拍着他的小背脊,“不怕,姐姐凶没关系,你还有爹爹,你还有娘亲,我们疼你,我们最喜欢小鲸鱼了,永远都最喜欢小鲸鱼……” 煜儿眨巴着眼睛望着娘亲咯咯直笑。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小宝是他,煜儿也是他,小鲸鱼也是他,都是他。 娘喜欢小鲸鱼,小鲸鱼也喜欢娘。 最喜欢! “景姑娘——” 张玄看着骄阳郡主离开,才飞快跑到景飞鸢面前。 他刚刚在院子门口,没听清景姑娘和郡主说了什么,只看到两人剑拔弩张还动了手。 他挠着头盯着景飞鸢,震惊问道,“您刚才……您刚才打了郡主四个耳光,是吧?我没有看错吧?” 景飞鸢看了看他,淡定点头,“是,我打她了。” 张玄围绕着她转悠了一圈,然后蹲在她面前,纠结又小心翼翼说道,“这样不好吧景姑娘,郡主虽然刁蛮任性嘴巴刻薄,可是,她毕竟是王爷的女儿,您这样一言不合就跟她动手,哪里像个长辈呀?您这样,会让王爷难做的……” 景飞鸢看着张玄,露出得体不失礼的微笑,“是吗?我若让王爷难做了,那我等王爷来亲口跟我说。” 张玄跟景飞鸢对视三息,挠着头无奈退出去了。 他发现了,景姑娘看上去温柔得跟个没脾气的菩萨一样,可是,景姑娘其实很倔,性子也很强硬…… 唉,也不知道王爷等会儿回来得知景姑娘打了郡主,会怎么处理。 …… 皇宫。 景飞鸢打完骄阳郡主不久,宫里的姬无伤就得知了此事。 他正在处理积压的政务,听到心腹禀告此事,他放下奏折,皱紧眉头看着第二心腹陈嵩。 “你说,景姑娘打了骄阳四个耳光?” “是的,王爷。” 陈嵩抬头看着王爷,心想,郡主毕竟是王爷的女儿,哪怕不是亲生的,可就算看在郡主逝去母亲的情面上王爷也是疼这个女儿的,如今景姑娘动手打了郡主,王爷心里必定会不舒服吧? 姬无伤的确是心里不舒服了。 不过,不是冲着景飞鸢,而是冲着骄阳郡主。 他活动着手腕,冷冷说道,“本王不是交待了张玄,除了本王之外,其他人谁也不能进入景姑娘的梧桐苑?骄阳是怎么进去的?” 陈嵩一愣。 看了看王爷不愉的脸色,他小心翼翼地说,“郡主在院子门口闹腾,还踹了张玄一脚,景姑娘见状就抱着小公子跟张玄说,让郡主一个人进去……谁知道,郡主进去跟景姑娘没说几句话,景姑娘就动手打了郡主,而且一耳光接着一耳光,连打四下。” 姬无伤听到这儿,忽然揉着眉心厌烦地说,“你说,桑榆那样英姿飒爽的女子怎么会生出这么愚蠢刻薄又讨人嫌的女儿呢?一天天的闹个没完,她是真想去守皇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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