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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三刚刚掐过周慧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 白延兵立即推开了门，检查周慧的情况，见她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徐老三，“有什么好好说，不能再动手。” 周慧泪眼朦胧的看着徐老三。 徐老三的理智稍稍回来一些，木然的站在她的面前，仿佛在等她说什么。 周慧等嗓子那里缓和了一些，她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说：“当年，我……是反对与你的娃娃亲。 可……家中把我当工具，攀附你们徐家的工具。所以我故意与远房表哥赵大海处对象，甚至……苟合…… 我以为这样，家里人就会放弃。哪知我娘居然如此的狠……我原本是拒绝的……可你那么好！ 好到让我移不开双眼，还那么善良！就算我拿刀向你，你仍旧在对我笑。徐老三，你为什么这么好！ 为什么要一点点的夺了我的心，让我失了理智……” 徐老三没有说话。 脸色阴沉得极其难看。 男人的情感，都是这般不显露，内心却是被人架在火上烤，甚至在被人凌迟。 周慧绝望的看着徐老三，“我该死……对不起……我不该参合你的人生，落得这个下场，我活该…… 可……徐老三，子然，他……他是无辜的，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有问题，你不要怪他，好不好。 老三……就当我求你，我们夫妻十七年，你放过子然，好不好？” 徐老三木然的冷笑，“放过他？他亲自把小染引到赵大海的跟前，亲自给了赵大海刀！ 赵大海想要小染的命！ 小染被逼无奈，才反手……而他……就是猜准了这一切！ 他想要的是一箭双雕！两个人都死了，便无人再知晓他的身份！他便可以肆意妄为了！” 最让他痛苦的，便是这个儿子。 他难以想象才十六岁的少年，怎么会那般的狠心！ 怎么会那样的算计自己亲生父亲，算计自己的小姑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血泊中互相杀害！ 思及此，便头皮发麻，恐惧至极。 而且…… 他还懂得利用周慧。 把周慧推出来，承担了这一切！ 这种无心无情之人，不配活在世上！ 周慧激动的摇头，“不是的！老三，不是这样的！那是我的儿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了解他。他没有想过害死他小姑姑，还有赵大海的。没有……只是……” 说到后面。 她自己都觉得牵强，甚至没有话再编下去。 她痛苦的跌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是她害的他！ 对对！ 是她纵容了赵大海，他想看儿子，她便带他去看。 让小小年纪的徐子然就知道自己是野种。 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应该就种下了仇恨。 徐子然本来智商就极高，又早熟。 他什么都懂。 五岁那一年，他们的巷子里有两口子吵架，男的给女的戴了绿帽，还带回来外面女人生的孩子。 当时那女的就骂那孩子是野种，不该活在这世上，狗杂种，应该去死。 然后…… 当时徐子然就在骂，什么是野种，狗杂种。 她当时没有留心。 安逸的生活让她忘了很多。 她还耐心的给徐子然解释。 却不想十岁那年，徐子然偷听她和赵大海的话。 他失魂落魄的问她：“妈，我是不是也是野种，狗杂种？我不是爸爸的孩子，我是不是该死！ 妈，你一直在骗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爸爸对我那么好，那么好。” 周慧慌张的抱紧了徐子然，“子然，妈没有办法啊……当年赵大海那个狗东西占了妈的身子…… 妈和你爸早就有婚约的，妈也没有办法……”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徐子然就恨赵大海了，想他死。 只是他年纪小，没有办法。 而他对徐染的恨，大概是从她给徐染下毒开始，她就一直在他的耳畔重复。 “她要告诉你爸，她要把你赶出去，她恨你，你在她的眼里就是狗杂种。所以她只能疯着，一直疯着……” 现在想来。 周慧才发现。 她的那些话对徐子然的影响多大。 一点点的把他变成了恶魔！ 让他成为了杀人凶手！ 周慧悔。 恨不得自己去承担了这一切。 想到这里。 周慧忽而看到了那雪白的墙。 她死了。 是不是她死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 思及此。 周慧爬起来，就直接冲向那白墙。 可她没撞到墙，就被白延兵一把拉回来了。 “拿绳子来，把她绑住，不许她寻死！” 徐老三对上周慧的目光，却是轻蔑的笑，“你死也弥补不了这一切！周慧！” 周慧彻底的崩溃，“那你要我怎样！徐老三！子然在你的怀里长大，你一把屎，一泡屎的把他拉扯大…… 你真的要那么狠心的毁了他吗？徐老三！徐老三！” 任了周慧如何的嘶吼。 徐老三都恍若未闻，眼眶有什么东西要淌下来，胀胀的极其难受。 一些往昔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是子然刚出生，红红黑黑的小崽子，皱巴巴的很丑很丑。 可他是第一个抱他的人。 他刚抱着他，小崽子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仿佛知道他是爸，会给予他无尽的爱，所以一直紧抓着他的手，不松开。 他儿子和他一点也不像。 甚至没有一点徐家人的相貌。 他都不在意。 养恩大于生恩，就算他不是他的孩子…… 那也是他养大的儿子。 也是心和他靠在一起的儿子！ 就算那一年徐染告诉他这个真相，他徐子然仍旧是他的儿子…… 可他…… 这一刻，他只想到几个字，“养不教，父之过。” 是他没有教好他！ 是他毁了他！ 是他把他养成了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
第325章 当年真相（3） 再是他一岁时，刚刚学会走路时的模样。 摇摇晃晃，颤微微的。 可他在前面站着，对他招手，“子然，快，到爸爸这里来。” 子然看着他的眼里，永远有光，像是装下了一个太阳一般那么的炫耀。 他一面咯咯的笑着，一面摇摇摆摆的走到他的面前，发出“BaBa”的声音。虽然不是准确的说话…… 可那也是在喊爸爸啊。 再就是子然上学时。 那时候他五岁。 才五岁，他已经会算加减法，会背很多的古诗，还写得一手毛笔字。 他所有会的东西，都是他一字一字的教。 他写的毛笔字，也是他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出来的。 而且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的毛笔字写得比他还好。 徐老三永远记得，当时他有多开心。 虽然他只得这么一个孩子，可这个孩子特别的聪明，特别的爱他。 他下班晚了。 小子然会在门口坐着等他。 不管多冷，下多大的雪，他日复一日的不曾改变那个习惯。 等他回来。 小子然第一时间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喊“爸爸，你辛苦了。” 那时候的徐老三想，就算是拿全世界的财富来交换这个儿子，他也不会换。 十岁的小子然就特别的聪明，在学校连跳几级，博览群书，甚至还能与他手谈数局。 小子然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打败，还冲他笑出小白牙，“爸，承让了！” 十二岁的子然长得又高又俊，而且开始变声。 但他一日复一日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变，只是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扑进他的怀里撒娇。 而是夏端冰水，冬端热水的站在那里，见他回来，把水给他，接过他手里的自行车停靠好，父子俩勾着肩进屋里吃饭。 十三岁，十四岁，十五岁，到今天的十六岁。 在事发的那一晚。 他早早的等在他的必经之路，远远的喊他，“爸！” 那声音洪亮，甚至带着喜悦。 想到这里。 徐老三满目惊恐的看着另一个看守室的徐子然。 他此时特别特别平静的坐在那里，背脊挺直，模样依旧那么熟悉。 可这个人…… 却让徐老三的心里生厌，甚至是恶心！ 徐子然听到动静，缓缓抬头。 在看到是徐老三时，他又在笑，笑得那么乖巧，喊着他：“爸……” 徐老三没有回应。 可徐子然好像没有听到般，继续说：“爸，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厂子的事情很忙吗？ 不要那么拼命！子然很快长大了，子然长大了赚钱养您。给您捶背，揉肩。” 徐老三干裂的唇张了张，问：“那天晚上，你为什么那么开心？” 徐子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天晚上，他想了想笑：“因为从此以后，我是爸爸的儿子，永远是爸爸的儿子。 不会再有人拆散我们。我可以得意的告诉任何人我叫徐子然，我是爸爸的儿子。” 徐老三所有的坚持在一瞬间坍塌，一个大男人哭出声来，绝望至极，“你若……不做这些！ 你才可以永远是我的儿子！可你做了这些……双手沾了血，踩着你亲生父亲，你小姑姑的尸体做我的儿子…… 我承受不起！徐子然！父亲教你做人坦荡善良！心怀天下正义，而不是这般……手染鲜血，脚踏别人的白骨！” 徐子然大概没有想到…… 父亲会那般痛苦失望的看着他。 他的心一阵触动，有些不能接受的退后一步，“爸，您在说什么？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我只是想做您的儿子而已！想永远的做您的儿子，我没做错呀……他们死了，他们闭嘴了！ 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是狗杂种，爸您也不会赶我出徐家门啊……爸……我只想做您的儿子！” 他一字一句。 像是针一样。 密密麻麻的扎进他的心窝子。 痛到他不能呼吸。 他不能接受，他一手教出来的儿子，竟是这般残忍的人！ 徐老三手颤抖的抬起，看着已经长得和他一样高，可与他一分也不像的儿子！ 其实不是没有人在他的面前说过。 可他都没有去在意。 因为他与这个儿子的感情真的太好，如父如友，更如知己。 他们坐在一起，能手谈几局，也能谈天论地。 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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