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也不知四爷怎么回事,她以前就只求明哲保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怎么太子妃贬妻为妾这种事就是让她遇上了。 本来一个妾室被独宠多年的名声就不好听了,这下她在后世名声得臭不可闻吧,好在那时候她已经闭眼了,不然她非得从棺材板里被骂醒。 李悦心里的一点想法也随着太子妃变成皇贵妃后,烟消云散了。 她原先还想着自己将来要是有机会成为太后,她就悄悄给自己准备一些陪葬品,其中有她跟现代家人朋友相处的记忆痕迹,说不定哪天被他们看见了,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但是就这种情况,还是免了吧。 …… 乾清宫,胤禛心情不错,他力排众议才让皇后之位空悬,让太子妃只得居于皇贵妃之位。 他知道自己这做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坏处,新帝初登基便将自己发妻贬妻为妾,放眼天下,本该母仪天下的太子妃受此折辱,定有人不满。 可是他想这么做,谁能违抗他。 他跟皇贵妃早无夫妻情谊,又何必让皇贵妃占了皇后之位,况且他对乌拉那拉氏一族的人各方各面都极尽抬举,甚至还让宗亲跟乌拉那拉氏的女儿联姻,可谓是除了皇后之位没给皇贵妃,其他都给了。 他只想将这个位置给了一直以来陪伴在他身边,跟他早已夫妻一体的贵妃罢了。 只是李氏一族家世太低,还并非满洲旗出身,若是他真让悦悦此刻登上皇后之位,那不是为她好,而是让天下人都责骂她。 而贬妻为妾就不同了,能做主此事的人只能是皇帝,天下人敢当着他的面指责他?就算骂了也无妨,他只管大清的千秋大业,他会当一个好皇帝,至于旁人指责他后宫之事,他不在意。 胤禛此时正满心期待贵妃的到来,算算日数,他有一个多月没见悦悦了,太久了。 但他却是想不到贵妃见到他的第一面不是喜悦,而是仿佛自己天塌了的模样。 “贵妃娘娘求见——”苏培盛嗓子眼声音拉长,胤禛极快道:“还不快让贵妃过来。” 苏培盛了然,亲自去将殿外的贤贵妃迎进门,本以为这是夫妻俩久别重逢的一场欢聚,他还打算在万岁爷和娘娘间讨个好彩头呢。 只是贵妃一进门便低下头来恭敬行礼,苏培盛惊慌,贵妃娘娘怎么一进宫就跟万岁爷生疏了,这可要不得,要不得啊,夫妻之间哪还这么客气。 胤禛也愣住了,“悦悦,你起来吧,怎么还跟朕行礼了。” “是。”李悦起身,她心里藏着难受,这种难受在看到帝王的一瞬间便掩不住了。 胤禛将她手握在掌中,面色微冷,“是不是皇贵妃对你说了什么?” “不是。”李悦摇头,极力克制道:“太子妃娘娘陪伴您多年,若是让天下人得知您贬妻为妾,天下人该如何看您,又如何看妾身和弘昐。” 说不定以后乌拉那拉氏那胎子嗣没了都算到她头上来了。 她始终是不甘的,可既然她一进门便为妾室,她就认了这个身份,就算盼着为妻,她也不盼着这辈子为四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心里过不了她这关。 既然一开始是妾,后来升为妻有何用,不过是自欺欺人。 倘若她心中满是权力地位,她可以自满于此,甚至会很惊讶欣喜,但她只想平平静静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身边有相爱的丈夫和一对可爱的儿女,而不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将乌拉那拉氏摆到妾室的身份上,那不光是折辱乌拉那拉氏,还一并将她也折辱了,试问天底下有多少人会觉得这不是她在吹枕头风。 胤禛沉默,服软道:“朕不想这么多,朕只想跟你成为夫妻。” 他紧紧握着手,“你说的话,朕并非没有思虑过,只是那又如何,等朕和你百年后,有些事任由后人说去吧。” 他对乌拉那拉氏没有敬意,又如何称为夫妻。 “而且,朕早就说过了,若是皇家有和离,朕早就同皇贵妃和离了,悦悦,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一切过错与你无关,要怪也只怪朕想跟你百年后寝在同一个陵墓,只和你。” “妾身知道。”李悦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了,她同样紧握帝王的手,“那妾身只求一件事,可好?” “什么事,你说。”胤禛温声道,眸子极尽宠溺。 “妾身求万岁爷……在妾身有生之年,不立妾身为皇后。”李悦知道这样有可能惹怒帝王,可是她不单单是宫里的一个贵妃,她还是弘昐和静姝的生母,她若是为了一己之欲成为皇后无碍,可她不想自己儿女因她名声一败涂地。 胤禛神色僵住了,声音也冷下来,“悦悦,你是同朕开玩笑?” “不是。”李悦低下头来,“万岁爷为妾身做的一切,妾身都知道,只是妾身实在不愿万岁爷名声受损,就这样好吗,您答应妾身好不好?” 她不想多生动荡了。 胤禛极力平复心绪,但这种事无论怎么平静都平静不下来,他握着的手被缚出一道道红痕,“朕不乐意!” “妾身百年后,弘昐能将妾身追封为皇后,到时妾身仍是同万岁爷寝在同一个陵墓,皇上,您是知道的。” 四爷能任性,是因为他是皇帝,可她除了皇帝宠妃这个身份,就别无其它了,她要护着自己一双儿女,还不愿原身家族女儿名声受到影响,这是她成为原身后必须要做到的。 “四爷,求您了,为了您,为了弘昐静姝,就答应妾身吧。” 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胤禛做不到无视,也心狠不下来拒绝这个要求,他只得闭着眼,在感觉到对方跪下来后,终于忍无可忍,声音喑哑,“你起来,朕一辈子都不会答应的。” 他强行将李悦拉起,“苏培盛,好生看顾贵妃。” 他甩袖而去,显然是气炸了。 李悦起身,苏培盛小心翼翼道:“娘娘,您可要歇着。”以往太多次经验告知他,万岁爷会自个儿哄好自己的,而贵妃娘娘这边得要服侍好,毕竟贵妃娘娘才是影响万岁爷心情的关键。 李悦摆手,“出去。” 她心情坏极了,她心想,四爷能为了她不顾自己名声,她为何还跟四爷这般斤斤计较,可是,她是真的怕自己有一天面目全非,她怕自己后世的亲人认不出她。 李悦分析了这么多,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她在乎的东西太多了,而且,她能赌一把的可能太少了。 ‘随便了,我再也不管了,皇贵妃、四爷我都不管了。’ 李悦在心里自暴自弃了。 她怎么说都不对,她怎么做都不对,她什么都没做却成了罪魁祸首,她是上辈子做了什么才被迫背这么大的锅,她真想将四爷打一顿,让他尝尝这种左右为难的滋味。 可不行,到底是自己的男人,她舍不得下手。 可四爷哪怕是将太子妃封为皇后,等皇后病逝后再册封她也行啊,何必将事情搞得没有回旋之地——她记得历史上皇后好似比四爷更早病逝。 李悦幽幽叹了口气。 哪怕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她都不在乎了—— 等等,是系统的声音? 李悦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不怪她这样,系统已经好几年没出现了,当初说要转世投胎,结果人影都不见了,她还以为系统早就转世了,就是没告诉她去了哪儿。 [叮咚,宿主,系统找到可以投胎转世的身体了!] ‘是谁?’李悦怀疑系统该不会是要弄出夺舍一类的东西来吧,这样跟要人性命有何区别,她眉头紧皱着,‘系统,咱俩可得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她几乎是明示了。 系统语气有点扭捏,[是哥哥的长子!] ‘哥哥?弘昐?’李悦立马反应过来,‘什么长子,他的孩子还没出生呢,况且,子嗣早已成型,系统,你可不能做不好的事。’ 若是系统想夺舍她孙子孙女的身子,她头个不同意。 [宿主放心,乌雅格格腹中子嗣今日刚没了气息,胎儿早已投胎转世,系统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能容纳系统的身体,所以现在就得投胎了,今日特地跟宿主告别的。] ‘你说乌雅格格腹中子嗣没了?还有,你今天是最后一天跟在我身边了?’李悦乍一听这话,心情挺复杂的,她知道乌雅格格这胎胎像不好,毕竟她跟弘昐之间血缘关系太近了,子嗣受此影响也是有可能的,但却没想到乌雅格格这胎已经没了,而系统转瞬就要成为她孙子了。 这是最后一天跟她相处,十多年的陪伴再也不复存在了,之后哪怕成为她孙子,也没了当系统时的记忆。 [是啊,系统要走了,不过走之前系统特地向主系统要来了一点好处。]系统正太音越发高兴,是有点恋恋不舍,但是它可以转世为人了,能玩能吃能睡了!这些都是它当系统时感受不到的好处! 但是它没忘了宿主,宿主和皇帝感情很好,这份礼物宿主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礼物?’李悦吃惊,只听到系统神秘道:[保密!我走啦!] 这是系统头一次用极活泼的语气跟她说话,李悦怅然若失,又有些好笑。 在彻底感觉不到系统的存在后,李悦到口的调笑话语也放下了——当初系统将弘昐静姝口口声声认为哥哥姐姐,这下子,弘昐和静姝得要成为系统的阿玛和姑姑了,真有意思。 明明系统离开对她来说算是一件感伤的事,毕竟最后一个知道她去处的‘人’没了,但她却好似所有的烦恼都解开了。 她是贤贵妃,她是李悦,她是弘昐和静姝的额娘,她也是跟四爷约定好要执手一生的人。 系统来得如此快,去也在一瞬间,她好似不用再拘泥今后半生之事,她突然就想对那些议论纷纷的人们说一句,谁管你们的! 既然四爷决定要跟她一起背负贬妻为妾的坏名声,那便一块背负吧。 四爷不在意,她也不在意了,弘昐将来会成为皇帝,弘昐又岂会在意这些话,而静姝现在已经是固伦公主,等弘昐继位后,便是固伦长公主,又有谁敢对她不敬。 她儿女都有一个大心脏,她不能示弱。 时间过得如此快,她不想再浪费一丝一毫了,朝夕相伴的系统没了,她的儿女长大成人了,一个成家立业,一个即将成家立业,但她还有四爷。 于是,在外人看来,贤贵妃在乾清宫沉闷了半个时辰后,又好似心情好转了,“苏培盛,万岁爷去了哪儿?” 苏培盛受宠若惊,“娘娘,皇上去了慈宁宫。” “去找太后娘娘了啊。”李悦顿住了脚步,她并不想在太后面前说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哪怕她此刻就这么矫情。 “娘娘,您不去找万岁爷了吗?”苏培盛顿时有些焦急,他赶紧给身旁的奴才使了个眼神,那奴才立马跑出殿外找寻万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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