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常笑道,公主和将军才是真爱,小世子就是个意外。 “霄时,公主殿下信里可有说让你上山有何要事?” 徐京华是了解清平的,每年的初一到十五让谢霄时上山陪着,对她来说都是过多沾染红尘了。平时要没急事,是断然不会叫谢霄时上山的。 “信里没说。”谢霄时说不清楚自己收到信是什么心情,一方面为能见到额娘开心,一方面又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明日姨娘陪你走一趟吧。”谢霄时还小,徐京华是不放心他自己出城上山的。 “不劳烦姨娘了,侯府会派人来的。”谢霄时下意识拒绝,他不想因为这种小事麻烦到京华姨娘。 “不是劳烦,姨娘想陪你去。姨娘也好久没见你额娘了,顺便还能帮圆圆妹妹祈福。”徐京华没理会谢霄时的拒绝,揉了揉他的头把这事定下了。 第二天,温府的马车载着徐京华和谢霄时出发前往浮山寺。 温元上次才去完,还受了伤,这回徐京华说什么也不肯带她,温玉章自然是留下来陪妹妹。 两人到了浮山寺,徐京华先带谢霄时到后院偏僻处的一个小院里找清平公主。 清平公主虽然在浮山寺修行,却不会像别的僧人一样常见外人,她多数时候都是待在自己院子里诵经念佛,偶尔和浮山寺的住持论论道。 每日如此。 清平公主还是跟以前一样,长的清冷,话也少。徐京华与她聊了聊近况,知道没什么要紧事之后就把院子留给了他们母子,自己往前殿去了。 温元今年年初落水,身体受寒咳嗽不断,好不容易天暖好点,又遇歹人,连带西院几个一起受伤。 徐京华害怕她惹上了什么不干净东西,趁此机会帮她祈祈福。 浮山寺有两个神殿最为灵验,一是大雄宝殿,还有一个是月老殿。 徐京华从大雄宝殿出来往后院走的时候遇上了寺里的住持。 “见过活佛。”徐京华先出声打招呼。 “阿弥陀佛,徐施主有段日子没来了,可是被什么俗事绊住了脚?” “有劳活佛惦记,前些时候府里忙,脱不开身。”徐京华不信神佛,每回上山都只为会旧友,而不是拜佛,如今被寺里住持问起颇有些不好意思。 “大师现下可有闲暇,我有一事相求。” 活佛的名头太过响亮,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徐京华想请他为温元算算命。 “徐施主但说无妨。”悬曜说着把徐京华请到了旁边亭子。 “事情是这样的,小女前些日子不幸落水,自那以后,身体便一直不太好,常常梦魇,想请大师帮忙看看。”徐京华说着报出了温元的生辰八字。 “阴阳逆转,否极泰来。”悬曜拨了颗佛珠说道,“小施主的命格不同寻常,要想顺遂,怕是要先入我佛门。” 徐京华怀疑悬曜在说笑,可他脸上分明是十分认真。 “谢大师好意。” 徐京华摆明是听了不想照做,悬曜没有勉强,“贫僧与温小施主有缘,日后如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徐施主开口。” 他说完行了个单掌礼就告辞了。 “今日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们谨记。”徐京华见悬曜走远之后,出声叮嘱春露和秋霜。 “是,夫人。”两人自然明白徐京华的意思。 无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家的宝贝怎么舍得让与佛祖。 五月,外面是一天比一天热。 崔陵雪肚子已经快八个月了,最近人是越发懒怠,已经到了足不出户的程度。 梨白这回没了劝说借口,谁叫现在外面热的能把人蒸出油呢,她也不敢让颖妃在这种天气出去外面晒着,要是出了什么好歹,谁能担的起? 她正发愁呢,梅红从外面进来了。她用袖子擦了擦汗,等屋里的冰把跟进来的暑气驱完后才四处看,又进里屋找了找,还是没看到要找的东西,这才开口,“娘娘有见到雪团吗,门檐下的饭食一天了也没见少。” 梨白蹲跪着在给颖妃按腿消肿,闻言接过话,“雪团以前都只在咱们殿里活动的,怎么最近总往外跑,前两天还叼了只死老鼠回来,幸亏我眼快叫藤紫处理了。” 她想到当时的场景,现在还心有余悸。 “雪团长大了,性子难免野些。现在天气暖了,它爱出去玩也属正常。” 两个婢女这么一提,崔陵雪才发现最近雪团确实是有些异常,她最近奢睡,反应都变迟钝了不少,不是她们提都反应不过来。 不过雪团跟了她许多年,又通人性,崔陵雪知道它丢不了,所以没太担心。 温府里,谢霄时从浮山寺下来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下课钟声都过了好一会,他还坐在位置上不动。 “谢一谢一,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呢。”温玉章叫了谢霄时几次,见他都没反应,这才动手推了推他。 “阿?”谢霄时瞳孔重新聚焦,“什么?” “一看你刚才就没在听。”温玉章白他一眼,还是认命再说一遍,“我说现在天气热了,阿娘让圆圆问我们院里要不要开始置冰。” 温元从外面跑进来,远远地看见哥哥的脸一步步皱成个白乎乎的包子,“这一天比一天热,快要了人命。” “哥哥,你们在说什么?”温元体寒,就算这么热的天,疯跑回来也没见出汗。 “问你霄时哥哥院子要不要置冰呢。” “霄时哥哥肯定说先不用。”温元把握十足地说。 “你怎么知道,莫不是刚才听到了?”温玉章有些好奇,刚才谢霄时回答的时候温元还在几米外,按理说应该是听不到的。 “因为霄时哥哥自己就能制冷。”温元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个笑话。 “说的也是。”温玉章跟着揶揄道。 可惜被他们兄妹二人调笑的当事人没什么反应,温玉章觉得无趣,拉着温元出去玩了。 课室里只剩下谢霄时一个人,他想起了母亲突然叫他上山的原因。 月前父亲从云边送了书信回来,说今年年底会回圆月一趟,他信里说了很多,说云边的山、云边的水,云边的牛羊、云边的花草,还有云边的人。 写那么多只为了提前问谢霄时,问他明年要不要跟他一起走,去看看四角城外的广阔天地。 谢随宴是守边关的大将军,也是谢霄时出世后就没见过几面的父亲。 谢霄时看到信的时候是心动的,他想要去看看父亲笔下连风都是自由的云边,也想要陪着父亲。 可他转而又想到了必须要留在圆月的母亲,还有温元。 他动摇了。 “谢一,回神,范夫子来了。”温玉章的声音把谢霄时拉回神。 他偏头扫了一眼已经在旁边坐得规规矩矩的温元,打开书,暂且抛开烦恼,行一步看一步。 ---- 各位看官的刀已经在派送中,请注意查收(说完撒腿狂奔)
第21章 雪团丢钦安宫乱 ======= 钦安殿内,颖妃刚用完晚膳斜靠在贵妃塌上看话本,梅红突然急冲冲跑进来,小脸煞白煞白的,“娘娘,雪团不见了。” “什么,快分头去找。”崔陵雪一句话钦安殿全宫出动。 夜里路黑,崔陵雪走着走着不知怎的就跟宫里其它人走散了。 “雪团,雪团。”她一路从御花园叫喊,不知怎么走到了冷宫附近,这边都是废殿,寂寥无人,夜风吹得呼呼声,像冤魂啼哭。 崔陵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最怕这样的地方和夜晚。 “雪团,雪团。“她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心生退意。 她没带雪团来过冷宫,料想雪团自己也不会跑这么远。 崔陵雪一边叫喊着一边往钦安殿方向回,奇怪的是她一路上都没见到宫里其它人。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找到雪团了。”崔陵雪自言自语道。 她想到有这个可能,脚下步子加快,白天束缚着她的宫妃礼仪都被丢进了没人看见的夜色中。 崔陵雪远远看到钦安宫方向灯火通明,心里舒了口气,想必雪团和宫里的人都在等着她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才靠近,就被早围在宫门口处的守卫金兵抓住,金兵毫不顾及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把把她推进了钦安宫里。 很快钦安宫厚重的宫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众人出门时谁也没有想到,再回来时这宫里已经是翻天覆地了。 卯时刚至,本该是万物寂静的时刻,一辆马车却飞驰着从温府出去了。 浮山寺的积雪院里,清平和徐京华坐的位置是一上一下,神色却是同款深沉。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现在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杂,众说纷纭的没个定论。”徐京华一收到消息就急忙赶上来了。 “皇兄什么态度,颖妃如今可还安好?”清平离开皇宫那个是非之地很多年了,这回要不是徐京华来报信,她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陛下下令,颖妃暂时被禁足在钦安殿内,其他一切不变,待事情来龙去脉查清再做安排。”徐京华觉得情况并不乐观。 “皇兄与颖妃是有年少情谊的,互相扶持走到今日不易,不会轻易被这种小坎绊倒,我们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徐京华不语,清平说的也有些心虚。 这哪是什么小坎?宫女当值,经过御花园附近时目睹有人在行不轨之事,不敢隐瞒,忙上报给了宫官。 据当事宫女说,行不轨之事的人看装扮一个是在后宫当差的太监,职位还不低,一个则是嫔妃,而且很眼熟…… 她开始时支支吾吾不敢说,后来才吐露说那嫔妃像是钦安宫里的颖妃娘娘,她之所以敢那么确定,是因为那妃子身上穿的料子正是前几个月海市城里上贡的珠光料。 珠光料自带细闪珠光,即使是在晚上灯火昏暗的地方也难掩其光芒,很容易辨认。 而阖宫上下都知道那料子陛下只赏了钦安宫,连太后和皇后宫里都没有。 更洗不清的是,守卫金兵奉命查到钦安宫里的时候,钦安宫里人员齐全,唯独少了颖妃。 梅红当即辩解,“是娘娘的爱猫雪团走失了迟迟未归,刚才我们阖宫一起出去找的,天黑没注意走散了而已。” “那为什么现在你们这么齐整的在宫里,唯独颖妃没回来呢?究竟是真的找猫,还是你们放的烟雾弹,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他人,好让颖妃有时间出去行不轨之事。”守卫金兵可不是好唬弄的,当时就堵了梅红的嘴。 “你血口喷人...…”梅红脾气躁,哪能容忍这种诬蔑,差点就要把说这话的金兵嘴巴撕烂,还是被一旁的梨白拦了下来。 “梅红脾气急,还请守卫大哥见谅。”梨白上前一步,把梅红和宫内众人护在背后。“我们原是一起出去的,先回来是因为途中有一宫女传话,说颖妃娘娘找到了雪团,派她传话让我们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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