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不要去!我才不要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柔嘉一口拒绝,脑海中还在想着凭什么,凭什么人人都要更喜欢她? 就连她看都不敢看上一眼的谢太师也是如此。 *** 华翎出宫开府,脸上和心里都没有太多喜意,甚至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在旁人看来的圣宠隆重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粉墨装饰。只有少数人才知晓,她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皇室用来牵制那个男人的棋子。 “动静都小一点,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黄昏吉时,她吩咐侍女过后,也没再去太极殿向成帝叩拜,直接上了銮车。 她刻意低调,结果就是宫妃们刚想起来派人上门送贺礼,昭华殿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倒是引得人一头雾水,出宫开府难道不该是大张旗鼓地庆祝一番吗? 兴宁街两旁已经被戒严,华翎的銮车停下来的时候,一切都很安静。 晚霞映面,她走下车,瓷白的小脸仰着看向已经焕然一新的公主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今后没有大的变故,这里就是她以后的家了。 *** 隔壁,长信侯府。 谢珩的心情从晨起就一直不错,他是喜静的人,可第一次觉得萦绕在耳边的嘈杂声还可以忍受。 傍晚,他静静地站在楼阁上,亲眼看着原本黑黝黝的庭院点上灯火,有侍女不停穿梭其中。 唇角微勾,喉间的愉悦一直滑到心里,溢满整个胸腔。 “将后院的所有灯火全都点上。”他转头吩咐骆东。
第三十七章 刚从宫里搬到公主府, 太过于仓促,华翎身边侍候的一干人忙的脚不沾地,连互相说一句话的时间几乎都没有。 低着头忙碌之中, 也不知是哪个宫人猛然间抬头, 瞪圆了眼睛,伸着手指头惊呼,“快看那边, 好多烛光, 屋檐下还挂着灯笼。” 她一声喊,其他人都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抬头, 满眼尽是惊讶与惊艳。 月光如水, 映照着高飞的檐角, 耸立的亭台,虽然隔着一道墙壁, 但雕梁画栋在明亮的烛光下光彩照人, 每个人都感觉离她们如此之近。 尤其那一盏盏各式各样的花灯精美绝伦,悬在屋檐下, 挂在廊柱边, 形如元宵夜,花市灯如昼。 美的不可胜收。 人人都仰着头, 脸上带笑看着美丽的花灯,嘴里发出欢呼声。她们在宫里的时候也没见过这样的美景。 公主府的正殿, 素芹才带着几个宫人张罗了一桌晚膳。华翎的胃口却不佳,勉强咽了一碗清粥两块金丝卷就不肯再吃。她正担心的时候, 听到了外面宫人们发出的声音,皱着眉本想询问发生了何事, 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美景”……… 对面亮着烛光的地方是长信侯府,素芹犹豫再三,可还没等她吭声,好热闹的桑青就咋咋乎乎地跳了起来。 “公主,您快看,好多花灯!” 花灯?可是元宵节不是已经过去许久了吗? 华翎其实没有见过建康城中游人如织夜如白昼的热闹场面,但她从皇兄的手里得到过许多可爱或华美的花灯,有青色的莲花灯,红眼睛的兔子灯,还有一只通体用琉璃制成的美人雕花宫灯。 她很喜欢,如今还好好地珍藏着。 走出正殿的门,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菱唇微张。 从未见过的场景映到华翎的眼底,清凉的夜里,她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衣衫单薄,可一双水眸璀璨熠熠,乌黑的眼睫像是定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 她知道那里是长信侯府,也知道公主府的动静肯定传了过去。所以这些明亮的灯火是他特意安排的,而且公主府的所有人都会看到。 少女的呼吸莫名急促起来,脸颊染粉,尾脊骨升起一股酥麻感,让她的身子发软。 趁众人发现她的异样之前,华翎急急忙忙地转身回到了屋子里面,原本失落低迷的情绪不翼而飞,化作了难以启齿的欢喜与羞恼。 谁叫他这么做的,附近又不止有长信侯府与公主府,别人肯定也能看到,到时怀疑到她的身上怎么办? 他果然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克制! 华翎默默地在心里骂了谢珩几句,接着若无其事地又走到了窗边,黑亮的眼瞳定定地注视着那一只只精美的花灯。 每一只花灯都看过去,她都很喜欢。 “殿下,也不知道隔壁府邸发生什么喜事了,弄了这么漂亮的景色。”桑青倒是乐呵呵地,一点没猜到内情。 闻言,华翎慢慢地抿了粉唇,轻声嘀咕,“估计是那老男人用了阴谋手段,威逼利诱到别人家里的宝贝女儿了。” “啊……公主说的什么?什么威逼利诱?”桑青一脸迷惑不解,隔壁府里难道住了一个欺男霸女的恶人? 素芹看不下去了,死死皱着眉,拽着她的耳朵低声说了一句话。 桑青顿时全身僵硬,她怎么忘了,隔壁就是谢太师的府邸,那公主话里的意思岂不是……谢太师他对公主总是欺占…… “好了,本公主累了,你们去准备热水。”华翎合上了窗户,贝齿轻咬,心下的欢喜瞬间淡了几分。 有些让她喜欢,有些也让她控制不住地迁怒。 ……… 公主府里的所有摆设和物什全都是新的,迁府毕竟也算是一件喜事。 华翎从氤氲的热水中起身,白玉无瑕的身体擦拭干净后,涂上滋润的香露,也穿上了绯红色的新衣。 天气一日暖过一日,公主府新挂上的帷幔都是轻透的质地,她衣衫宽松,长发散落,备懒地抱着一方迎枕,侧卧在锦被之中,粉白的小脸清纯又娇艳。 素芹等人见她安静地闭着眼睛睡着了,才轻轻地吹灭房中的红色蜡烛,退了出去。 这是睡在公主府的第一夜。起先,华翎因为乏累,睡的很沉。可睡了一会儿,也不知是热了,还是别的缘故,她的额头上冒出一些汗珠,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后就再没了睡意。 睡不着了,也不想惊动守着的宫人,毕竟她们忙碌了一天。华翎踩着鞋子,披上一件月青色的外衫,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推开了窗。 对面的烛光和花灯依旧还亮着,她扬着脑袋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轻手轻脚地走出正殿,少女手中提着一只灯笼,循着记忆中的方向,一步一步地朝着之前假山旁边的那几间房舍走去。 公主府中不是人没有发现她,但她都用手指抵着唇,让她们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跟着她。 她的脚步缓慢,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了那几间房舍。 一直到了假山小筑的门口,她才仿佛如梦初醒,心思开始变得慌乱,不明白在这个夜里,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就离开了正殿独自一人走了过来。 一定是被那些亮闪闪的花灯给迷惑住了! 柔软的手指头乱糟糟地揉在一起,指尖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她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决定还是转身回去,趁还没被发现之前。 却不想,她刚回头,黑黝黝的假山处低低地响起了他熟悉而冷淡的声音,“夜里凉,出来做什么?” 华翎垂着头看着一双黑靴一步一步走近她,下一刻她的手指被裹进男人宽厚的掌心里面。 一如既往地干燥温暖,也不容她的拒绝。 她心头一慌,明明气势不足还要故作强硬地开口,“这里是公主府,我睡不着就出来走一走。” 倒是他,深更半夜出现在她的公主府,不请自来,不会是要行那不轨之事吧? “你…太师,你夜里跑到本公主的公主府来,想做什么?”她瞪圆了眼睛质问,里面水汪汪的一片,看着生气,实则不自觉的在勾人。 说到最后,也没了底气。 是啊,她的父皇明明知道男人的长信侯府与她的公主府只有一墙之隔,还在公主府没有彻底建成的情况下就下旨让她仓促地搬进来,意思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吗? 她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当然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在父皇的面前没有失态,也没有觉得很难过,可此时在男人的面前,她心里的委屈就像是喷涌而出,很快眼眶就湿漉漉的蓄满了水。 奈何,谢珩没有对她的眼泪买账,他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人是她主动招惹的,让她搬进公主府的圣旨是成帝决定的,她的委屈他不为所动。 他的眸中甚至闪过一丝冷意,沉着脸抬起下巴,盯着她雾蒙蒙的眼睛,语气平静,“你既爱慕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如今岂不是皆大欢喜,又在哭什么?” 华翎被他凶了,挣扎着躲开了他的手,灯笼掉在地上烛火灭了,她也不捡起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夜色寂静,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谢珩的心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眸色冷沉。 “就是在太师的面前才哭的。”少女小声地说道。 谢珩的手指微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犹如实质。 华翎却赌气一般地再不抬头看他,借着月光辨认出来时的方向,抬了脚就要走。 她都成了棋子了,心里委屈还不能哭一哭呀。 谢珩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一些低哑,还有些漫不经心,像是训斥但又夹杂了些许纵容,“说了夜里凉,一抱你用力的时候就哼哼唧唧说自己体弱,现在鞋子和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跑出来,身体又好了?” 华翎的脸一下红个彻底,那些在床笫之间的话他怎么能拿到这个时候说。 她想和他争辩,还想让他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谢珩扣着她的腰肢,轻而易举地托着她的那个地方将她抱了起来,看了一眼附近,眼底闪过许多不满意,索性就按照她方才迈脚的方向走去。 他的衣袖宽大,刚刚好将华翎娇小的身躯遮住,她的脸就埋在他的肩膀那里,鼻息之间全部是他身上的气息。 冷冽的,还有一点点湿气,应该是才沐浴不久。 他的怀抱很稳,也很温暖。但华翎就是忍不住想要扭动身体,因为他的一只手给她的感觉实在太过于强烈,令她无法忽视,更加面红耳赤。 “别乱动。”他沉声说她。 华翎瓮声瓮气地哼声,“我可以自己走,鞋子穿好就好了。” 不需要他抱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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