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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一共花了二百五十二块钱。 一共结余九百四十二元。 看起来是结余很多。 其实今年家里还算节约，又加上社会环境的原因，都过得简单，很多该置办的东西没有置办，生怕引火烧身。 家里大人孩子都是去年做的新衣服，够穿，就连顾母也有两身新棉袄，所以今年统一没有做新衣服。 李清韵自已虽然肚子大了起来，但是之前的袄子都很宽松，也能穿的进去。也没有额外做新衣服。 只是给肚子里的三宝做了两件小袄子，还有给二宝做了一件新棉袄。 这些都没怎么花钱，只买了两斤棉花，布都是空间里有的。 一家人吃喝拉撒花费还是挺大的，马上小老三出来，开支就更大了。 想多存钱，就只能开源节流。 毕竟这年头也做不了啥生意，任凭李清韵一脑门儿的生意经，也派不上用场啊。 李清韵珍而重之的把九百块钱整理好放进盒子里，跟两本存钱单放在一起，这些都是她以后的买房基金。 可能是由于从小对家的渴望，让她对房子有一种特别的渴望，想要拥有属于自已的房子，这种执念两世都不曾改变。 她不知道，在她的影响下，秋菊已经率先过上了有房一族的生活，还是在六十年代的港城。 过完年就离李清韵的预产期越来越近，顾庭舟最近的工作都在军区附近，白天出门，晚上回来。 领导体谅他家里有个待产的孕妇，所以没有安排他出远门。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李清韵变得极度尿频，每天夜里要起夜好多次，耻骨疼的睡不着，幸好顾庭舟很照顾她，这让她心里好受不少。 很多时候，女人并不怕苦和累，她们更怕的是，没有人懂。 或者说，明明知道却视而不见，真的会让人心凉半截。 幸好顾庭舟是个执行力超强的准爸爸，这抚平了她孕期的烦躁。 现在她每天都期待着赶紧卸货。 又很害怕生孩子的疼痛。 说实话，她根本回忆不起来原身以前生大宝二宝时的疼痛。 有个说法是，母体会忘记怀孕和生产时的痛，以便下次生育。 所以她整个过年的时间，根本就是在期待和痛苦交织的情绪中度过的。 大年三十一过，初一，初二接踵而来。 年很快就过完了。 今年在军区也没有亲戚可以走。 他们只跟江家那边有走动，互相请吃了一顿饭算作团年。 因为大领导的关系，他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来往，送礼也多是一些不值钱的吃的东西，幸好人家也不嫌弃，照单全收。 正月十五闹元宵这天，军区有文工团文艺汇演。 大宝很想去看。 顾母的眼神也一直往外飘。 李清韵不愿意去挤，后世的各种精彩的表演见得多了，像这些节目她根本提不起兴致。 “那妈你带着大宝去看吧，我跟二宝在家。”顾庭舟不放心李清韵大着肚子一个人在家。 “你们想看的都去，我自个儿在家也行。”李清韵赶紧表态。 “那行，我带着大宝去，你陪着你媳妇儿，可加点小心，算着日子，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顾母道。 二宝差两月就满两岁了，一天也在家待不住，见奶奶带了哥哥不带他，急眼了。 急忙伸手说：“奶，看，二宝看。” 顾母只得把他也抱上，祖孙三人出了门，只剩夫妻俩在家。 他们刚走出门没多久。 李清韵突然觉得肚子抽痛了几秒，很快又平息下来。 她在想是不是自已临近生产，太过紧张了。 于是她拿出一本书看，舒缓情绪。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刚刚那种抽痛的感觉又来了，这次持续时间有几秒十秒，又渐渐平息下来。 虽然疼痛还在可承受范围内，但以前都没有过，李清韵感觉不对，这是不是就是要生了？ “顾庭舟，我感觉不对，咱们还是快去医院吧。” 顾庭舟听完，二话没说，进屋拿上李清韵早就准备好的待产物品，给家里留了纸条，就准备抱上她去医院。 所幸军区医院近，不然大晚上的，还真难搞。 “我还能自已走，等我走不动了你再抱吧。” 两人像散步一样慢慢的往医院走。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走到家属院门口的时候，他们碰到了一个臭气哄哄的女人，手上提着两个桶走过去。 那女人用头巾包着脸，身上还背着个孩子。 看到他们过来，躲开了些，瑟缩着快步离开了。 李清韵走过去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就是好久不见的陈桂芝。 不过她现在也无暇顾及别人，因为这种阵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刚开始是二十分钟左右疼一次。 现在估计也就十分钟，又疼了一次。 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疼。 见她疼的站在原地动不了。顾庭舟急得满脑门的汗。 “媳妇儿，你怎么了，坚持坚持啊。” 他一把把她打横抱起，快步往医院跑去。
第188章 产女 两人到医院，值班医生检查以后，发现已经开了三指。 赶紧把李清韵推进产房待产。 宫缩越来越频繁，疼痛越来越密集，痛感也越来越强烈。 从十分钟痛一次，到三分钟，两分钟痛一次。 一波一波的疼痛席卷而来。 撕心裂肺的感觉让李清韵有些喘不过气，咬住自已的手背，缩成一团，脚趾紧紧抠住产床上的床单。 嘴里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顾庭舟不被允许进产房陪同，在产房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 因为生过两个孩子的缘故，李清韵这一胎快的出奇，但也疼的很密集。 进去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医生再次检查时，就已经开了十指。 意味着孩子可以出来了。 尽管已经非常累了，李清韵还是强撑着在医生的指挥下用力。 突然她感觉自已身体一空。 随之就是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李清韵此刻异常清醒，身体上的疼痛仿佛都一扫而空，心落了下来。 整个人都放空了，麻木的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此刻她什么也没想，只觉得终于过去了，可以好好睡一觉。 护土把孩子的口鼻清理完，抱过来说：“恭喜你，是个小姑娘。” 说完把孩子提溜起来，让她看清楚孩子的性别。 李清韵点头以后，护土才把孩子用包被包起来，放到李清韵旁边。 医生正在帮李清韵处理撕裂的伤口，她一声不吭，静静的看着自已旁边的孩子。 内心里一股说不出的心酸和幸福涌上心头。 是她期盼已久的小姑娘啊！ 是她未来会用生命保护的孩子。 孩子在羊水里泡的肿胀，看不出像谁，只有那双大眼睛和双眼皮像极了自已。 她好像也知道妈妈为了生她，受尽了苦楚，不哭不闹的看着妈妈。 李清韵的心都融化了，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 产房外的顾庭舟也接到护土的通知：“母女平安。” 知道李清韵安好，他就放心了，下一刻，反应过来孩子的性别，他恨不得高兴的跳起来，是他想要的女儿，真好！ 这辈子他终于有女儿了。 “老二啊，你媳妇儿生了吗？”这时顾母也带着两个孩子，匆匆赶过来。 她带着两个孩子去看表演，本来高高兴兴的，看了大半个小时，二宝哭闹着要回家，不得已，她只能带着两个孩子回家。 没想到家里没人，大宝读了爸爸留下的纸条，才知道是妈妈要生了。 顾母本来让他在家看着弟弟，他非要一起来看妈妈，最后顾母拗不过他，只能拖家带口的往医院跑。 这才刚赶上。 “妈，生了，生了，大人孩子都好着呢。”顾庭舟高兴的说。 “生了个啥？”顾母紧张的问。 “是不是妹妹？”大宝也看向爸爸。 “是女儿，大宝想要的妹妹。”顾庭舟高兴拍了拍儿子的头。 大宝直接原地蹦的老高。 “我就说是妹妹吧？我真的有妹妹了，哈哈。” 顾母也高兴的一拍大腿说：“女儿好，女儿好，明天我就给你爸拍个电报。” 旁边的护土都被这一家人的高兴情绪感染了，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年头产妇生了女儿，大多数丈夫和婆婆都是不高兴的，甚至有的人连产妇和孩子也不管，扔下就走的，她们也见过。 产房门外，家属们的迥然不同的态度他们见多了。 就没见过像这家人一样，全家一致对新生的女婴儿这么强烈喜爱的。 这个小姑娘有福气了，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你们有条件的话，先给产妇准备一点清淡的粥喝，她现在应该饿了。”护土提醒道。 “对对，我都忘了这茬了，我这就回去熬粥，老二你看着你媳妇和孩子啊。” “我不回去，我想看看妈妈和妹妹。”大宝不想回去。 “那妈你带着二宝先回吧，他也困了，你带他回去睡，等我安顿好这边，就回去拿粥，你别来回跑了，大晚上的。”顾庭舟做主留下了大宝。 顾母高高兴兴的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姑娘顾母却很是高兴，可能是最近一家人对这个孩子的期待感，让人情不自禁心生怜爱吧。 顾庭舟和大宝又等了十来分钟，李清韵和新生儿才被医生护土从产房里面推出来，安置到病房里。 顾庭舟看着狼狈的妻子，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得到心心念念的女儿的开心情绪，也被冲淡了很多。 他沉默的抓住妻子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一吻。 大宝看着憔悴的妈妈，红了眼眶，圆圆的眼睛里噙满了泪珠，他带着小哭音问：“妈妈，你痛不痛，难受吗？”一边说，泪水一颗颗滑落。 李清韵抬起手轻轻帮他抚去泪。 “妈好着呢，大宝不哭，看看妹妹吧。” 大宝这才擦干泪去看李清韵旁边的小人儿。 趁着这个空闲，顾庭舟悄悄附身在妻子额头上落下一个重重的吻。 “你受苦了，媳妇儿。 以后咱们再也不生了。” 李清韵重重的点头。 生孩子实在是一个痛并快乐的过程，经历一次就够了。 想到这一个多小时的疼痛折磨，她实在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 她这还算快的，有些产妇产程长，十个八个小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承受的。 只能叹一句：为母则刚。 怀里的小婴儿早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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