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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荀两个人干的一身汗淋淋的，那臭味记仇，临走前还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印记。 两个人觉得差不多了，再一看天色也不早了，太阳差不多要升起了，又急匆匆地骑上车赶回家。 陈荀和陈跖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快六点了。回来两个人就扎堆儿争先恐后地抢洗澡房洗澡，他俩都受不了身上这味。 陈荀仗着是哥哥，强势的拔得了头筹，得意洋洋地就要进厨房提水，又被朱立娟堵在门口了。 厨房太小，朱立娟两个人已经挤得转不过身了，要是加上陈荀，感觉呼吸都困难。何况做餐饮要格外注意卫生，陈荀一身脏兮兮地进厨房不好。 于是朱立娟让陈荀在门口等着，她帮丈夫舀好洗澡水，递给他让他去洗澡。 现在她们都差不多准备好了，只剩下一点收尾工作，等到陈荀两个人洗了澡就能出门。 陈荀在洗澡房里，用皂角反复搓洗了好几遍，觉得闻不到味了才冲洗干净出来了。他一出来，早就在门外等急了的陈跖马上接力进去了。 等到两兄弟都收拾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得早点出发，占个好位置。 陈荀确认木板车上的东西都齐了，推着木板车出了门，朱立娟在他后面锁门。 几个人跟着木板车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到了摊位点，空地上昨天见到的那几个摊贩还没来，陈荀顺势选了一个相对靠路的的位置停下了。 这个位置临路，面向前方的厂子，地也还算平整。 他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卡住木板车的轮子，防止木板车滑行移位。然后几个人就把凳子拿下来坐下，等着工人出来了。 接下来等生意开张的时间里，原先的几个摊贩也陆陆续续地到了。 其中一个是卖包子馒头的摊子，摊贩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两夫妻。 两人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那男人脸色难看，当场就想发作，被女人赶忙拦住了。 两个人嘀嘀咕咕一会儿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看面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不过陈荀和陈跖两个人都老神在在的，不当回事儿。 朱立娟和杨丽云初时还有点不安，怕惹上麻烦，看男人这淡定样，再看不远处躲躲闪闪的打量，也安下心了，看样子对方是看他们人多势众，有所顾忌的。 老唐夫妻俩的确有点怕事，老唐刚刚脑子一热就上头想上前理论，这会儿妻子拦下他还有点庆幸。陈荀他们两个大男人人高马大的，看着就不好惹，他可打不过他们。 所以老唐夫妻俩决定先忍下这口气看看情况，毕竟生意嘛，也不是人人都能做起来的，不是人往这一杵着钱就能哗哗来的。 老唐和其他几个摊贩眉来眼去的，现在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 今天一来，原先又脏又臭的空地突然变了个样，看起来舒服了不少，一看就知道是新来的做的，他们也跟着受益了。 之前几个摊贩谁都不想主动收拾，毕竟如果只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人那儿不收拾又能有什么用，可是帮了别人自己又吃亏了，别人赚的钱也不会分给你，凭什么。 所以他们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没人说话。 就在这奇奇怪怪的氛围里，像是商量好似的，陆陆续续开始有工人出了棚户区，手里或拿着铝饭盒，或端着茶缸子。 其他几个摊贩精神一振，开始吆喝着各自的话术，积极地揽客人，不过看起来效果不佳，只有零星几个工人过来，更多的人则是远远就躲开了。 赵鑫是电子厂的工人，独自一人离家到深圳打工，单身汉一个，基本没有自己做过饭，都是在外面买着吃的。 今天他出门就发现了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原本让他万分嫌弃的空地变得干净了，没有以往的恶臭，还多了一个卖炒饭炒粉的摊位，摊贩还是几个长得好看的年轻人。 赵鑫有些好奇这个新摊位的东西好不好吃，不过过往的经验又让他觉得可能会失望，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犹犹豫豫，纠结要不要试试。 这边，看其他几个摊贩都在喊客，陈跖有点急了，别人好歹有几个熟客，他们新来的有什么。 看赵鑫似乎有点想买，陈跖厚着脸皮，也学着其他商贩那样揽客：“靓仔，来一份尝尝喽，干净卫生，好吃的嘞。” 又怕赵鑫不信，连忙补充了几句：“你看这地方，跟以前比怎么样？我和我哥天不亮就来收整过了，看着就顺心吧。” 朱立娟也跟着开口道：“来都来了，试试呗，好吃不贵。” “……那就来一份炒饭吧，还要一份汤，怎么卖的？”赵鑫成功被说服了，把手里的饭盒递过来。 “炒饭炒粉都是两毛五一份，汤八分钱一份。”朱立娟解释道。 果然，这万能的“来都来了”，很少有人抵得过这句话的魅力，难怪前世是个梗呢。 她接过赵鑫的饭盒，一个给了杨丽云装炒饭，一个自己拿着往里舀汤。等两个饭盒都装的满满当当的，又重新盖好递回给赵鑫。 赵鑫从兜里掏出钱付了两毛钱，拿着饭盒蹲在路边就开吃了。炒饭喂进嘴里就惊艳了，他以前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炒饭。 急切地吃了几口被噎住了，赵鑫赶紧喝了口汤缓解，这汤的味道也很鲜美，带着叶菜的清香味，蛋花起伏轻盈，搭配炒饭还解腻。 赵鑫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一早就能享受到美食，价格还不贵，而且干净。 在赵鑫试吃的时候，有些人就在一边旁观，有眼力见的都不用赵鑫开口说好不好吃，上来就是买。 有像赵鑫一样带了筷子的，也蹲在地上就吃了起来。带了筷子的基本都是吃完就在厂里洗干净，中午晚上出去带着继续用，不回家的单身。 没带筷子的基本都是拖家带口的，买了带回去和家人一起吃。 这和以往相比独特的风景线也吸引了不少人好奇地过来看，有人不信，有人犹豫，还有人自来熟上来就是问正吃着的人什么感受，一时间带动了许多人尝鲜。 朱立娟几人的摊位顿时就被包围了，有些忙不过来。 几个人依靠默契分工，陈跖许是刚刚成功招揽了赵鑫之后壮了胆，自发的继续揽客，嘴里还临时编了词：“新鲜出锅还热乎的炒饭炒粉，吃过的人都说好，好吃又实惠，来一份尝尝嘞。” 陈荀是算钱收钱的，他眼睛犀利，记忆力也好，谁买了什么，买了几份，都能准确无误地报出价钱，然后把钱收进专门的小包里。 因此朱立娟和杨丽云只要埋头给客人装吃的就好，收钱揽客完全不用她们分心，也没空。 就这么你一份我两份的买了，他们准备的食物很快就见底了。 陈跖见状也不揽客了，连忙告诉后来的人不用排队了，他们已经卖完了。 “就卖完了？怎么这么快啊。”有人不可思议，这才多久啊。 陈跖笑着哄人，这一早上仿佛无师自通了销售的天赋，一言一行很是有那范儿：“对不住了，我们这不是刚来心里没底嘛。不过我们中午晚上还来，到时候备多点，保证不让你们白来。” 没买到的人也没辙，心里已经暗自打算中午来早点排队了。 其实有不少人本来走过来也就是瞧瞧热闹的，谁知道这么一个新来的摊子有这么多人捧场，加上旁边吃的人那叫一个香，也就加入排队了。 排队眼见就要轮到了吧，居然卖光了！越是难买，越是买不到，就非要买到不可，较上劲了，阴差阳错的来了一次饥饿营销，效果很是喜人。 不过朱立娟几人这会儿还感受不到这场无形的营销带来的影响力，他们现在只看到了眼前的成果。 准备的食物都卖空了，他们没白来，生意来了个开门红。几个人开心地把东西收拾好，嘴角上扬，心情大好地推着变轻了的木板车回家。
第9章 朱立娟几人刚到家里，殷切地看着陈荀，他们想知道早上赚了多少钱。 虽然几个木桶他们大概也能预估卖了多少份量，但是还是迫切的想知道具体的数字，想体验一把数钱的快感。 陈荀淡定地把木板车放好，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钱包，进了房间，朱立娟几个立马跟在他屁股后面也进去了。 陈荀坐在床沿，把包里的钱都抖落到床上，摆开架势就上手数。朱立娟也坐着床沿，和他一起数了钱，顺带把钱按票额整理好。 “总共是五十六块零五毛！”陈跖惊呼。 刚刚陈荀和朱立娟在数钱的时候，他和杨丽云也在旁边跟着默数，是以陈荀还没开口，他就抢先开口了。 其他几个人也很激动，这年头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差不多也就三十左右，一个干部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数，他们一上午就赚到了。 看样子这门生意大有可为，他们早上准备的有点保守了，毕竟早上队伍排的老长了，都不够卖的。 陈荀沉吟了一会儿：“咱们中午干场大的，把剩下的木桶也都用上吧。” 朱立娟有点讶异，不过想了想还是听陈荀的。男人胆子大脑子活，前世她就是太拘着他了，这辈子既然放手让他做，就不应该老是泼冷水。 陈跖两口子就更没意见了，他们两人被早上的战果刺激到了，陈荀说的他们可太同意了。 几个人接下来干活都有劲了，把早上的木桶、勺子什么的都从木板车上拿下来清洗好。 装了食物的木桶都是油花，朱立娟和杨丽云先是用小苏打去油污，然后又反复用清水冲洗了好几遍，把木桶里里外外洗的干干净净的。 等把早上的收尾工作都做了，几个人又趁着时间还早休息了两个时辰，今天起早忙活了一早上，难得歇歇。 到了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又陆续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继续重复早上的活计。 忙忙碌碌的差不多就十一点左右了，出发赶到摊位点的时候，差不多有工人出来觅食了。 他们赶忙把摊子摆好，刚刚准备好，就有人上前买饭吃。 有些人是早上排队没买到的，这会儿来得早就不用排队了，买了就直接蹲路边开吃。反正这地方大，新来的摊贩还清理过，早就不脏不臭了。 这要是放以前，再不讲究的人，也不会买了在这吃的。 作为朱立娟几人的第一个客户，赵鑫又来了。他早上买的炒饭好吃，想再买一份的时候摊子被围的严严实实，好不容易大家排队吧，没等排到他就卖完了。 说实话，他早上有点后悔买少了，所以中午早早地就赶过来了，这一次他要尝尝干炒牛河的味道了。 赵鑫上前的时候，朱立娟几人都认出来了。毕竟是他们的第一个客户嘛，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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