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着傅安和的肩膀,强硬地将人带到沙袋前。 然后松开她,两手握拳摆开架势,迅速朝沙袋攻击了五六下。 才要给她讲解拳法技巧,他目光扫到她的手腕,似是想起什么,突然开口道:“你腕子上的伤疤结痂才刚退完。” 言下之意,现在还不宜练拳。 距离傅安和“坠崖”受伤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虽然当时手腕瞧着血肉模糊十分骇人,但基本都是碎石造成的擦伤,并不十分严重。 这阵子结痂早就脱落得差不多了,只一条划痕处的结痂还没退掉。 当初也正是这条划痕流出的血液与穆九黎的血液交融到一处,这才让他获得了听心术的能力。 而这条划痕的结痂也于昨日完全脱落。 傅安和笃定道:“不妨事,臣妾已经好了。” 穆九黎却是不放心,但也知道这家伙是个固执不听劝的,于是退而求其次,迂回道:“等腕子上的皮硬/挺些再练不迟,朕先教你腿法。” 傅安和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句:“行啊。” 穆九黎脱掉碍事的外袍,跳将起来,一个漂亮地回旋踢踹在沙袋上。 沙袋被踹得飞起,“咚”地一声直接撞到房梁上。 【切,故意炫技耍帅是吧?】 傅安和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但不得不承认,狗皇帝这一招挺帅的,还真有点秀到她了。 穆九黎轻咳一声,他承认他就是故意的,好叫她看看自己的本事。 耍完帅,他这才一本正经地将各类腿法的诀窍跟注意事项一一讲解给傅安和听,边说还边演示。 教得还挺用心。 与她在现代时练的散打腿法有差别,但也有相似之处。 触类旁通,傅安和学得极快,在他讲解完第二遍后就已经完全记住了。 但她选择了藏拙。 毕竟当武林高手什么的不过是她随口乱嗨的,可没打算真要勤学苦练。 若是被狗皇帝发现她“天纵奇才”,从外头找个隐士高人师父来教她,那才是好日子过到头了呢。 于是在狗皇帝让她上阵演示时,她当场表演了一个什么叫“错漏百出”。 穆九黎嘴角抽了抽。 也不知她是真笨还是装笨,总之笨笨的还挺可爱的。 他走到傅安和身后,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抓住她纤细的脚踝,让大腿带动小腿在空中转动一圈,然后缓缓踢出一个后摆腿。 傅安和无语,这是练 功呢,还是在跳双人舞呢? 她嘤宁一声,往后一倒,后背贴在他的八块腹肌上,娇/嗔道:“哎呀,皇上,人家好累了,今儿就学到这里好不好嘛?” 穆九黎被她软软娇娇的声音给弄得脊背一阵苏麻。 他俯身,将嘴巴凑到她耳边,哑声道:“那朕抱你去沐浴?” 傅安和嘤宁一声,捂脸羞涩道:“皇上要跟臣妾共浴?哎呀,好羞人。” 还有这等好事儿? 穆九黎添了添嘴唇,连忙顺杆就爬:“朕为了教你功夫,累出一身汗,当然要与爱妃共浴了,爱妃帮朕搓背如何?” 见她扁嘴巴,他立时改口道:“不然朕帮你搓背也行。” 狗皇帝要服侍自己,傅安和才不会拒绝呢,立时笑嘻嘻道:“好呀好呀。”
第20章 狗皇帝大概是头一次给人搓背,技术烂的…… 不,他压根就没技术。 傅安和一会儿哼唧:“太轻了,皇上您使点劲,别跟没用晚膳似的软趴趴的。” 穆九黎:“……” 男子最忌讳什么?当然是最忌讳被女子嫌弃软趴趴了。 他气得手上力气顿时加大。 然后就又听傅安和哼唧起来:“嘶……您轻点啊,使那么大力气做甚,是搓澡呢还是剥皮呢?” 穆九黎:“……” 他伸手将人拉进怀里,用嘴巴堵住她的小嘴,狠狠允吸肯咬起来。 小嘴叭叭叭的是吧?朕给你堵住,看你还怎么叭叭叭! 然后他就听到了傅安和一连串的心声。 【就知道狗皇帝嘴里的“共浴”不单纯只是洗澡,看,果然暴/露了吧?】 【狗皇帝接连二十几日翻老娘牌子了,身体遭得住吗?会不会肾虚?他该不会来之前偷偷喝了壮/阳汤吧?】 【回头得叫丁福去内务府采买点蜡烛回来,摔了狗皇帝不打紧,摔了宫人的话还得花银钱给他们治。】 【明儿的早膳吃什么好呢?点份鲜肉虾仁小笼包好了,再来碗豆腐脑,咸豆腐脑。】 穆九黎听得咬牙切齿。 朕没有肾虚,也不需要喝壮阳汤! 虽然自己的确连番了她的牌子二十几日,但并非每次都会敦伦,其中约有三成的时间都是自己在单纯折腾她玩。 看她被折腾得欲生欲死,哭唧唧地向自己求饶,也是种别样的乐趣。 这倒罢了,后头的心声怎地越来越过分? 甚叫摔了自己不打紧?难道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宫人? 还有,他们正亲嘴呢,她怎地就想到明儿的早膳了?还能更离谱点吗? 如此不专心,看来是自己努力不够呢。 光动嘴堵住她的嘴巴还不够,还得把她旁的地方也堵住才行。 傅安和正神游天外呢,突然感觉不对劲。 “呀……”她惊呼一声。 狗皇帝竟然搞突然袭击,突然跟自己合二为一了。 穆九黎边卖力奋斗边凝神静听。 片刻后他得意地勾了勾唇,果然她再没心思想东想西了。 两人在净房胡搞乱搞一通,浴桶里的水洒得满地都是,战后现场简直没眼看。 次日醒来,傅安和毫无意外地又腰酸腿疼手抽筋。 健身迫在眉睫,否则没被格根塔娜谋害,就先被狗皇帝折腾死了。 用过早膳后,她坐着肩舆,去往慈宁宫给江太后请安。 江太后不耐烦嫔妃们每日晨昏定省,定下来五日一请安的规矩。 今儿是九月二十,恰好是请安的日子。 傅安和到的时候,十九位妃嫔已然到了十七位。 她手里帕子一甩,啧啧称奇道:“怎么回事,我以为自己来得够迟了,竟然有人比我还迟?” 傅安和一身鲜嫩的鹅黄织锦缎立领对襟长袄,下面是粉色绣花鸟马面裙。 本就优越的身段,在她刻意扭来扭去凹造型的造作下,愈发夭娆妩/媚。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福寿康安。” 她蹲身行礼。 起身时,她两腿一软,缓缓朝魏昭仪所在的方向倒去。 魏昭仪唬了一跳,以为她要碰瓷自己,连忙就要去扶。 谁知傅安和身边的宫女倒是机灵,及时伸手馋住了她。 这意外不在傅安和预料中,不过不耽误她借机发挥。 她一脸关切地问魏昭仪:“突然腿软了一下,真是对不住啊魏妹妹,没吓到你吧?” 在宫里,姐妹称呼并非是按年龄或者资历来排的,而是看位份高低。 傅安和升到嫔位后,比魏昭仪高一阶,称呼也就随之发生了逆转。 魏昭仪能说什么呢,只能笑着摇了摇头:“不妨事,我的胆子还没那么小。” 傅安和拍拍心口,做出个放心的模样来,往自己的位子上一坐,扁着嘴巴小声嘟囔道:“皇上也真是的,都说了让他别那么勤翻我的牌子了啦,还翻,就不能让人家歇歇嘛?” 江太后:“……” 先前还觉得这家伙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动辄就得瑟自己受宠,一点也不晓得低调做人。 现在看来倒也未必如此。 比如现在,她在得瑟的同时还不忘告知众人她有劝过皇帝雨露均沾,但皇帝不听劝,她也没法子。 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自己就算想拿这个做筏子训斥她都张不了口。 否则就是胡搅蛮缠了。 善解人意的静妃开口岔开话茬,笑问道:“安妹妹,景仁宫可都收拾妥当了?若是缺人手直接说,我叫启祥宫的宫人过去给你搭把手。” 傅安和在启祥宫东配殿住着时,没少与启祥宫的主位静妃打交道。 静妃性情恬淡,凡事不爱计较,又吃斋念佛,是个极好相与的人儿,傅安和对她感官不错。 就是命不太好,两年小产两次,身子被拖垮了,真正的风一吹就倒,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个月病着。 今儿能在慈宁宫见到她,算是难得了,以往几次请安,她都告病未来。 傅安和笑嘻嘻道:“多谢静妃姐姐挂心,不过已经收拾停当了,横竖就那么点子东西,费不了多少劲。” 这是在暗讽皇上抠门? 安嫔真是甚都敢说啊,太后娘娘还在这里呢,就不怕她老人家一怒之下治她的罪? 众妃嫔神色各异。 江太后端起茶盅来,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 自己儿子抠不抠她难道不知道? 当年先皇后因为寿宴的事儿被剥夺“摄六宫诸事”大权后,她本以为儿子会求自己先帮忙管着。 结果人家怎么说的? “不必了,母后被父皇惯坏了,比皇后还奢靡,若叫母后帮管着,只怕每年的抛费得多出两倍不止。” 别问这等私密话她是如何知道的,她堂堂皇太后,还能没点子耳目? 甚叫自己被先皇惯坏了,先皇保持隆昌帝时后宫妃嫔的待遇就叫惯坏了? 不过他略过慈宁宫,只削减自己跟妃嫔的开支,她也懒得去计较了。 傅安和嘲讽完才察觉到自己似乎地图炮了,忙站起来略微一福身,笑道:“还没谢过大家送我的乔迁之礼呢,每一样我都喜欢得紧。” 后宫里若有人晋升,其他妃嫔都会送上一份贺礼。 傅安和昨儿共收到十八份贺礼,包括格根塔娜在内的所有妃嫔,一个不落,全都送了。 格根塔娜送的是一个木观音雕像,用的是草原那边特有的木材黄杨木,雕工极好,手掐莲花的观音微笑俯视众生,慈悲感扑面而来。 然后就被傅安和命人塞到陶炉里烧掉了。 开玩笑,对自己有莫名敌意的人送来的礼物别说用了,就是放在库房里都不安全。 毁尸灭迹才是它最终的归宿。 如此就不会像宫斗剧里的妃嫔那样中慢/性/毒/药,或者干脆被绝育。 虽然她对生娃并不热衷,穿越后也一直有在吃长效避孕药,但那是她自己的主动选择,跟被迫绝育是两回事儿。 众人贺礼都送了,也不差几句奉承话,于是傅安和就收了一箩筐的好话。 谁不乐意听好话呢? 听得她脸上笑意不断,眉眼都写满了喜色。 一身酒红织金锻袄裙,满头赤金嵌红宝头面的格根塔娜就这时高调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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