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银川下意识的走向她,他不敢确定是她。 于是坐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 若眼前的人是假象,他也想离她很近很近。 宫里的人都有说皇后病重,每日缠绵病榻,从不踏出半步凤朝宫。 宫里的人都有说皇后拒绝就医,每日紧闭殿门,散去伺候的宫人。 宫里人都说皇后不得宠,皇上与皇后的关系水火不相容,见面便是剑拔弩张。 听说,都是听说。 自她进宫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爱了十六年的人不是说不爱就不爱的,说割舍就割舍的。 他不像她那般做事从不给人留后路,分开第二日就接了册封圣旨。 自此她是君,他是臣,想见一面都得隔着厚厚的红墙。 杨银川想过凤念盈会嫁人,嫁给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可不曾想过她会入了宫门,走了一条最难的路。 年少不懂事时总想着娶她,她说要嫁这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 于是他用功读书,没日没夜的读书,只为早些功名在身,风光将她娶进门。 她喜欢音律,他就学着精通各类乐器,只为能与她走的再近一些。 她医术了得,他就努力熟悉草药,那怕他见血就晕眩,他也会努力学习。 她说姑姑做饭难吃,他找遍酒楼大厨,拜师送礼,只为有一天娶了她为他烹饪佳肴。 他非常努力的成为她想要的样子,成为她认为的优秀模样,可现实给了他一个重击,他不能娶她,她不能嫁他,他和她没有结果。 所有的努力在顷刻间成了一场笑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能如何,最终是没有结果的。 他不能自私的去剥夺她的生命,她的一生。 杨银川伸手触摸她的脸颊,她很乖,轻轻蹭他的手心。 可这种触碰让他下意识的缩了手,他开始有理智。 离的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那是日积月累,常年与草药触碰,才染上的味道,就如同自带的体香。 那是凤念盈身上的味道,让人窒息的气息。 他猛的站起身,颤着声道:“凤念盈!” 几乎是咬着牙念着她的名字,他若不收敛的话,他就会激动的咆哮。 那会吓到她的。 凤念盈见他咬牙切齿的念她名字,可以听出他有多么的恨铁不成钢。 她笑的温柔,轻轻的应着他道:“我在。” “你……” “做你娘子你可高兴?” 杨银川瞪大了瞳孔,之后又黯然失色。 他后退了两步,像个恭敬的老臣,作揖道:“皇后娘娘。” 即便新婚之夜,只剩下她与他,他不忘她的身份,恭敬谦卑的唤她一声皇后娘娘。 真好啊! 凤念盈起身,繁琐的嫁衣很难让她快速走近他。 她只一个起身动作,他便后退,然后撩起袍子,便跪她跟前。 “你这是做什么!” “礼不可废。” 凤念盈闻言,轻笑了两声,她连着说两个好字。 最后她看着低着头颅的他。 她轻轻笑着,平静的说着:“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以什么身份进了你府。在那高堂上,你我夫妻对拜,我已然是你的娘子。你唤我一声皇后娘娘,跪在我跟前,是想不要发妻送我入宫?杨银川,你还有没有为人夫的自觉。” 杨银川闻言,皱了皱眉,他缓缓抬头道:“到底是谁在任性妄为?骗来的拜堂,虚假的娘子身份,就这么想嫁我为妻?我说凤念盈,你怎么这么下贱。” 凤念盈闻言,气急攻心,她倔强的与他对视。 忽而她笑了,肆意的笑道:“我下贱?对,我就是那么下贱。我若不下贱如何会站在你面前。你仔细瞧瞧,瞧瞧这样的凤念盈,为你我已经放下所有骄傲,只求你高抬贵手,看看这样卑微的我。” “我……” “你瞧瞧我啊!看看这样的我,今日我出现在你面前,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你跟前,我要的只不过是你自小答应了我。你将你一生都许给了我,半生未过,你怎能说不要就不要,说丢弃就丢弃。” 杨银川不知道说什么,她真是个任性的人。 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让人无从招架。 凤念盈见他依旧无动于衷,笑着落了泪,此刻她的心是凉的。 就在杨银川想说些什么时,凤念盈气急攻心,吐了血。 血是黑红的,触目惊心。 杨银川在凤念盈倒地前将她抱住,她脸色有些白,血还在从嘴角流落。 触目惊心的红,让杨银川有些晕。 他咬着舌尖,痛意使他镇定。 “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了?念盈,念盈……” “我已命不久矣,怕是没几天可活了。我才求了哥哥应了我。银川哥哥,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这样,可我没办法。我自小就很喜欢很喜欢你,你让我如何放下你。” “念盈……” “自小便想嫁给你,如今也算是如了愿。穿最好看的嫁衣,戴最好的头面,以最好的状态来见你,这大概就是我心心念念想要的结果。”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会没事的,你肯定会没事的。” 杨银川将凤念盈给抱起来,他有些慌,将她放在床上。 而她却忍着痛,颤着手摸着什么,最后颤巍巍的将半块泣血玉递给他。 “玉佩是我娘和爹给的,那日分开你不曾还我,也不曾退亲。如今我想终究是不能与你在一起的,藏着也是无用的。我这块给你,往后你找个喜欢的姑娘,成婚生子,成家立业,我在九泉之下会祝福你。” 杨银川慌忙推却,慌乱的说:“不,你拿着。我不要!是我错了,是我的错。念盈,你别说这话。我去找星朗,找凤凩,他们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凤念盈摇了摇头,事实上她脑子有些混沌,这果子的后劲有些大,任她百毒不侵,也难以承受这份锥心的疼痛。 她想:要抗不过去,那也是命。 总归是自己努力了,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即便手段卑鄙,做事不曾留后路,那也是她非常努力的谋算过了。 “好累啊~银川哥哥,我想睡会。” 杨银川替凤念盈把脉,他医术毒术都是半吊子,这方面没有天分。 不像凤家兄妹,在医术毒术上天分很高。 此刻他敢确定她是中毒了,至于什么毒,中毒多少天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夜深了,杨银川心绪不宁,坐立不安。 他联系了杨星朗,很快他便来了。 杨星朗被拉着给凤念盈把脉,一诊脉他便蹙眉。 他观察细微,反复斟酌,已经知道凤念盈给自己吃了自己种的红果。 这种毒他还没有研制解药。 他给凤念盈用银针针灸,并未逼出体内毒素。 杨银川问道:“怎么样?念盈没事吧?” 杨星朗面色沉重摇了摇头,沉声道:“目前还不清楚,瞧着发作现象有些厉害,中了毒。至于什么成分得仔细研究,短时间较为棘手。你得有心理准备,可能治不好,会死。” 杨银川闻言,怔怔的说:“念盈不是百毒不侵吗?” “百毒不侵也会失效的,你医术浅薄,自是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的。你若不信,可以叫大哥过来瞧瞧。你要有更大的本事,可以叫爹来治治。” “………”
第2037章 番外:皇后她有点神经质 今夜注定是个不能安眠的夜,凤朝宫内的小太监每日一报,说是今日皇后吃饭了。 此刻祁子烨左手一个貌美宫娥,右手一个靓丽女婢,打情骂俏,好生自在。 殿内中心跪着一个颤巍巍的太监,等着皇帝下达命令。 “真喊御膳房传膳?” “是了,娘娘还报了菜名。” 祁子烨听后若有所思,他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身旁的宫娥知祁子烨与皇后关系紧张,开始穿皇后小鞋。 “皇上不是断了皇后的膳食了嘛~皇后怎么还敢吩咐御膳房的人做膳食,摆明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就是啊!皇后不应该在寝宫暗自垂泪,自怨自哀嘛?我听说今日可是杨丞相娶妻。” 宫娥闻言,捂嘴偷笑继续道:“皇后可能是伤心过度脑子坏掉了吧!皇上,您可要好好惩治皇后啊!” 杨子烨没说话,晃荡着手中的酒杯,嘴角上扬,邪黠一笑。 忽而他将酒杯给砸在了地上,猛然起身,两位宫娥惊的啊的尖叫。 杨子烨揪起宫婢往前一甩,阴冷冷的说:“皇后岂是你这等贱婢可以诟病议论的?看样子是朕平日里对你们太好了。” 一旁吓死的宫女立即到殿中央,跪下磕头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祁子烨冷冷笑着,漫不经心的整理衣袖,沉声道:“来人!“ 门口的总管太监立即进了殿,躬着身子道:“皇上!“ “将这两个贱婢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两个宫娥叫嚷着:“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总管太监立即一扬拂尘,叫来了人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拉了出去杖毙。 这事惊动了后宫娘娘,娘娘们对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皇帝陛下很是恐惧。 敬事房的总管送来了今日份的绿头牌,侍奉祁子烨的大太监递上道:“皇上,该翻绿头牌了。” 祁子烨随意翻了下,牌上写着研妃,他丢在托盘上。 敬事房总管一看,战战兢兢道:“皇上,研妃宫里的太监来报,娘娘来了月信。” 祁子烨又翻了一块牌子,牌上写着端妃,敬事房的太监又道:“端妃的宫女来传话说是起了红疹子,短时间内不能侍寝。” 祁子烨郁闷,沉声道:“你给朕说,哪位嫔妃没月信没有起疹子?” 因为祁子烨这个人太难伺候,所有嫔妃都不愿意侍寝,故而每天被翻绿头牌的妃子都会找各种借口。 这届皇帝遭人嫌弃,所有高妃位的妃子避之不及,不愿伺候。 “皇后吧!” 祁子烨闻言,微微眯眼。 皇后这种没情调,不会伺候人的女人他才不要。 人长得美,却是个木头。 与她说话,十句回一句。 整日愁眉不展,一脸忧郁,眼神冰冷,态度冷漠。 祁子烨一想到凤念盈便是一肚子的火,仇人家的女儿连个表情都懒得奢侈给他,也是够够的了。 祁子烨可没兴趣见皇后,他想了想道:“新一届秀女中挑个好看的过来伺候。” “选秀还没开始。” “那就从旧一批的人员里选。” 皇帝有这样的要求你,敬事房的太监只能去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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