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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他认为优秀的孩子。 这样的，总能更多引起他的关注。 而萧铎这样，生母家世平凡，且他性子沉默寡言的孩子，总是容易被忽略的那个…… “朕一直以为，乔庭月将你带到身边抚养，会精心抚养。” 明成帝艰难从唇间吐出一句，说完的那刹，无尽的愧疚席卷而来，他像一个为自已找遍借口狡辩的，不负责的父亲。 “是朕对不住你。”明成帝沉默半晌，他微哽道。 看到明成帝眼底的愧疚，萧铎缠在心头的那些纠结和怀疑，此刻都消散殆尽。 往后，都不重要了。 他最需要父皇重视的时候，早已经过去。 “这皇宫会吃人，从儿臣母妃死的那刻起，儿臣便已清楚。” 从他母妃死后，第一个太监的巴掌肆无忌惮扇在他脸上时，他就认清了一切。 “若父皇不愿处死儿臣，那便将儿臣贬为庶人，儿臣不愿再留在皇宫。” 萧铎无力说出这句，俨然已下定决心，不愿留在宫中一刻。 明成帝深深看着萧铎，最终，他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好，那朕便如你所愿。” …… 入夜。 萧铎简单收拾好东西，遣散了这些年跟随他的影卫。 临行前，他交代了两件事。 “告诉常林鹤，我没有夺嫡志向，让他另谋新主，将我名下的铺子都留给他，弥补这些年他为我所做。” “这方手帕和这封信，送去东宫。” 影卫不舍，但了解萧铎秉性，他既已下定决心，无人能改变他心中想法。 “那殿下呢？往后要去何处？” 萧铎微微敛眸，他低声道，“去离她最近的地方。” 影卫顿时明白萧铎口中的她是谁。 目送萧铎离开，影卫立刻按照他的话去做。 顾烟罗收到信时，东宫已经准备下钥。 影卫将东西递给东宫守门的太监，只交代一句，“烦请亲手交给太子妃。” 便转身离开。 太监望着影卫离去的身影，犹豫片刻，把东西送去给顾烟罗。 收到书信时，顾烟罗正在与萧九宴商议萧铎此事。 “给本宫的书信？” 顾烟罗从明月手中接过书信。 萧九宴怕有人暗中作祟，“我帮你看。” 顾烟罗点头。 萧九宴接过书信，便看到那书信下的一方手帕。 手帕掉落在地，顾烟罗看到后，微微一顿，“这不是我之前丢失的手帕吗？” 萧九宴展开书信，便看到萧铎留下的话。 不求原谅。 恭祝白首齐眉，鸳鸯比翼。 ——萧铎。 萧九宴看到萧铎留下的这话，心头复杂情绪翻涌，他将书信递给顾烟罗。 顾烟罗看完，微顿，“他应是知道真相了。” 否则，萧铎那样偏执的性子，不会轻易放她离开，也不会真心祝愿她与阿晏。 “送信的人呢？”萧九宴抬眸。 “王公公说，送信的是七皇子身边人，人应该已经走远了。” 萧九宴隐隐察觉出，这是一封告别信。 他起身，“他应该要出城了，阿罗，去送送吗？” 萧九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已的感觉，自从知道萧铎认错人，且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女子已经离世后，他心中便复杂的很。 顾烟罗沉默片刻，还是握住萧九宴的手，“走。” 两人悄无声息离开皇宫，等二人抵达城楼上时，远远瞧见，萧铎的马车渐渐模糊，一点点消失在视野之中。 “还是来晚了。” “他应该是去找那位真正的阿罗姑娘了。”顾烟罗喃喃道。 萧九宴敞开披风，将顾烟罗拥紧些，护着她不被风吹到。 内心却在翻涌，他似乎能明白萧铎心中所想。 他去找他的救赎，若找不到，大概会随她一起离去。 萧九宴从未如此刻这般后怕过，他突然抱紧顾烟罗，无措埋在她纤细颈间。 顾烟罗抬手，轻拍他的后背。 待萧铎的马车彻底走远，两人这才回到皇宫。 萧铎的离开在京城内引起一片猜忌。 但这些猜忌不过几日，便都被压了下去。 明成帝对外宣布，若再有人编排皇子，绝不轻饶。 京城内消停了几日。 一夕间，皇后身死，乔家流放。 七皇子更是被贬庶人，离京后杳无音讯。 朝中许多官员都未曾想过，这最后的赢家，竟会是当初那位不靠谱的煞神萧九宴。 萧九宴坐稳太子之位，朝中大臣都不敢再生事。 前朝暂时安定下来。 但北洲那边，顾夏风还在和北洲大军对战。 北洲的投降书已写，但顾夏风依旧没有收兵的准备。 “父皇的意思是，让元副尉率领元家军前去支援西北，一举拿下北洲，以免北洲屡屡冒犯，祸害西北边境的百姓。” 萧九宴从御书房回来，将明成帝的意思告诉顾烟罗。 顾烟罗心头微跳，但她也知道，娘亲如今既然是武将，明成需要的时候，必当尽心竭力。 “外祖毕竟已经上了年纪，不适合再上战场，如今娘亲是最好的选择。”顾烟罗道，心中不舍。 “你说的不错。” 不出三日，明成帝的圣旨便下来。 元清幽代替元老将军，率领元家军前去西北，和顾夏风陆统领联手，一举拿下北洲。 北洲不是小国，若只是击退，或许容易些，但想拿下，绝对是一场恶战。 说不担心是假的。 但也如顾烟罗所想，元清幽接到圣旨后，没有片刻犹豫便答应前往。 她早就想去西北与自已的儿子共同作战了。 离开前，元清幽入宫，与顾烟罗告别。
第458章 饯行 顾烟罗早就准备好一切。 在元清幽来东宫后，将她准备的药包和药方都塞给元清幽，“娘亲，这些都是战场上用得到的，什么伤用什么药方，我也都写下来了，还有这些驱虫的荷包，我手艺不好，都是明月舟舟绣的，里面的药材能驱虫。” 元清幽刚入落座，就听顾烟罗这喋喋不休地嘱咐。 她轻笑，眸光温柔看她，“你这孩子，真是操心的厉害，你放心吧，娘亲会照顾好自已的。” 顾烟罗眸中含着不舍，“我还是不放心娘亲。” 元清幽攥紧她的手，“娘既然享受了身为副尉带来的荣华富贵，就要为明成贡献自已的力量，守卫西北边境的百姓，不让他们再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顾烟罗点头，“娘说的对。” 母女两个又说了会儿体已话，顾烟罗依依不舍与元清幽告别。 在元清幽即将离开前一刻，她还是低声道，“娘，我怀了身孕，你快要当外祖母了，千万要好好的回来，见我跟孩子。” 元清幽惊喜地看着她，“当真？” 顾烟罗点头。 元清幽语气更加坚定几分，“你且放心，娘一定带着你弟弟平平安安回来，等到了西北，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弟弟，他也是要做舅父的人了！” 顾烟罗弯唇轻笑。 “没想到，一眨眼阿罗也当娘了。”元清幽颇为感慨，“好似昨日你还是闺阁里的小姑娘。” “人都是会慢慢长大的。”顾烟罗抱住元清幽，“我长大了，娘不是应该开心吗？” 元清幽听着这话，鼻尖却隐隐冒出些酸涩。 她缺席了顾烟罗年少时的人生，每当想起她孤身在药王谷，没爹没娘，她便心头憋闷。 若有重来的机会，哪怕全明成的人都反对，她依旧会和顾南山和离，把顾烟罗留在自已身边。 “娘，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顾烟罗明白元清幽在想什么。 “你去西北，家中要为你饯行，我跟阿晏一起回去吧。” “太子若不忙的话，便一同归家来，到时候娘请你的好友前来，你们也见一见，都许久未见了。” “好。”顾烟罗笑意深了深，她想到孙千瑶和程青芝她们，真的已经许久未见了。 …… 翌日傍晚。 元清幽第二日天不亮便要出发，今晚元家人都来为她饯行。 来元府的还有元家军的主力将土们，为他们壮行，鼓舞土气，期待他们早日凯旋归来。 顾烟罗和萧九宴抵达元府门前时，还未踏入元府，便听到里面热火朝天的声音。 顾烟罗微微抬眸，眼底盈起光亮，她快步便要踏入，被萧九宴牵住手腕，“你小心些。” “放心吧。” 她刚入府，就看到程青芝从正堂内出来，两人目光相对，程青芝眼神亮了起来。 “阿罗！” 她快步走到顾烟罗身前，看到萧九宴的那刻，缓过神来，如今的阿罗已经是太子妃了，她不能冒犯，“臣女见过太子妃，方才莽撞，还请太子妃见谅。” 顾烟罗上前，扶着程青芝起身，“青芝姐姐，你若这么见外，以后我便不理你了。” 程青芝温柔笑道，“你如今是太子妃，我不能不懂规矩，以免旁人闲言碎语。” “你们都顾忌这些没用的，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这般疏离，你与我的关系，不用旁人置喙。” 程青芝见状，她捏起帕子，抵在唇边笑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瑶瑶在后院，你随我一起过去？” 顾烟罗连连点头，她侧目看萧九宴，“阿晏，我去见瑶瑶，等会儿再来找你。” 萧九宴自然是依着她，只低声叮嘱小心些，便放她去了。 许久未见孙千瑶和程青芝，几人刚见面，便紧紧相拥在一起。 抱完，孙千瑶压下激动，故意捏着嗓子道，“是臣女没规矩了，臣女见过太子妃，太子妃千万别跟臣女一般见识。” 顾烟罗幽幽看着孙千瑶，她扑入程青芝怀抱，“青芝姐姐，你看看她。” 程青芝轻轻拍孙千瑶的手背，“不准揶揄阿罗！” 孙千瑶委屈，“青芝姐姐好偏心！一心向着阿罗，都不在意人家……” “你有宁浮小少爷偏宠，还轮得到我来疼你？”程青芝一脸意味深长。 孙千瑶听到宁浮二字，小脸瞬间涨红，“你别打趣我了！” 顾烟罗失笑，她随手捏起桌上的酸梅，塞进嘴里嚼着，“瑶瑶，你跟宁浮何时举办婚事？” “今日我来便是要告诉你们，还有半个月。” “这么快？”顾烟罗一顿，在宫中一日一日过着，日子过的格外快，如今宁浮和孙千瑶都要大婚了。 “宁小少爷如今住在京城长公主的府邸，两人整日都见面，相处的好，便迫不及待想要迎娶美娇娘回府。”程青芝又笑。 孙千瑶被打趣地越发厉害，她轻咬下唇，羞的耳根子都要滴血，“青芝姐姐！你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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