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话都说不全的司徒悦然,司徒起明严谨地补充道,“也有可能是男人。” 司徒悦然:“.......” 还不知道自己成了枕边人的赵止坐在殿外的石阶上,看向天际不断旋转的蒸汽,耳边时不时传来类似鲸鸣的巨物启动声,那些重甲的飞行巨物在云雾和蒸汽间缓慢游动,像极了游在深海中的鲸。 笼着蒸汽的光照在她脸上,如同水墨的泼墨,精致地勾画着她的轮廓,少女看起来是在对着天际放空,其实一直在跟脑海里的因果交流。 “不能让卡牌再如此召来召去了,”因果说,“宿主,你愿意花好感值来升级这第三张卡牌吗,实在是蒸汽之地过于特殊,我们不得不借助卡牌传送。” “升级卡牌需要多少好感值?”赵止问。 “要十五好感值,”因果非常心疼,“幸好宿主你的好感值已经积攒了很多,不用再担心生命危险了。” “升级。”赵止言简意赅。 升级需要一定的时间,等待过程中,有穿轻甲的将士向赵止呈上案板,上面摆着琉璃杯,“姑娘,这是我们少将军赏给您的石榴汁。” 透明的琉璃杯中,鲜红到晶莹剔透的石榴汁像是在内涵着什么,赵止几乎立马能想象到少年吩咐此令时的恶劣表情。 “多谢。”少女的姿态得体而温和。 将士们告退,赵止从案板上取下一杯石榴汁,并不喝下去,而是看着赭红的浆汁,她突然抬起头,若有所感地看向半空,果不其然,半空中悬挂着一张透明的卡牌,已然在散发金光。 这次惊讶的只有因果,当金光包裹住赵止时,因果叫道,“卡牌还没有升级完,这又是要把宿主你传送到哪儿啊——” 金光褪落,赵止扶住身旁的树,耳畔响起竹叶被风敲打的声音,她抬眼看向四周,印入眼帘的景色过于熟悉。 “竟然直接被‘荼’的住处。”因果突然又叫了一下,“宿主!‘荼’就在亭子下,他正在看着里。” 赵止眼中的慌乱转瞬即逝,她拿稳手中的琉璃杯,像是故意来此一样朝亭子处快步走去,像一只欢快的兔子。 赵止直接坐到‘荼’的身旁,用手拨弄棋盒中的棋子,“家中实在是无聊,还是和白绫仙君待在一起好。” ‘荼’垂眼看向赵止嘴角的笑,“伤可有好些。” 闻言赵止的语气里扬起委屈,“疼,可疼了,都不能抬起来了。”说完后她又朝着‘荼’笑,“不过我一看到白绫仙君,哪儿都不疼了。” ‘荼’白绫下的视线升起无奈。 少女像只白毛兔一样在‘荼’身旁动来动去,一会儿翻翻书,一会儿描描字,过了会儿又把脑袋凑到‘荼’身旁,“白绫仙君,你在看什么书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屠》。”‘荼’冷淡地回答。 “《屠》?”赵止好奇地研究起书卷的封皮,“屠杀的屠?”‘屠’和‘荼’,一样的发声。 “屠心之道的屠。”‘荼’说。 “这本书讲什么的啊?”赵止用手撑住下巴。 “讲的是几千年来有关神祇的推测。” 听到神祇二字后,赵止的身子立马坐直,“既然是屠,怎么会跟神祇扯上关系呢?” “人们认为神祇之所以为神,便是屠灭婆娑,屠灭心道。”‘荼’看向书上的文字,觉得熟悉,“只有屠尽心中杂念后,才能回归万物初始时的混沌。” 赵止听得眉眼直皱,她把纤细的手指摁在书卷上,费力地辨认潦草的行书,“克己守心,不得近人情,不得听杂乐,不得食五谷...” 赵止再也读不下去,她的脸颊因为生气而泛红,她看向‘荼’,“白绫仙君,这到底是谁给你的书?” “流水城主。”‘荼’第一次看到少女气成这样,像一只被泡进胭脂盒里的兔。 “怪不得我探测到‘荼’身上的神力又强了些,”因果抱怨道,“这本书比无情道还狠,幸好宿主你发现得早,要不然之前攻略的好感值全都白搭了。” “你不喜这本书,为何?”‘荼’看向少女因为怒气而泛红的脸颊。 “不喜欢便是不喜欢,”赵止说得任性,“还需要原因吗?” ‘荼’并不纵容少女的任性,“没有理由的支撑,不喜欢便只会是一种无用的情绪。” 这回赵止彻底变成胭脂兔子了,气得鼻子都红了,她圆溜溜的眼睛珠子不停地转,像是要干些什么大事。 赵止的眼神最后定在桌上的琉璃杯上,她突然拿起盛满石榴汁的琉璃杯,就着杯口一饮而尽,甜腻的石榴汁把少女的嘴唇染得嫣红。 ‘荼’垂眸看向赵止,像是担心这只胭脂兔把自己喝呛。 “书上说得都是错的,这简直就是在抹灭人性,白绫仙君,为何不能念人情,不能听杂乐,不能享美味?”赵止放下琉璃杯,透亮的眼神突然看向‘荼’,她的手心摁在‘荼’的手背上,抬起身。 香甜味猝然向‘荼’靠近,少女仰起头,带着甜意的嘴直接贴在‘荼’的嘴唇上,温柔贴上冰冷,少女的嘴唇如同花瓣一样颤动。 她像只小兽一样咬着‘荼’的嘴角,试图把自己满唇的甜意全都渡到‘荼’的嘴上。 桌子下,‘荼’的手克制地攥起,他怔在原处,心中的异样感破土而出,来得尤其汹涌,汹涌到他这次再也没听见那些说‘你错了’的声音。 赵止的嘴唇贴着他的嘴唇,笨拙而用力地亲着、碾着,‘荼’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崩塌的声音,白绫下的双眼中,升上不可言状的、如同坚冰一样侵占欲。 ‘荼’的神识里响起很多不可言说的声音,那些从未出现在、也不可能出现在四书五经中的话语。 一直克制的手抬起,捧起少女的后脖颈,‘荼’弯下腰,想要加深这个吻,但就这一刹,少女像是若有所感得从他的怀中抽离,开始抹起自己的嘴唇。 赵止的嘴唇由浅红变成深红,且泛着诱人的光,看得白绫之下的眼神愈发加深。 赵止像是看不出‘荼’的神色,她懵懂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语气里好像还带着气,“你以后不准看这种书了,字里行间都不让人吃饭,这谁能受得了,简直就是在教人受苦!”她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你看,石榴汁多甜啊,如果以后连石榴汁都不能喝了,岂不是可怜。” ‘好感值+5’的提示音在赵止的脑海中响起,她直接把‘荼’的《屠》给拿走,走得飞快,只留下一阵石榴汁的甜味。 留在原地的‘荼’神色不明,竹林下,修长的人影抬起了手,似乎按在了自己的唇上。 回成化阁的途中,因果对赵止说,“宿主,卡牌的阵法升级完毕了,现在它是个被投入二十分好感值的阵法了,希望以后能争气些。” 因果做梦也没想到,二十分的好感值果真十分争气,争气到直接把业溟给传送到了成化阁中。 当赵止在自家院落看到业溟的身影后,因果已经惊讶到失语了。 少年神祇立于榆树旁,玄色的衣裳上趁着显眼的金,他的手点在榆树上,而榆树身上阴影似乎也蔓延到业溟的侧脸上,他神色冷漠而阴沉,赵止远观他的时候,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察觉到类似敬畏的情绪。 但这情绪很快便消失,少女的脸上升上惊讶,她走到业溟身旁,本着礼数行礼,周到而温和地敛起自己的惊讶,“少君大人,你怎么来这里了,你...是同我一样莫名其妙得会被传送来去吗?” 业溟这才看向赵止,垂下的眼眸幽黑,“你真的很善于用你的神情,你真的懂这些神情所表达的情绪吗?” 赵止不太理解地看向业溟,“我听不懂少君大人在说什么。” “刚才数息之间,你先装出惊讶,然后又变得周到,还故意在我面前收束起惊讶。”业溟一针见血,“你做得很好,可惜我在梦里看了你太多这样的转变。” 少女依旧一幅不明白业溟在说什么的模样,语气愈发温和,“少君大人,我说过,梦不作数的。” “那什么作数?”业溟的手指突然摁在赵止的嘴唇上,“你嘴唇上的红作数吗?” 赵止几乎立马就想后退,但业溟靠近她,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嘴唇。 “你的嘴唇上有不属于你的味道。”业溟冷静地说。 “是石榴汁。”赵止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的味道,”业溟的指腹缓慢地擦拭赵止的嘴唇,“嘴唇这么红,刚才应该很激烈吧,你咬他了吗,还是他咬你了?” 业溟的话句句不提赵止到底做了什么,但句句都在暗示赵止到底做了什么。 “少君大人,请不要妄自...”赵止的话被业溟的手指打断,“唔...” 就在她张嘴的时候,业溟的手指伸到了她的唇舌中,业溟的指尖轻微地搅动过少女的舌头,抚过赵止的贝齿,赵止的眼尾几乎立马就红了。 赵止慌乱而狼狈地从业溟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对上少年神祇眼中几乎要化为实体的恶劣。 “舒服吗?”业溟并不擦拭自己的手指,语气里有冷漠的嘲弄。 “请少君守礼法。”赵止避开业溟的视线。 业溟却笑起来,“你不回答我,我怎么知道你现在的慌乱到底是不是真的?” 此时一群随走进院落,远远地听见有人对他们的少主说话,虽没有听清到底在说什么话,但语气十分刺人,甚至还让他们听出些嘲弄来。 他们刚才特意在庭院外停下脚步,就是因为他们在等待少主下手——这人敢这么跟少主说话,估计马上就要成为少主的刀下亡魂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庭院里就没了声音,随从们垂首畏缩地踏入庭院,希望少主不要迁怒于他们。 结果一抬头,嚯,那人竟然还活着!倒是他们的少主,眼神十分不自然地避开那人的视线。 一众随从们瞬间对业溟屏声敛息,开始想象这人到底有多大的来头,竟然能在对少主说完那些话后还能完好无损。 “少主,”随从们呈上案板,“无名仙君托人来送药,这些都是仙君送的药膏。” 案板上,药膏被盛在白瓶中,瓶口塞着镀有银色的墨珠,随从们放下案板后退下。 赵止还没走上前,业溟拿起案板上的白瓷瓶,放在手中端详,仿佛能通过药瓶看出送药的人。 业溟放下药瓶,看向赵止,语气里充满了不明的意味,“你的品味真怪,竟然会去亲吻一块坚冰。”
第二十四章 ◎恪守兄妹之礼?◎ 因果已经麻木了,无论现在业溟说出什么话,它都不会再惊讶了,这位神祇像是无所不知,偏偏又不说出祂到底知道些什么。 难不成,祂真的能从药瓶上,看出送药人的性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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