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溟话音落下,透明的金色卡牌再次出现,【神祇的记忆】皲裂,在赵止从浓雾中消失之前,她看到业溟完全沉下来的冷漠眼神,他如同一个彻底的神祇,完全漠视除自己以外的一切。 卡牌消陨后,赵止的神识醒来。 战马已然行至帐篷处,业溟直接把赵止抱入怀中,穿过人群抱回了自己的帐篷中。 赵止便是在这时醒来的,发现周围的将士都在若有若无地拿眼神偷觑向他们,显然还是不敢相信他们的少君殿下竟然真的是个断袖。 抱...抱着个男人? 竟然...还抱得这么温柔。 赵止睁开眼睛,“少君殿下...” 业溟嘴角扬起些许的笑,“以往我一当着其他人的面抱你,你就推开我,这次怎么这么乖?” 因为【神祇的记忆】的后遗症,赵止看着眼前的业溟,有片刻的割裂感。 帐篷里很温暖,赵止被抱到坐塌上。 “帮我擦脸。”业溟坐到赵止的身旁,指向自己侧脸的血迹。 赵止看向铜盆中的水和绸布,不合时宜地想起业溟在【记忆】中说的话。 其实业溟完全可以用神力来净化他的脸...赵止的睫羽压下她眼中的情绪,她将手伸向铜盆中,绞干净绸布上的水,轻缓地给业溟擦拭侧脸。 业溟垂眸盯着赵止,视线由上至下,像是在描绘着赵止五官的每一个轮廓。 随从们恭敬地侍立在一旁,全都一致地埋着头,人群中还站着蒸汽之地的国师,他远远地看着赵止,先是疑惑,而后逐渐惊讶地睁大眼睛。 从命理来看,这...这竟然就是他之前推算出的、少君殿下的命定之人! 这么说,原来这位找赵首榜竟然是个女的。 国师不断地在心中推算着赵止的命数,原本就惊讶的神情越来越惊愣。 这位叫赵止的姑娘...命定之人竟然不是少君殿下。 不,不能这么说。 这位姑娘的命定之人竟然有三个! “怎么会这样...”国师忍不住说出了声,意识到自己身处少君殿下的帐篷内后,他立马捂住了嘴,迟疑地走出了帐篷。 怎么会有三个命定之人呢? 国师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命理。 国师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在少君殿下再次走出帐篷外的时候,他立马低着头弯着腰走到业溟的身后,“少君殿下,有件事我想向您汇报。” 业溟的步子并没有停下,直到国师说出“和赵首榜有关”后,业溟才将视线投向国师。 国师头弯得更低了,“此事确实有关赵首榜...在下适才无意探查到那位的命理,竟然和少君殿下您连在一起,便是我之前推算的、您的命定之人,但...根据命理来说,这位姑娘的命定之人,却似乎不止少君殿下您一个,而是有三...” 国师哆嗦的话并没能说完,业溟开口,“舌头不想要了的话可以继续往下说。” 国师立马跪下,他立马行大礼,“是小人卦理不精!” 业溟冷漠地垂眸,他看向身后已然掀起帘子走出来的赵止,眼神又一缓。 赵止侧过头看向快步退下的国师,显然已然听见了刚才国师说的那些话。 帐篷与帐篷之间,有一个比寻常将士矮瘦些的身影在帐篷间穿梭来去,司徒悦然偷偷地来边境,特意换上了连弩门的男弟子服,还梳了个和赵止一样的发髻。 她低着头,来往的将士们并没有留意她。 于是她一路走到了少君殿下的住处外,像之前一样低着头,直接自然地往里走。 踏入门槛的时候,她已然看到了少君殿下站在帐篷外的身影,还没等她喊出名字,站在门口的两个将士直接拿刀鞘一人一个架住她的后背,往后一拽。 司徒悦然先是挣扎,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后,立马开始朝着业溟的方向喊叫。 “少君殿下,我是司徒悦然,”司徒悦然急忙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我来看您了!” 站在业溟身旁的赵止抬起头,有些看不清地往她这个方向投来视线,而业溟则是一直垂眸盯着赵止,完全没有分来半个眼神。 “少君殿下!” “少君殿下!!” 司徒悦然再次大声地喊了两声,她身后站着的将士捂住她的嘴,直接把她拎出了门外。 几个人摁住司徒悦然的肩膀,直接扭送到军刑处。 将士一松开捂住司徒悦然的嘴后,她立马气急败坏地大叫,“你们一个个得不要活命了!好好看清楚本宫是谁?” 司徒悦然扯开自己的发带,抹掉自己涂粗的眉毛,“本宫是三公主,快放开本宫!” 几个将士们这才看清楚她的容貌,纷纷面面相觑,但依旧没有给司徒悦然松绑。 “虽然你与三公主长得相似,但当朝三公主现在不可能在边境,只有可能在皇宫,”司管军刑的长官皱起眉,“还是先扣押起来,等请示过皇城后再做决断。” 业溟旗下的将士和皇城是两个体系,完全不惧怕皇城的权贵,此令一下,司徒悦然便被带到了一间禁闭房中,屋内简陋,连个被褥都没有,当天晚上,司徒悦然攥着手心、忍者饥饿与寒冷入睡,心中愈发怨恨起那位能靠近少君殿下的赵首榜。 凭什么他可以,她却不可以.... 隔天,禁闭室的门被打开,将士一板一眼地说,“三公主,国师来接您了,您现在可以出去了。” 司徒悦然心中有百般愤怒,恨不得直接抽出一把剑把昨日轻视她的将士们全都赐死,但她知道这些人都隶属于业溟的麾下,即使是父皇来了,也是不能随意赐死的,于是只能咬着牙齿忍了下来,又把这笔帐算在赵首榜的身上,要不是他... 司徒悦然裹着厚毯子跟在国师身后走出军刑处,她发起了低烧,看起来有些狼狈。 国师看着司徒悦然,觉得不太能理解,“三公主,您...为何要将自己打扮这个样子,偷偷来边境处?” 司徒悦然咬住嘴唇,昨日之事让她觉得屈辱,便什么都没说出来。 国师聪慧,却是从司徒悦然的脸上读出她的心思来,“公主...你何必将自己打扮成男子,少君殿下的命定之人,确实是个女子...” 国师话还没说完,司徒悦然便十分愤然地扯下自己头发上男子式的发簪,恨不得用簪子划几个人出气,“既然命定之人不可能是个男子,那个赵首榜总黏在殿下身边干什么,难不成想带坏少君殿下!” 国师眼观鼻、鼻观心,最终选择了沉默,有关少君殿下的事,他还是少说为好。 少君帐内,业溟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卷,姿态略显慵懒地站在窗边,像是一只在晒太阳的卧龙。 赵止抬眼看他,“少君殿下,我刚才听到了国师的话,他似乎说...我的命定之人...有三个?” 赵止像是不敢置信,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惊讶。 业溟的视线从书卷上离开,看向赵止,“你相信吗?” 赵止略微摇头,“少君殿下,您相信吗?” 业溟松开书卷,抬起手轻轻地捋了捋赵止耳畔的长发,近乎温和地说,“止止,不要信。” 他垂眸专注地看着赵止,“只会有我一个。” 赵止和业溟对视,业溟的眼神专注到仿佛世间万物,只剩下她一个,赵止的耳畔不明显地泛红,神识里却想起【神祇的记忆】,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在业溟的眼神变得更危险前,赵止走出了帐篷。 连弩门的试炼只有一日,并不会长期待在边境,赵止作为领队,在斩杀一隅阴兽后,带着连弩门的弟子们以沉铜石为法阵,回到连弩门。 回去的路上,那些来时不服气的弟子们显然安静了许多。 回到连弩门后,赵止把连弩剑交还,便往自己的厢房处走。 她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却停下脚步,因为因果在她的耳畔低声说,“宿主,你的房间里好像...有人。” “业溟?”赵止问。 “不是,”因果再次探索了一次数据,“是殷...” 殷至二字还没有说完,赵止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入了屋内,殷至指节分明的手拽住赵止的手腕,他高大修长的身躯完全遮罩住赵止。 殷至垂眸盯着她,“你去边境了?” 赵止扶住檀木桌,像是被吓到一样开口,“原来是世子殿下啊...” “是啊,我去边境了,”赵止笑着解释道,“连弩门的弟子们需要去边境试炼,我正好也有想去边境找药材的想法,便过去了。” 殷至仔细地观察着赵止,“受伤了吗?” 赵止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没有,完全没有,”她扬起略带着得意的笑,“衣裳上连个口子都没有。” “世子大人你放心,”赵止说,“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可厉害了,我才不会让别人伤得了我。” 殷至略为不自然地避开视线,“没有担心你。” 与此同时,“好感值+1”的声音却在赵止的耳畔响起。 殷至又看向赵止,“如果我不在你身边,有什么事,及时用青铜碎镜喊我。”他像是不会说关心人的话,“不过是颗刚结出来没多久的石榴,别逞能。” 赵止用手有些委屈地皱起鼻子,“世子殿下,我就算是颗石榴,也不应该是刚结出来没多久的...” 殷至的视线兀然移向赵止的耳畔,眼神凝了一下,“你流血了?” “什么血?” 赵止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的耳根处被殷至的指尖捋了一把,顿时泛热。 殷至抬起手,指尖上的血迹很显眼,显然刚沾上不多久。 赵止顺着殷至的视线看向殷至的指尖,发现那血迹里混着金砂,显然是独属于业溟的痕迹。
第六十三章 ◎有铃铛…还响…◎ 血迹被玄色的神力给抹去,赵止有些疑惑地摸向自己的耳侧,用手指捻了捻,已然没了任何血迹。 “应该是我的血,”赵止说,“但我也没有受伤,估计是回来的时候被树枝什么的划到了。” 赵止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指尖被沾上些许金砂。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连弩门弟子的敲门声,“赵首榜,你在吗?门主有事找你...” 赵止抬起头看向殷至,歪着头像只幼兽一样等待着殷至的反应。 殷至看着赵止睁圆的眼睛,眉眼间隐约有不明显的笑意,他低声说,“嗯。” “在,”赵止这才朝门外说,“来了。” 赵止离开后,原本温热的内室被玄雾笼罩住,阴影逐渐往墙上爬,这让整个屋子如同被罩在了灯笼中,显得有些阴沉。 暗处的鬼眼睛珠转动,鬼侍卫们从阴影处走出,恭敬地站在殷至身后。 殷至伸出手,那滴带有金砂的血珠再次出现,悬浮在他的手心之上,“去回溯这是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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