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指节分明的手攥在檀木桌的边檐,指骨泛白,可见他心中难以忍耐的克制。 赵止察觉到‘荼’的异常,她凑近他,“白绫仙君...你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有些热...我第一次看见你会流汗,平日里你从不会这样...” 还没有等‘荼’回答,赵止踮起脚,直接伸出手触碰‘荼’的额头,她睁圆眼睛,“白绫仙君,你的额头好烫!” ‘荼’盯着赵止,攥在檀木桌边檐的手更为作力。 适才少女的手只是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蹭过,却如同留下了燎原的火。 冰原来也是能着火的。 ‘荼’只是对上赵止看向他的视线,便觉得心中的燎原之火越烧越旺,那些火几乎要吞没他的神识。 赵止身上的甜味像是更浓了些,‘荼’看向赵止的脖颈,甜味从赵止纤细的脖子处传来,石榴的甜味,少女的甜味...他的眼神越来越晦暗。 想咬。 这两个字一浮现在心中,‘荼’的眼神便明显得一震,他像是在震惊自己脑海中无可抑制的想法。 耳畔传来肃静的钟声,他曾经留下的预言再次响起。 “你会遇到一个对神祇不敬的人,她将会带着不纯的目的靠近你,阻碍、拖延、甚至毁灭你的神途,你一定要远离她,不要被世间的幻想牵绊住脚步,一切...应该回到天地初始的模样。” 千言万语,化为‘荼’心中的神性。 神性说:人欲荒诞。 神性如是说,‘荼’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拽住了赵止的手,握到自己的手心。 他的灵魂和神性仿若被分割了,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少女。 赵止...止止。 ‘荼’将赵止的手再次放到自己的额头上,他盯着赵止,“止止....我有些不舒服,你帮一帮我...” 赵止有些愣,‘荼’一向很律己,这是‘荼’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喊她。 ‘荼’看着她的眼神目不转睛,视线不复适才的冷漠,但依旧让人看不透。 ‘荼’的手一向冰凉,今日却尤其热,且无法挣脱。 赵止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无法挪动半分,她有些无奈地抬起头,“白绫仙君...你要我怎么帮你?” ‘荼’的眼神由上至下地看着赵止,仿佛在认真地思考到底要让赵止怎么帮他。 正当赵止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荼’弯下腰,用力揽住赵止的腰身,把赵止抱到檀木桌上。 身体兀然悬空,赵止有些惊慌地攥住‘荼’的衣袖,而后有些委屈地看向‘荼’。 看着赵止像是蒙着雾气的眼眸,‘荼’心中的那股热流越来越滚烫,他盯着赵止,喉结略微地滚动。 他弯下腰,轻轻地吻在赵止的眼睛上,“别这样看着我。” 他的手用力地攥在椅背上,指关节发白,像是在努力在克制着什么。 赵止懵懂地看着‘荼’,“白绫仙君...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荼’再次看向赵止,他站直身,摘下覆在自己眼上的白绫。 ‘荼’抬起手,把白绫蒙到赵止的眼上,白绫纤长,表面带着一层凉意,赵止不解地想要摘下白绫,但‘荼’按住她的手,“止止...不要怕。” 赵止安静下来,乖巧地没有再抬起手。 ‘荼’把白绫系到赵止的脑袋后,轻缓地扣了一个结。 赵止觉得被白绫覆盖的眼脸有些凉,她不适地侧过头,却被‘荼’的手再次扳正。 她想说些什么,但唇上一重,‘荼’的吻落下。 因为看不见,赵止的其他感官触觉被放大,那细碎的吻逐渐变得猛烈,揉着、顿着...湿润的吻,像是要吞噬人的灵魂。 赵止的脸顿时变得潮红无比,她想要摘下眼上的白绫,却被‘荼’扣住了手,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只能毫无依托地靠到‘荼’的怀中。 ‘荼’的手抵着她的腰,赵止“唔”得被深吻着,毫无拒绝的余地。 万里之外的蒸汽之地中,一个身穿禁服的宫人在将士的带领下踏入少君殿,脚步匆匆忙忙。 适才将士见是宫中来的人,本来是不准备放进去的,但听到宫人说“是与赵首榜相关的事”后,便急忙放进去了。 宫人进殿,跪在大理石地上,“少君殿下...赵首榜已然赴宴宫中,奴才奉命请您去共同参宴。” 听闻此言,业溟抬起眼,直接放下手中的金砂笔,他站起身。 但当他走下台阶后,脸却顿时沉下来,他看向侍立的将士,语气冷涩,“拖下去。” 蒸汽之地是他的地方,如果赵止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他不可能感应不到。 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双大手给捂住嘴拖了出去。 少君殿外,司徒悦然欣喜地在马车内候着,赵止来宫中的消息便是她派人来传的。 赵止当然不在宫中,如若赵止真来了宫内,她才不会主动告知;正是因为好几日没有见到赵首榜,才准备以赵止的名头把少君殿下引来。 到时候再找些借口解释罢了。 司徒悦然让女官替她撑起铜镜,对着铜镜一缕一缕地理着自己的鬓角,等了许久,马车外终于传来脚步声,司徒悦然立马掀起马车帘子,欣喜地往外看—— “砰”得一声,浑身沾血的宫人从台阶上滚下来,如同石灰袋一般摔落在地上,身上全是被处以军刑的痕迹,已然晕死了过去。 司徒悦然惊得睁大眼睛,而后又吓得立马闭上了眼睛,她捂住自己快要叫出声的嘴,脸全然发白。 双手沾血的将士走到马车外,明知故问道,“却不曾注意到公主殿下来了,殿下圣安。” 司徒悦然哆嗦着嘴唇点头。 “不知公主来少君殿有何事,是不是也有重要的消息告诉少君殿下?”将士状似恭敬地说,“如若是有关赵首榜的,我们立马去通报。” 司徒悦然立马摇头,“没有...本宫、本宫只是路过。” 车厢中的司徒悦然攥紧了手中的手帕,在女官匆忙的吩咐下,皇宫的马车惊慌地离开,不敢有片刻停留。 千里之外的北境中,细细簌簌的声音从内室暧昧得传来。 被注入仙力的搅池引显然药性十分强,赵止已然被‘荼’摁在怀中亲了许久,在檀木桌上亲久了,‘荼’便把她抱到床榻上,而后又把她抱到自己的膝盖上坐着。 赵止被亲得喘不过气,她一直没有机会解开自己眼上的白绫,每当她有所动作的时候,‘荼’便会亲得更狠,就跟要吃了她一般。 赵止的眼角泛红,白绫被赵止眼尾的泪珠沾湿,由浅色变成深色。 ‘荼’垂眸,抬起手揉了揉赵止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喑哑,“止止...别哭。” “我没哭。”赵止这么说着,但语气里全然都是委屈的哭意。 “宿主!”因果惊喜地从马赛克结界中探出脑袋,“‘荼’不愧是神祇,那注入仙力的搅池引已然被神力逐渐克化了,刚才还涨了好多好感值...” 说完后,因果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我怎么探测到这个殿楼有我无法识别的阵法?难不成是‘荼’布下的?” ‘荼’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燥热褪下,正准备松开赵止,但听闻赵止这一句带着哭意的“我没哭”后,心中又像是被重重地挠了一下,心绪根本无法平息。 他弯下腰,再也忍不住,咬在了赵止纤细的脖颈上。 因果:....... 因果立马再次设起马赛克结界,重新躲进赵止的神识中,“药性不是已经过了么?怎么还来?” 赵止哭了出来,她的身体在‘荼’的怀中微弱地颤抖。 ‘荼’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一边将她的脖子咬得更狠了一些,直到嘴中有了带有甜味的血,‘荼’的银眸才像是恢复了平静。 他松开赵止,用手轻柔地拍着赵止的后背,“不咬了,止止...对不起。” 赵止还在哭,她的眼上被蒙着白绫,看不见‘荼’眼中显而易见的心疼和沉迷。 ‘荼’盯着她脖子上的牙印,唇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 “你出去。”赵止扶着床柱说。 “止止...”‘荼’还想说什么。 “你出去!”赵止打断‘荼’的话,像只闹脾气的兔子,把脸埋到被褥中。 ‘荼’嘴角的笑加深了些,他站起身,“好,我出去,等止止的气消了,我再过来。” 赵止侧过头,并不说话,等脚步声离开后,赵止面上的慌乱和羞涩如同潮水般褪去,归为平静。 她的手撑在床柱上,像是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光影照在她的侧脸,如同勾画在水墨轮廓的线描。 等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后,赵止的手松开床柱,恢复成原来的神情,来人走得很快,让赵止差点没收回适才沉思的神情。 来人走到她跟前,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手,“嘶啦”一声,径直抽开赵止眼上的白绫。 赵止略微皱起眉,“白绫仙君...” 白绫掉落在地上,赵止的话卡在半途,对上的是业溟冷漠的视线。 业溟的手上握着剑,不断有血从剑身上掉落,他的侧身全都是被溅上的血,他的手心残留着适才径直撕开阵法而留下的灼烫痕迹。 业溟看着赵止脖子上的红痕,眼神像是要把赵止生吞活剥。 与此同时,第三张神祇卡牌上传来提示音。 【好感值+10】
第六十九章 ◎候着被亲一般。◎ 业溟的眼神中酝酿着无声的暴怒,他执剑的手几乎要把沉铜的刀柄给捏碎,但他盯着赵止,那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怒气,硬生生得被他给压制了回去。 但业溟的眼神,却依旧像是刀一样,一寸一寸地割磨着赵止唇角、下巴、脖颈上的红痕。 “赵止,”他垂眸盯着赵止,语气冰冷,“你是不是不知道爱惜自己?” “宿主,”因果惊讶到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刚刚...业溟对你的好感值,确实突然增涨了十分...整整十分!” 赵止抬头看向业溟,脸上还映着红潮,她看向赵止的眼神迷茫而无辜,“少君殿下...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她看起来有些难受。 业溟低下头,死死地盯着赵止,他伸出手捏住赵止的下巴,“赵止,你到现在还要骗我么?” 因果依旧沉浸在震惊中,“怎么会呢...好感值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增涨了呢,这不对啊。” 赵止被业溟捏着下巴,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得砸落在业溟的手指上。 直到感应到手指上的湿润后,业溟才有些愣得清醒过来,他甚至把手上的剑往背后藏,像是怕剑上的血会吓到眼前的少女。 哪怕他知道赵止根本不会害怕。 业溟把手上的血迹给擦干,但被阵法灼烧的痕迹仍旧无法褪去,他伸出手,接住赵止往下掉落的眼泪,“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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