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整个阁楼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赵止站起身,她推开门走出来,像是突然想起陈拂温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应了一句,“何尝不可。” 赵止走到庭院中,夜色下的树确实如同宫人所说的那般开满了梅花,她站在梅花树下,平静地看着池塘里的游鱼。 没过多久,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止止...” 业溟显然是跑过来了,看样子找了她许久。 赵止转过身后,业溟略微睁大眼睛,他看着赵止满身满脸的血,伸向赵止脸的手有些颤抖。 业溟用手擦拭着赵止的脸上的血,“止止...你现在回府中,这些人都是杀的,跟你没有关系。” “兄长,”赵止任由业溟用略显粗粝的手掌替她擦拭着脸,“我这样,你不害怕吗?” 她问,“你是喜欢我以前对着你笑的模样,还是喜欢我现在卸下面具的模样?” 业溟拿出帛帕,仔细地给赵止擦拭起脖子,“只要是止止,我都喜欢。” “我不信,”赵止略微扬起头,她看向业溟,“除非兄长现在吻我。” 业溟放在帛帕上的手一顿,他垂眸盯着赵止,“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兄长。” 赵止抹着脸上的血,“兄长不愿意吻我,可是嫌弃我脸上都是血?” 她看向业溟,言语像是能诛业溟的心,“这世道,哪里有与嫡妹耳鬓厮磨的兄长?父亲若是知道了...” 业溟弯下腰,他用嘴堵住赵止的唇,把她未说完的话全都吞入口舌,交换着带满血味的吻。 吻到动情处,业溟把赵止禁锢在怀中,而后将手探入赵止的衣衫,他闭上眼睛,不敢去想象先骠骑卫上将军的音容。 他和赵止一同长大,但他知道,自己对赵止绝对不是兄长对嫡妹的心思。 他想占有赵止,想要让赵止的眼中只有自己。 就算他知道止止的那些靠近可能都是假的,带有目的的,但他还是贪恋着那散不去的石榴甜味。 “止止...”业溟松开赵止,看着赵止被他吻得通红的嘴,“我想娶你。” 他摁了摁赵止的唇角,“那封请婚书,你什么时候给我回复?” 赵止拢好的自己散乱的衣衫,“我会找到杀死父亲的那些人,然后再杀了他们。” 她看向业溟,“尘埃会落定的。” 像是看出业溟的情绪,赵止突然露出一个笑,眉眼弯下,“业溟哥哥,你等我...” 看着赵止的笑,业溟的心脏猛然跳动,他垂眸,“这笑,也是伪饰的么?” “是。”赵止依旧笑着,却兀然又平静下面色,“兄长不喜欢么?” “喜欢。”业溟的声音带着些喑哑,他再次吻向赵止,像是要把赵止脸上所有的平静都吻破。 夜色下,传来宫人们慌乱的叫声,“走火了!走火了!梅花阁走火了!” “郡主呢!郡主也在那梅花阁中?快去救火!” 此夜嘈杂不断,充斥着叫喊声。 一夜过后,京城中人都知道昨夜出了三件大事。 一是赵家少主竟然答应去边境,但这是有条件的,这条件便引出了第二件大事—— 赵家少主请缨在去边境之前,要攻打殷国。 第三件大事是宫内走水了,偏殿的梅花阁被烧得一干二净,听说还死了不少人。 参加了昨夜宫宴的京城世家们都说,本来君王是想要深究此事的,但后来赵家少主说要去边境后,走火之事便不了了之。 君王并没有立刻答应赵家少主的要求,毕竟攻打殷国不是一件小事。 虽然殷国乃敌国,积怨已久,但现如今边境的三眼军才是大事,某种意义上,殷国已从敌国转变为同盟国。 边境的许多兵力,便是殷国派去的。 如若现在打起仗来,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很有可能便宜了那些三眼军。 乱世如此,岂能内耗? 但君王也没有当场否了赵家少主的要求,毕竟让赵家少主松口去边境,是君王求之不得的事。 宫宴上,君王说三日后设宴,再给赵家一个答复,赵家少主应下了。 虽然君王对于殷国的事没有下定论,但是在京城经商的殷国商人们人心惶惶,纷纷关了铺子,有好些人都直接策马回殷国。 毕竟如果真的打起仗来,第一批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出门在外的殷国人。 赵府内,赵止正在给池塘中的鱼儿喂食,随从们快步走来,通报道,“小姐,殷国世子殿下来了。” 庭院内传来殷至的脚步声,那些随从们知趣地退下,让赵止和殷至独处。 赵止转过头,略微颔首,“世子陛下。” 来人一把将赵止拽入了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她。 作者有话说: 阵法内的事节奏该快的地方会很快,不会写很多章,大家放心。
第九十三章 ◎却行花月之事◎ 赵止还没能开口,殷至那掠夺般的吻便扑面而来,炙热而不容赵止退后。 对于殷至来说,赵止像一幅只沾黑白的水墨画,但殷至偏要亲得赵止的眼尾都红了才肯放手。 放手后却依旧觉得不够,他在赵止的耳畔用力地咬了一口,像是要留下自己独有的烙印一般。 殷至弯下腰紧紧地抱着赵止,在她的耳畔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 他抚着赵止的眉眼,“我会先去殷国等你。” 赵止平静地推开殷至,“殿下,这件事情其实与你无关,你完全可以抽身于此。” 赵止知道殷至自出生以来便被冠以灾祸之名,如果殷至这次回去,殷国再次战乱,这简直就像是印证了他所到之处就会遭遇横祸的言论一般。 “抽身?”殷至淡漠地看向天色,“让我为那些吃得肥膏满身,朱门酒醉的殷国皇族抽身?” 赵止略微沉默,她看向殷至,“殿下,他们没有好好待你。” 殷至垂眸看向赵止,“我先回去,替你清除一些障碍,再把百姓疏散走。” 赵止略微颔首,行了一个礼,“多谢世子殿下。” 殷至截断了赵止的行礼,把她拉入怀中,“我等你...再次见面的时候,记得给我请婚书的答复。” “好。” 夜色降临,老树下有流萤纷飞,刻有殷国皇族徽章的马车一辆辆地出了城。 夜色下,京城内暗流涌动,看似平静的东城地底,兵马俱全,偌大的几十亩地底,如同藏着另一个皇城,氤氲着沉寂的暴动。 紫禁城的东宫内,随从们小心翼翼地随侍在亭廊内。 徐将卫快步走到太子‘荼’身旁,毕恭毕敬地禀报着兵马的踪迹,“陛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这三年,太子‘荼’在境外招兵买马,培养自己的势力,就在前几个月,这些兵马从各地潜往京城,藏身于东城的地底。 徐将卫知道太子会反,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反,且竟然定在了明日的宫廷晚宴上。 他犹豫再三,还是觉得疑惑,“殿下,如今您东宫位已坐稳,朝中几乎没有任何反对意见,您为何要在这时下手?” 在徐将卫看来,那京城赵家,要比起滔天的皇权要危险上数十倍。 他们的人马来到京城后,皇城中根本没有人发现,事事严密,但躲过了皇城的鹰目,却依旧被混入了赵家军的暗哨。 赵家之人,不可不防。 ‘荼’看着眼前的棋盘,并不言语。 徐将卫知道自己多言,跪地行礼后告退。 棋盘上黑白子分明,黑白子各占半壁江山,‘荼’坐于亭廊下,如同一幅静默的神佛图,他下着棋,心却不在棋局上。 他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大雪夜,赵止一身素缟送行先骠骑卫上将军,她平淡地看着雪色,又看向他,“殿下,皇权杀了我的父亲,陛下说喜欢我,又可愿替我抹杀皇权?” 赵止面色平淡,双眼却无声地流下了泪水,那时赵止有些茫然地抬起手,抹了抹自己的眼下,像是不知道这湿润代表着什么。 赵止当着‘荼’面前哭过很多次,有撒娇着的哭,有委屈的哭,有说着“太子哥哥为什么不理我”的哭,但只有那一次,是赵止当着他的面,真正卸下心防的一次眼泪,静默而短暂。 自从‘荼’回京开始夺权后,总有人劝说他不要和赵家走得太近,说东宫应该更为尊敬父皇母后,要维护百年的皇权,甚至有些大臣以死相谏。 劝谏的话语源源不断,两日前的宫宴结束后,那些大臣又来到东宫劝说。 但‘荼’听完后,却只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今夜止止来东宫,却没有吃几口糕点便走了。 “来人,”‘荼’打断那些大臣的话,对宫人们说,“把尚食处的人换了。” 三日既到,君王所说的‘会给答复’的宫宴开设,宫人们快步行走着准备,不敢耽搁。 有了三日前走水的事,宫人们尤其小心地注意烛火、炊具,不敢再出乱子。 殷国的公主竹叶姬今夜也会赴宴,所要准备的事务又更加多了。 既然今夜会宴请竹叶姬,这说明君王估计不会答应对殷国征战。 宫人们听说,殷国送来了不少的好处,甚至答应了让一城池的应求,这竹叶姬,估计也是送来联姻的。 看来赵家的少主,今夜估计要不舒心了。 往日赵家少主参加宫宴,总是坐于最前端,今日宫人们却被告知,要将赵家少主牵引到中间坐着,是一个离君王和太子都较远的位置,倒是竹叶姬的落座处,被安排在了和太子最近的位置。 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大约都猜到了会发生什么。 今夜虽说太后称病,未能参加宫宴,但宫宴的规模却十分大,丝竹不断,美脍接连。 果然如同宫人们猜想的那般,戏曲落幕后,君王委婉地对赵家少主说了与殷国结好的事,“如今边境动乱,殷国出力众多,寡人觉得此种世态下,还是和气为贵。” 君王说完后,又故意朗声道,“殷国竹叶姬,才貌双全,寡人觉得与太子‘荼’十分般配。” 君王知道东宫与赵家走得近,明里暗里都提醒过东宫,他不可能允许未来继承皇位的人会和赵家有任何姻亲关系。 首先赵家不能再继续繁盛下去,如今的赵家,对于皇权就跟毒一样;其次东宫也只是东宫,如若得了赵家,岂不是要动摇他这皇位? 君王不喜赵家,早前东宫向他请婚赵家少主,他从来没有同意过。 “今日正好月半,也算个大好的日子,不如寡人赐婚太子与竹叶姬,也算是成了一对佳偶!” 众臣纷纷称好,而竹叶姬频频看向‘荼’,早就羞红了脸。 她爱慕太子殿下已久,这次联姻是她主动向父皇请求的。 宫宴间的女子都非常羡慕,毕竟心悦太子的世家女郎不在少数,现如今听着圣上的话,牙齿都快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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