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云家从来没有间断让云嵩做各项检查,寻找各种名医。 但对云嵩的状况,几乎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 云家人对蒋家人还客客气气的,不过是因为见识过樊护的医术,对樊护抱的期待最高罢了。 “今天上午,云守义接了个电话后回云家了。”蒋正开说道。 蒋行瀚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明天去找云平江打听一下情况。” “爸,樊叔那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蒋正开摇头,意识到电话那头的蒋行瀚看不到,于是开口道:“没有办法,用针灸把云嵩身上的寒毒汇聚在腿部,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那樊叔当初怎么?”怎么就说出给他一些时间,他兴许能研究出新的药方来解开寒毒的话? 蒋正开:……这是他转述的! “我私下问过他,确实能有办法解决寒毒。” 蒋行瀚一喜,正要说道,就听蒋正开继续说道:“他说过,他只是有个方向,但完全没有头绪。” “这以毒攻毒的法子极为凶险,一个不好,是要把云嵩的命搭上的,他不会轻易尝试。” “樊护的意思,这个世上,估计只有一个人能解这样的寒毒了。” “谁?” “他的一个故交,已经久不联系了。”蒋正开遗憾说道。 也是因为樊护的这番话,他才敢在云家人面前说出樊护有办法的话来。 樊护的那位故交,总有出现的时候。 相信为了云嵩,云家是很愿意付出一些代价的。 “那我明天去找一下大哥吧。” “去吧,最好能打探出云家有没有找到别的大医。” “另外,你不要总是忙工作,挽月那里不好总是忽视她。” “她,跟十八年前不一样了。”蒋正开意味深长地说道。 云挽月嫁到蒋家来,是下嫁。 当年要不是云挽月对蒋行瀚死心塌地的,以蒋家的条件根本够不上云家。 “我知道了爸。” 云挽月对他态度的改变,他最近也感受到了。 也是他习惯了云挽月对他的痴情,云挽月又是一点点开始对他冷淡的,他才一直没有发现。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有些烦躁,为什么他觉得很多事情都失控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叹了口气,计划好明天要怎么跟云平江应对,套他的话。 别看云平江平时一副大大咧咧,没什么城府的样子,其实心思深着呢。 没有城府的人能坐上军总区总参谋长的位置? 云笙查了很久的辞典,只翻译出了绢帛上的第一句话:吾名君房,师出云梦。 云笙:…… 她哪里会知道君房是谁,云梦在哪里啊? 这绢帛里写的到底是什么啊? 云笙看了眼时间,已经快零点了。 她有些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她现在,应该就是老师们说的,开卷考都考不灵清的差生了吧? 救命啊,开卷她也不行的啊! 她现在看什么都是扭在一起的线条了。 算了,搞不动了,先睡觉吧。 云笙把所有的东西放进空间,又想起了云嵩的事情。 根据唐望的说法,云嵩的命能救回来,是因为那位姓樊的大医用针灸把所有的寒气逼到了他的腿上。 云笙翻了个身,想起了蓟缇在火车上对她的教导。 不知道是不是云笙在学习上表现得实在出色,蓟缇一开始还认认真真的教得很详细。 后来讲课的速度简直快得飞起。 云笙的脑子里被塞了很多医毒相关的东西,但她只是囫囵吞枣,记是记住了,却还不会用。 现在,她一点点回忆跟寒毒相关的内容。 有了,寒毒不能长时间淤积在体内! 寒毒不仅会损坏经脉,也会随着经脉渐渐渗透蔓延到身体的其他部分。 再高明的大夫,无法彻底拔毒,也没有办法阻止寒毒对身体的侵蚀和伤害! 云笙从床上坐起。 云嵩腿上的寒毒已经有三年了! 云笙从床上下来,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现在太晚了,等明天吧。 她重新在床上躺下。 她要怎么跟云嵩说这件事情呢? 还有,她不会把脉,要怎么确定云嵩的身体情况呢? 要是知道姐姐在哪里就好了。 想东想西的云笙成功失眠。 她确定门已经上了锁,又把枕头放进被窝了,直接进了空间。 空间里已经不是从前只有一棵大人参的情况了,其他的药草也生机勃勃地生长着。 南笙现在脑子里都是寒毒的事情,看到药草,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了几个制作寒毒的药方。 那就动手制药吧。 先从了解寒毒开始。 这一个晚上,云笙把所有自己能记得的,跟寒毒有关的药方都配了一遍。 结果就是,她的空间里又有各种药粉的存货了,但她空间里很多药草的数量也都告急了。 她空间里的黑土地就只是肥沃,种什么植物都能活,但并没有其他什么一天就成熟,两天就结果的神奇能力。 所以,云笙得想办法搞多点药草了。 等云笙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外头天已经蒙蒙亮了。 一夜没睡的云笙精神特别好,她叠好被子,打开阳台的玻璃门,来到小阳台伸了个懒腰。 寒冬凛冽的空气进入肺腔,云笙觉得整个人更加神清气爽了起来。 她在心里列了几个小目标。 目前最重要的当然是想办法帮云嵩解了寒毒。 另外就是把她手上的绢帛还有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两页纸张翻译出来。 谢家那边的寻宝路,她肯定要堵一堵。 还有贺鸿志,他应该快要来京城进行大比拼了,到时候,她也得去会会。 还有什么呢? 哦,蒋行洲,她得找他算账。 这么一想,自己还挺忙的嘞。 “云笙,你这么早就起床啦。”云家三代男人从外头晨跑回来,跟她打招呼。 云笙看过去,没有云嵩的身影。 她冲众人挥挥手:“我马上下来。” 楼下,晨跑进来的云家三个小辈手上都有饭盒,他们顺便把早饭也打了回来。 吃饭早饭,大家上班的上班,回干休所的回干休所,都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云笙走到云嵩身边,对他说道:“三哥,我想出去逛逛,能坐你的车出去吗?” 云嵩点头:“当然可以,咱们走。”说完,他有些傲娇地扫了眼其他的兄弟。 妹妹果然跟他最要好。 兄弟三人:…… 唐望立刻站出来说道:“妹妹,你对京城不熟,我带你去玩。” 云棣,云焯:……他们是还要上班的大冤种…… 云笙想说不用,她对京城也不陌生。 而且,她坐云嵩的车主要是想问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但哥哥们都觉得有唐望陪着很好,云笙也就不拂大家的意思了。 反正她跟唐望相处得也挺好,关键是,唐望知道她的“真面目”,她不用藏着掖着。 当然了,她也没打算刻意瞒着云家人自己的情况。 只是,如果她自己主动去说:嘿,我跟你们说噢,我有巨力,还会配很多奇奇怪怪的药粉,效果非常好呦。 嗯,她会觉得很尴尬啊。 这事,要么找个合适的时机,话赶话的时候提一句,要么,就顺其自然等云家人发现好了。 云嵩开车一如既往的慢。 云笙仿若不经意地问道:“三哥,最近天特别冷,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嵩打了下方向盘,笑着说道:“还是老样子,冬天总是会比其他的季节略微难熬一些,但哪里不舒服倒是没有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我一直在喝樊大医开的药,寒毒被控制得很好,你放心吧。” 云嵩以为云笙单纯就是关心自己,心里还挺感动的。 同样是妹妹,一个自己从小疼到大,却几乎把自己拉入绝望中。 一个才认回来没几天,就担心起了他的身体。 这一刻,长久以来卡在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忽然就没了。 害他的人不是他的妹妹,他有关心自己的妹妹! 云嵩声音越发柔和:“等再过几天,我就放年假了,到时候,我开车带你到处走走,熟悉一下京城。” “三哥,这个事情我就能做,你待会在北海公园把我们放下就行,我带妹妹滑冰去。” “滑冰”这两个字一出,云笙下意识就转过头看向云嵩。 云嵩直接笑出了声:“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你们说话随意就好。” 家里几乎都是男人,一开始说话做事确实会关注他的情绪,后来就随意了。 不是他们不在意他,而是大家都觉得刻意的避开反而会让云嵩觉得不自在。 一家人不需要那么多的避讳,他们更愿意在生活上给予云嵩照顾和尊重。 云笙点点头,对云嵩的性格有了直观的认知。 她懂毒理,昨天又特意理顺了关于寒毒的一些知识,知道寒毒每时每刻都会侵袭身体经脉。 云嵩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跟他们说话,除了开车慢点,走路慢点,一点也看不出,他其实一直在忍受着寒毒侵袭经脉的痛苦。 云笙心里很佩服,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时时刻刻需要应对身体带来的不适后,还能这么理智冷静的。 既然云嵩并不是很介意问到这个话题,云笙也就直接问了。 “三哥,我这两天都有闻到家里的药味,是你在喝药吗?” 云嵩点头:“是啊,是不是觉得味不好闻啊?不然,我明天早点喝完药开窗把味道散出去?” “不用,不是这个原因,我挺喜欢闻药味的。”云笙说道。 她自己经常都会配各种药方,怎么可能讨厌药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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