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当真不曾为司徒公子的深情有所感动?”白胡子老头实在没能忍住的追问,看这架势也是忍不了了。 “有什么好感动的?他那所谓的深情,可以毫不犹豫的伤害我的兄长、侄子、灭我的国?这样的深情,谁要是想要只管拿去,我敬谢不敏。”陈瑾倒是想问问白胡子老头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觉得司徒晋对她情深不悔了。 “爱屋及乌没听说过吗?果真喜欢一个人,怎么舍得往她的心上扎刀子? “你倒是回去问问司徒晋,他往我心上扎了多少刀子。最后的我更是众叛亲离,一无所有。亡国的公主活着,不过是任人欺辱罢了,这个道理还得我告诉你们?” 陈瑾眼里都是刀,刀刀甩向白胡子老头,不喜之极。这么一个老头帮着司徒晋说话,果然是司徒晋的人。 “我......”白胡子老头还想解释一番,话到嘴边,细细品着陈瑾的话,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大齐之亡并不是司徒公子的错。”白胡子老头终究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就果真没有一点责任?”司徒晋在亡齐中起到的至关重要的份量,陈瑾又不是一无所知的傻女人,还能任由旁人几句话就忽悠了。 陈瑾再一次冷笑,白胡子老头被噎得半死。 “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自从哪来回哪去,不用在这里给我叨叨个没完。”陈瑾不乐意再跟白胡子老头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干脆的逐客。 “人只能活一回,公主殿下当真想好了?殿下这一死永远都没有机会再活。”白胡子老头急得都快跳起来了,从未遇见过像陈瑾这样的人,明明能够活着,却费尽心思想尽办法去死。 活着有什么不好的? 有人情深不悔的待她,愿意为了她倾尽所有。 但凡陈瑾性子不是这般倔强,很多问题马上就能够解决。 “你既然不懂又何必再问。滚。”陈瑾懒得跟他解释,白胡子老头一看怎么说也说不通,既然直接动手,将陈瑾的灵魂打入棺木中的尸体。 陈瑾始料未及,有人竟然说不动直接动手,只是陈瑾不断的抗拒着,白胡子老头口里不断念念叨叨着什么,陈瑾听不懂,但陈瑾的灵魂却并没有如白胡子老头所愿的那样融入身体。 “我都已经说了,我不想活,你是不是非要多管闲事?”陈瑾被压着动弹不得,怒火中烧,一声质问,既然将白胡子老头喝斥开了。 又是一道白光,白胡子老头从陈瑾的眼前消失。陈瑾也飘出了身体,离开了棺木。 消失的白胡子老头让陈瑾看着心情极好。死啊活的,该由陈瑾自己决定,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也休想能强迫得了她。 执意不肯再活一回,宁可当着阿飘,飘个几十年的陈瑾,看着自己被下葬。顺帝伤心难过,亲手赐死了司徒贵妃,不管宜佳再怎么求情,顺帝都不肯饶恕。 而在那之后,顺帝更是下令将所有司徒家的人尽诛之!参与谋反者,皆杀。 先前陈待和陈德查出来的强占民田的氏族,也全部都被顺帝依律处之。 参与谋反的各家氏族,一个不留,竟被顺帝杀之。 这一杀,杀得氏族人心惊胆战,但既是世俗们自寻死路,也怪不得顺帝心狠手辣。 一年后,顺帝正式撤离陈待为太子,陈待开始不断的整顿朝堂,处处打压世族,培育人才,提拔寒门。 两年后顺帝驾崩,陈待正式登基为帝,一个新的王朝由此开始。 陈瑾飘在陈待的身边,看着陈待励精图治,大齐的江山,慢慢的呈现出蒸蒸日上之势,氏族和寒门斗得各不相容,但这恰巧就是皇帝最希望看到的。 氏族将重心放在寒门身上,更多是为了对付皇室,但若是连寒门都对付不了,又怎么有精力放在皇帝身上? 皇帝用寒门吸引氏族的注意力,也就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培养出更多的人才,让自身不必再受制于氏族。 氏族垄断人才,才能在皇帝面前耀武扬威,目空一切。 想要解决氏族无法在皇家面前自傲的资本,便是要将氏族立足的根本击溃。 将世族们一网打尽,是断不可取的,顺帝在驾崩前收拾了一番世族,皆因世族自视过高,自寻死路。 陈待既要防备着世族势大,同样也得用人。 陈瑾原本以为她就这么死了,随着顺帝驾崩,慢慢的所有人都会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陈待和陈德、汾阳公主倒是每年在陈瑾的生忌或是死忌,都会祭拜陈瑾一番。在陈瑾的跟前絮絮叨叨的说起大齐如今的变化,当然也会问起陈瑾一些问题。 陈瑾想,她做人倒也不算太失败,至少死了这些年还能有人记得她。 陈待很是注意保养自身,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陈待继位略晚,却在位将近30年,将大齐推上另一个高度。 但这一切是陈瑾后来所听说的。 如同白胡子老头说的那样,陈瑾的确在人间飘荡了20年。 20年一到,不管陈瑾愿意或是不愿意,她都将重新投胎。 让陈瑾意外的是,在阴曹地府黄泉路上,既然还碰到了司徒晋。 只是相较于陈瑾依然年轻的模样,司徒晋却已经满头白发。 看到陈瑾的那一刻,司徒晋第一时间冲过来,想将陈瑾抱住。陈瑾毫不犹豫的避开,根本不让他靠近。 “殿下当真如此不喜于我吗?”司徒晋嘶哑的询问。 “我也希望你能不喜于我,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陈瑾总也想不明白,聪明绝顶如司徒晋,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之间夹杂的国仇家恨,根本不可能两两相安。 他是觉得能把陈瑾变成痴儿傻子,才能忘记所有的国仇家恨? 你死我活不能相容,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相处之道。 司徒晋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接受。 “只是因为不想再看见我,殿下纵然能活也不愿意活?”司徒晋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不错。我不喜遇见你,更希望能永生永世再也不见你。”如果司徒晋难以相信陈瑾果真能那么狠,陈瑾不介意让他知道。 司徒晋身体在晃动,陈瑾转头看向一旁的所谓黑白无常,“两位把我耍的团团转,不会希望我告到阎王面前吧。” 要知道陈瑾几次带着记忆活着,穿越再穿越,这里头要说没有谁的责任,她半个字都不信。 要是有人在不懂得规矩,非让陈瑾跟不乐意看见的人凑在一块,可就不要怪陈瑾不客气了。 “你请,你请,我这就领你去投胎。”黑白无常面上一僵,还是赶紧请陈瑾去投胎吧。 “殿下当真从未欢喜过我?”黄泉一别,不知来世还能不能再见,陈瑾走得干脆利落,司徒晋却还是不平不愤。 “初嫁你时的确欢喜过,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你的欢喜是对我的视而不见,对家人的庇护,更是对骨肉的冷漠。 “在你的心中,我不过是你握在手中永远不会逃脱的棋子。你以为我会向旁人欢喜你一般,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一直欢喜你? “在我看来,你对我所谓的欢喜,更多在于我对你的不喜。得不到,你才会回过头看多一眼。这难道不是莫大的讽刺?” 看看司徒晋对陈瑾费劲了多少心思,但司徒晋何曾珍惜过,陈瑾一开始对他的欢喜? 人心都是肉做的,当陈瑾明白了司徒晋是个什么样的人时,便已经收回了自己对于司徒晋所有的情感。 从那以后,陈瑾便牢记自己的身份,不再抱有不该存的希望。 司徒晋和她之间夹杂着权势地位,一国兴衰。司徒晋野心勃勃,而陈瑾需得保住国家,才能有尊严地活着。 司徒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陈瑾心中他对她的情感,只是因为求不得。 “我对你的欢喜,远不是你所看到的如此而已。”司徒晋想着自己费尽心思才娶到陈瑾,他以为自己处处维护着陈瑾,却原来在陈瑾眼里,只是因为求不得。 “比起你的甜言蜜语,我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亡大齐者是你。对,固然其中有我兄长的不是,但同样不可抹去你的野心。 “我不明白,你既然选择了天下,就应该一条道走到底,何必在意我这一个年华早已老去,且一心想杀你之人。” 陈瑾的确不明白,司徒晋究竟是有多不甘心才会一直纠缠于她。 既然选择了天下,就该料到,得到这个天下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所有人,包括陈瑾在内,都已然是他舍弃的对象。 大权在握,得尽天下,这不是司徒晋一直想要的吗? 得到了这一切,司徒晋更应该放弃所有的情爱。一心一意治理天下。 司徒晋张口想要回答陈瑾,可惜,陈瑾却不想再听,“我并不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喜欢天下,又有多喜欢美人,但我从来在对你动手时不曾迟疑,因我知道只有杀了你,司徒家才没有资格娶陈氏而代之。 “既然我杀不了你,我也断不可能活着任由你们凌.辱。” 陈瑾对自己下杀手的时候没有半点迟疑。 此后只能生不如死的活着,该如何选择,陈瑾怎么会不懂? “你我此后,唯愿再不相见。”无论从前如何,现在的陈瑾,只希望往后再也不会看到司徒晋。 司徒晋看着陈瑾决绝离去的身影,分明想伸手拦下她。 他在黄泉之路上等了陈瑾10年,每一天看着往来的人,每一天都在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陈瑾相信他对她的欢喜。 再见,陈瑾却一句一句都扎在他的心口上。 司徒晋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自此一别,往后他们怕是再也不可能相见。终此一生,他纵然得到了天下,却永远也失去了陈瑾。 所有的不甘,都将随着一碗孟婆汤,忘得一干二净。 惟愿来生他们不再是敌人,他也不再无法将深情宣之于口,更无法让陈瑾信任! 比起司徒晋的种种奢望,陈瑾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从今往后再也不必见到司徒晋。 几世的纠缠,让陈瑾筋疲力尽。 陈瑾饮下了孟婆汤,跳入了轮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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