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乐观一些,想要反抗的女性们的实力也终归是有限的,那么,如果再集结了那些想要反抗的旧人类,大家有机会撼动新人类霸权吗? “10环。” 播报员刺耳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黄君山的牙齿开始打颤。 没有,她想不到任何反抗机会。 清王朝霸权的陨落和新政府的崛起,除了英勇先辈的无私付出和伟大革命领导人的引领外,还因为那本就是一个时局动荡的年代,内外科技力量发展不均,清王朝在整个世界面前就是一个迟暮之年的巨人,空有庞大的身躯,却没有鼎盛的实力。 但当科技和武/装力量一旦被霸权阶级彻底垄断,社会又处于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下,一切向上的反抗都是不可能存在突破口的。 况且,新人类不但垄断了整个世界的高科技,自身还有着人类不可能具备的恐怖实力。 他们能在零下70度的冰天雪地中自由生存,他们能在极寒的冰水中如同迅猛的游鱼一般高速前进,他们还能在暴雪中用弓箭轻易狙杀百米外逃亡的任何人…… 那么,为了回家、为了生育自由,对新人类做出的反抗,到底是以女性之身对异世界男性霸权的反抗革命,还是……以脆弱的人类之身对新人类阶级暴/政说不的飞蛾扑火? “10环!” 播报员尖锐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这已经是7号选手无柩的第9个10环了!如果再有一个10环,他将成为入门会历史上第79位拥有100分自由弓箭分数的持有者!” 黄君山有些绝望地看向显示屏,看着那从始至终神色自若的异族少年。 而就在这时,那名少年忽然扭过头,将视线对准左侧的显示屏,与此同时将弓箭对准该显示器的方向。 “哎?7号选手这是要做什么?”播报员发出不解的声音,“无柩选手对准的方向并没有靶子,他难道打算放弃比赛了吗?” “不,他好像不是打算放弃比赛,而是……”另一位播报员喃喃了一会儿忽然道,“这个方向,出了体育馆的100米外是观众楼,他难不成这是在对准观众楼吗……” 播报员的“吗”字还没说完,无柩手中的箭已经离弦飞了出去。 并于下一秒,黄君山忽然感觉到右侧脸颊一阵冰凉,紧接着就听到耳后“咚”一声巨响,耳边传来一阵如同黄蜂震颤翅膀一样的嗡鸣声,像是离弦的箭射入墙体时尾翼传来的震颤。 黄君山愣愣地呆在原地,心脏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直到几秒后,在场的女生们躁动了起来,纷纷发出惊呼声,连椰氺也跳了起来,急匆匆地向周围人大喊着:“快叫机器人医生!” 黄君山感受到嗖嗖的冷风从前方破损的玻璃窗外鱼贯而入,这才察觉到了脸颊传来了剧烈的刺痛,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发现手掌瞬间被鲜血染满,再战战兢兢地低下头,白色的棉袄已经被滑落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黄君山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滑落,双手也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她惊恐地看向眼前的大屏幕,只见无柩依旧保持着一如刚才入场时的冷淡表情,静静地看向摄像头,然后轻启唇齿,用无声的口型道—— “回礼,地球人。” · 二十分钟后,伤口已经处理完毕的黄君山惊魂未定地坐在观看大厅外的走廊上,哆哆嗦嗦着颤抖着。 她的脸颊被弓箭锋利的箭头割伤出一道足足9厘米的伤口,皮开肉绽,刚刚机器人为她进行了清创缝合、打了破伤风针,这会儿她的脸已经肿成了馒头,机器人护士正帮她用冰袋冷敷。 长这么大,黄君山一直都觉得自己并不是个怕死的人,生活的无解已经让她对死亡失去了畏惧,之所以一直苟活于世,不过是单纯地惧怕死亡瞬间的疼痛罢了。 所以,无论是穿越到耀星大陆还是面对宗教院的酷刑,她都只是觉得恐惧、害怕和想要逃避,却没有产生过更深层次的念头。 可就在刚刚那一刹那,就在她低头看见自己脸颊上流淌不止的鲜血跌落在白色的羽绒服上时,她萌生了一种可耻的念头—— “我不想死,求求了,我想活下去。” 当时的她甚至因为怕死而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觉,从未有过的对生的渴望就那样赤/裸/裸地摆在她的面前。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席卷黄君山的全身。 如果那支箭稍微射歪一点点,她的命就到此结束了…… 像大运动会当天的金霍山一样,那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温热的血液缓慢地流淌,生命的体征一点点消失殆尽…… 为什么会是这样…… 耳边仿佛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你一个杀人犯,怎么好意思一直没有任何感觉地活着呢?我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每天都在煎熬,可你是怎么有心情这么一天天过下去的?”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强烈的求生欲? 明明她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待,明明所有的理智和倔强都是为了掩饰无法走出幽暗的真实的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像个战场上孤傲的英雄一样,至少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能够泰然自若? …… 黄君山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之前最黑暗的三周时间都挺了下来,可最近的她却变得越来越脆弱。 或许是这些天极致压抑的性/生活,或许是对连利生活的羡慕,或许是亲眼看到新人类实力的恐怖、又或许是脸上还没有消退的巨大痛觉……她的理智已经逐渐无法控制身体,仿佛下一秒,整个人又会再一次陷入那片幽暗之中。 直到这时,一双温热的手缓缓地捉住了黄君山冰凉的双手,紧接着,轻柔的声音在她身前响起:“抱歉,我来晚了,你还好吗?” 黄君山抬起头,印入眼帘的是帕洛一脸担心的模样。 “帕洛,我……”黄君山呢喃着叫出对方的名字,她的委屈就卡在唇边,可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刚才,她通过旁人的闲聊,得知了无柩的天父是中央军第二军的军长,兰翳元帅。 而第二军,又被称作王城军,不光因为它的驻地是世界首都天都,还因为这支军队的军事主官兰翳元帅是世界贵族出身,他的身份有着复杂的政治性。 帕洛和自己相处的每一天都只是在用理智做事,优雅得体地完成教皇布置的任务,不会为了自己去和中央军的军长发生不体面的冲突…… 所以,没必要诉的苦,从一开始就不用说出口。 可谁知,帕洛却在望着她的伤口沉默片刻后道:“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们走法律程序,好吗?” 黄君山瞬间睁大了双眼。 走法律程序,就意味着要公事公办,那么帕洛就必然会和无柩以及无柩的天父发生正面冲突。 “我……”黄君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 “凡事都有规矩。”帕洛知道黄君山想问什么,先一步开口解释道,“一个孩子就算再优秀,如果犯错不能得到惩罚和追责,他未来必定无法肩负起更大的责任。所谓社会化抚养,就是社会也有责任要教会这个孩子什么叫对错。” “可……” “没有什么可是的。”帕洛道,“在耀星大陆,父亲这个角色不是谁想当谁就能当的,每一位成为天父的新人类都经历了严厉的考核,我想应该不会出现为了护短颠倒黑白的现象。” “但……” “况且,我有保护你的必要性。”帕洛看着黄君山余惊未散的双眸道,“我们缔结了繁殖契约关系,无论是什么原因缔结的,既然契约已成,我们就是伴侣关系,人最基础的道德底线,不就该是遵守最起码的契约精神吗?” 黄君山怔怔地看着帕洛,忽然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1.「兰翳」 名字:兰翳.s0454.s00857 年龄:27岁 身高:200CM 出生日期:星元1992年11月27日 职位:中央军第二军军事主官 已公开的特殊身份:出身于内贵族「苏伦」家族 评级:S-S-S-S-S 2.「无柩」 名字:1.无柩.s8299.A01856 年龄:12岁 身高:185CM(生长中) 出生日期:星元2007年11月21日 身份:学生 评级:S-S
第162章 16146.54 中央军第二军的驻地, 天都,格那园。 今天的格那园是个多云的大晴天,万丈白云压境, 伸手触天仿佛咫尺之间。 天都地处耀星大陆的苍青高原,也就是地球的青藏高原, 于地球来说,这座城市纵向贯穿中国的甘肃西部、青海中西部和藏族自治区东部。 青藏高原是大陆板块碰撞所创造的大自然奇迹, 它是万千河流的与文明的发源地,它的高海拔保护了幼都和圣都的绝佳生态环境, 同时也是保护十都的绝佳“瞭望台”。 旧人类时期,青藏高原是华夏文明的护国之脉,而如今,亦是新人类的守护神。 这里的高原环境对于人类来说并非生存的绝佳区域, 但对新人类则大为不同。 新人类的需氧性本就比普通人类低很多,身体的承受力也远高于普通人类,当王城建立在这样一座高原之上时, 新人类便占据了整个世界的山巅。 如果旧人类想要反攻新人类,首先要拥有在这样的高原之上战斗的体能,否则一切免谈。 兰翳站在塔楼之上, 身着漆黑的军装,身型笔挺且修长, 背承一身阳光, 清风拂过他冰蓝色的发丝, 闪着耀眼的光芒。 此刻的他,正面无表情地眺望着远处巨大无比的虚桉树。 天都的虚桉树, 是整个耀星大陆所有虚桉树中最大的那一棵,它大到你站在天都人任何一个地方, 只要在高处眺望,都必然能发现它的身影。 秀丽的青山之上屹立着一棵仿佛血染的巨树,不和谐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压迫感,但看久了,竟然也就看习惯了,甚至还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撞色的美感。 而就在那巨树之下,隐隐能看到一座座灰白色的巨型墓碑,那里便是整个耀星大陆的圣地——圣王陵。 据说,圣王陵之下埋葬着圣母的尸体,而虚桉树正是靠着圣母的尸体带来的养分才能长得如此高大。 所以,虚桉树又被称作“世界之眼”,有人认为虚桉树正是圣母亡灵的眼睛,她依旧用她的双眼俯瞰着这个她亲手创造世界。 “无柩惹了麻烦。”这时,一名看起来估摸着六十岁左右的男性缓缓走了过来,他也穿着黑色的军装,只听他道,“全运会决赛用弓箭射向了来自地球的圣女,你听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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