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她怎么敢?她怎么可以杀了表哥?”钱玉质捂着嘴痛哭,犹自不敢相信,“她害死了表哥。”眼中充满了恨意。 “你们怎么得罪她的?”钱相没有听她的,而是再次皱眉问,“不要瞒着我,一五一十说出来。” 对上父亲深沉严厉的视线,钱玉质打了个冷颤,闭眼把自己针对真公主的谋算全盘吐出,包括吕清泽的几次谋杀之举。 钱如晦惊讶而不可思议地道:“你为什么非要对付一个公主?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谋害皇家公主?你以为自己是谁?”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如此愚蠢狂妄,竟然胆大到连公主都敢刺杀,她有没有想过事情败露会牵连家族抄家灭门?有没有想过家人会受她连累? 钱如晦身居高位,尚是如履薄冰,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却不妨自己女儿倚仗着他的权势,认为自己凌驾皇室之上,可以随意对一位皇家公主为所欲为。 简直是愚不可及,狂妄无知。 “父亲,我也是为了父亲,为了家里着想。”钱玉质仰起头,为自己辩解,“只要她死了,送去和亲的只会是萧婉。” 钱相眯眼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被气笑了:“你的为家里好,为了为父,就是去谋杀公主。我怎么不知道,萧婉去和亲有这么重要?” “因为只有萧婉和亲远嫁,太子才能摆脱对方的影响和控制,把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钱玉质咬着唇,急切地道,“父亲已然位极人臣,钱家烈火烹油,富贵至极,早就是帝皇的眼中钉,女儿不信父亲不知道。可是如果我能抓住太子的心,等以后成为皇后顺利诞下皇子,下一代皇帝身上流有钱家的血,钱家之困自然而解。” 这也是父亲的打算不是吗?否则他不会同意和皇家联姻。 可是萧婉在太子心中的份量太重了,几乎到了言听必从的地步,眼里根本没有自己这个未婚妻。 而如今萧婉又明确不是皇家血脉,跟太子没有兄妹血缘,钱玉质很担心太子将兄妹之情转化为男女之情,沈家又出来一个沈皇后般的人物,那是她不能允许的。 因为钱玉质心里还埋藏着另一层野望,她自幼饱读诗书,自诩才学不比任何一个男子差,也并不喜欢平庸没有主见的太子。她渴望有一天通过掌控太子来掌控这个国家的权力,能站到台前主政天下。 明明天顺帝无能,需要依靠父亲来打理朝政治理天下,可是却对父亲百般防备,这也太不公平了。 而她也比太子更有才华,更有能力,如沈皇后一般独占帝皇心,却满足于在后宫这一亩三分地打转太愚蠢了,她想要在更广阔的天地施展自己的才华。 所以她迫切的需要太子对自己言听计从,将自己视为唯一,犹如天顺帝对沈皇后,但她绝不会沉溺于情爱之中就满足。 那么占据太子心神,并能无时无刻影响到他的萧婉就成了碍眼的绊脚石,必须远远搬走。 到时后宫有她掌控全局,前朝有父亲支撑大局,钱家会成为大夏最高贵的家族,不比皇室差。 但是这些话现在是不可以告诉父亲的,钱玉质流着泪道:“表哥都是为了帮女儿才不幸殒命,父亲,求你杀了真公主为表哥报仇!” 吕清泽帮她,其实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如果将来她成为皇后,吕家就是另一个承恩公府。 钱如晦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女儿般:“你们既然敢杀她,那么她有能力反杀,技不如人就该认命。” “父亲,......”钱玉质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玉质,你太让我失望了,钱家的困境不是靠送出一个萧婉就能解决的,”钱如晦表情晦暗,“我宁愿你直接出手干掉萧婉,而不是去针对一个没有招惹你的人。既然招惹了当一击毙命,而你依然没做到。今时今日你不但给自己,也给钱家招来一个强敌。” 还有吕家,失去了一个儿子,又怎能不怨恨钱家? 此前他针对萧沫的决定只是基于大局和彼此立场的不同,并无私仇,但是从萧沫杀吕清泽起,他们就是彻头彻尾的仇人。 而依钱如晦的了解,萧沫此人颇有些睚眦必报的性情,吕清泽死了,而他背后的主谋还活着,萧沫会放过钱玉质吗? 钱如晦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杀,那他注定和萧沫会站到对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钱玉质睁大眼:“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公主,......” “而你只是臣子之女,焉敢谋害皇家公主?”钱如晦冷冷地道,“是为父失职,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你好好在房中反省吧,否则嫁给太子是祸非福,为父宁愿取消这桩婚事。” 说罢,一甩袖子丢下钱玉质离开。 做权臣和反臣是全然两回事,钱如晦要做的是青史留名的名臣,而不是反臣。 一封信从钱府被快马送出,疾速追赶开拔的十万大军。 而此时萧沫在干什么呢,她正带着人在城外山上打猎。 一场场大水将彬州冲得七零八落,满目苍夷。 这时候除了少数的幸运儿,不分贫富贵贱,大家的日子在天灾面前都过得一样的艰难。 除了被冲垮淹没的房子良田,彬州人口更是大量锐减,不是被淹死就是外逃,十不存一。 萧沫一边安排人分发粮食,一边将存活的人登记上册,此外还要清理淤泥,掩埋尸骸等等。 她没有让幸存下来的人沉浸在悲伤中,不但是灾民,就是随行人员都被调动起来,投入到灾后重建中去。 反正这座城已经面目全非了,萧沫索性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洪水过去,空出大量的无主田地来,那就将这些良田都分了。 彬州府七成的良田都掌握在少数的几户人手里,其余人口只占了剩下的三成,这次重新按人头分田,不管男女老幼都有。 这对死气沉沉的灾民们来说无疑是个强心剂,无论什么时候土地都是珍贵的,洪灾总会过去,只要拥有一块地,他们就会重新站起来。 除了分地外,萧沫还建立了简易学堂,分为成人和孩童学堂,由城中认字的教书先生担任老师。 成人学堂谁都可以去上课,基本要求是大家都能简单识得几个字,能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学会简单的数字等,想深学也可以继续向老师请教。 孩童学堂则是不分男女六岁以上都要上学。考虑到百姓的认知和时代限制,萧沫没有一上来就让男女混合一起上学,而是分为男校和女校,为三年义务教育。 两所学校教的课程都一样,但是偏向于实用性,而不是四书五经。 期间当然有人反对,比如叽叽歪歪为什么女孩子也要上学认字,认为教她们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在家多干些活;比如没有教书先生愿意上课教一帮女孩子,但是都被萧沫强制压下执行了。 整个彬州她最大,大家的粮食都还要从她手里拿,谁看抗议就拖出去打一顿。 但是男女两校还是有不同的,那就是女校多了练武课程,老师暂时由萧沫和柳青充当。 无可否认,接下去一段时间里彬州人口都将是珍贵的,无论男女,这表示女孩子在将来一段时间里也会得到重视,所以萧沫想教授她们学会《婠女心经》。 会读书认字,算术写文,有一定精神意识上的启蒙,有强身健体自保的能力,但愿这批女孩会在这个世道活得刚好,更容易立足。 如今彬州上层人士不是抓的抓,就是逃得逃,成为了萧沫的一言堂,所以才能放肆的随自己心意来修改安排。 不过莫老四采购的粮食还没有运来,朝廷的救济粮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抵达,大家也不能坐吃山空,于是萧沫干脆带着人去城外打猎打打牙祭,顺便给大家添点荤的。 萧沫不耐烦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干脆带着韩重元两人一起深入山林,也算是另类的‘约会’了。 树枝‘哗啦啦’地响,萧沫提气握住男人的手腕一飞冲天,出现在一颗大树遒劲横叉出去的枝桠上,俯瞰着整座茂密的山林。 韩重元震撼地瞟了一眼脚底,不管经过多少次,都为这种好似能腾云驾雾般的轻功所征服,太强了。 萧沫狡黠地眨眼:“厉害吧?喜欢吧?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噢!” 如果没有她,韩重元的武力值当然也算可以了,不过干锦衣卫这一行多少有些危险,萧沫当然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多一些保命的手段。 “厉害,喜欢,想学!”韩重元一点也不矫情地看着少女,“请公主教我。” 萧沫可受不了男朋友挚诚的目光,马上认输:“教,教,教,回去就教。” 俩人正待再说几句,突然萧沫‘嘘’了一声,有猎物靠近了。 韩重元立即屏息静声,顺着少女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就见一阵天摇地动的响动,十几头骠肥体壮的大野猪就出现在眼前。 “好多肉,运气好好。”萧沫眼睛发亮。 韩重元问:“要叫人来吗?” 野猪力大无穷,皮糙肉厚,还是那么一大群,光靠他们两个不好对付吧! 萧沫眨眨眼:“看我的,你就等着吃野猪肉吧!” 不仅是男人在女人面前有表现欲,女人也有啊,该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武功,不仅能杀人,杀猎物一样无往不利。 只见萧沫飞身而起,手里已经多了十几片树叶,而翠绿的树叶在她手上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利器。薄薄的叶片被覆盖上冰霜,变得锋利无比,疾射向野猪们的眼睛。 刀片穿眼而过,野猪们发出痛苦的嚎叫,四处乱撞,分不清方向,互相挤压撞击,乱成一团。 萧沫轻轻落于野猪群前面,一手一个,手掌划向它们脖子下的大动脉,立即血流如注,倒地不起。 很快,周围就多了十几头大野猪。 韩重元很快从树上下来,和她站到了一起,并发出信号让人来抬。 “走,我们再去打些别的猎物。”人太多了,有这些野猪也不够分的。 韩重元自然没有意见,如果不是为了萧沫,他根本懒得管彬州灾民的事。 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苗千户的喊叫声,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俩人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苗千户满头大汗地出现了:“统领大人,京中信鸽带来紧急消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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