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久微看她就来气,“你就会给我惹麻烦!” 安禾缩了缩脖子,又忍不住顶嘴,“反正你得帮我解决嘛!” 宁久微:“你还顶嘴,我不管你了!” 安禾:“那你不管我好了。你就让我被朝臣骂死,你就让我被世人唾弃死罢!” “你——” 宁久微作势要打她,安禾仰着脖子,“你打我吧,一尸两命,打吧!” “喂,怎么这种时候还吵架。”顾秋词出来平息战火,拉着宁久微的手,“好了好了。” 宁久微用力哼一声,偏过身去生闷气。 安禾偷偷望她,伸手扯扯她的袖子。宁久微甩开,她又攥住。 “好明宜,我错啦我错啦。” 她说,“我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宁久微侧目斜昵她一眼,“那你愿意让林霁做驸马吗?你要是不愿意,就不用非要他。” “我愿意啊。”安禾笑了笑。 宁久微认真问,“真的?” “真的。”安禾点头,目移道,“虽然比不过林将军,但是他也不赖。咳,我……本公主不讨厌他。” 宁久微弯了弯唇。 哪怕要让林霁做驸马麻烦了些,也总算断了安禾上辈子那状元郎的孽缘。 “那好吧,便宜他了。” 宁久微在她身边坐下,有些神奇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她的肚子,苦恼地又叹了口气。 “真是的……我这个娶了驸马这么久的都没有身孕,你倒是先有了。” 安禾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就是嘛,真是的。明宜,你说我真的要生孩子吗?” “那怎么办?”宁久微睁大眼睛,“你还想打了她?很伤身体的。” “我也不知道。”安禾有些茫然。 “没事。”宁久微搂着她,“我们能留下这个孩子,那就留下。还好你是公主。” 安禾靠在她肩上,“可是生孩子也很痛很伤身体,怎么办呢。” “我会陪着你的。” 宁久微摸摸她的头。 顾秋词嗯了声,“还有我。” 安禾安心地弯唇笑笑。 若是父皇还在,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生气。 * 宁久微一回王府就听说轻罗进宫请了太医。 她连忙去折枝院,在院外遇见银烛,她正要去煎药。 “公主回来啦。” 宁久微问她,“顾大人怎么了?还好吗?” 银烛如实禀报,“没事了,公主放心。今儿个上午太医来瞧过,说驸马只是一时急火攻心,缓不下来才咳嗽的,现在完全好啦。” 她说着眉头轻皱,有些自责和为难地说, “驸马好像知道公主的事了。” 银烛说的是安禾公主的事。公主特意叮嘱了她要好好保密,谁也不能说……可是她和轻罗说的时候好像被驸马听见了…… 她心虚地看了眼公主。 宁久微却会错了意,“他都知道了?” 他去景州那段时间她在上京削弱他势力的事他都已经知道了吗,她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和他说,正打算有空跟他坦白一下呢。 难怪急火攻心。 “行,我知道了。”宁久微在脑子里开始编措辞,“你去忙吧。” 银烛松了口气,“是。” 立刻小跑开煎药去了。 宁久微脑子里编排着狡辩的话,走进院子见顾衔章正在看书。 见她回来,他合上书本随手放在一旁的茶桌上,将目光调转,坐在那注视她。 宁久微走过去在自己常待的位置坐下,倒了杯茶。她认真看了他两眼,气色还不错。 “你在看什么书?” “《资治通鉴》。” 哦,是她曾经让他手抄了整本的书。 宁久微饮了口茶。 顾衔章微微偏头看着她,目光带着实质的压迫,“公主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宁久微喝着茶,也没放下杯子。她幽幽望他一眼,“没有啊。” 顾衔章的眼神暗下来,半压的眼尾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别的情绪。 沉默几许,宁久微轻轻叹了口气,妥协坦白道, “本公主并非有意要动你的同门——” “孩子必须认我做父亲。” 顾衔章和她异口同声。 宁久微愣住,“……什么?” 顾衔章眯了眯眼,“你说的是什么?” 她努努唇,糊弄过去,“先不说我的,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孩子?” 顾衔章气息微沉,“我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事。” 宁久微眨了眨眼,“你知道了?你是说——” “纳兰明宜。” 他忽然这么叫她,宁久微察觉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荡漾了一下。似春水遇落花,一阵不轻不重的涟漪。 顾衔章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不管孩子是谁的,你都不许有其他的想法。我,才是名正言顺的驸马。” “至于其他的事……”宁久微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在她肚子上停留片刻,又偏过头去淡淡道,“微臣不想知道。” “说什么呢,就算你是驸马也不能瞎认孩子呀。” 宁久微端起茶杯又喝了两口,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衔章垂着眸,随手理着腰间玉佩,“你不用怪银烛,是我逼问她的。” 银烛? 不出所料,这死丫头果真是一点藏不住事。 …… 当时银烛被驸马拉住,听他极力忍下胸腔的不适问:你说公主……有孕? 银烛被驸马沉郁的目光吓到,怯怯地点头。 因强忍着咳意,驸马的声音带着克制的颤, “几个月?” 银烛小声地说:将近三个月。 她说完,驸马又咳了起来。 实在不怪顾大人错想。 说到公主有身孕,第一反应还能有谁。安禾公主未婚,皇室中其他几位公主又或是年幼或是已育。 再加上银烛的反应和明宜公主有令对此事不得声张的态度。 总之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第二位公主。 “那顾大人既然知道了,你觉得这件事怎么解决比较好?”宁久微问。 反正她本来也就打算回来和他商量的。 安禾这麻烦事要解决倒是也不至于太难,只不过是要直接给她和林霁赐婚还是辗转一点呢?直接赐婚就怕多非议。 宁久微坐在那,腿还慢悠悠晃着。 她倒是十分坦荡。 顾衔章眉宇紧锁,“还能怎么解决。公主想怎么解决?” 他语气不太好,宁久微也跟着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谁允许你用这样的语气和本公主说话。” 莫名其妙,她好好和他谈事情,又闹的什么脾气。 “公主想要微臣什么语气?我说错了吗。” 顾衔章嗓音平静,只胸膛隐约克制起伏着, “你的孩子除了认我做父亲,还想认谁。” “……我的,孩子?” 宁久微目光滞了一瞬,喝茶的手停住。 什么她的孩子,她哪来的孩子。 银烛到底怎么跟他说的? 顾衔章没有看她,他手中抚着玉佩,低声似在问她,又像在自语,“既然都三个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宁久微轻轻抬了下眉,恍惚了然。 所以,顾衔章是误会,以为有身孕的是她? 虽说这种情况是有些让人误会,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这样想她罢? 宁久微一时反应不过来,顾衔章这样想她是对的吗?难道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不专情的人? 虽然……可是…… 宁久微复杂地饮了一大口茶。 她也不知道顾衔章是如何平复了自己的心境和情绪,这会儿能这样冷静地和她谈。 难怪他刚才说什么‘无论是谁的孩子,都只能认他做父亲’这种话…… 宁久微反应过来,忍不住想笑。 她放下茶杯,压住唇角的笑意,颇有意趣地望着他,“唔……那,顾大人,你不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不想。” 他冷冰冰地回答,没有犹豫。 “真的不想吗?” 她语气轻佻,顾衔章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宁久微不自觉地收敛起来。 “咳,我是说,我可以告诉你的。” 顾衔章偏过头移开目光,“不用,我不想知道。” “那你不想知道这孩子怎么来的吗?” 她越说越来劲,顾衔章淡然的情绪被搅乱,又气又悲,“宁久微……” 他深深凝视她,蓦然又闷闷地咳起来,胸膛起伏,呼吸沉重混乱。 “顾衔章。” 宁久微心下一紧,连忙过去帮他抚顺胸口。 “好了好了不玩了,不是我的孩子,你别把自己气死了……” 顾衔章缓下来,盯着她看。 宁久微叹了口气,戳戳他的腿,“你的腿现在怎么样了?” 顾衔章拉着她的手腕将人带到腿上坐,宁久微刚开始还有些不太敢实实地坐,看他神色如常没皱眉,才像以前一样放心地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他腿上。然后将林霁和安禾的事从头到尾跟他讲了一遍。 顾衔章听完挑着眉,“所以堂堂安禾公主是酒后乱性了?” “对啊。”宁久微笑着问,“是不是很好玩?” 顾衔章双手虚搂着她腰身,“你觉得很好玩?” 宁久微一只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怀孕不好玩。酒后乱性我倒是没试过。” 顾衔章轻哼,“怎么没试过,公主和微臣的第一次就是酒后乱性。” 宁久微回想了一下,“往事莫提。” 她歪头看着他,笑盈盈地,“不过本公主今天才发现,原来在驸马心里我真的是薄情的女人。” 顾衔章额头抵在她肩上无声叹息,“是我错想。” 他自知公主心里有他,也知她倨傲,并非是声色所欲之人。 可只怪此事荒唐。 宁久微乐了两声,心情似乎十分好,“虽说本公主就算真的趁驸马不在找别的男人也没人敢指摘,但是依顾大人的性子,难道不是应该当着本公主的面言辞犀利地指责一番我的不忠贞,然后再大不敬地写下和离书与本公主恩断义绝吗?” 过去他总从她这里要平等的情意,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强调微臣是驸马,公主和微臣是夫妻。 他似乎是忠贞不渝的,现在竟然能接受这种“背叛”。 宁久微身为公主殿下,向来拥有的权力让她对“忠贞不渝”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即便有了驸马,她再养多少面首也不能算不忠贞。因为她是公主。忠贞是什么,并约束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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