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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刚一接通，那头就传来波波校长的怒吼声：“云霄，你要是活得不耐烦就早点告诉我，你现在还活着吗？！” 云霄揉了揉耳朵，“如果我没有活着，现在和您通讯的会是谁呢？” 波波校长没好气地说：“又在那给我嘴贫，你这段时间又干了什么好事？” 云霄认真回想说：“我什么都没做，我这段时间过得非常守分安常。” 波波校长嗤笑道：“是吗？那么大陆史书上怎么突然出现了你的名字，就连描述的‘云霄’的长相也和你一模一样呢？” “……”云霄沉默片刻，她脑子转得很快，一下子就把所有事情联系到了一块儿，她说：“这大概正好就是我想问您的事。” 她将整件事情详细地描述了一遍，从暴风雪挖雪洞遇到江林静再到旅馆里见到的多个电影播放似的画面…… 云霄说完，问：“我真的回到了过去吗？” “你现在的等阶是多少？”波波校长没有立即回答云霄，而是问起了她的炼金术士等阶。 云霄没有隐瞒地回答：“在戴上衔尾蛇环前是基础阶三级。” 波波校长感慨道：“马上就要到精锐阶了啊……如果没有衔尾蛇环，你现在应该就已经精锐阶了吧。你是我见过等阶提升最快的炼金术士，你知道炼金术士到达精锐阶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吗？” 云霄知道波波校长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引出下文的句子，无需她的回答，她等待波波校长的解答。 波波校长见听筒那头安静无比，觉得有时候学生太聪明会让老师没有成就感，他说：“你遇到的是时空流，它是只有精锐阶及以上的炼金术士才能感知到的一种时空错乱的现象，它出现的地点、时间以及形式完全随机，” 时空错乱现象，也就是说，云霄说：“我遇到的是真实的历史？” 波波校长“嗯”了一声。 云霄又问：“可是我目前还没有到达精锐阶，而且当时还有三个非炼金术士的人和我一起碰到了这种现象，这是怎么回事？” 波波校长说：“时空流一共有四种表现形态，它们分别是屑子、段落、映射和叠映。” 时空流屑子是时空现象碎屑，多为半小时以下的时空碎片式画面，画面断断续续，大多如同海市蜃楼出现在某个区域后便会自行消失。 时空流段落是时空现象片段，多为半小时以上的时空片段，画面通常是一段持续片段，也会如同海市蜃楼出现在某个区域，需要炼金术士触碰后才会消失。 时空流映射则是过去时空映射在当前时空的时空错乱现象，它表现为过去时空投射在当前时空，如同两个失控叠加了起来，但主体仍然是当前时空。 时空流叠映是过去的时空与现在的时空交织形成的全新时空，主体为过去的时空，一个不慎就可能在里面丧命。 云霄她遇到的是时空流的第四种形态：叠映。 时空流叠映形成的时空空间一旦被炼金术士触发，以炼金术士为圆心半径百米内的人，不论是不是炼金术士，都会被拉进该时空空间。 与炼金术士经历历史后仍保留记忆不同，非炼金术士的人在经历这一切离开时空空间后，其关于这些事情的记忆都会全部消失，时空会修正合理化其记忆。 波波校长解释完毕，“还有哪里不清楚的吗？” 云霄说：“您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是精锐阶炼金术士却会被卷进这种时空流里？” “我也不知道，一般来说只有精锐阶以上的炼金术士才能感应到时空流。”波波校长顿了顿，“但不是每个精锐阶以上的炼金术士都会碰到时空流，有些高阶炼金术士一辈子都没有碰到过……你也许是个特殊例子，所以在基础阶的时候就能遇到。” 云霄沉默，她手指轻轻叩击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接下来说重点。”波波校长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在时空流里做了什么，竟然会让你在大陆历史上出现？” “没做什么。”云霄认真回忆，“我帮一个小镇去向荣光骑士团的大团长举报了几个败类，拿了点报酬，挖了点矿，其他没什么了。” 波波校长听云霄这么说感觉的确没什么，然后他猛地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大团长苏尔凡·菲什，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战神阁下。 波波校长心中逐渐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拿了多少报酬？” “不多，”云霄微妙地顿了一下，“也就几万吨火铁吧。” 波波校长抹了把脸，“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 云霄说：“我现在人都回来了，你也不能让我把火铁还回去。” 波波校长克制住自己想要大吼的冲动，说：“遇到时空流有三大原则：不暴露、不干涉、不拿取。” 不暴露是不能像旧时空的人暴露自己新时空的身份和来历；不干涉是指不能干涉旧时空的历史走向；不拿取是指不能从旧时空里拿走一针一线，除非是无形的事物。 云霄在波波校长看不见的地方耸肩，“在您向我科普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些事……如果改变了历史或者拿了东西会发生什么情况？” “视对历史的改变程度而定。” “我曾经被卷入过一个旧时空，当时还有其他炼金术士。其中有一位炼金术士见到了他早逝的儿子，不顾我们的阻止给他儿子喝下万能灵药治好了病。” “他儿子长大后却变成了恶魔。他拐卖人口，把别人家的小孩骗或抢到其他区域，折断或是砍下他们的四肢，让他们在街头乞讨，自己收取乞讨来的钱。” “因他儿子的存活，无数家庭受到了创伤，无数小孩失去了性命，历史走向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随意改变历史，历史走向变化发生的蝴蝶效应的反噬都会叠加在改变历史者的身上。这种反噬会在离开旧时空的同时出现在炼金术士的身上。” “那位治好了自己儿子的炼金术士在离开旧时空的瞬间，身体被压成了肉泥，没有任何救治的机会。” “你离开旧时空的时候，身体有感到任何不适吗？” 波波校长苦恼地按动眉心，也怪他没有提前告诉云霄时空流的事。 但炼金术士们的共识便是到达精锐阶之后才能得知时空流的存在，这是默认的潜规则，违反者也会受到一些教训。 云霄说：“出来后过了一会儿就在不停地吐血，喝了您给我的神圣酊剂，现在还是浑身都疼，喉咙里也一直冒着血腥味。” “嗯？”波波校长听完不确定地说：“如果只是带回来几吨火铁，神圣酊剂足以治愈它的反噬，你还带回来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云霄沉默片刻，小声地说：“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什么？！”波波校长大骇，“你还在旧时空有了孩子？！你不是说对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长得全都不如你所以对男人没有兴趣吗？” 云霄一听，顿时黑线道：“您误会了，不是我的孩子。”她解释江慕云的身份来历。 波波校长非常无语，“你一十八岁的家伙喊别人十五岁的人叫孩子，我真的是迟早有一天要被你气出病来！” 事情回到正题上，波波校长一脸严肃。 从旧时空成功把人带到新时空的这种事他闻所未闻，以前有人尝试过这么做，但是基本只能带回一只脚、一只手或者一颗眼珠之类的，完整的人从未有人带回过新时空。 江慕云这个例子……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一旦知道，他极有可能会被一些疯狂的老家伙抓去做研究。 万一真发生这样的事，以云霄的性格又会惹出些了不得的事…… 波波校长说：“那孩子你要带在身边，不能随便放走，详细的处置办法等我过去看过再说。” 云霄讶然，“您要来星洲吗？” “嗯，有个老朋友邀请我去他那看些新研究，盛情难却……我到了星洲先去看你。”波波校长语中带笑，片刻他又板起声音，“这次没事不代表下次也没事，再碰到未知的事情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你这丫头的胆子比天都大！” “是是是，我知道了。” 云霄有些奇怪，波波校长先前一直说自己是个没有朋友的人，也不见他有任何这方面的交际，他什么时候有个关系听起来那么好的老朋友了？ 在波波校长老父亲似的教训下，云霄挂断了通讯器。 通讯器想要拨出电话依旧没有信号，看来是波波校长那做了什么，所以她才能接到他的电话。 云霄收起猫爪通讯器，冲了个澡换上舒适的衣物，她走出房间敲了敲江慕云的房门。 白色房门几乎是瞬间打开，云霄走进房间，看见桌子上一片空白的纸，笔正在江慕云手里握着。 云霄这才意识到她疏忽了，江慕云极大可能不识字。 她拿出一本大陆字典及注音递给江慕云，“这是字典，你自己看着学字，有不理解的地方再来问我好吗？” 江慕云点点头，他珍惜地抱过字典，喉间发出“啊啊”两声表示谢过云霄。 云霄问：“你喉咙是先天发不出声音还是后天受的伤？” 江慕云比划了一个“二”，他用笔作出刺入喉咙的模样，他就是这么受伤哑掉的。 后天受的伤么，那神奇酊剂可以治愈；若是先天缺陷，那得用神圣酊剂才行。 云霄取出装有莹白色液体的试剂管，递给江慕云。 江慕云极其听话，他也不问这是什么，云霄让喝他便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神奇酊剂入口甘甜微凉，咽入喉咙后，它化作一股暖流让他整个身体都万分温暖。 神奇酊剂不仅能治愈江慕云的喉咙，也能去除他身上的陈年旧伤留下的伤疤。 喝下药剂后，江慕云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的伤疤渐渐减淡，他抬手摸向自己的喉咙，似乎能发出声音了。 他咳嗽了两声，尝试发音，“啊，尼，你好。” 他嗓音沙哑的像是刀片刮擦金属，刺耳得很。 江慕云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不好听，连忙捂上了嘴巴，踧踖不安地看着云霄。 云霄温和地笑道：“很好，你可以说话了，这样我们沟通起来能方便很多。现在，告诉我你需要哪些东西，我带你出去采购。” 江慕云想了想说：“老大，我不知道我需要什么。” 云霄眼角一抽，“你叫我什么？” 江慕云认真地用着沙哑的嗓音重复：“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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