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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来送礼的人也太多了，又开了几间库房才将那些东西装下。”此次选秀由瑄妃和恭妃操办的消息早传了出去，两人宫前十分热闹，都是那些秀女背后的家族送来的“孝敬”。 这些东西是必须得收的，不收人家心不安恐生怨言，说不得还会闹到沈家里去。但收了这些东西后，落蘅也主动告知了皇上。 皇上对她的不隐瞒还挺满意，只让她把东西都留着。落蘅这才大胆的开库房。 合上最后一份档案，落蘅站起身活动：“把腾好的顺序名册送到甘泉宫去吧。”等选秀之时，唱名太监得照着这一份名册唱名。 选秀当天，皇上得检阅三百六十名秀女，这谁在前谁在后都是有说道的。 再新鲜的花儿，看多了也就腻了，甚至有可能，看一半，皇上就走了，那排在后面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落蘅没有操作太多，还是按照名册，将画像好看的、家世高的排在前面的潜规则进行排序，只微微调整了部分人的顺序。 这也是她能为这次选秀做的最后一步。 剩下的，就不能由她做主了。 三月十五，选秀之日。 此次阅选之人，除了皇上太后，也有落蘅恭妃两位妃位。 看着还算有序的布置，太后勉强满意称赞两人。 恭妃羞赧的谢恩，其实操办过程中出了不少岔子，数次差点惊动太后，要不是瑄妃帮忙，她说不定就要搞砸了。此时的恭妃，真真是心神俱疲，只等着今日选秀快快过去，好回翠微宫歇上个是十天半个月。 今日的皇上是冷漠帝——自然是落蘅特意刷出来的，正不耐地甩着腰间的玉佩。 等秀女开始进场，也只是微微抬起眼皮，不置一词。 选秀过程中，多是太后和落蘅恭妃三人在开口，能吸引皇上兴趣的，寥寥无几。 太后则兴致勃勃，这次选秀不是只选嫔妃，还得给皇室未婚子弟选妻子，太后基本偏好于那些温婉贤惠好生养的女子。 就这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四人皆有些疲累的时候，进场的秀女中出现了一人，令大家的精神都振作了起来。 “林州知府之女沈从筠！” 居中的女子身姿修长飘渺，周身仿佛萦绕着清冷月辉，如九天外的仙子一般，精致夺目。 不像是俗世人，却是画中仙。 落蘅见连冷漠帝都为之失神，心中不免一叹。 沈从筠，不是特殊剧情妃，却是沈落蘅的族妹。
第33章 五周目 沈家是个大族，在大宣朝许多地方都有分支，数百年下来，一族之人不说上万，大几千也是有的。 沈从筠便属林州沈家，追究血脉，大约两人的高祖父是堂兄弟这种关系。 落蘅之所以会对她有印象，是因为多年前沈从筠的哥哥前往四平书院读书，沈从筠及其母前往扬州相送顺便拜访落蘅祖父祖母。 那年落蘅和母亲也在扬州，因此两家人见过一次。 那时还年幼，沈从筠容貌已是粉雕玉琢，极惹人喜爱。 不曾想，长大后更是惊为天人。 本来在这次的秀女名册中看到沈从筠时，落蘅故意将其名字往后挪了挪。可现在看皇上的神色，用处好像不大。 她不想给自己添加一个劲敌，也不想看着一个花期正好的少女进宫。 落蘅在心中思量。 重新读档？连冷漠帝都被吸引了，换了其他性格的皇帝说不定结果更糟。 罢了，都是沈氏族人，只要沈从筠不像罗浅罗潆那么傻，两人就可以在宫中互为彼此的助力。 难得皇上主动开口问了几句话，沈从筠一一答了。从她简洁的答话中不难看出，她不仅气质清冷，性子也比较清冷。 宫里还没有这个类型的嫔妃。 皇上赐了香囊。 此次选秀，最终留下了三十人，这三十人里，有十六人是要指给皇室未婚子弟的，剩下十四人，便是即将入宫的新人。 新人的位份很快定下来，两位美人，三位才人，三位宝林，六位选侍。 这十四人的住处分配太后交给了落蘅来办，好在各宫空余的宫殿之前就派人打扫过了，落蘅很快带着写了住处分配的册子来到寿康宫。 太后半眯着眼，边看边点头。瑄妃果然比恭妃得用，做事有效率，也不藏私心。 玉芙宫里也安置了一位才人。 “哀家观你做事也有成算，哀家人老了心没老，此次选秀，若无你相助，只恭妃一人断不可能如此顺利。以后这各宫的经史教学、纸笔几案，就交给你管着吧。也好让哀家松松神。”太后笑着道。 这相当于是让她管着司籍司了，虽司籍司只是尚仪局四司之一，在二十四司中重要程度也排不到前列，但总算是真正沾到了宫权。 落蘅行礼谢恩：“谢太后娘娘信任。” 对于新妃的住处妃嫔，太后最后只换了一处：“将泠美人换到翠微宫西侧殿，瑶华宫那边先不进人，留着哀家有用。” 落蘅一怔，换就换吧，只是太后要留着瑶华宫做什么？ 落蘅带着疑问离开了寿康宫，回了玉芙宫看过几个孩子后，就接过了红珠递过来的家书。 除了说一些家中新事外，沈母也提到了沈从筠。 无外是些既然都入了宫，要互相扶持的话。最后几句话一看便知是沈母的私心话：扬州沈氏和林州沈氏已经隔了几代，近些年也无甚联系，让落蘅不要在意太多，那沈从筠能交好就当多了个伴，若是合不来，也不必顾忌同族的情谊。 落蘅失笑，看来林州沈家送沈从筠选秀一事，家里也不知情，否则母亲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一般来说，一个族里有一个女孩进了宫，短时间内不会再送第二个的，那皇宫再好，进去了能不能上位是不可知的事，不如和高门望族联姻利益更大。 尤其是沈家已经出了个沈落蘅，封为瑄妃，更有三位皇子傍身，地位稳固。 你说选秀规定了十三岁至十六岁的女子都要参选？可这些都是有操作空间的，宫里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地方，一般家族里已经有人在宫里为妃嫔的，是可以免选的。 可偏偏，林州沈家，把沈从筠送进了宫。 莫非是见沈从筠天资出众，比之她这个瑄妃也能不弱下风？ 落蘅收起思绪，现在想太多也没用，该怎么对待，还得看看沈从筠是如何想的。 新人们一进宫，又为这幽幽深宫增添了几抹颜色。很有意思的是，出于对自身利益的维护和领地意识，老人们天然地不喜与提防新人，但新鲜的血液又点燃了沉闷的生活，连那些久久无宠以至于整日愁眉苦脸的人都再次焕发了生机。 宫斗，葬送了很多人的青春与生命，但又为很多人延续了激情活力。 满宫的人都在盯着新进宫的十四个人，想看看她们之中，谁会成为最先胜出的那个人。 第一个出头的，是泠美人。作为此次新秀中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妃嫔，也是第一个侍寝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结果好像不太好。 次日从金龙殿被送回翠微宫，竟然没有得到一分赏赐！ 皇上还是很大方的，再不合喜好的妃嫔第一次侍寝完都会赏赐。 泠美人这样光着手去光着手回的……还是第一次。江寒雪那种不算。 究竟发生了什么？ 落蘅也很好奇，以沈从筠的容貌，不至于如此，除非她做了什么让皇上恼怒的事情。 落蘅主动去翠微宫找了沈从筠。 素色的衣裙，简单的首饰，沈从筠素着一张脸迎接落蘅。 没有涂口脂的脸更显冷感，不苟言笑时就像是高山上的冰雪。 “瑄妃娘娘若是想询问昨晚的情况，妾身不便告知还请见谅。”沈从筠开门见山。 “如若是想与妾身续续亲情，大可不必。我非自愿入宫，更不想给家族带去什么荣耀。此次进宫，全了父母心意，也算是还了生养之恩，从此我是我，沈家是沈家。我不会帮你，你也不用管我。” 落蘅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沈从筠还真是……令人意外。 落蘅不清楚沈从筠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一番言论，但这样的结果对落蘅而言也不差。 “如此也好。” 那日之后，皇上又召幸过泠美人几次，可无一例外不欢而散，每当君昊想要惩治她时，看见她那张仿佛自带静心功能的脸，怒火又消散了。君昊觉得很有趣，宫里的女人都对他趋之若鹜，反倒泠美人视他如无物，她一点也不在乎宠爱，宁愿受罚也不肯讨好。 可泠美人越是这样，君昊越喜欢找她。就想看看，她能漠视他到什么时候。尤其是批奏折批烦了的时候，对着泠美人冷若冰霜的脸，心都静了不少。 虽是如此，对于泠美人的讨论还是越来越少了，她为人性冷，不与任何结交，轻易不出门，满宫里竟然没一个与之交好的。也有人心中不忿，可想到连皇上都在泠美人那受了冷遇，那点不忿也消散了。 众人的目光移到了其他人身上，恭妃娘娘又积极地举办聚会，美名其曰让宫中姐妹们多熟悉熟悉。 就是在这个时候，太后接了一位宫外的姑娘到寿康宫居住。 “裴姑娘？”落蘅听着红珠禀报的消息：“是裴相的女儿？”裴相，正是当朝宰相裴正。 “正是。” 落蘅蹙眉，她对裴相的这位女儿所知甚少，甚至从未见过。 还在沈家时，落蘅常常跟随母亲去往各家做客，见过的贵女不少，唯有裴相家的女儿，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据裴家的人说，他们家的这位小姐从小身子不好，一直按照高僧的嘱咐养在老家祖宅里。 直到落蘅进宫前，那位裴姑娘也未曾进京。 落蘅突然想到了那日太后说的话，莫非，瑶华宫是要留给那裴姑娘的？ 心中的预感在寿康宫见到裴姑娘时彻底成真。 【剧情妃：裴姝——已解锁。】 身着华服的女子端庄大方，一颦一笑皆有风流。与太后的轻松对答也可见其蕙质兰心。 太后分别抱了抱四皇子、五皇子，边向裴姝介绍落蘅：“去与你瑄妃姐姐说说话，以后要长相处的。”话里的意思已是默认裴姝会留在宫里。 裴姝落落大方朝落蘅行礼，不忘称赞四皇子五皇子养的好：“我家的小侄儿一岁了，也不如四皇子五皇子这般灵动。” 落蘅笑着回应。 聊了一会儿，两人都对对方有了浅显的了解。 太后笑着对落蘅道：“你带着孩子们去后殿，让他们和大公主玩。” 落蘅一走，太后便牵起了裴姝的手：“如何？” 裴姝无奈地笑：“瑄妃娘娘天姿国色、仪度万千，臣女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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