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吃过了。”薛竟原还是挺注重养生的,他每天吃的东西都由专门的营养师定制,再由专人配送。 虽然他居住在一个普通的小区里,可是他家楼下是他的运动场,也是他买下来做私人领域的房子。 他活得还是非常精致的。 “你说有话找我说,说吧。”薛竟原对姚泽的态度还算客气,但是也并没有多么热络。 一开始他拉姚泽进群的时候还挺热络的,后来发现姚泽涉及的领域和自己的公司利益没有重合之处,而且姚泽又不听他的摆布,薛竟原就对他一直淡淡的。 要不是姚泽的家族企业在江城还算有些影响,薛竟原今天晚上都不会来赴约。 他从来不把自己的精力浪费在无用的人身上。 “薛总已经吃完了吗?我还没吃呢,我马上就要饿死了。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这几天中风,我要去扮演孝子贤孙在病房守着,什么都吃不下……” 姚泽一边说一边拿起菜单开始点菜,实际上他也吃完了。 他妈妈虽然总是慌里慌张的,生怕他没有办法顺利继承大位。 但是他妈妈对他的生活起居格外仔细,姚泽在家里那是准太子待遇,他爸中风人事不省,他妈妈不忘在江城最好的餐厅给他订海鲜粥。 但这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吗,姚泽一边点菜,一边在自己的手机上面戳了两下,发出一条消息。 他还是不怎么放心霍玉兰那边,派了两个人过去帮忙。 姚泽这话倒也不是什么秘密,江城一共就那么大,上流圈子有什么人有什么动向,自然是瞒不过去。 薛竟原对别人家的家事没有太大的兴趣,神色淡淡地看着姚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对姚泽不热情,姚泽从来也不拿正眼看他。 姚泽虽然是小三的孩子,可也从小就是要什么有什么,现在上位了就更是了不得,原配都被他弄国外去了。 这些天生的富二代不管是不是名正言顺,对薛竟原这种泥地里爬出来的大泥鳅都不会正眼瞧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对,傻子也有鄙视链。 姚泽突然间找他还说有话要讲,可他来了这人竟然自顾自地要吃饭,薛竟原的眉头微微拧着,嘴唇也绷着,明显是不高兴。 但是姚泽根本不管他高不高兴,自己点完菜就开始在那玩手机。 薛竟原又问了一次:“菜还没上来,姚总有什么话就不妨直说。” 姚泽知道躲不过去,硬着头皮道:“一年前,我给霍玉兰送钱送东西,是你从中作梗,不让我送吧?” 薛竟原的眉头死死地拧了起来,瞪着姚泽的眼神十分不善。 他在年纪上对姚泽是压迫性的,再加上他是训狗出身,常年接触那些兽类,本身也会带上一些兽性。 他虽然看上去西装革履,却并没有宋蕴和那种刻在骨子里面的儒雅,更没有曲听那种八面玲珑的精英范儿。 浑身紧绷起来,眉头皱起来的样子,一张经过岁月沉淀的刚毅俊脸,极具男人味,但他面颊上的横丝肉绷紧时,也十分唬人,反倒是有些西装悍匪的意思。 “当年你送东西的那时候,霍玉兰还是我的未婚妻。” 姚泽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嘴角突然勾出了一些不屑的弧度。 霍玉兰动作还挺快的。 姚泽把手机朝桌子上面一放,那种因为要拖延时间而敷衍客气的态度彻底一扫而空。 他向后倚靠着,二郎腿都翘起来,一颠一颠地说:“你可少扯了,霍玉兰那个时候早就跟你分手了,是你纠缠不清,还非要切断她所有的经济来源,想要以此逼她回头吧!” “你们驯兽出身的老东西心是真脏,要不是你横竖挡着,霍玉兰也不至于蜗居在那么狭窄的地方,买一些不安全的二手用品。” “她出事,你要负全责。”姚泽挑着眉,一直以来他为了获取霍玉兰的消息混迹在那个群里面,实际上他确实是谁都看不上。 一群他妈的凤凰男吸血鬼,到最后还好意思扒着人不放,搞经济制裁! 当时他家里争得水深火热的,他要是接触霍玉兰,反倒会引火烧到霍玉兰的身上,不然他不会就那么算了。 这件事情姚泽早就想质问薛竟原。 结果薛竟原听到姚泽这么说之后,神色出现短暂变化,而后把那一张常年打磨扣在脸上的沉稳面具,又好好地戴回去了。 薛竟原西装下面绷紧的肌肉渐渐放松,也朝着座位后靠上去。 看着姚泽说:“姚总今天来找我就是说这个吗?” “姚总不如好好关心关心自己,我可听说姚总的哥哥要回国奔丧呢。姚总要小心了,毕竟老爷子还没咽气,要是一个不慎……” “滚你妈的。”姚泽最讨厌别人提起他的家庭。 尤其是薛竟原这种极具讽刺的语气,姚泽可以说是从小听到大,一戳就爆。 反正霍玉兰那边已经得手了,他索性彻底不装了,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薛竟原的鼻子骂:“管好你自己吧,阴沟里爬出来的臭虫,马上就会重新跌落阴沟!” 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指着鼻子骂薛竟原。 薛竟原豁然站起瞪着姚泽,眼神极其凶狠。 可是薛竟原也极其理智,他现在的身家,还真不足以与姚家相碰。 但先动手不行,自卫总可以。 薛竟原冷笑一声,抬手解了一颗西装扣子,轻飘飘地说:“杂种。” 姚泽瞬间被戳爆,直接一脚踹开凳子,扑了上去。 “乒乒乓乓”,桌椅被撞倒,餐具倾泻在地上的声音极大,很快餐厅的服务员就一股脑都涌了进来。 其中一个人还捧着一碗刚刚淋了热油的酸菜鱼,被里面滚地龙一样红着眼睛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给吓到了,一声尖叫响起,端着菜的双手一松。 “砰”的一声。 死去多时的鱼像是重新又活了过来,在地上一跳,把汤水十分均匀地溅在两个人身上,彻底瞑目了。 最后两个完全失去理智的人是被一群人给拉开的,姚泽被人架着双腿还在踹薛竟原,薛竟原的拳头很重,姚泽到底只是个花架子公子,被打得弯着腰有些直不起来。 “你等着吧,她能让你高楼起,也能把你送进地狱!” “你现在这样子看着就顺眼多了,”姚泽呸了一声,指着薛竟原说,“薛总快去照照镜子,现在这个样子才正衬你。” 两个人分别离开前,薛竟原皱着眉去卫生间整理自己。 他看到镜子里已经多年不曾见过的狼狈样子,嗤笑了一声。 却突然想起姚泽的那句“她能让你高楼起,也能把你送进地狱”,他的眉心止不住地一直跳。 福至心灵的,薛竟原掏出了手机,查看家里面的监控。 客厅里坐着一个人。 看清那人的瞬间,薛竟原的瞳孔骤然舒张,而后最先涌上来的是狂喜。 狂喜排山倒海地灌满了胸腔,掩盖住了所有的其他情绪,薛竟原甚至顾不上整理自己,迅速从饭店跑出去,驱车回家。 霍玉兰竟然回家了! 她回到了他们的家里,正在等他! 一路上薛竟原压着限速风驰电掣地赶回去,打开房门的时候,整个人兴奋到发抖。 她终于……终于意识到除了自己,没有人会是她的归宿了吗? 薛竟原搓了两下沾着干涸汤汁的手掌,抬手胡乱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而后开锁进门。 “咔”,客厅的灯被打开,骤然亮起的光线让长久坐在黑暗之中的霍玉兰眯了眯眼睛。 她手上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她曾经有抽烟的习惯,后来离开薛竟原就戒掉了。 现在她也不想抽,只是在等待的过程实在无聊,她到处看了看。 她发现薛竟原的执念确实是很深,这家里的一切,哪怕霍玉兰不去刻意回忆,也能知道,是按照她离开之前布置的。 就连花瓶里面那半蔫的花都差不多。 时间仿佛在这里被定格,除了搬去客厅的那个假人和婚纱,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只可惜追忆过去的,如今只有一个薛竟原。 “你……你回来了。”薛竟原站在门口,他已经三十多岁快奔四十的人了,竟然因为霍玉兰突然造访,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 到最后吭哧吭哧地,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霍玉兰适应了光线之后,越过了桌子上面即将腐烂的百合花,看向薛竟原。 她的眼神之中,没有任何久别重逢,或者其他鲜明的情绪。 她从来都不喜欢百合,只是曾经用百合的香气来压住屋子里孤寂的味道。 但是百合枯萎的时候散发出来的香气,却带着腐烂的甜腻,像极了他们之间总是纠缠不清的关系。 霍玉兰今天要彻底了结这种不该存续的关系。 霍玉兰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对着沙发的对面指了指。 “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聊聊?” 薛竟原看着霍玉兰堪称漠然的脸色,那种因为她突然回来的惊喜已经彻底消失了。 而且因为霍玉兰的这一句话,薛竟原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姚泽。 现在回想,姚泽今天晚上的行为过于诡异,甚至有些像是故意为之。 如果薛竟原不聪明,也根本混不到这个份上。 他迅速断定姚泽今天晚上是听了霍玉兰的指派,特意去找他的。 但是为什么?霍玉兰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和他说呢? 还是她只是为了让姚泽打他一顿? 薛竟原想到这里甚至有点窃喜,如果霍玉兰还会生气,让人揍他,那就说明他们之间还有修复的可能。 他刚才是不是不应该还手太重? 薛竟原把车钥匙放在玄关的鞋柜上,换了拖鞋之后进门,看到了霍玉兰并没有换鞋子,微微抿了下唇。 他走到沙发旁边,他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跟霍玉兰这样面对面看着彼此了,虽然理智上告诫自己要冷静,却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着手指。 “你渴吗?我给你拿一瓶乳酸菌吧?” 他们刚在一起的那时候,霍玉兰总喜欢喝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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