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陆南星放下笔,靠在椅中思忖,“若阎少康扣押萨满,会对萧祈安做出什么?” 阿硕将碗放在她面前,“难不成施展邪术,试图控制他?” 陆南星越想越觉得萨满失踪与阎少康有关,她命道:“为今之计,一定要找到萨满,你速去给白束的人传话,让他们放下手头所有的事,趁着大帅他们还未回宁州城之前,一查到底!” 白束的效率并未让她失望,就在三日后阎兴邦觉得身子稍微好些了,王广全的事也解决了,便要转日打道回府。 当晚,陆南星听完白束夤夜前来亲自汇报的消息后,命他亲自陪同,二人趁着夜色摸到了萧祈安的落脚之处。 陆南星以为他屋门口得有几名士兵守卫,没想到偌大一间正堂,门口竟然无人把守。 白束见屋内熄灭了灯,尝试着推了推门后发现已被反锁,他刚要请示是否敲门时,窗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别闹出动静。”话音未落,萧祈安亲自打开了门。 陆南星摸着才刚被唬了一跳的心脏,命白束在门外守候,不见外地率先走进了屋,长话短说,“白大哥救出了之前给我做法的萨满,是萧祈晏关押的她。并且,还命她制作出触发哮喘的秘药。这与你有关?” 黑暗之中,她看不到萧祈安的神情,只听到他阴沉自抑的声音说是,“秘药可有制作出来?” “无色无味,且常人喝了无碍。” “你待如何?” 陆南星直言不讳,“待阎兴邦回宁州后,将此人送到他和众将面前。” “若阎少康将此事推脱给十二?” “那就要看,你这位堂弟到底是谁的人了。”陆南星继续道:“萨满曾在给我准备的符水中下药,林氏授意。若是你,你会选择告诉阎兴邦么?” 萧祈安沉默了一瞬,只说了两个字,“不会。” 陆南星深吸了一口气,果然与她猜的大差不差。 揭发了阎少康,本就断阎兴邦一臂。若再揪出林氏下毒,众人会想,焉知这么大的事,林氏未请示阎兴邦。如此这样做,与阎兴邦断绝关系并无分别。狗急了还跳墙,阎兴邦怕是也会弃车保帅,届时会将她和萧祈安置于很不利的境地。 她不禁好奇问道:“你为何不问我,作何选择?” 萧祈安道:“我对你的脑子没有疑心。” “你这人,总是能说出噎死人没商量的话。”陆南星也懒得跟他较真,“既如此,回宁州后我便按照计划施行,你这边最好命樊青在老营附近埋伏,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 萧祈安否认了这个安排,“我有正当理由回老营,不会让你独自面对。” 陆南星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听到他这句还像是人话的表达,不忘提醒,“届时我只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如何处理萧祈晏,她只点到为止,多说还会另他觉得是在离间兄弟间的感情。她径直拉开了门走了出去,并未等他有所回应。 翌日,阎兴邦强撑着这两日劳累过度的身体,在萧祈安等人的陪同下走到了马厩。 萧十二见他脸色不对,上前拱手道:“大帅,天气越来越热,不若您乘坐马车离开?” 阎兴邦余光瞧见王广全一双鹰目也打量着他,只得咬牙拉着缰绳上了马,故作云淡风轻道:“路途并不远,坐在那劳什子里,更加闷热。”他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虚指王广全,“老王,果真不与我一同回去在宁州吃吃喝喝享清福?没有你在,饮酒都没滋没味。” 王广全岂能不知他想就近看管自己的目的,表现地颇为热络,拱手道:“为了大帅的宏图霸业,我也得好生驻守在甘州练兵,咱们还等着在大帅的率领之下过江,一直打到大都呐!” “承你吉言。”阎兴邦在马上含笑朝着他略微拱手,算是还礼。与阎少康等一行人在众人的护送之下,出了和州城。 陆南星也在回去的队伍中,阎兴邦的状态被她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出于□□,她其实不希望这个老狐狸此时出现身体状况。至少现在阎兴邦手下的义军还不成气候,至少在江南一带并不是最有实力的。与盘踞在山东的义军相比,更加不值一提。 怎样也要给萧祈安争取至少一年半载的时间,多攒军功多招募人马,威望不可撼动之时,便是将阎家父子拉下马的最好时机。 可天算不如人算,当一行人回到老营后,小山子按照计划将五花大绑的萨满带至主帐时,阎少康瞬间瞳孔一缩,震惊地目光从萨满身上过度至一派闲适的陆南星身上,慌乱地想,难道是萧祈晏出卖了自己?! 他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飞速旋转朝着萨满刺了过去。
第六十四章 陆南星早已防着阎少康这招, 早已命小山子在主帐两侧布下伸手极佳的属下。几个人从他身后扑上去,迅速将其控制却不敢伤害。 只听到阎少康倒在以上一个劲儿地嘶吼,“别碰我, 否则都杀了你们。”却犹如泰山压顶那般, 被摁在地上不得动弹。 陆南星见阎兴邦的亲兵骤然醒悟过来,纷纷拔刀打算解救阎少康,赶忙疾言厉色道:“不许动, 我并未伤害大公子, 一切待我向大帅回禀完,自会请罪!” 阎兴邦刚落座就听到帐外的动静, 见到这个架势, 他不由得露出惊疑之下怒斥的表情, “怎么,你要造反么?!” 帐外的亲兵听到大帅这般呼喝, 纷纷将刀架在陆南星脖颈上。 此时迎接阎兴邦归来的众将士也看呆了, 不知道这是唱的哪出戏。 陆南星颈间抵着冰冷的兵器, 缓缓走向主帐, “义父,阎少康派人给萧祈安下毒,人证在此, 您若不当众审理此案, 将会寒了冒着生死解救老营的兄弟们的心。女儿不知,萧祈安犯了什么错, 竟会另阎少康如此记恨他?方才他看到萨满时, 拔剑就要灭口, 若不是女儿派人拦着,恐怕这件事再也无法公之于众!” “你说谎!”阎少康大喊大叫, 惊慌失措外加恼羞成怒地挣扎着喊道:“别听她的,她想害我!” 陆南星沉着冷静地看向四周发出惊呼声的人群,伸出手将脖颈上的刀逐一推开。围攻她的士兵,见她神色淡定自如,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行动。 她揪住瑟瑟发抖地萨满,如愿在她眼中看到惊恐和胆怯,一把将塞在她口中的破布拿开,命道:“如实说出你是被谁人指使,又做了什么!我保你不死。” 萨满早被小山子警告过,若不当众举报阎少康的恶行,便将她给表姑娘下毒之事公之于众,她面对的结果即是当众被火焚烧致死! 此时她战战兢兢地哭着告饶,“是萧公子说奉大公子之命派人将我活捉,让我准备慢性引发哮喘的秘药……这药要的很急……还让我做的无色无味,放在酒中不易被发觉,且同饮之人喝了无碍……” 众将士听到此话,纷纷大惊失色地看向用力挣扎的阎少康,窃窃私语声就连坐在主帐内的阎兴邦都听到了。 “大公子如此容不下人,日后谁敢投奔咱……” “若日后大帅称帝,大公子继位之时,还能有咱们好果子吃么?” “此人如此心胸狭隘,真是后悔来这儿,还不如去山东……” “据说山东的刘大帅待人皆如兄弟……” 陆南星命人将那晚偷着留下的酒坛提了上来,看向脸色惨白的阎兴邦,“回禀义父,这是阎少康当晚宴请我与萧祈安时,剩下的酒。” “如何证明酒中被下了药?”阎兴邦闭了闭眼,抱着一线希望,沙哑地问道。 萨满在陆南星的目光注视下,浑身哆嗦跪地磕头如捣蒜,“表姑娘之前喝过符水,我我也……给大公子和萧公子喝了符水……喝了放有秘药的酒无无事……其他人喝了加量的秘药,轻则出现说不出话,无法喘气症状……重……重则致死。” 陆南星喝道:“你口中的萧公子是谁,说清楚!” “萧萧十二,我见大公子这般称称呼他……”萨满听着阎少康的嘶吼声,吓得将自己蜷缩称团,不住地抖动,不知下一刻自己会不会身首异处。 陆南星看向一直闭目喘着粗气的阎兴邦,“义父,我也命人带来了金贼俘虏。此人试图奸杀女子本应军法处置,如此可饮此酒一试。”说罢示意萨满将剩下的秘药,一股脑倒在酒碗中,命人将不住挣扎地俘虏强行灌下。 不过片刻,俘虏渐渐扶着脖子大口喘气,脸色逐渐变紫,躺在地上越挣扎越喘不上气,在众人的惊呼中,直至气绝。 阎兴邦强撑着扶着亲兵的手,颤颤巍巍走出帐外,环顾众人,“本帅征战多年,虽说对少康疏于管教,但自认他心肠不坏。如今我们父子站在风口浪尖之上,难免会遭人算计也未可知。萧十二说此事奉我儿少康之命,若是他要加害自家兄弟,借助我儿之手也未可知。不若,派人将其捉拿审问,方可定我儿的罪名。” 这时,在众人身后出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我愿配合大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冷冽沉着的声线,另众人纷纷回头注视着他走上前来。 陆南星见他来了,暗自吁了一口气,心中更加安心。余光一扫,竟然在他身后看到了萧祈晏。 在众人地窃窃私语之下,萧祈晏未等萧祈安示意,径直走至主帐前,含泪下跪磕了一个头,哽咽道:“大帅,但凡萧六哥立功被您夸赞,大公子回去后就会暴怒打骂下人,甚至以同姓萧的缘故怀疑卑职是萧六哥派来的奸细,甚至威胁卑职。卑职为了保命,只得事事听从大公子的安排。那晚酒宴,卑职良心不安,偷偷更换了酒坛。” 他抹了一把泪,“自从您回宁州后,卑职日夜坐立不安,鼓起勇气去萧六哥面前道出了真相,自愿军法处置,只求给属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说罢再次重重磕下头去。 阎少康自从见到他跟在萧祈安的身后,就开始挣扎着破口大骂,如今听到他将脏水全部泼在自己身上,更是咆哮嘶喊道:“萧十二,人是你抓来献给老子,你会遭到报应!报应!!” 萧祈晏并未看他,辩解道:“是大公子的亲兵捉到了萨满,带来见卑职。大帅在和州城外驿站内昏睡,也是大公子命人暗中给大帅用了迷药所致。”在阎兴邦离开前一晚,幸亏他得知萨满不见的消息。他迅速做出判断,对阎少康封锁消息,主动向萧祈安解释缘由,并称自己为他在阎少康身边的眼线。为了起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刻意从不在人前和他来往过话,这才得到了阎少康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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