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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咱们小姐……。” 心腹婆子没把话说完，李氏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 “放心，她不敢的，再者太子没比燕王差多少，他身份上就高一截，再者你看太子在外多亲和，在看看燕王，模样是不错，可这跟人过日子，每日就光看着他那好模样吗？性情也很重要，等这丫头去了东宫，时间长了，她也就知道自己从前有多可笑了。” 对此，李氏倒是很笃定。 “倒也是，小姐终究还是年幼。” “不过如今这太子妃不可小看，这丫头，我还是怕她不够谨慎，陪嫁名单上，重新给她选几个可靠机灵的人伺候，务必要选全家卖身契都在咱们家的，这样的人用着放心，才不会着了别人的道。” “是。” 冬至过后，天气愈发寒冷，几日后，夜深人静，杨雯辗转难睡，她走到内室的小书房里，把挂着的画像，还有珍藏在箱子里的全部取出，而后走到一个最近的炭火盆前，纵然心里在伤心难过，她还是把昔日里自己用心所画的画像都烧了。 平日里，丫鬟是不敢进她这个小书房的。 在最后一张画像成为灰烬之后，她再也忍不住，落下泪。 几年前，她曾远远的看过一眼燕王，那时候他刚大胜归来，威风凛凛，容貌俊美，她自然芳心暗许。 本以为靠着家世最终能嫁给心上人，却没想到成为了家族的筹码，父亲的选择居然是太子，她也不蠢，自然知道父母是如何思量的。 李氏虽然看重哥哥杨翰，可对她这个女儿自然也是能宠就宠着的，毕竟也就这一个姑娘，但日后不一样了，到了东宫，家里帮不了她太多。 她抗争不了，也不想死，既如此那只能接受，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话本子上的那些故事，她只觉得都是骗人的，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有情人。 宫里已经传出了消息，让她们半个月后就要入府，这个新年在家里注定是过不成了，因为是侧妃只能从侧门进，更不能穿大红色的嫁衣。 杨雯倒也没有那么在乎这些，她有自知之明。 倒是洛妍，一想到洛宁出嫁穿的那身大红色格外耀眼的嫁衣，在看看自己这套粉色的，怎么看怎么觉得难受。 “妍儿，这日后出嫁了，就不比在家里做姑娘了，千万不能任性，更不能耍脾气。” 到底是养了多年的女儿，何氏也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眼看着女儿就要出门，她也不自觉的开始叮嘱，宫里的教习嬷嬷已经来了好几日了。 她也只能趁着夜色过来，叮嘱洛妍。 关于洛妍的嫁妆，她最终还是把手里一半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还把当初洛宁给的那个庄子也一并加了进去。 但比起永安侯府，还是差的多了，对洛宁，何氏心里怨恨不已，偏偏人已出嫁，她还不能把她怎么样。 “女儿知道了，母亲，时候不早了，您快去休息吧。” 这几日跟着嬷嬷每日学习规矩，累也是真的累，但洛妍也是真的开心，她也铆足了劲，认真的学，她的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进入东宫后，最重要的那就是生养子嗣了。 等日后膝下有了儿女，她的富贵都在后头呢，说不定有朝一日，她还能坐在慈宁宫呢。 “你知道就好。” 洛妍算是得偿所愿，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她出嫁的这日。 家里自然不能大办，哪怕是太子侧妃，可这轿子却也没多大，洛妍被搀扶着坐了进去，听到起轿两个字，不由得挺直了脊背。 在怎么样，她也是太子侧妃呢。 虽然不知道为何那日太子选了她，但既然选了她，那就说明，太子多少还是对她有点好感的。 东宫 今日是两位侧妃进门的日子，林氏的心情算不上好，想到杨雯跟洛妍，她美眸一转，随后道：“今夜殿下大概率会去杨侧妃那里，务必让人盯着。” 这二人于她来说，威胁最大的还是杨侧妃。 毕竟杨家有权势，永安侯本人在皇帝跟前还是得脸的，又在京城，林侧妃预判的是太子夜里会去她那里，事实证明，林侧妃预判的不错，傍晚太子回来，果然直接去了杨侧妃那里。 “明日两位侧妃来给本宫请安的时候，私下里多准备礼物给洛侧妃。” 她要这二人互相斗，何况洛妍早有攀附之意，她不介意暗中抬举她，不过这人有野心，不安分，要不她早都嫁到燕王府了，如今的燕王妃也不会是洛宁。 林氏自然也不会全信她。 “奴婢知道了。” 夜半三更，蒙家 蒙徐在院里喝的酩酊大醉，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他如今没了官职，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因为之前的事情，周围附近的百姓也多有议论，他已经不出门。 夜色中，院里忽然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起先他还以为在做梦，可真的看清来人之后，寒风一吹，他瞬间清醒了一些。 “属下参见殿下。” 来人正是齐寻，寒风吹得地上枯叶沙沙作响，齐寻穿着一袭黑色棉袍，面色冷峻。 借着月色，看到蒙徐如今这颓废的模样，闻着他身上浓重的酒气，齐寻却只觉得愧疚。 环顾四周，发现这院子也太乱了，蒙徐是有妻有子的，他的妻子齐寻是知道的，那是一个干净勤快的女子，不可能不收拾家里啊，何况这都入冬了啊。 见齐寻沉默不言，蒙徐忽然起身，甩了甩头，像是知道齐寻在询问什么，随后道：“老丈人病重，媳妇跟孩子回娘家了，还没回来呢，走了有两月了，估计得年后了。” 齐寻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皇帝并未给他沉冤昭雪，反而夺了他的官职，在世人眼里，他很难在清白做人，说到底还是因为他。 “本王有事情交代你去办，但需要你背井离乡，甚至改名换姓，你可愿意？” 齐寻这话一出，蒙徐一愣，他这大半年过得真的是稀碎啊，唯一庆幸的是妻子和孩子们愿意相信他。 自从那日跟妻子聊过之后，齐寻这些日子也思量了许多，如今看到蒙徐这模样，他心里自然也不好受，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 原本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章先生，可他已经离开了不少时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曾经的旧部下，幕僚，也多去了外地谋生，一时半会也联络不上。 留在京城的，也没几个可用的了。 “殿下你的意思是……？” 蒙徐闻言双眼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芒，他其实也不傻，他知道为啥自己被算计，可他就是觉得不公，明明这天下一半都是齐寻打下的。 太子若是一个好兄长也就罢了，偏偏还猜忌这个亲兄弟，在军中笼络人心，散播一些不利于齐寻的流言。 那时候他气急了，自然口不择言。 “弄一个新的身份，用这银钱开办一个镖局，招揽些新的兄弟，先把生意做起来。” 齐寻倒也不是真的要蒙徐去赚钱，而是要暗中组建自己的势力，这样日后即便有个什么，他也不会过于被动，镖局是最方便的，走南闯北，手下还可光明正大的有一批自己的人马。 自然，也得小心些，这也是他为什么半夜过来的原因。
第24章 “殿下。” 蒙徐瞬间激动起来，齐寻当初甘心屈居人下，他们这些人心里是极其不愿意的。 齐寻要遵从所谓的大义，他们很多都是草根出身，生逢乱世，有了一展才华的机会，齐寻主动放弃，不争权夺利，他们当时也没办法。 寒风凛冽，齐寻却格外清醒，而后看向蒙徐，嘱咐道：“往后在外一定要注意言行，切不可大意，你要知道，一旦这件事被人发现，那可就不是小事了，无论听人说什么，一定要沉得住气。” 帝王如今年富力强，太子又虎视眈眈，蒙徐闻言慎重的点了点头，他自然不可能在犯同样的错误了，难得齐寻还愿意相信他，给他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 “若是能有机会碰到昔日里的兄弟，在下想带他们一起。” “这可以。” 昔日里，齐寻手下的那些人，不愿意投靠太子的都离开了，天南地北，但齐寻相信，终有碰到的时候，若是他们愿意，那再好不过。 至于已经投靠太子的，他自然也不会，更不敢在用了。 “把胡子都剃了，买些香膏多涂脸，身上的肉也减一减。” 蒙徐眼下是五大三粗，皮肤黑乎乎的，还留着胡子，他长相是很好辨认的，既然隐藏身份在外，轻易也不能被人发现。 齐寻这话一出，蒙徐郑重的点了点头，昔日里，他在齐寻手下的时候可是去敌军军营当过一段时间的卧底，隐藏身份，这不难。 “殿下在京城务必要保重，属下一定会尽快办成此事。” 齐寻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目送齐寻离开，蒙徐心情激动，犹如当年在沙场带着千军万马，准备杀敌，整个人都亢奋不已，唯一觉得可惜的是，很多老人都不在了，要不做起事情来肯定更加事半功倍。 夜半三更，洛宁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闻着熟悉的味道，她也没抗拒，在他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齐寻盯着怀里人看了许久，这才合上了双眸。 几日后，何氏忽然上门拜访，洛宁听管家说完，眉头微皱，随后还是让她进来了。 这几日，大雪纷飞，天气格外冷，何氏勉强撑起一个笑脸，带了几副据说很好的坐胎药送给洛宁。 一番请安问好之后，洛宁挥退下人，看向何氏，何氏今日打扮的也很隆重。 “这坐胎药娘娘放心喝，二婶可是亲自试过管用的。” 洛妍已经出嫁有几日了，何氏也不知道她过得到底如何，毕竟东宫不是那么好近的，消息更不好打听。 她主动上门，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想看能不能从洛宁手里要点东西，再就是看能不能打听一下宫里的消息，洛宁好歹也是燕王妃。 肯定比她强。 “多谢二婶。” 洛宁笑着收下，何氏的来意，她也能猜出，要东西，这不可能，不过面子上的功夫得做，一会何氏回去的时候，拿上几匹成色不错的布料送给她就成。 她到底也是长辈，主动上门探望她，她也不想因此落人口舌。 “如今你们姐妹都已出嫁，家里一下就没之前热闹了。” 何氏说到这里，拿起一旁的茶杯。 “弟弟快回来了吧。” “之前倒是有来信，具体时间不好说。” “天气冷，二嫂也要注意身子，多进补。” “过几日宁儿进宫，若是有机会，看能不能去东宫看看妹妹。” 想到洛妍，洛宁眼眸一转，其实她觉得洛妍的日子说不定挺好的，她长相本就可以，两个侧妃，一个心有所属，只要她会伏低做小，估计太子对她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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