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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是她女儿的好日子，她只能忍下不快，勉强笑道：“你们家媳妇也不错。” “我也不盼着她们有多能干，就盼着她们能给姜家再多生点男娃。”姜母瞧着何母吃瘪的模样，心情大好，何家总是仗着自己是城里人就瞧不上他们这些庄稼人，只是他们庄稼人能生娃，他们城里人却生不出。 果然这话一出，何母脸上的笑直接没了，赵莉莉生不出孩子一直都是何家人的心病，这姜母话里话内还总是炫耀着他们家的孩子，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何母彻底恼了。 何秀萍眼瞧着何母真的生气了，忙拉了拉她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又连忙对姜澄使眼色，示意他让姜母闭嘴，不要再说下去了。 姜澄接收到自家媳妇生气的眼神，立马拉着姜母出去了，不满道：“娘，您就少说两句吧，您没看到我岳母脸都黑了吗？” 姜母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骂道：“你这没出息的，怎么的，你媳妇你岳母一生气，你就怕了？你是不是就不怕你娘生气？” “今天是蜜蜜的好日子，您也不想我岳母一直黑着脸吧，这样不好看，您就别闹了。”姜澄一下子就戳中了姜母的七寸，姜母脸上果然松动了起来，只是还一直在不满地囔囔道：“我说你岳母就是太小气了，太不会做人了，大家伙不都聊着天吗？就她动不动就黑脸，我就不爱和她说话，和她说话就是费劲。” 姜澄知道姜母这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暗暗松了口气，又说着好听的话哄着姜母，“对对对，我岳母就没您会做人没您大度，这城里人还比不上乡下人，您不爱和她说话就不和她说话了……” “臭小子。”姜母听了这话高兴，笑着骂着就回去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仍旧和众人说着笑。 只是一旁的赵莉莉脸上却有几分难堪和不自在了，她知道何母是又生她的气，认为她没用没能替何家生下一儿半女，丢了何家和何有军的脸，连带着她自己也没了脸，在这群爱嚼舌根的妇人前抬不起头。 若是在何家，每每这个时候她定是小心翼翼，话不敢多说一句，饭不敢多吃一口，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惹得何母借题发挥，只是如今她们是在旁人家做客，何母也这样不管不顾当众给她甩脸子，赵莉莉憋屈难受的同时心里也有几分气了。 像是赌气一般，不再四处忙活，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纪舒也借此机会好好打量了一下赵莉莉，容貌算不上妍丽，但也五官端正，但也许是常年心里头压着事，才二十多岁的赵莉莉眉宇间总是有意无意地皱着，似是有一股灰败的怨气，让人瞧见了莫名感到压抑。 这怨妇一样的赵莉莉，怎么能比得上青春靓丽的姜慧讨人喜欢？ 赵莉莉似乎也察觉到纪舒的目光，下意识地皱眉抬头，那模样更显阴郁了。 纪舒朝她笑着点了点头，赵莉莉似乎没想到纪舒会如此友好，慌忙回了个不大自然的笑容。 而一旁的姜慧此时却没有心思说话了，她满眼都只有纪舒身上那做工精致的绿毛衣。 她忍了又忍，最后她那爱美的心实在是憋不住了，坐到了纪舒跟前，直接问道：“二嫂，你这衣服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自个儿做的。”纪舒笑道：“你二哥带回来的毛线，我就给自己做了一件。” “你自己做的？”姜慧又震惊又嫉妒：“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手艺？我怎么不知道？” 林润芳丝毫不给她面子，笑盈盈道：“从前你眼里只有你三嫂，和你二嫂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自然是不知道你二嫂有这手艺了。” 姜慧被当众怼得有些脸红，但她仍旧坐着不肯走，她实在是太喜欢这毛衣，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如果她穿着这毛衣回到厂里，肯定会得到所有人羡慕的目光，就连那高傲得眼睛长在额头上的高海凤都没有这样好看的毛衣。 “那以后我常去二嫂家坐坐，二嫂你能教教我吗？”姜慧十分亲昵地拉着纪舒的手，仿佛两人十分熟稔一样。 “你有毛线吗？”纪舒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笑着问了一句。 “我没有，二嫂你那儿有多余的吗？”姜慧理所当然的话一出，就被林润芳讥讽道：“瞧小妹这话说的，这乡下谁家能有多余的毛线啊？难不成这城里家家户户都有多余的毛线？” 想要白嫖的姜慧被当众拆穿了心思，直接冷着脸甩脸子：“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二嫂都还没说话呢，大嫂怎么就那么多话？” 不过是件衣服而已，她二哥疼她，一定会像往日一样将纪舒的东西大方地送给她，哪用得着像这样低三下四地求人。 想通了之后，姜慧更觉得自己刚刚多此一举，平白丢了脸面，更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绿毛衣拿到手！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等酒宴散场就将姜洛拉到一旁，开门见山道：“二哥，二嫂身上的毛衣能借我穿穿吗？” 姜洛挑眉看了一眼身前这娇纵的女孩儿，他记得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姜慧就是这样一次次通过他将纪舒的衣服、鞋子“借走”的。 “不借。”姜洛干净利索地拒绝了姜慧，姜慧立马就傻眼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洛，眼眶红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二哥，你怎么这么小气？！” 姜慧的声音略大了一点，将一旁的姜济和姜澄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闹起来了？”姜济身为大哥，从小就习惯调解兄妹间的矛盾，不过这矛盾向来是姜澄和姜慧，毕竟姜济和姜洛都是无条件地让着姜慧的，捧着姜慧的。 姜洛言简意赅地将姜慧想要“借”衣服的事说出来，姜澄不以为然道：“多大的事，你借给她就是了。” 面对姜澄认为姜洛就该像从前一样理所当然的付出奉献时，这一次就连姜济也觉得有些不妥，那可是珍贵的毛衣啊，哪能是随随便便一句话说借就借。 姜洛也不气，而是顺着姜澄的话点头道：“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我记得你媳妇有件红色的毛衣，小妹她也眼馋了许久，要不你将那毛衣借给她吧，省得她在你女儿满月宴上大吵大闹，不好看。” “不行。”姜澄听了这话连忙拒绝，那红色毛衣是她媳妇当年进门的嫁妆，他哪敢开这口。 “为什么不行啊，难道你当哥哥的，就连这样的小事也要拒绝小妹吗？”姜洛仍旧一脸笑意，但说的话却让姜澄黑了脸。 “小妹要的是你媳妇的毛衣，又不是我媳妇的，你别转移矛盾啊。”姜澄冷着脸不满道。 “怎么？小妹要借我媳妇的毛衣就是小事，难道借你媳妇的毛衣就是大事了？你做人别太双标了。”姜洛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道：“这毛衣我是不会借的，小妹要是愿意闹就闹呗，反正这又不是我女儿的满月酒。”
第十五章 饭菜风波 “二哥你是不是就像娘说的娶了媳妇就忘了妹妹了？”姜慧听到姜洛拒绝的话当下眼泪就要掉下来，她还是没能相信从小到大对她言听计从的二哥竟然会拒绝她，不过她也不敢闹起来，她虽然娇纵任性惯了，但不知为什么莫名地有些怵何秀萍。 而且她下意识地不想在姜蜜的满月酒上闹起来，就连哭也是压低了声音哭的，模样看上去更加可怜。 “你说得很对，别说是忘了妹妹了，就连娘我也忘了。”姜洛依旧是满脸的无所谓，语气却格外的认真和严肃：“之前你借我媳妇儿的衣服鞋子立马还回来，否则我不介意每日在厂子门口等你。” 两人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姜慧便是想躲也绝不可能躲过去的。 姜慧听傻了，怎么这毛衣没拿到手，之前的衣服鞋子也弄没了？ 要知道纪舒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但她的衣服鞋子可都是高档货，她穿出去备有面子，厂里不少人还以为她是干部家庭出生的。 “谁稀罕那些破衣服，我全都给扔了。”姜慧舍不得，当即就撒谎说是扔了。 “没关系，那些票据你嫂子都留着，到时候你照着赔就行了。”姜洛十分大方道：“看在你是我妹的份上，我给你打个七五折吧。” 姜慧再次傻眼，她没想到姜洛不仅不疼她了，还和她计算得这么清楚，而且如果真的算起来，那些衣服鞋子加起来差不多要四五十块，是她两三个月的工资，她舍不得衣服鞋子，更舍不得这钱。 直接冷着脸撒泼道：“没钱！” “没事，你现在没钱，等你开工资时就有钱了，你哥我等你。”姜洛也不急，反正到时候他每天都要到纺织厂上班，他相信姜慧迟早会还钱的。 “对了，我也进了纺织厂，开春后我就去上工了，到时候你可别再赖账了。” 姜慧一边震惊姜洛竟然也成了工人，一边见姜洛似乎是真的要逼着自己还钱，知道硬碰硬行不通，当下就拉着他的手臂软和了声音：“二哥，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多少钱了，要不我年底再还你钱吧。” 姜洛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轻嗤一声：“你这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吧，这才刚过完年，什么时候才到年底？” “可是我真的没钱了啊。”姜慧红着眼眶，可怜巴巴地看着姜洛，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威胁：“你总不能为着这几十块逼死你妹妹吧。” 一旁的姜澄看不过去了，皱眉道：“你还是不是人了？为了几十块逼着你妹去死？” “为了几十块就要死的人是你妹妹吧，我可没有逼她。”姜洛也收起了脸上的笑，睥睨着两人：“我不是人，你是人，还是大好人，你赶紧帮她还了这钱。” 他发现姜家的人就爱道德绑架，每时每刻都借着这幌子心安理得地剥削他和老黄牛姜济。 “我没钱，但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毫无人性的样子！”姜澄这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都快逗笑姜洛了。 “我媳妇好几十块钱的衣服鞋子说借就借，现在我不过是想将这衣服鞋子要回来而已，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毫无人性了？”姜洛冷笑道：“是不是我和大哥就该你们俩的，供你们吃供你们穿，还得笑着哄你们才算有人性？” 姜澄被姜洛怼得无话可说，只能一脸烦躁地看着姜济，埋怨道：“大哥你看看他，你就不会劝劝他吗？” 姜济眼瞧着一家子亲骨肉兄妹弄成这样，心里确实不好受，只是这一次他终于不像从前一样毫无理智原则一样维护姜澄和姜慧，委屈了姜洛。 而是板着脸对姜慧说：“既然当初是你借了你二嫂的衣服鞋子，那你就该还，你要真的还不上，就给你二哥写个欠条吧。” 姜慧瞪大了眼睛，再次一脸的不可置信：“大哥！连你也欺负我？” 姜济对于这个自己从小疼着长大的小妹还是心软了下来，“你自己也说了这衣服鞋子值好几十块呢，你不还实在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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