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听着周围人的笑声,更觉她是故意当众落自己的面子,想要指着她大骂,偏生一口气喘不上来,憋得满脸通红。 姜澄姜济等人连忙上前为她拍背顺气,姜洛和纪舒则站着不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姜大伯实在看不下去,沉声训斥道:“无论你婆婆平日里多刻薄做事多荒唐也好,她终究都是你婆婆,你这样不敬不孝,实在是不应该!” “难道就因为她担了婆婆的名头,她就能无理取闹对我们肆意辱骂?我们替自己说一句话都不应该吗?”纪舒脸上也没了笑意,不卑不亢地对上姜大伯的目光。 “一家人过日子肯定不会事事顺心,你如果事事较劲,这日子你能过得好吗?”姜大伯被她当众反驳,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压着怒气劝纪舒以和为贵。 “大伯,我婆婆的为人做事您是最清楚的,这些年来我家男人受了多少委屈,您也是看在眼里的,正如您所说,从前的事我们处处忍让,可是我们的日子过得也不好。”纪舒声音平和,没有丝毫怨气和怒气:“我从来不会主动去找麻烦,但就像今日这样,麻烦却三番四次来找我。” 言外之意,姜母就是那麻烦。 姜大伯听出她话里对姜母偏心的不满,也想到这些年来老二一家受的委屈,语气也不自觉缓和了些:“你婆婆是个没文化的,你也不要和她计较太多了,都是一家子,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可是今晚你们怒气冲冲地过来闹了这么一场,这和气不早就伤了吗?”纪舒轻皱眉头,似是被伤狠了心:“你们话里话内都说我对婆婆见死不救,但您也是知道的,婆婆一向是瞧不上我,瞧不上我们纪家的,我怎么敢自作主张让她进门,要是今日她在我们纪家出什么事,我是身上长满了嘴也说不清。”姜大伯虽然知道她说的话在理,按照姜母这样的脾性,今天疼了那么一遭,肯定得赖上老二一家,不过他还是觉得纪舒今日做得不妥当,要是姜母真出事了,那老二这辈子的名声就毁了。 “那你也不能因为怕这怕那的就不管你婆婆啊,万一你婆婆真出什么事了,你良心能过得去吗?”姜大伯紧皱眉头,态度又强硬了起来:“无论你说什么都好,今日的事确实是你错了,你应该向你婆婆认错,而不是教唆自己的男人不认娘不认兄弟。” 姜洛见自家媳妇又被胡乱套罪名了,立马护妻澄清道:“是我自个儿不认娘不认兄弟的,不用别人教唆,这样偏心和不讲理的娘和兄弟,你们谁爱认谁认去。” 姜洛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在场众人听了心思各异。 有些年岁大的不满姜洛的不孝不敬,但年岁小的都在佩服姜洛的果决和勇气,特别是家里兄弟多的,更是身同感受,谁想摊上姜母这样的娘和姜澄这样的兄弟,而那些小媳妇更是满眼是光地看着台阶上的姜洛,都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怎么人家姜洛不仅长得好还有能力,还疼媳妇,要是她们家的爷们有人家姜洛一半的好,她们都知足了。 纪舒这么一个又瘦又小的药罐子,怎么有那么好的福气?她们心里这么想着,下意识地望向了姜洛旁的纪舒,但就这么无意间的一瞥,她们都惊呆了。 那站在昏暗灯光下,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女人是、是纪舒?! 可是她们明明记得纪舒是个永远只会低着头走路、又瘦又小的药罐子啊,怎么可能是眼前这又美又干净的女人? 而且听她说话有理有据的,完全不像从前那样胆怯胆小的模样。 难不成生孩子还能让人变美变聪明了? 姜大伯十分不满姜洛这不认娘不认兄弟的言辞,终于忍不住发怒道:“你是不是连姓都要改成纪的了!是不是这辈子只守着你婆娘过日子?” “是啊,不守着我媳妇过日子难不成您让我又要像从前一样,为老三家当牛做马,守着老三家过一辈子啊?”姜洛神情看似无所谓,但实际上他早就将纪舒和姜宜紧紧地护在身后,随时做好打斗的准备。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和这些人说话是说不通的,他们非得是见识过他的手段才肯安安生生过日子。 姜澄顿时坐不住了,姜洛他大庭广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姜澄成家生子,活成今日这般人人都羡慕的好生活都是他姜洛的功劳吗? 立即破口大骂:“我姜澄什么时候要你当牛做马了?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吗?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太高了!” “家丑不外扬,过去的事就当它过去了算了。”姜洛完全无视姜澄的怒意,而是十分大气地摆手示意自己不计较了:“往后爹娘老了,你可就得自己学着当家做主了,别事事都指望着爹娘和大哥。” 这话一出,更是直接将姜澄的怒气值拉满,什么叫做家丑?什么叫做事事都指望爹娘和大哥? 这让旁人听见了该怎么想他姜澄? 偏生姜母极其偏心姜澄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再听姜洛这一话,更觉他从前可怜憋屈,明明自己都娶了媳妇有了小家了,还要被亲娘逼着供养亲弟弟。 这事搁在谁身上能不寒心,谁能不怨怼? “你今日就是立刻改姓纪了,我也不管了,但今天你必须让你媳妇给我磕头认错!”刚刚缓过气来的姜母见姜澄被姜洛激怒了,忙拉着他,自己对着姜洛怒吼道。 本来她今天来是为了从纪家弄些好东西回自己家,但经过姜洛和纪舒这么一闹,姜母也是来了气性了,今日她可以什么都捞不着,但纪舒必须得向自己磕头道歉! “那得看你们的能耐了。”姜洛脸上再无笑意,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场的人,身上冷意迸发。 但就在他准备动手时,却被纪舒一把拉住,面对姜洛的不解,纪舒只是笑着望向姜澄:“宜儿三叔,刚刚是你说的让我向娘磕头赔礼吗?” 突然被点名的姜澄有些懵了,不懂纪舒的意思,但他如今最恨的便是姜洛,对纪舒自然没有好脸色,随口应道:“你对娘见死不救,难道就不该向娘磕头赔礼吗?” “哦,明白了。”纪舒仍旧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望向姜济和姜大伯:“不过我还想问问今天是家隔壁的刘大妈通知你们来抬婆婆回家的吗?” 姜母又气又不耐烦道:“人家当邻居都比你这儿媳妇的有心,你还有脸再这问东问西!” “娘别生气,我问完了。”纪舒还是那浅笑盈盈的模样,只是眼中再无笑意:“今天要我磕头赔礼也不是不行,那还得宜儿三婶先请了。”
第二十三章 何秀萍道歉 “这事和老三媳妇有什么关系?”姜大伯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就是!你自己做错了事和我媳妇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媳妇向娘赔礼道歉?”姜澄一听到纪舒要将事情拉扯到自己媳妇身上, 瞬间又不淡定了。 纪舒被他们当众质问也不恼,而是不慌不忙地望向一旁略显慌乱的何秀萍:“今日婆婆倒在我家门前时,三弟妹可是站在这棵枣树下看得清清楚楚的, 要说我这个当儿媳妇的对婆婆见死不救,那同样身为儿媳妇的三弟妹, 是不是也对婆婆见死不救呢?” “你少在这儿含血喷人!我媳妇根本就没有来过你家!而且她怎么可能会对娘见死不救!”姜澄一听这么离谱的话, 更是火冒三丈,认为纪舒是为了拉何秀萍落水而故意冤枉何秀萍。 “三叔你先别急着吵吵,你可以先问问你媳妇, 看看她是怎么说的。”纪舒仍旧紧紧地盯着何秀萍, 挑眉浅笑, 颇有几分挑衅之意:“你说是吧, 三弟妹。” “我、我……”何秀萍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目光有些躲闪。 “问什么问,这事就和我媳妇没关系,我告诉你你别想着拉扯我媳妇!”姜澄却是无条件信任何秀萍, 以至于过分的盲目自信让他忽视了何秀萍那慌乱心虚的神情。 “既然你说你媳妇今日没有来过我家,那我问你, 今日你媳妇是不是穿了她最喜欢的红色毛衣?”纪舒收起笑意,眼神越发犀利:“外套是件藏蓝色的大衣,脚上是双枣红色的皮鞋。” 随着纪舒将何秀萍今早一身的穿搭说出来, 何秀萍的脸色就白了一分又一分,她满眸慌乱和不可置信, 她明明躲得很好, 根本没有人瞧见她, 纪舒她、她是怎么发现她的? 甚至回家后她因为心虚害怕而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生怕旁人认得她的衣服瞧见了她曾经来过纪家。 姜澄此时也察觉到何秀萍的不对劲, 明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但他还是坚决选择维护何秀萍:“今日我媳妇出来领包裹,多的是人瞧见她穿了什么,你知道她穿了什么又有什么出奇的?” “三叔这话说的真是奇怪,自从我生下宜儿后我是极少出门的,假如你媳妇今日不来我家门前,我怎么可能知道她今日穿的是什么?”纪舒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望向姜澄,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说出这么智障的话。 “你不出门,不代表没人上门去告诉你吧。”即便面对众人的嘲笑和怀疑,姜澄仍旧嘴硬,坚决站在何秀萍身边。 纪舒满脸疑惑:“所以你觉得有谁会无聊到特意登我的门告诉你媳妇今日穿了什么衣服鞋子吗?” 不,其实还是会有的,但恰巧林润芳今日带着大丫二丫回娘家了。 而这也是让姜澄哑口无言的原因,因为全村人都知道纪舒从不让旁人进她的家门,除了林润芳和她的女儿,毕竟林润芳可是她和她女儿的救命恩人。 见姜澄再也狡辩不了,纪舒更是直接将问题抛向何秀萍道:“既然三叔是咬死都不肯承认你来过我家,那你自个儿说说吧,你是来了没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何秀萍身上,都在打量着她此时的神色。 “我、我……”何秀萍脸上情绪复杂,满是慌乱无措,却偏生没有被人诬陷的愤怒,想来此时确实如纪舒所言,并非是空口白牙诬陷何秀萍的。 又想起刚刚姜澄那咄咄逼人的模样,更觉得这夫妻坏到了根了,纷纷出言维护起姜洛夫妻俩。 “刚刚可是澄子你自己口口声声让你嫂子给你娘磕头赔礼的,现在没想到你自个儿的媳妇也对你娘见死不救的,那还不赶紧让你媳妇给你娘磕头赔礼?” “不是说这姜大娘最偏心的便是她们三房,二房见死不救也说得过去,但这三房怎么也这么恨这姜大娘啊?” “这人可不能没良心啊,这姜婆子虽然对不起大房二房,但绝对能对得起你们三房啊,你们就是这样孝顺你娘的?” “姜婆子你自个儿睁眼瞧瞧吧,都是你自个儿造的孽,偏心偏得没边了,现在倒好,一个两个媳妇都盼着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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