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生和孙宝珠也过来帮忙了,二人都是请假,这也是为了缓和两边的关系,毕竟上次陈母闹出来那点事确实不对。 廖国光叮嘱过赵礼辉,要是能想办法拖住巩先阳,就把人拖住。 所以赵礼辉竭尽所能地和对方东拉西扯地聊着。 “你年纪轻轻就是机械厂的三级技术工,前途大好啊,”巩先阳笑看着赵礼辉,“我年轻的时候,但凡有你一分的本事,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干杂工的。” “巩叔太夸奖了。” 赵礼辉觉得嘴巴都快聊起皮了,也不知道廖国光那里怎么样。 春桃带过来的并不是一般的酒,而是烈酒。 巩婶子很少喝酒,不懂酒,酒量也不行。 她很快就喝糊涂了。 春桃说要跟她玩游戏,先把人眼睛蒙住,然后再把人捆在柱子上。 “我们来说秘密好不好?你说一个秘密,我说一个秘密,谁的秘密大,谁就赢了,你要是赢了,我就亲你一口。” “好……嗝好!” 巩婶子刻意压着的嗓子,现在完全成了中年男人的声音。 巩雪蕾捂住嘴躲在墙角,在听到脚步声后,她扭头一看,只见从院子外进来了二十个多个高壮的男人,这些人走路很轻,巩婶子根本没有察觉到。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和赵家做客那位表叔身形相似的男人,但是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 巩雪蕾多看了对方两眼。 在巩婶子和春桃玩游戏的时候,他们身边只留下廖爱国和三个记录他们谈话的人,其余人在巩家一寸一寸地搜查起来。 “你又输了,你到底行不行啊,就没有更大的秘密了?” 春桃听巩婶子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接到廖国光的示意后,立马道。 “哥、哥哥不让、不让说。”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被你哥哥管着,”春桃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脸上轻抚了一下,声音更加柔和,“你说一些大秘密,我就亲你。” “真的亲我吗?可、可不可以现在嗝就亲我。” 巩婶子呼吸加重。 廖爱国一挥手,巩雪蕾就看到站在他左手边的黑脸男人面无表情地上前,在巩婶子脸上亲了一下。 “我亲了,你可要快点说,男人,就应该遵守诺言。” “我、我杀过两个人,我和哥哥杀过两个人……” 他们杀人的原因很简单,养母的娘家人觉得养没血缘关系的他们,以后靠不住,所以要给养母重新送两个沾亲带故,家里又养不起的孩子过来。 养父和养母在房间里低声商量,第二天要把他和哥哥送回去。 “……我的力气很大,哥哥敲晕了他们,我、我拧断了他们的脖子嗝……” “只是拧断了脖子吗?” 春桃忍着寒意,继续柔声问道。 角落里的巩雪蕾已经听麻了。 她知道两个养父不是好人,但是没想到他们杀过人。 “我想、想知道他们的心是什么颜色的,所以哥哥嗝哥哥就说,我们剖开看看就知道了……再亲亲我,春桃、春桃你再亲亲我,我是个男人……” 春桃退开,黑脸男人再次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头儿,这是在他们房间床下找到的,埋在砖下面,”一人抱着铁盒子过来低声道。 廖国光看了眼上面的锁,示意春桃继续问。 “你们只是看了看心?然后呢?” “然后哥哥嗝.......把心装起来了,我们要和养父养母永远嗝永远在一起嘿嘿嘿……” “撬开。” 廖国光说。 “春桃?我怎么看不到你?” 巩婶子问。 “因为天黑了。” 春桃平静道。 “那我要睡觉了,你、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我、我是个男人,我很行的。” “好。” 春桃轻声哄着他,一直到他鼾声响起,春桃才远离他。 小锁被撬开,里面是两颗腌制过的心,多年下来,已经干煸得不成样子了。 “埋伏好人,准备收网。” 廖国光用力合上盖子。 叶归冬在院门口站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还在干巴巴和巩向阳吹牛的赵礼辉,在看见春桃站在转角处对她点头的时候,叶归冬心里松了口气,进院子来到赵礼辉跟前,“不是说要去我娘那边吗?” “对哦,巩叔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赵礼辉丢掉花生壳,看都没看巩先阳一眼,和叶归冬走了。 赵大根他们到孙家隔壁邻居家闲聊去了。 巩先阳有些遗憾地看了眼赵礼辉的背影,好久没跟人聊过这么久的天了,他坐了一会儿后,觉得挺没意思的,于是也起身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他脑子里想起弟弟说过的话,这种日子真是过够了,是啊,真的过够了。 可他们要活着,就得继续这么过下去。 院门半掩着,巩先阳刚准备推开院门,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立马后退准备跑,结果被一把木仓抵住了后脑勺。 “铐起来,带走。” 廖国光示意道。 “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是谁?” 项先阳拼命挣扎,厉声吼道。 “你们当年,除了带走你们养父母的心外,还拿走了两块手表,一块三百二十五克的金条,这金条是你们养父的传家宝,上面有他们祖先的印记,”廖国光冷笑。 “手表是你的战利品,你不愿意出,金条是不敢出,可现在它们都成了你们当年作恶的证据,我该叫你什么好呢?” 巩先阳赤红着双眼看着他。 “你养父给你们兄弟一个取名聪文,一个取名聪武,可惜了,你们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一个狼心,一个狗肺,带走。” 听到动静的街坊们从孙家跑过来围观。 看着被铐住失魂落魄的巩先阳,以及醉醺醺被人拖着走,还在那叫喊着自己真的杀了人,怎么拧断养父母脖子,怎么腌制他们心的巩先阳媳妇儿,一时间大伙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巩、巩先阳两口子怎么可能是当年的那对兄弟呢?” 赵礼辉和叶归冬占了个好位置,既能看到刚才巩先阳被抓,又能听到廖国光那些话,见杨六婶张大嘴一脸不可置信,他贴心解释道。 “应该是真的,那巩婶子男扮女装,刚才他那声音就是男人声,平日里应该是压着嗓子说话,而且他身板宽,多像男人啊。” “可你娘说,那是生孩子生成那样的,是吧翠芳?” 陈翠芳夫妇也傻了。 “我、我不知道啊。” “我的天啊,”赵大根回过神后,立马看向赵礼辉。 赵礼辉摸了摸鼻子,“我这直觉不准。” “你个混小子,”赵大根心道这小子怕是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们知道隔壁住着的不是好人,可没想到是当年那件案子的凶手啊! 赵大根夫妇同时等着赵礼辉,赵礼辉抬起头望天,吹了个口哨。 叶归冬看着站在巩家院门口的巩雪蕾,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兄妹后面怎么过日子。” 水井巷多半是住不下去了,即便他们是无辜的,甚至可以说是受害者,但人言可畏,或许换一个地方过日子,对他们来说才是好事。 “廖哥会安排的。” 赵礼辉明白她的担心,靠近她后,将叶归冬的手握住。 巩雪蕾是跟着春桃走的,她的两个哥哥也在干活的地方,被人带到派出所那边接受询问去了。 巩家大门敞开,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查看情况。 晚上在孙家吃饭的时候,大伙儿都在聊这件事。 孙记文一家虽然也很震惊,但听到亲朋好友在宝贝大孙子的满月席上,聊杀人凶手是怎么行凶又是怎么被抓的,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又不能冲大伙儿发火,可以说是非常憋屈。 倒是陈万生和孙宝珠觉得心里畅快了几分。 就因为大嫂生了个儿子,所以他们也被催生了,孙大江更是言语间轻视陈万生和孙宝珠身体不行。 “怎么没看见你表弟啊?” 有人想起一天不见的易长生,便拉着赵大根问。 “他啊,”赵大根他们早就有了说辞,“怕离别的时候我们都难过,下午留下一封信,已经走咯。” “走了?欸,咋也不打个招呼啊。” “就是,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咯。” “是啊是啊。” 回到家后,赵礼辉按照陈翠芳的要求烧了两大锅开水,四个人兑上适度的冷水后,一家人洗了头洗了澡,陈翠芳还在院门口洒了水。 对门那户人家也是这么干。 陈翠芳与对方对视一眼都笑了笑,“太晦气了,我点一点。” “可不,我也是这么想的。” 孙记文他们家把桌椅板凳还回去后,也舀了一瓢清水在门口洒,水井巷这么干的人家不少,这也是一种旧习,寓意祛除晦气,以保家人平安顺遂。 赵礼辉给叶归冬擦着头发,叶归冬抱着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谁能想到,这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两个人,居然是杀人凶手呢。”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面对陌生人,我们最好抱着最大的警惕,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好是坏,就是熟悉的人,有可能背地里也不是个东西呢。” “我还是愿意相信这世界上好人多一些。” 叶归冬笑了笑,“今晚我不想看书了,等头发干了后,我们就早点睡觉吧。” “好。” “哎呀,表弟在床上放了五块钱和几张票,你们说这怎么办?” 收拾床铺的陈翠芳拿着那五块钱和那几张票出来,一脸无措。 叫表弟习惯了,陈翠芳也就没改口。 “收下吧,”赵礼辉想了想后说道,“既然是偷偷放在那的,就说明还回去人家也不会收。” “咱们也没帮上什么大忙,”赵大根觉得受之有愧,“这怎么好意思收呢?” “或许对他们来说,我们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赵礼辉厚脸皮道。 陈翠芳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他也太客气了。” “他们那一行,也不好蹭吃蹭喝吧,”赵礼辉提醒着他们廖国光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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