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盈之所以一进屋就提出请求,是因为她不想再拖了,因为她看得明白,她拖着不说,母亲更不会说,她说的隐晦,母亲会当她没说。 “我说过不会帮你说服你父亲。”甄母道,“你又何苦来逼我呢?” “不是女儿逼您。”甄盈一字一句地道,“是您和父亲逼女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甄母道,“谁家不是这样嫁女儿的?” “是的,大家都这样嫁女儿,所以并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是逼迫。”甄盈道,“因为在她们眼里,女儿更像是一个可以用来交易,为家族带来利益的物件,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甄母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不敢相信甄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女儿不想当一个物件。”甄盈盯着甄母道,“女儿想当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甄母的嘴巴微张,想反驳,又沉默了下来。 甄盈眼里噙着泪,继续道:“女儿从小到大没有求过母亲什么,这是第一次求母亲,让女儿做一次人,可以吗?” 甄母看着跪着的女儿,最后还是狠心道:“你回去吧,我不会去说服你父亲。” 说完让红玉带甄盈出去。 甄盈出了甄母院子,没有回去,直接跪在了甄母院外,喊道:“母亲若不答应,女儿就一直这么跪着,直到母亲答应。”
第26章 恋人 刘伯从甄盈进了府里之后, 就派人盯着。 此时他正在府里库房和管事一起清点女郎大婚要用的东西,就听人来报:“刘伯,柱子找您。” 柱子就是刘伯派去盯着甄盈的人。 刘伯停下了清点的动作, 打了盆水洗手,对库房管事道:“你清点完后给我过目下,我有事出去。” 说完他就出了库房。 柱子在库房外搓着手来回走着, 见刘伯出来,立马迎了上来:“刘伯, 出大事了!” “别急, 慢慢说。”刘伯知道他是急性子,在他还未开口, 先安抚道。 “女郎和主母闹翻了。”柱子道, “女郎现下正跪在主母院外。” \"细细说来。\"刘伯道。 他知道平日里主母很宠女郎, 以往夏日女郎在外多待一会, 主母都怕女郎热坏了。 说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一点都不为过。 可现在竟然看着女郎跪在院外还于动无衷。 柱子把院子里发生的他知道的说了下,因为他没在屋内, 具体女郎和主母说了什么, 他也不太清楚。 “我知道了。”刘伯道, “你继续去盯着。” 然后摆摆手让他下去。 刘伯站在原地,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朝着家主书房的方向走去。 牵涉到主母和女郎, 他不敢擅做决定,还需要家主出面才行。 若是他知道了不告知家主, 那么到时候家主过问起来就是他的不是了。 可他告知了家主,不管家主要做什么, 或者不做什么,那也不关他的事了。 刘伯跟了家主多年,专门负责处理宅院里和家主有关的事情,慢慢地也将家主的习惯摸清了。 走了约莫有一刻钟,到了家主处理公务的地方。 书房外有书童守着。 刘伯道:“我有事要禀告家主。” “稍等。”书童应了一声,然后进了书房。 过了一会出来道:“家主处理完公务会见你。” 刘伯点了点头,站在书房外等着。 直到夕阳西下,天渐渐开始黑起来,才听里面人道:“进来。” 刘伯推门进来,见家主背对着他在翻阅着东西。 不等家主开口,他主动道:“女郎和主母起了矛盾,现在主母院子外一直跪着,还未起来。” “她母亲让她跪着?”甄父问。 “是女郎自己要跪的。”刘伯斟酌着语气道。 “她要跪就让她跪着吧。”甄父转过身,问,“成婚要用的东西都置办齐了吗?” “置办完了,全部已经到了府上,正在清点。”刘伯赶忙回道。 “抓紧点,出了纰漏唯你是问。\"甄父道。 “老奴会多注意的。”刘伯赶忙应道。 “出去吧。”甄父道。 刘伯赶忙从书房退了出去,刚一出去,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虽然跟在家主身边好多年了,可刘伯每次见家主还是很紧张。 不过他也知道了如何处理女郎的事情了,往库房的走去,去看看管事清点完没有。 走着走着,天上下起来雨,他加快了脚步。 甄家主母所在的院外,雨滴滴答答,打在芭蕉叶上,叶子中间形成了一条小沟渠,雨水一滴一滴从上面滚落下来,一只蜻蜓立在叶子上,刚展开翅膀,却随着雨水滑到了地上,它扑闪了几下翅膀,飞不起来,于是找一片叶子下躲雨。 翡翠送了一把红伞出来,看着甄盈,摇了摇头,将伞递给了小彩。 小彩起身,为女郎撑伞。 红衣,红伞,和这雾蒙蒙地雨夜融合在一起。 凄凉又美丽。 屋檐下,红玉对碧玺道:“你跟女郎相处的时间多一点,去劝劝她,别给主母添堵了。” 碧玺没理她,主母都劝不动的人,她一个丫鬟哪有那么大脸面,且正因为和女郎接触得多,她才更知道女郎是什么样的人。 女郎若是认定一件事,不做成不罢休。 红玉见碧玺不理她,又朝翡翠走了过来,道:“你这两日跟在女郎身边,你去跟女郎说说,让她回去吧。” “你怎么不去说?”翡翠直接顶了回去。 红玉顿时不吭声了,她不停地在心里说,翡翠一向如此,不气不气。 翡翠是她们三个最后来主母身边的,可恁是功夫好,且做事稳妥,虽平日话不多,但谁也不敢欺负她了。 “沏杯茶来。”甄母喊道。 红玉想让碧玺和翡翠去,可两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没办法,她只能自己去泡茶。 谁让平日里在主母身边服侍的活儿都是她做。 她也乐意,在主母身边露面多了,越来越得主母信任,虽然她们三人位置没分个高低,但在府里人看来,红玉就是主母院中的大丫鬟。 可这会女郎跪在外面,主母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她小心翼翼地端茶进去,见主母坐在椅子上,眼微微眯着,手里拿着一串念珠在拨动着,见她进来,睁开看了她一眼。 “女郎还在院外跪着。”红玉没等主母开口,赶忙道。 “嗯。”甄母应了一声。 然后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道:“这茶是谁泡的?” 红玉心一颤,道:“是奴婢泡的。” “茶叶没泡开就端来。”甄母声音很轻,道,“做事这么粗心。” “奴婢错了。”红玉忙跪到了地上,“请主母责罚。” “罚你三个月俸禄。”甄母道,\"下去吧。\" 甄母虽信佛,但对府里得下人也是赏罚分明,并不会惯着。 红玉赶忙下去,又重新泡了一杯茶送进来,才退了出去。 出了甄母屋子,她还是有些后怕,刚才真是吓得都呆了,赶上主母心情好,这点小错可能让她再去泡一杯就好了。 不过今日也算幸运,她当时真怕主母将她交给刘伯,那就不仅没了俸禄,还少不得一顿皮肉之苦。 正想着,膳房的人过来询问今晚主母吃什么。 还好不是她负责,她看向翡翠。 翡翠道:“稍等。” 然后进了屋子,将单子报了一遍给主母,等在一边,请主母示下。 只见主母透过窗户,看向院外,问道:“阿盈吃饭了没?” “女郎还未吃。”翡翠道。 “做一些女郎喜欢的菜,尤其是糖醋小排。”甄母吩咐道。 翡翠随着主母的视线看了一眼窗外,再看了一眼主母,没动。 “去安排吧。”甄母道。 “奴婢知道您为女郎今日所说的话伤心,但不管怎样,您都要先好好爱护自己的身子。”翡翠顿了下道,“才能保护好女郎。” 甄母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抬头看了一眼翡翠,叹气:“若是阿盈能如此懂我就好了。” 翡翠从屋里里出来,将调整好的菜单报给了来人。 之后又站在屋檐下望向了在院中跪着的甄盈,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昨日一起吃鱼的少年的模样,女郎喜欢的是他吗? 她当时没在主母屋子里,但女郎在里面声音也不小,翡翠听到女郎说想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会是吗? 红玉在翡翠进了主母屋后,一直朝里面看着,似乎在等着主母将翡翠训斥一顿。 主母今日心情不好,她安排晚膳要比她泡茶麻烦多了,若是安排了,主母不吃,是错;若是没安排,也是错。 正想着翡翠被主母训斥地跪地求饶,没想都翡翠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饭菜很快上来了,未掀开盖子,已闻到了香味。 翡翠对甄母道:“我去叫下女郎。” 说着又打包了一个食盒拿着,若是女郎不过来,也可以吃食盒里面的。 甄母看她的动作,点了点头,然后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夜里的雨越下越大,翡翠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撑着伞,走到了甄盈身边。 她道:“女郎何苦?” 甄盈看到来人是翡翠,道:“若是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想跪在这里。” 这地面真是咯人,尽管她已经在膝盖那塞了软棉,跪久了还是很疼。 翡翠又道:“是昨日那少年。” 甄盈猛地抬头看她,心道,翡翠怎么会知道? “女郎看他的眼神不一样。”翡翠解释。 甄盈没说话。 翡翠继续道:“我不知道女郎为何会喜欢上那少年,但在我看来,他非良人,请女郎三思,更不可为他而伤害自己。” “他是不是良人我不清楚,但萧翊绝不是。”甄盈回道。 翡翠没再劝,直接道:“主母命人做了你喜欢的饭菜,请女郎去吃。” “我不吃。”甄盈拒绝。 翡翠没再坚持,放下食盒,道:“这里有女郎爱吃的糖醋小排,女郎可以充充饥,雨夜地寒,女郎多保重身体。” 说完她回了院子里。 翡翠走后,小彩立马打开食盒,道:“女郎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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