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因后果如何,到时候吃亏的肯定还是九郎。 还有这事,本来人家就没有一定要答应他们的理由。 “我在外面吹了会儿风,后来觉得也不一定要用甲舍诗社的诗。”梁聿把自己在宁昔年那边的待遇瞒了下来。 “可是你不是说,用甲舍诗社前三甲的诗,这样会让我们书院学生能够有亲切感,还会多关注我们漫画小报吗?” 九郎皱着眉头,把之前梁聿和他分析的理由拿出来反问。 梁聿抬头,对九郎笑了笑:“还是会登前三甲的诗,不过我现在有了新的想法,不能只局限在我们甘泉书院。” “你附耳过来。”梁聿对着九郎勾勾手。 九郎迟疑一下,把脑袋伸了过去。 随着梁聿与他的耳语,九郎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好啊!你这主意实在太好了!”他忍不住学着平时梁聿的样子,握拳在梁聿肩膀上轻锤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被那宁昔年为难了,所以才打算放弃了,没想到你是有了更好的主意。”他都摩拳擦掌,准备去找那个宁昔年的麻烦了。 梁聿笑笑,拍了拍九郎的肩膀,“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觉吧,顺便多画几个情境推理的图出来,你的推理能力不错,如果能写个推理的小故事出来,我们也可以多个栏目。” 他不是没有遇到刁难,只不过不需要九郎知道,他自己能够解决的。 转眼便是重阳,登高、祭祖、赏菊,喝菊花酒,吃重阳糕。 郊外满天空都是大大小小形色各异的纸鸢,空气中飘的都是茱萸香气。 书院这一日还给学子们放了假,让他们归家与父母团圆。 梁聿骑着十两回家,九郎早两日就已经和绿衣回荣府去了,说是要帮他祖母摘花做糕。 这两日课件休息都只有梁聿和石中原两人玩海龟汤,还有些寂寞。 九郎走的这两日,学舍课间聚集起来的小团体也多了起来,不过他们似乎很排挤梁聿,只要他走过去,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梁聿也不是非得融入他们不可,不受欢迎就不受欢迎吧。 不知道是不是梁聿的错觉,他在后排低头写东西的时候,总是能高频率听到不同的同窗在说“是否”二字。 回到宿舍,因为他和九郎住的玉腰奴在乙舍宿舍的最里边,他几乎要穿过乙舍宿舍学子一半人的窗口,偶尔进出也能听到“是否”二字。 这两个字是什么最近火起来的口头禅吗? 梁聿骑着十两嘚嘚往扬州内城的方向跑,他背上还背着最后两张要给徐娘的画,团圆被他打发去做事了,他只有自己去给徐娘交画。 十两的特征太明显了,梁聿不敢把他拴在宜春院的后巷,正巧在后门遇到了镶金,就请他帮忙自己把十两栓到宜春楼的牲口棚去。 梁聿这么小心,就是怕有书院的学子闲着无聊逛青楼——要知道这个时代的青楼可是文人墨客的最爱。 上次王先令那么一闹,十两算是在乙舍学子中出了名,谁不知道甘泉书院有头粉耳朵的俊驴子名叫十两,他的主人是丙舍学子梁思安。 还有不少人为了去看粉耳朵的十两,特地跑到书院马棚去,偏偏十两还是个听得懂自己名字的驴子,别人喊一声“十两”他就给人家叫一声。 若是有人学着梁聿当日的语气,喊一声“阿米娅”,十两还会哼哼唧唧发着撒娇的声音把脑袋伸过去,这实在是太可人疼了,这导致“十两”“阿米娅”在甘泉书院彻底出了名,时不时就有人去马棚见见那头粉耳朵的驴子。 梁思安长什么样,可能大家都不一定知道,但他的驴子长什么样,几乎全书院的人都认得出来。 梁聿下午去牵十两的时候,还看到山长站在马棚里拿根脆嫩萝卜喂十两呢。 他叫镶金藏好十两,就是怕有人看见十两被拴在宜春楼后巷,直接暴露了他。 尽管梁聿都做的这么小心了,但是他从徐娘房里出来之后,还是被人堵在了宜春楼。 “谢大家今晚有客人了?让我见谅?”这个嚣张的声音,梁聿还隔着一个拐弯就认出了是谁——王先令,那日十两惹着的人。 “叫谢小玉过来陪我!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妓/子而已,下三滥的勾栏女子,给她点面子喊她声大家,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也不知道谁惹到这个王先令了,火气大的很,梁聿都听到了他掌掴人的声音。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梁聿心中暗道不妙。 可不能让王先令在宜春楼里撞见他,他本来就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之前因为十两一事,他也算和他结下了梁子。 虽然后来梁聿又过去找他赔过罪,但王先令面上收了礼,没说什么,后来团圆却悄悄过来与他说,他们赔给王先令的衣裳和礼物,都被他剪碎了扔在垃圾桶里。 王先令想的什么,梁聿大致明白。 他已经赔了礼道了歉,当日王先令也拎着他这驴主人的衣领摔过他一回了。 既然他不愿接受这道歉也就算了,本来也没想着往来,他当面接受他的道歉估计也不过是顾忌着九郎,不敢再明面刁难他。 现在梁聿自个独身一人,先不说王先令会不会欺辱他,他回头转身把自己在宜春楼里遇见他的事情那么往外一宣扬,就足够梁聿头疼的了。 倒不是梁聿在意名声,文人墨客还以名传青楼为荣。 只是梁聿怕自己上青楼的消息传到阿娘耳朵里会惹的她伤心,还有便是阿爹归来时逃不掉的家法。 上次那带刺的荆条,梁聿现在想想还屁股一哆嗦。 虽然后来阿爹换的是普通荆条打的。
第59章 夜宿青楼 “谢小玉不在, 她身边那个婢女呢?我记得叫仙仙吧!把她给老子喊来!” “小衙内,仙仙她并未挂牌……” “废话什么!” 当时王先令距离梁聿只有半米的距离了,而他的脚步十分快, 眼瞅着下一秒就要拐弯和梁聿撞上了。 梁聿转身就跑, 就算这样, 还是被王先令看到了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王先令皱出一条川纹, “怎么这么眼熟?”这个背影,这身衣裳,还有这一头焦黄稀毛,这个小子他在哪里见过? 揪住旁边的龟公:“刚跑走的是谁?” 龟公显然认出了梁聿, 但小画师可是他们宜春楼的贵客, 徐娘多次叮嘱要好好招待的金疙瘩! 他怎么会把小画师身份漏给王先令, 不过一个刺史的儿子罢了, 徐娘可是说过就算王公大臣亲来了也不许透露小画师的身份。 要是让她知道小画师的身份从他们嘴里漏出去, 那就等着她活撕了他们的皮! 龟公迎来送往, 那张嘴也是能说会道的很, 随意拉了个身份给小画师安上。 “我瞅着穿的那破衣裳,估计是楼里倒夜香的小厮吧, 衣装不整的, 怕污了衙内您的眼,这才没来给衙内您请安。” 果然王先令一听倒夜香, 眉头一锁, 脸色更阴沉了些,他挥挥袖子,仿佛真闻到了空气中的夜香味。 “真是晦气!”但他却也没追究这人是谁了。 这条路王先令都不愿意走了, 转身就走,但显然还不愿意放弃找麻烦, 他要绕路直接闯到谢小玉招待客人的宴会。 这一茬拖延了一点时间,龟公紧忙使了一个眼色给同伴,让人过去找徐娘来处理这个棘手的小衙内。 徐娘得到通知时,彼时她正在自己屋中欣赏小画师才送来的两张新画,听见这消息好心情都打了折扣。 王先令这般人,她掌管宜春楼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遇见过。 “我知道了。”不悦点点头。 “刚才那王衙内差点撞上小画师,还和我们打听小画师的身份。”小厮想着在徐娘面前表现表现,多提了这么一句。 这算是说到徐娘真正关心的了。 “他问起小画师了?”徐娘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瞧见小画师了?”急切询问。 “小画师机灵,估计是拐角听到那王衙内不好惹,直接就跑了,王衙内他只瞧见了小画师的背影。”见着徐娘关心,又细细把当时情景与她道来:“那王衙内还说小画师眼熟,问起是何人,还好小画师今日穿的破……普通,我们说是倒夜香的,那王衙内就嫌弃懒得问了。” “做的很好,你叫什么名?”徐娘满意点点头,这人倒是机灵。 小厮如何欣喜把自己的名字说与徐娘且不说,梁聿这边在宜春楼里左拐右拐,竟然迷了路。 此时虽还未完全天黑,但也已是华灯初升。 宜春楼里的造景一个月不来,再来就已经完全陌生了,梁聿从前虽然为了给花娘画小像也经常出入宜春楼,但最近他也已经快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来过宜春楼了。 院子里的假山造景全是从前没有见过的,这么在花园里一转,天就彻底黑下来了,偏偏这处连个灯都没有,也没有人路过,梁聿更加难找到出口了。 唯一熟悉的地方是前方灯火通明的石舫,但是梁聿不能过去。 湖面飘来石舫处嘈嘈切切、大珠小珠,声声丝竹伴着燕语莺声的吴侬软语不绝于耳。 那是花娘和客人饮酒作乐的地方,梁聿不能过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快到宵禁的时间了,他就算现在出去,也赶不及出城了。 只能庆幸团圆知道他的去处,应该能帮他在阿娘面前打圆场,倒是不用怕阿娘担心。 梁聿只能摸着黑,希望能够找到出口。 “啊——”一声娇喝伴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 梁聿因为从前都没有吃什么十分有营养的东西,如今日子过好也没有多少时间,他是有轻微夜盲症的,所以天完全黑了之后,他在花园里都是小心摸着周围的物体前进的。 没想到居然撞到了人,那人个子比他高些,听那一声叫声,可以确定是女孩子。 “谁呀!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熟悉的声音。 “仙仙姐?”让梁聿确定了被自己撞倒的人是谁。 “小画师?”会叫自己仙仙姐的人也只有帮阿姊画美人屏风的小画师一人了,仙仙听到是他,连语气都变的不一样了,原本还有七分怒火的声音此刻完全不见生气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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