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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令的狗腿子还没有说完，就被三郎劈声夺了话头走。 “玩闹玩成这样？”山长皱眉看着眼前才不过八九岁模样的小童衣衫狼狈，眼神中还多有闪躲，至于早就被狗腿子扶起来的王先令，他也疑惑扫了一眼。 他只是被学生通知校场这边发生了有辱斯文的闹剧，过来镇压学生罢了。 三郎他也识得，他的同窗好友梁勉的三子，也是今年甘泉书院童子科最有希望夺魁的二人之一。 值得一说的是，另外一个也是他那同窗好友的儿子，他的次子梁思珪，不过十岁年纪，还在近日风靡扬州的漫话小报上夺了个第三的成绩。 不过山长私以为，他们甘泉书院梁思珪拿个第一也不算难事，只不过这事他知道得晚，不然让整个书院的学生都买上二十份投给自家学生。 比起兄长梁思珪，这个梁思璋也一点不逊色，更小一岁的年纪，一手策问某些观点写的比他阿爹当年还要出挑！ 这是个自身有才华有能力的孩子，还是同窗好友的儿子。 梁勉扶棺回乡的时候还托他多照顾他家三个小子。 三个？梁家还有一个是谁？怎么在书院中籍籍无名？ 山长心中正诧异，目光就落在了站在三郎身旁，两手克制不住颤抖的梁聿。
第85章 校场打架 看这学子面容样貌, 还有年纪大小，难道是梁勉长子？ 怎么没有在书院听说过他的名声？ 山长正疑惑着，目光又落在梁聿微微涨红的脸, 还有颤抖的手。 这孩子怎么回事, 被气成这样, 恐怕是弟弟被人欺负的不轻！ 王先令在书院里的名声, 山长也是略有耳闻。 山长没有看到梁聿搭箭射王先令，但是看到了梁聿愤怒颤抖的模样（拉弓太费劲，脱力了），还有三郎如小可怜般被人蹂躏过的凄惨（白切黑三郎装的）。 这事情还没弄清楚, 山长的心就已经往三郎处偏了。 三郎还一句话都没有说, 甚至一副有心隐瞒, 不愿把事情闹到山长面前的模样, 可越是这样, 越是让山长认定三郎受了天大的委屈, 或许还被王先令威胁了。 学生不愿意说, 山长也没有办法为他出头。 虽然王先令心里看不起山长，觉得不过是个开书院的罢了, 就算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这山长还能对他如何？ 殊不知山长心中也看不上他。 如此蠢物，刺史儿子又如何, 就算是刺史本人来了, 见着他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山长。 王先令一方几次开口要说梁聿射箭伤人一事，都被三郎有意无意打断，此时山长却先看到了被三郎扔在地上的长弓。 他皱眉：“这长弓是谁带来了？” 书院里提供学子练习的弓箭至多不过四斗弓, 堪堪破甲，不能伤人, 而地上这把弓，一看便知是至少是七斗以上的弓箭，他们狩猎都不一定会带上杀伤力如此巨大的长弓。 “刚刚就是他们——”王先令这边狗腿子还以为找到机会，能把梁聿用箭射人的事情捅出来，话又被三郎抢先了。 “他们想让我拉开这弓，才拿过来的。”说这句话时三郎眼神瞟向王先令的方向，很快又因为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瑟缩了一下，飞速收回视线，一副胆小害怕的模样。 恰到好处的演技，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让山长立即脑补了一出可怜孩子被书院恶霸欺辱的戏码。 其实真相也和山长脑补的差不多，只要梁聿没有出现拉开了王先令带来的长弓，反霸凌了一把他之外。 这回山长是真一点都不愿意听王先令这边说话了，直接捡起地上的长弓，东西他没收了。 至于王先令和三郎之间的事情，三郎受人胁迫不愿意说，他问了几次都没有问出结果，也只能作罢先离开。 但不表示这件事就这样完了，他自己会去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勉把孩子托给他照顾，他总不能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欺负。 山长走了之后，王先令被梁聿那几箭吓软的腿脚也恢复了过来。 “真是翻了天了，竟敢对着老子射箭！”王先令大手一挥，身后一群狗腿子就过来团团把梁聿和三郎围住，就连站在远处的瘸腿石中原也没有放过。 他们刚才可是听见了，这家伙和梁家两兄弟说话，这必然是一伙的。 王先令站在人群最前面，从腰间掏出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虽然只是贵族玩赏用的装饰刀，但也开了刃。 “阿爹送与我这刀至今，他才切过鸡鸭牛羊肉，不知这人肉入刃又是何种手感？”王先令脸上露出邪恶笑容，走到梁聿跟前，甩着那把开了刃宝石匕首，放在梁聿的胸前、脖颈等要害处比量着。 不知好歹的下等贱民，竟敢举箭射他？能拉的动一石弓又如何？现在还不是任他鱼肉？ 王先令想起刚才自己被梁聿吓的两股战战的模样，脸色就愈发阴沉。 要是这个家伙刚刚稍微把箭羽偏一下，那箭是不是就真的要射到他脑袋上了，虽然王先令笃定他不敢，但想起那飞速射出，力道大的可以入地三分的羽箭，如今还是心有余悸。 他脸色变得疯狂，原本只是在梁聿脖颈肩膀处虚无游弋的匕首猛然朝着梁聿的肩膀扎去。 “阿兄。”三郎脸上一白，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王先令光天化日之下伤人！ 还好梁聿身手不差，也一直注意着王先令的手。 他观察到王先令手部动作微变的时候，就立即行动，伸手一扬，一个手刀就打在了王先令握着匕首的手上，王先令手一软，扎向梁聿肩膀的匕首便失去了力道。 而梁聿则是飞速往后退了一步，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把三郎扯到自己身后保护着。 “你还敢还手！”王先令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手就麻了一下。 他原本是打算让人围住梁家两兄弟，再让他好好折磨一下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没想到这梁家小子还敢反抗，他见自己一个人搞不定梁聿，阴沉着脸挥手，这意思是让所有人都上。 这小子还真有些邪门，王先令暗自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腕。 梁聿拉着三郎躲过好几人的围攻，但因为对方人多势众，梁聿又因为刚才拉那一石弓，身上力气都用尽了，要不然直接甩飞其中几人逃跑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王先令的狗腿子们像狩猎撵兔子一般围着追捕，而他们两个却始终不能突破包围圈，反而被王先令的人围在角落里。 再观石中原那边。 之前他摔了一跤，本来走路就一瘸一拐了，这时候更不要说逃跑了。 他已经放弃挣扎，蜷缩在地上，尽量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而他周围，围了四五个人正在对他拳打脚踢。 石中原倒也硬气，没说任何求饶的话。 也可能是被打的说不出话来？ 梁聿余光也看到了石中原这边的情况，他与王先令的人周旋着，一边朝着石中原的方向移动过去。 他总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打，况且之前石中原是有机会丢下他们逃跑的，但是他不但和他通风报信，告诉他三郎被人欺负了，还一直留下来提醒他，就这一点，梁聿就算现在自己有机会带着三郎逃跑，也不能留下他一人挨揍。 那王先令连刀子都拿出来了，如果他真的跑的了话，还不知道会怎样对待留下来的石中原。 “三郎，你待会儿找机会跑出去，救一下阿兄朋友！”梁聿知道自己两个人一起逃脱包围圈的可能性不大，只能争取机会让三郎出去救一下石中原。 三郎的拳脚功夫虽然比不上他和二郎，不过引开那几个揍石中原的应该没有问题。 说着梁聿用身体拦住了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用身体给三郎撕出了一个突破口。 “三郎！”梁聿喊着。 三郎咬牙冲了出去，朝着石中原的方向飞速跑去，知道自己的力量比不上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直接靠着冲刺助跑的力量，像个小蛮牛一样一头冲向了正在用脚踢石中原腰的家伙。 石中原的危机暂时解除，三郎也跑了出去，溜风筝一样溜着之前拳打脚踢石中原的几人，而代价是梁聿被一圈人叠罗汉压在了最底下。 “抓住他了！”王先令的狗腿子兴奋大喊。 这个时候王先令才甩着宝石匕首，施施然信步过来。 被众人压着的梁聿动弹不得，只露出一颗脑袋还有一只右手。 王先令一脚踩在梁聿的右手上，另一只脚脚尖抬起梁聿的下巴。 “让我悄悄，刚才就是这只手拉弓射我？也是这只手砸了我的手腕？坏了我的好事？” 三郎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他也不管什么蛇形走位放风筝了，直接朝着王先令的方向过来。 “放开我阿兄！” 这个家伙居然用脚踩他阿兄的手，还用他那臭脚碰阿兄的脑袋！ 三郎整个人都被愤怒侵占，如今的他哪还有刚才被王先令欺负时装出来的软包子模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向王先令，一脚飞踢直接踹飞王先令手上的匕首。 他虽然愤怒，但是脑子还在飞速运转。 知道以王先令的卑鄙程度，恐怕是真的会用这匕首去扎他阿兄。 为了阿兄安全，先除他武器！ 如果二郎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三郎今日这一飞踢，着实有些眼熟。 “他娘的小瘪色！”王先令被踢了个踉跄，手上的匕首也远远飞了出去。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会接二连三栽在这姓梁的兄弟手上，嘴上骂了一串不干不净的脏话。 踢倒了王先令，三郎也不歇着，转身就撞向压在他阿兄身上的人。 “都给我滚开！”这时候的三郎一脸恨劲，哪还有梁聿才来时见到的那副小可怜模样。 虽然短短爆发了一下，但刨开石中原这个战斗力负五的家伙，梁聿和三郎两个人也还是打不过王先令的大把狗腿子。 就在梁聿再次被人压住，三郎也被人扭着脸压在地上的时候，山上浩浩荡荡下来一群人，校场远处甚至还有人骑着马往这边飞驰而来。 不过眨眼间，十几匹高头大马就围住了王先令等人。 众马奔腾而来，掀起一地的尘土，别说王先令等人，就连被压在地上的梁聿和三郎都吃了不少灰土。 还在想这来的是什么人的时候，众马让开一条道路，然后一匹通身雪白的汗血宝马踢踏着骄傲的步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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