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坐上去了,也不会安稳。 “太孙殿下,今日醒了一回。” “服了药汤后,就是歇下了。” “太医讲,太孙今明两日是危险时候,若是渡过了,方能转危为安。” 这熙庆宫的太监管事,在禀明了情况。耶律贤立了秦王身后,是听了一耳朵。可是,他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会儿,耶律贤不敢抬高了头,他怕自己的视线,会忍不住去瞄了那个他认识的小黄门啊。 宫里,需要的是谨慎。 “太孙的安危,你们人人都得放在心上。” “本王搁了话在这里。若是太孙康复,你等人人有大功劳。若是太孙有个万一……” “呵呵……,你们人人都别想苟活。即便是你们的家人,也是注定会被牵连的。所以,你等得尽一万分的心,好好侍奉太孙……” 秦王一翻的威胁。 耶律贤听得秦王的话后,忙是站出身,他走上前,拿了袖中的银票。 这东西他本是早准备上的,想着总有哪地方打点,用得着。这会儿,倒是没曾想,真用上了。 “银子,秦王殿下是不缺的。” “这些银票,是大家辛苦了,秦王赏的一点水酒钱。” “若是太孙康复,大家伙的富贵,还在后面。” 耶律贤一边说话,一边走上前。这会子,他也不需这熙庆宫的太监管事费心。耶律贤是把数客不小的银票,自己动手一一分给了殿中的宫人们。 若说这些动作,是一个一个重复着。 唯有那个耶律贤熟悉的小黄门,在接过了银票时,感觉到了银票的下面,还有一物。那一物摸着像是小布片,小小的一块。 小黄门动作熟练啊,在接过了小布片时,就趁着收银票的动作。袖头一转,完全把银票布片一起收进了袖里。 完全没有让殿中的其它人发现了,他收的银票下面,还有它物。 见小黄门收到了自己给的信物,耶律贤不再多事了。他就把秦王殿下展现了好上司的机会,这般给捧了场子。然后,安静的回到了秦王的身后。 对于耶律贤自作主场的一场戏码,秦王耶律仁是默认了。 毕竟,耶律贤主动掏银子,给他收卖人心。秦王自然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戌时二刻,统历帝差人来传唤了秦王觐见。 耶律贤是做着给秦王推轮椅的差事,这会儿,自然是得跟着去见了统历帝。 当见到了统历帝时,耶律贤头一回这般近前见到了皇叔父,他发现,这位皇叔父的神情非常憔悴。而且,精神也是萎靡不振的。 耶律贤心头在暗想,莫不成皇太孙的重病,就这般让皇叔父受到了重击? 对于皇叔父此时的担忧,耶律贤是不会感同身受的。 耶律贤心中,还记得皇叔父夺了大哥的天子之位,又不满足,更是害死大哥的血海深仇。虽然,他微低下了头,表示恭敬。在心里,耶律贤真是大赞一个“该”啊。 “这般晚,你为何进宫来?” 统历帝对秦王没什么好脸色。 “儿臣担心太孙……”秦王话未完,统历帝伸手,摆了摆,打断了秦王的话。统历帝说道:“你不是担心太孙,你是担心你的富贵荣华。” “朕再说一次,滚回你的王府去,安心当一个宗室子弟。” “不管太孙如何,这些都不是你一个闲散宗室应该插手的事情。” 统历帝显然对秦王非常不待见。秦王这会儿,都被气愤与羞恼的情绪,是弄得胀红了脸来。他道:“父皇,太孙是儿臣的长子……” “他更是儿臣唯一的儿子,儿臣岂会害了太孙不成?” 秦王的争辩,让统历帝非常不满。 “出去,滚回王府去安静待着。没朕的命令,别出府一步。” 统历帝骂了话,就是唤了近侍,传唤了禁军执行这一条圣喻。 离开皇宫时,秦王非常的气愤。以至于,在出了北城门后,耶律贤亲耳听见了秦王在咒骂了统历帝一句“老不死的”。 对此,耶律贤没有多话。 戌时末,皇城内的熙庆宫。 小黄门六子,寻了一个借尿遁的借口,一个入了厕。 这个独处的机会,六子拿出了他袖中藏着的小布片。这是小小的布片上,只有三个血字。 “太孙死。” 六子自然是识字的。 因为,六子的出身不错。只不过,曾经是少爷的六子,少时享受了富贵。在父亲倒在了官场争斗后,六子没入了贱籍中。 家破人亡的六子,作为最低贱的杂役太监。在北京城的皇宫里,是最低等的存在。 直到有人寻到了他,并且,还让他见到了已经消去了贱籍,出嫁为妇人的长姐。 六子记得,小时候,一母同胞的长姐是最疼他的人。在亲眼见着长姐有儿有女,活得还算顺遂时。六子就不想打破了长姐幸福美满的新家庭。所以,六子在那时候出卖了自己的贱命。 六子成为了主家钉在宫中的一颗棋子。 六子能活动到了好的差事,上下打点的银钱,全是主家提供的。 曾经,六子也在猜测,那个亲自见过他,却又隐于暗中不露出真面目的主家是谁? 今日,六子不需要猜测了。 因为,长乐郡王进宫的次数不多,但是,亦不少。六子啊,是识得长乐郡王耶律贤的。 去见太孙,又或者秦王、圣上告密吗? 六子不会的。 六子知道,他若是死了,他的长姐会有着一辈子的好日子啊。所以,已经是刑余之人,苟颜活着的六子,不想害了他的长姐以及外甥们。 毕竟,长姐贱籍的消除,这背后的关系,全是长乐郡王暗中动的手脚。 被人拿捏了要害,六子就只有给人办事了。 四月初四日,宫中传出消息。 皇太孙病逝,整个熙庆宫的宫人们,全部被愤怒的统历帝给坑杀了,无一活口。 长乐郡王府内,耶律贤抿紧了唇。他立于书房的窗前,听着甲一禀报了这等注定要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这一日,耶律贤未曾用了午饭。 他在书房里,静坐了许久。 傍晚时分,明珠亲自端着饭菜,去寻了贤哥一起用夕食。 “你是不是还是没有胃口?” 明珠问道。 “不,我有胃口了。” 望着明珠担忧的神情,耶律贤挤出了笑容。他道:“陪我用饭吧,我饿了。” 看着耶律贤并不想多言的表情,明珠不多话,他二人是静静的用了夕食。 在消食时,明珠见耶律贤的神情似乎恢复了一些。她才开口寻问道:“是不是外面发生了大事?让你这般愁眉不展的。” “是有大事情发生了。”耶律贤这会儿,笑了,他想,他既然干出了那等事情,那么,就干到底吧。 所以,耶律贤说道:“我准备在中间,捞一票最大的好处。”
第32章 明珠转过头, 望着耶律贤的脸庞仔细的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觉得你的心态不对。” “为何如此讲?” 耶律贤是一个乐于听别人说话的,所以, 他想听听明珠的意思。 “善泳者溺于水。”明珠念了这句话后,她道:“你一直在衙门里办差事,若是想捞了好处的地方,必然与朝廷方面有关。” “这世间的事情,哪有什么自己全得了好处,黑锅让别人背的好事?” “其它人又不是傻子。” 明珠话到这里时, 抿了抿嘴, 似乎想了一想后, 才又道:“总之, 我就觉得你的情绪似乎波动太大。就像是从山脚蹦到了山巅, 这中间差距太大,一定会存在纰漏的。” 耶律贤哈哈笑了起来。 他笑后, 道:“那我再仔细想想,思量的更全面。” 在心中,耶律贤却是在反复的想着明珠的话啊。 耶律贤在想,他的情绪表现的在明显了,看,连明珠都瞧出来了。那么,这后面的戏,又如何哄住了应该哄住的人啊?还得沉稳…… 四月初五日, 北京城的皇宫内, 还是举行了朔望朝。虽然, 这百官的人数,不是那么齐全。 耶律贤为了避闲, 就没有参加。 当然,更大的原因,还是耶律贤身为天成帝的儿子,这时候出现的皇叔父统历帝的跟前,太扎眼了。 同耶律贤一样,安王和世子两人,同样是称病未朝。 没参加了朔望朝的大朝会,不代表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耶律贤就是一无所知的。事实上,这些年来,耶律贤除了整理大哥耶律肃留下的班底,并且发扬光大外。就是借着秦王耶律仁的虎皮,在暗中插上了不少自己的钉子。 耳目方面,还算流畅。 午时,丁四带来了宫里的消息。 “郡王,朝会中,除了谈论关于皇太孙后事外。还有一件大事情发生。” “南京城那边的雍国公府,被圣上下旨,抄家流放。此事,由西黎郡王全权操作的。不幸的是雍国公本人,在流放图中染病去逝。” “有御史上奏,求圣上择一宗室子弟,有为储君……” 丁四话到这里时,眼神中忍不住偷看了长乐郡王耶律一眼。 显然,这宗室中,谁可为储君,呵呵,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耶律贤对于御史的上奏,只有两字,傻蛋。这时候,统历帝哪有什么心思,立什么储君。 倒是雍国公耶律宛这么个人,耶律贤是颇有印象的。 耶律宛是高祖二兄的一脉后裔子嗣。 在耶律贤记忆中,那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当然,这回雍国公府被抄家流放,耶律贤一点也不意外。 秦王跟雍国公可是一直不对付的。 谁让秦王想拉拢宗人府,偏偏雍国公不卖帐,还想另立山头啊。 至于中间更隐秘的消息,耶律贤也是刚刚才知道,更进一步的内情。那便是海福这个统历帝的贴身太监,是雍国公早些年布置的人手。 呵呵,当年秦王、唐王兄弟交恶,雍国公在中间可没少上下齐手,给两位皇子殿下是浇火添油的。 如今更是让统历帝抓住了小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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