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下巴一扬,“条件随你开。” 朝影疏说:“我若是赢了,你当众向玄云门致歉,若是输了,我便答应你一个请求,如何?” 叶蝉双眸一亮,追问道:“什么请求都可以吗?” “少废话,开始吧。”说完,朝影疏便取出返璞先发制人。 叶蝉也不敢掉以轻心,出剑相迎。 二人第一次见面,叶蝉处处模仿江衍,即便是现下亦是如此,她的剑法中藏了些许破穹的意思。 朝影疏虽未见过完整的破穹剑法,也不知晓其破解方法,但是她的烈风刀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每一步都带着又狂又傲的烈风,走得不是易清城的刀意,而是她自己的刀意。 朝影疏毫不保留地把烈风刀展示了出来。 不过十招,叶蝉便有些招架不住,她的手心里泛起了黏腻的冷汗,她抬剑挡住了朝影疏的返璞,随即腿上一记横扫而出。 朝影疏侧身,三指捏住了叶蝉的脚踝,随即手腕发力,一拳击打在叶蝉脚底的涌泉穴上。 叶蝉跌倒在地,有些不甘心地看着朝影疏。 朝影疏收了返璞,掌心在腹部一擦而过,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叶蝉,“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叶蝉起身,不情不愿地朝玄云门的看台所在地抱了抱拳,“对不住。”说完,她头也不抬地跑下了擂台。 李不言上前,笑着对朝影疏抱拳,“多谢女侠,许久不见,女侠的刀法又精进了不少。” 朝影疏回礼,“李兄过奖了。”说完,她便走下了擂台,手指毫不在意地碾了碾指骨上被蹭破皮的地方。 江衍急忙迎了上去,“感觉如何?” 朝影疏说:“放心,都很好。” 林月娥将怀中的岳曙交给一旁的侍女,她上前拍了拍朝影疏的手腕,笑道:“许久不见了,小阿疏。” 朝影疏说:“岳夫人,曙儿都这么大了。” 林月娥说:“是啊,要抱一抱吗?” 朝影疏虽然很想试试,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讪讪地一笑,“不了,我不会。” 林月娥也没有强求,“今日难得与小阿疏见上一面,不如夫人我做东,请你们夫妇二人到淄川最有名的酒楼喝酒。” 江衍说:“那今日便让岳夫人破费了。” 林月娥掩唇一笑,“小王爷这是哪里的话。” 李碧月看了一眼离开会场的江衍和朝影疏,对身侧的李稜说:“他们走了,你不跟着一起吗?” 李稜面色有些不悦,“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这样啊。”李碧月微微一笑,“白先生,几日后的掌门人大比,你替我出场吧。” 白无咎和李稜皆为一惊,前者不确信地问道:“你确定?” 李碧月看着台上眼花缭乱的招式,轻声道:“我们各取所需嘛。” 李稜面色不善地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魏榷匆匆返回宅子,他从青云门的擂台折回,这段不远的路程让他出了一身的热汗,他进门前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见可疑的人后才推门而入。 段明熠坐在院中的摇椅上,他见魏榷回来,迅速起身问道:“她的招式你可看清楚了?” 魏榷颔首,“都看清楚了。” 段明熠面无表情地说:“无法掌握的人,留不得。” 魏榷跪了下来,“遵旨,那江衍呢?” 段明熠说:“一个废人而已,构不成什么威胁,让他自生自灭吧。”
第113章 舞惊鸿 ◎因为这道光,她便像飞蛾一般扑了火◎ 夜晚的淄川微风徐徐,今日的热度还未曾降下来,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今日的比试,热火朝天的酒楼彻夜不熄灭,淄河水中的倒影都不曾重聚起来。 江衍酒意有些上头,手臂死死地揽着朝影疏的肩膀,街上摩肩接踵,但凡有人蹭到后者的衣带,他都要瞪上人许久。 朝影疏津津有味地吃着手中的糖葫芦,在江衍第三次想要瞪人的时候,她把手中的糖葫芦塞到了江衍的嘴里,“街上人这么多,磕磕碰碰也是在所难免的。” 江衍含糊不清地说:“不许他们碰你,衣带角也不行。” 朝影疏有些无奈地说:“那我们走快些,回客栈便好了。” 江衍咽下了嘴里的糖山楂,醉眼朦胧地看着朝影疏,“阿疏,还想游湖吗?” 朝影疏说:“江衍,游湖什么时候都行。但是你醉了,先回客栈休息吧。” 江衍声音软软地应下,像极了一只顺毛的动物,只单单握着朝影疏的手还不够,还要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的怀中。 突然,水泄不通的人群纷纷向两侧分开,一个少年从人群中滚落了出来,脚下一个踉跄便扑倒在了朝影疏的脚下。 江衍眼疾手快地把朝影疏往后一放,定眼一看才发觉自己认识这个少年,就是今日陆清霖身边的抱剑童子,也是厉风行口中的陆清霖的入室弟子。 接着一个持剑的少年飞奔而来,他用剑指着白玲珑说:“你起来,我们再来过!” 白玲珑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脸不耐烦地说:“再来几次也是我输,你又何必?你师父输给了陆清霖,你就要在我身上出气吗?” 少年说:“我就想让别人知道武林盟主的徒弟连剑都拿不稳!” 白玲珑毫不在乎地说:“好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不会武功拿不起剑,你满意了吗?” 少年开心极了,他收了剑对白玲珑说:“那你现下跪下来喊我几声大侠听听。” 白玲珑嗤笑一声,“大侠?你配吗?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就打得过我,在这里耀武扬威的,有什么意思?” 少年上前拽住白玲珑的衣襟,怒道:“你找死是不是?” 朝影疏突然感觉手中一空,便看见江衍上前捏住了少年的手腕。 “你是谁家的孩子,要不要跟我比比?” 少年一脸不耐烦地说:“我是碧月山庄的武向,你又是谁?” 江衍笑着说:“我不是很出名,但是会几招功夫,可以指点指点你。” 武向说:“你一个小喽啰,凭什么指点我?” 江衍反手取过了朝影疏手中的返璞,“就凭我年纪比你大,让你三招如何?” 武向取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剑,怒吼着朝江衍冲了过去,“你这个狂傲之徒!” 江衍微微翻转手腕,武向的剑便到了他的手上,他掂了掂手中的长剑,赞叹道:“真是一把好剑,你是碧月山庄的什么人?” 武向被人夺了武器丝毫的不在意,他扬起下巴说:“听好了,我师父可是白无咎。” 江衍思索了片刻,他回头问朝影疏说:“白无咎是谁?” 武向被江衍的无知气得跺脚,上前抢回了自己的长剑,“你真是个蠢货,居然连我师父是谁都不知道。” 朝影疏说:“应该是碧月山庄新进的掌事者。” 江衍问道:“那李碧月呢?” 朝影疏摇了摇头。 武向见二人你一句我一言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样子,他气得冲到了二人之间,怒道:“你们二人到底是谁?不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懂得样子!” 江衍见状一把推开了武向,把朝影疏揽在了自己的怀中,瞪着武向说:“你不要推她!” 朝影疏怔愣着看向了江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江衍,你还没有醒酒?” 武向被推了个踉跄,他震惊地看着江衍,有些不确信地问道:“你是那个雁王爷?!” “谐音而已,你认错人了。”说完,江衍便揽着朝影疏离开了人群。 白玲珑见状默默地跟了上去,跟着两个人走了一段路程。 朝影疏转身,见白玲珑停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便开口问道:“青峰门似乎不走这边。” 白玲珑说:“我不住青峰门。” 朝影疏说:“那你寻我们有事?” 白玲珑如实道:“我出来是找你的,陆清霖说有事想同你说。” 朝影疏一愣,不确信地问道:“找我吗?” 白玲珑点头,“是的,找你,朝姑娘。你们跟我来吧。”说完,他便转身走入了人群中,丝毫不担忧他们没有跟上来。 朝影疏与江衍对视了一眼,片刻后跟了上去。 陆清霖这人性子冷淡,整日里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却居住在淄川最热闹的酒楼中,白玲珑引着二人到了清风居的隔间中。 陆清霖坐在其中喝着清茶,他见二人进门,起身施了一礼,“江公子,朝姑娘。” 朝影疏同江衍回礼,“陆盟主。” 陆清霖上下打量了一番朝影疏,微微侧首对江衍说道:“是否可以同朝姑娘单独聊聊?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朝影疏见江衍眉头一蹙,下一刻那双薄唇微启便要说出拒绝的话来,她慌忙握了握江衍的手,“马上,你先出去等一下。” 江衍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陆清霖请朝影疏坐了下来,“今日请你来是想同你谈谈你母亲的事情?” 朝影疏不确信地问道:“我母亲?舞惊鸿吗?” 陆清霖颔首,“虽然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但我还是觉得应该让你知晓。每一个小生命的降临,都会得到父母的期待和喜悦,你同你哥哥也是如此。但是舞惊鸿并不是为自己生命的延续而感到喜悦,而是为吟游的计划将要成功而感到喜悦。你的出生是计划之内,也是计划之外的。” 朝影疏默不作声地抚摸着自己手上的薄茧。 陆清霖见状继续道:“舞惊鸿出生在一个农夫家中,惊鸿二字是她进入吟游之后才取的。家中姐妹三个,她是最小的一个,五岁时因为忍受不了父亲的虐待,失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而母亲早些年因为生病而过世了。” 朝影疏微微一愣,随后问道:“然后呢?” 陆清霖说:“她逃了,结果却落到了人贩子的手中,直到三年后才被大先生发现,养在了稷下学院。大先生教她武功,把她当女儿一般的对待,为她取名叫惊鸿。吟游的目的你也是知晓的,所以舞惊鸿在朝逯莫林四人中进行了选择。” 陆清霖说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舞惊鸿的一生做了很多的抉择,但是每一项抉择都是以吟游的利益为先。其中之一便是把你留在朝家,把逯影麟送去了北凉,但她却是怀着想要弥补你的心。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她的一生几乎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学怎样的武功,嫁给怎样的人,何时死去,唯一的变数便是生下了你同你哥哥,她希望你哥哥能给朝君澜留下后代,所以让他安全地活下去,却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朝影疏微微地笑了笑,她曾经幻想过如果舞惊鸿还活着,是否会为了她据理力争,让她做一个像朝莫悔一般无忧无虑的姑娘,不必去修习那些枯燥的武功,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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