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喊个别的呢? 五年没开口说过话了、没有人听到过她的声音、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哪怕她在情急之下,对这糟心的背锅人生酣畅淋漓地大喊一声“草”也好啊,呜呜呜呜。 时听一手揪着祁粲,一手抱着自己的嗓子,伤心流泪。 她真是脏了自己的嘴!! 都怪她平时在心里给祁粲的称呼太多了,关键时刻她竟然脱口而出。都怪她平时看太多霸总文学、偷偷骂了祁粲太多,这都是她罪有应得的(泪目) 时听心中悲痛万分,然后才想起别的重点—— 等等、他是不是知道刚才会有事发生?那我岂不是又白给了!啊啊啊早就说了挂壁哪里需要我来救—— 所以他刚才在“嗯”什么? 还有他为什么知道一个粪是在叫他? 时听怒瞪祁粲: 崽种、直视我的眼睛! 但是她看见这个崽种平静地看着她,可是眸中的确没有任何波澜。 时听于是在心里进行了一些十分大逆不道的侮辱。 她踮起脚尖、努力地和对方目光平视、然后在心里声情并茂地怒斥: 「狗!」 「屎!」 「骚!」 「车!」 「听清没!」 祁粲怎么可能容忍任何人看着他的眼睛骂他? 眼前的男人却还是十分平静,连眼睫眉梢都没动一些,在这样近的距离下都没有露出任何端倪。 这个反应,要么就是真的听不见,要么就是已经听麻了。 但是后者真的有可能吗? 那可是祁粲啊,时听应该是最了解他疯狂阴暗神经病基因的人,知道他疯起来报复起来有多可怕,有多睚眦必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别人一直在心里骂自己,又没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 退一万步讲男主怎么可能受制于一个小小炮灰? 祁粲虽然听不见,但是能感觉到她的脑子都在冒烟,于是伸出手,一把将时听的脑袋按到了自己怀里——大衣之下的衬衫上。 尽量没有碰到她手绘的地方。那些萤石矿粉组成的颜料很漂亮,他可不想蹭花了。 “害怕了?别怕。”男人嗓音低沉。 时听猝不及防贴着他的胸肌:?? 干什么、色诱?她的神智还是非常清醒的。 这件事里有两个疑点,一是祁粲怎么知道她在喊她,二是他怎么知道那声音是她的。 老实讲,时听对自己的嗓音都有点陌生了。 刚才就喊出了一个字,来不及仔细听,就已经收声了,快得像是没发生过。 最关键的是,虽然时听一直很希望有人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但她并不是想让别人听见她心里的声音啊啊啊。太社死了!那和当街拉——那就是当街拉粑粑! 时听的头顶在祁粲的胸口,开始松鼠凿地式蛄蛹。 要是真有人能听见,那她甚至比今天晚上大粪车发癫当街霸道、还有他震撼全市的狂宠更社死。 而且最最关键的、她不希望有人能听见自己心声的理由是——她任务还没完成呢! 要是知道了会被人听见,她还怎么继续?心理负担简直不要太重。 啊啊啊,时听闭上眼,她恨她是个哑巴。 她又没法真的扒开自己的脑子,问他你是不是听见了是不是你! 如果祁粲真的什么反应都没有、那她还能做什么? 结果头顶的男人先开口了。 “但我需要知道——” “时听,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声,不要骗我。” 一招釜底抽薪。 时听果然仰起脑袋,??? 男人的下颌角绷紧,眼神看着远处,浑身的霸道狂宠气息还未消散。 一个成熟且成功的集团总裁,非常善于操控局势。 “我可以给你一切,”祁粲冷漠无情地开口,“但我不喜欢有人背叛我。” 这件事的重点立刻就被他阴险地模糊了过去,这表明祁粲一不确定那是不是她的声音,二他最在意的是时听是不是骗了他而不是喊了他什么。 时听果然怒了:踏马的我刚才仅有的一次机会都用在你这坨人身上了,你竟然还怀疑我不是真的哑巴! 时听:“aa#uyw%eyur@wr!” 她发出了一些并不清晰的声响,显然声带依旧没有恢复,骂他骂得很吃力。 头顶的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按住了她的脑袋,“嗯,知道了。” 时听:你知道啥了??你知道了个屁。 男人看着远处,霸道冷笑。 “我大概是听错了。但没关系。” “从今天开始,我会动用全球一切的医疗资源。” “治好你。” 当然,他本来也是要这样做的。 只不过用在这个情境之下,别有妙用。 时听沉默了——他为什么要用一种搅动全球经济命脉的语气来说这种话! 他彻底大霸了是吧! 祁粲仿佛都能听见她再次怒吼的心声,虽然知道自己是在套路她,某一瞬间还是差点没崩住笑意。 抿着唇角淡淡垂眸,“怎么,不相信我的能力?” 时听终于成功地让他给霸气死了。 粪、大粪!你给我等着、等我彻底能说话的那一天! 时听一定要亲口骂死这辆车! 祁粲勾着唇,垂眸,他的心态放松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指抹掉了自己额角的冷汗。 然后换了只手,漫不经心地在她气鼓了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软乎乎。 和她绑定在一起,无条件允许她的靠近,她还不满意? 以她对他身体的需求,和她今天晚上握着手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那些话——啧。 什么“被他迷倒了”“不受控制地想靠近”“他的宠爱让她迷醉”… 呵。 他从现在开始无条件对她敞开怀抱,她还不高兴死。 祁粲搂着时听,觉得这一晚演出来的霸道似乎完全真实,向来冷漠阴郁的心里甚至生出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祁大少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多。 暗中的人已经开始收网,这场游戏渐渐走上钢丝,显然将会危险重重,就连他最亲信的助理都并不完全知道祁大少心里在想什么。 祁粲从当年那场意外事故到现在,其实都是独自一个人在黑暗中穿行,没有人可以真的和他一起穿过荆棘到达彼岸。 能听见时听的心声,是一张非常隐秘的底牌。 而他只需要牢牢握在手里不好,不需要让这张牌进入赌池。 当然——还有那个亘古的、物理性的、客观的原因。 他的确不能被她吵死。 祁粲握紧了她的手,一脸冷漠,微微勾唇。 所以,就让他和时听现在的关系,完全如同他预料的那样—— 她步步沦陷,而他占据主导。 现在一切都按照祁粲的计划推进,他可以给时听无尽的宠爱、弥补她过去人生中所有缺失,碾死所有给她制造困难的人,让她的人生无限快乐。 而他对她的要求并不高。 时听恶狠狠、气鼓鼓,拳头捏得咯咯响。 等她够一亿…… 等她够一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初入社会的单纯小画家彻底被这个阴险狡诈的资本家带偏了,等到时听从愤怒中再次找回重点的时候,助理们和保镖们已经赶来。 “总裁!” “太太!” “你们没事吧!” 祁粲松开时听,但是依然牵着她的手,淡淡转身。 “没事。” 沈助理走过来,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刚才在断电时冲过去的人,他们已经知道是谁了——那人实在很明显。 “总裁,这是他手上拿的东西。” 祁粲眉目疏懒地抬手,刚要接过他们递来的一个透明袋子,却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粪。” 祁粲的脚步忽然一顿。 回头看时听仍然慷慨激昂地站着。 但是嘴没动。 “粪。” “粪。”… 时听刚才在那一瞬间说出的字,开始了立体环绕重复。 祁粲:“…。” 众人立刻问道: “大少,您怎么了?” “总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毕竟今晚的行动还是十分冒险! “不。”祁粲闭上眼,“没有。” …草。 她开始循环了。 这一个新的节点竟然没有那么简单? 也就是她在这个节点上说出来的字,会开始长期在他的世界里立体环绕,直到他找到解决办法,或是直到下一个节点的到来。 “粪。”… “f——” 祁粲狠狠地闭上眼睛,抬手,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他知道时听不是故意的,她宝贵的机会只念了这一个她也非常后悔,她也不会知道自己念的东西会无限循环。 但是。 哪怕她说的是个好听点的字……! 吗的。 祁大少一整晚的霸道终于恢复了本色,阴郁地咬牙握紧了拳头。 “粪。” ^^ 时听。 依然是他人生的劫难! … 重新走入时家宴会厅,祁大少面容阴鸷。 但经过刚才媒体记者们的爆发式拍照,现在全市都已经知道了豪车车队、万朵空运玫瑰、当众娘家撑腰的豪门霸总宠文剧情。 时听脸色安详地站在霸总旁边。 Lay了,她就是个工具人。 现在她也已经冷静下来,开始琢磨今晚的这超前的一切。 首先已知,祁大粪根本没有中毒,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发癫,他很有可能是在伪装出自己精神失衡的样子,在钓对手。 还有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祁粲这神经病出行到哪都是十几个保镖跟着,他怎么会放任自己独自出现在危险中。 今晚,在场或不在场的人里,已经有了他怀疑的对象! 他心里很有可能已经有了目标,就想在给出破绽之后,看看谁会先耐不住性子动手。毕竟今晚的机会千载难逢,霸道总裁失心疯。 时听本来应该是不在这个小现场的,然而却刚好因为刷心声数而和祁粲绑定了。强大的剧情推力还是把她这个哑巴炮灰送到了案发现场—— 那那那、如果不是刚才恰好冲到了两千万、恰好能发出了声音,那在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人证的情况下,她岂不是又有了最佳在场证明?? 我靠,两千万的节点果然调整了剧情,帮她规避了一个大坑! 时听甚至都能想象到他们在背后怎么给她泼脏水,就说她心态十分扭曲,祁粲看似很宠爱她其实都是演的,他演的越真她心中就越扭曲,最后爱而不得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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