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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还嘱咐他明日好好跟金丫头说话，再这么着就去县城，别呆在家里了。 相比这父子两个，宁金金屋里就平和许多。 “这是怎么了，上午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好好儿的连话也不说了，金金别自己生气委屈，明儿我教训你大哥哥去。” “小姑姑，我没有生气啊，教训闻远哥做什么？” 宁氏愣了愣，而后就想明白了，低下头忍笑，又替儿子觉得心急。 本来两个人相处得好，儿子在金金的事情上也很用心，奈何丫头太小了，离着开窍还早得很。 “不过上午确实碰见了一桩事情。” 宁金金说着，把怎么遇见丁绢花，丁绢花都说了些什么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宁氏，本来丁绢花之前流言的事情就是宁氏一手处理的，宁金金也很相信宁氏现在的手段，因此并没有隐瞒。 她估摸着丁绢花该有后手，但又实在懒得同她接触，况且又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不如实话实话，让宁氏去处理。
第357章 丁五的主意 宁金金把话说完了，看着小姑姑的脸色，发现也没有什么变化，就知道小姑姑心里应该有计较的，于是也不管了。 谁知道这事儿还没完。 转过两天来，这几日宁金金白天的时候要么在骑马玩儿，要么就去做衣裳，二丫把她要的新的针线匣子也送来了，又和杏儿帮着宁金金一起收拾，说了半天的话。 这天一早，杜家吃过早饭，正在灶间闲聊，说起青里堡买地的事情。 “姑父，二叔家还没有送信来，应该是还在问呢。” “自我祖父祖母在世的时候，家里的田产就陆陆续续地往外卖了，现在到处散落，更有二次、三次倒手发卖的，经手的少说也有二三十户，还得慢慢打听，我不着急的，等着就是了。” 正说着话，杏儿却从前院里匆匆地来了，只说外头有人找，只叫老爷出去。 杜二想着对方不进门来，那应该是村子里不知哪一家的爷们儿，也就出去了，一家人也吃好了早饭，从县城里带回来的一个女人上来收拾桌子。 杜二走出堂屋，只见院门外头并没有人，直到走出家门，才看见一个人蹲在院墙旁边等着，仔细一瞧，却是丁五。 这大半年来，丁五常在镇上做活儿，不大回来。自从王氏和田家闹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丁五拗不过王氏，也觉得王氏的脾气更加刁钻古怪不容人了，于是长时间住在镇上。 后来直接把石头和狗蛋儿也接到镇上，去做铁匠学徒，从此更不回家了，一家人拆做两边儿过日子。 杜二上次见他，还是丁五因为他女儿的事情来找过一回，那个时候他心里就没什么主意，杜二也才看清了他，原来过起日子来倒还好，没想到到大事上这么糊涂。 “你多早晚回来的？咋不早来说一声。” 杜二心里这么想，但毕竟两家之前的交情在，王氏虽然跟家里撕破脸皮了，但个人是个人，丁五就算再不好，怎么也有老实这一项好处。 况且在穷的时候也帮过家里许多忙，所以一时也没有怠慢，这就要拉着丁五家来喝茶。 “杜二哥，我，我就不进去了，我这次回来，听说你家闻远回来了，还当了官儿了，我这才知道，也没从镇上捎点什么回来，就不进去了，白来看看你们。” 丁五这话说得还算实在，杜二心里也受用，心说，好歹是这么长时间的交情，就算一时坏了，这人也不能这样坏，好长时间没见到丁五，心里倒是挺开心的。 “既然这么说，更应该来家坐坐了，我叫闻远过来见见。” “杜二哥，不忙不忙。我，我今天来，也，也是有点事情跟你商量商量。” 丁五说到这里，嘴里吞吞吐吐起来，脸上也讪讪的，杜二想到这大半年他都在外头卖力做活儿，几乎很少回来，便以为他是家里支撑不住，可能要为了银钱的事情求他，只是难以张口。 想到这里，杜二主动开口说道：“他五叔，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咱们两家毕竟有交情，以往穷的时候来往也多，你要有什么难的，不找我还找谁呢？” 杜二说完，丁五脸上更流露出愧色来，本来想走，但想想家里媳妇和闺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样儿，就这么回去更没安生日子过，于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把话说了。 “既，既然这样，我就说了……我是为着我家丫头的事儿来的，真有些话，我要开口求你。” 杜二心里咯噔了一声，想起前几天夜里，孩子娘还跟他说过丁五家的丫头怎么怎么不好了，他听了也觉得很不像话，只是不知道丁五这次来又要干什么。 杜二心里暗暗疑惑，且竖起了防备之心，脸色也不似先前那样柔和，看得丁五心里直打鼓。 “这丫头的事儿，杜二哥你也都知道，这老田家的出尔反尔，把她的名声是彻底弄坏了。” “前些日子她娘还找媒婆相看，那些媒婆一个个的也眼睛往天上长，一点都不体谅做父母的心，找了两个说媒的，人没相看上，不咸不淡的话倒留了好几车子，把她娘气得又病了一场。” 杜二也常在村子里，也时常听村里人和佃户们的闲话，对丁五家的事情知道的比丁五本人还多。 他家哪里找过媒婆相看，眼睛长到天上的也不是人家说媒的。 不过母女两个天天在家里吵架拌嘴，就算王氏病了，也是和丁绢花互相赌气病的，关人家说媒的什么事。 这丁五才刚回来，看来是听他媳妇孩子抢白了一顿，就以为确有其事，这才找上门来说这些咸淡话。 杜二也不搭茬，只说：“孩子的缘分不到，也没法子，你就算找我来，我家几个孩子还小，他们娘也从不跟说媒的往来，也帮不了啥忙，或者你铁匠铺子里有什么难的，我还能帮一把。” 杜二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丁五还没听懂，兀自说道： “不用，不用那些媒婆，我是想着……绢花这丫头虽说叫人家退了婚了，但也不是我家的罪过，她一个女孩子家就更无辜了。” “咱们两家之前也走得近，你也知道我家是个啥情况，现在她年纪也到了，不求她以后能怎么样，能找个人家衣食无忧的、踏踏实实过日子就成。” 丁五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儿打量着杜二的神色，看他皱着眉头，还以为他正在忧心，一时话还没说完，心里反倒先放心下来，心说媳妇和丫头说得果然没错，这事儿一说是准成的。 “你到底是怎么个主意？直说了吧。” “我是这么想的，你看你家闻远如今也出息了，是个官儿老爷了，况且今年也十九岁整，不小了，我知道你们家是看准了宁家姑娘，再不想别人当大儿媳妇。” “这我也看得出来，只是宁家姑娘虽然很好，万中无一的，但就只年纪太小，让闻远再等个五六年，那不就耽误闻远了吗？” “闻远这孩子也很好，别说他是个官老爷，就算不是个官老爷，你家如今这样，孩子们有个三妻四妾的也是平常事，谁还能讲究你们的不是？” “我想着，咱们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绢花这孩子还是杜二哥和二嫂子从小看着长这么大的，年纪又正好合适，只是她如今这个名声，我和她娘也不敢多想，哪怕是在你家做小，我们也心满意足了。” “等这丫头进了门，先为杜家开枝散叶起来，也不至于耽误了闻远。”
第358章 我们家不要小老婆 丁五把话说完，杜二也没什么反应，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浇了盆冷水，失望透顶。 丁五来家里，不管是来求帮扶也好，单纯来瞧瞧杜闻远也罢，这都没什么，杜二心里都开心，觉得两家子交情未泯，没想到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一时间心里又觉得可气又觉得可笑。 那丁五见杜二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在考量这件事利益得失，连忙把王氏教他的另一番话也说了出来。 “我知道，杜二哥你疼宁家姑娘，生怕姑娘受委屈，但我家丫头的脾气性格你也知道的，她要是能进杜二哥家的门，只有小心伺候过日子的，绝不会有二心，只把小宁姑娘当正头夫人看待……” 杜二冷下脸来，瞧了丁五一眼，只这一眼，就把丁五接下来的话都噎了回去。 “我在想什么？我只是想，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爹，上赶着把自己亲闺女送到别人家做小的？” 丁五搓了搓手，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半晌才道：“旁、旁人家我是断不能同意的，杜二哥家，我还能说什么呢。” “你却来晚了，上年我家，从我大哥起，在族谱上已经定了族规，但凡出自我们两家的后人，小子不许有妾，丫头不许做小，明明白白、白纸黑字，也焚了黄纸让祖宗知道了。” “你也别这样看我，别说你的闺女，就是里正家的，县令家的，州令家的，也都一样，除非我们不要祖宗了！” 丁五见杜二生气，把祖宗都搬出来了，一时慌了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杜二看他一脸窘迫，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说你，我念着咱们兄弟之间的情分，也劝你两句。” “你没回来的这些日子，来咱们村儿的说媒的不少，但也没有一个是被你家请了去的，你再怎么不管事，也不该家里的说什么就信什么，这成什么了？” “你要真为了绢花丫头好，就自己亲自去请说媒的，你看她们嘴里怎么说，听听人家的话能不能把你给气病。为了一时的安生日子，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难道一辈子都这样？” “你大闺女给了旁人家做小，将来她两个弟弟的亲事又怎么样？这些你倒是都想一想！” 杜二这番话说得丁五通红了脸，只低下头，又羞又愧。 “我这都是好话，就看你怎么听了，你细想想去吧。” 说完，杜二径直回到家里来，也不管外头的丁五如何，回到后院自己屋里生着闷气。 宁氏刚收拾完回来，回屋里来正要裁剪料子做新冬被。 本来宁金金手里有布庄还有绣坊，是不用再自己动作做这些的，但宁氏还是觉得自家做的更厚实些，况且人不能闲着，所以还是自己动手。 结果一进屋就瞧见当家的坐在炕边上，像是在生气的似的。 “好好儿的，这是怎么了，刚才是谁来了？” 杜二叹了口气，这才把丁五怎么来、说了些什么、又怎么被他给骂回去全都说了一遍。 “这算怎么回事，往常我是看错了他了，没想到这么糊涂！” 宁氏心里也不痛快：“他媳妇是不敢来找我了，没想到让他来找你，倒惹了当家的你一肚子气。” “要说糊涂也是真糊涂，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早有端倪，他媳妇还肯好好过日子的时候，他就事事都听着。我那时还说了，这两人倒是般配，一个只管出力，万事不管，一个拿得定主意，也能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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