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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蓝也笑：“金金，给我做妹子还委屈你了不成？” 说笑一番，事情也都大致聊完了。 “说了这许多，宁丫头，你倒说说，这几家铺子你都是怎么个想法儿？” “婶婶，我想着生药铺一家不动，另外一家改做成药铺，卖些家常常用的药粉药丸、补身的汤药之类。” “胭脂水粉的铺面并入布庄，原本铺子里的师傅我要带走，正好用在我自己的铺子上，也省得再找人了。” “书斋、糕饼铺子也不动，两家大杂货铺子占地大不说，赚的都是些零碎儿的银钱，我准备改了，开成鲜行。” “我在北地的田庄，最小的只有三百亩田地，一年下来的出息也足有个四五千两，就是因为开了鲜行，这头种，那头卖，银钱很快就能回本。” 这些早在宁金金看账本文书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计较，臧夫人看她如此斩钉截铁，也放下了心。 “都依你行事，这好些铺子上掌柜的管事的都是府里得脸儿的下人们的亲戚，宁丫头可千万别看我的面子，该整治就整治了，别留下后患。” 宁金金点了点头，这点不用臧夫人嘱咐，她也会去做的。 这哪里是臧夫人的面子，分明是那些奴才们的面子，没什么好顾忌的。 “我知道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说呢，这些田庄铺面，婶婶是想一年收定钱，还是等年下分红呢？” 宁金金的问题臧夫人还真没怎么想过，国公爷虽说是出了个主意，但对这些庶务也不大通，因此并没有事先商量。 但想一想宁金金的能力，若是每年要定例，这定例要多要少都不合适，还是分红更加妥帖些。 宁金金经营这些铺子，若是赚得多，国公府也拿得多，若是赚的少便拿得少，不管怎么，都不能叫一个孩子自负亏损。 “依我看，竟还是分红更稳妥些，宁丫头啊，这府上需要用银钱的原因，想必你也清楚了，咱们今日便定下分红的比例，签了文契，你也好去收铺子去。” 臧夫人说完，宁金金点了点头。 “婶婶说的是，那便三七吧，我拿三，国公府拿七。” 宁金金做了相当大的让步，经营这些产业不仅要花费心力，毕竟这些铺子重新整顿开业、货物来源、以及五处田庄上人员的变动肃清等也是需要本钱的。 臧夫人听了，更是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这……” 她之前没少听小杜将军说起宁金金的事情，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宁金金的财迷属性，她原本想着能五五、或是宁金金拿六成，国公府拿四成，都算是好的了，没想到宁金金直接给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 “宁丫头怕是要吃亏了。” 宁金金不在意地笑了笑，与其说她爱钱，不如说她爱赚钱的过程。况且现下时局动荡，她拿这么多钱在手上，这不是平白地招人恨么。 “这有什么吃亏不吃亏的，我知道这笔银子用在何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然是先顾全大局，再满足我的私欲了。” “若是婶婶过意不去，等事成之后，咱们再将分成对调过来，那时就算我拿七成，也拿得安心。” 言外之意，等天下太平了，没有挡路的人了，她掌握这庞大的财富才省心。 臧夫人和文氏听了，一时间愣在那里，她们以为宁金金的见识和能力已经很了不得的时候，这小丫头还能再次加深她们的认知，真真是了不得。 整个屋里，只有臧蓝听得满头雾水，像是明白又不大明白。
第35章 相亲大会 要紧的话都说完了，已是吃午饭的时辰，臧夫人吩咐大厨房把菜传到自己这儿来，款待宁金金。 下晌，刚吃过饭，两家生药铺的掌柜和布庄的掌柜就被带到了定国公府上来。 定国公府家大业大，势力强盛，自然养着许多能人，宁金金便没有再插手。 在臧夫人的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前头就来了人，回说已经想法子问出了实话，接下来便是查抄这几个掌柜这些年违例贪墨的银钱家产。 这些银钱也都算在这几个铺子的账上，一并归入到宁金金的手中，总共一万两多一点，宁金金也没推辞，正好用作整顿铺子的使用。 生药铺和布庄的掌柜算是作死情节比较严重的，且生药铺的掌柜上下相瞒，人脉甚广，两个掌柜的和铺子里几个弄鬼的人已经被扣在了府里。 接二连三来回事的人并没有说许多，但宁金金还是听出了些猫腻，恐怕这两个掌柜的是和摄政王府上有些牵连，这才让定国公府这么紧张起来。 定国公府办事的效率果然极高，宁金金不过在府里待到了下午三四点，现银的银票已经送到了她的手上，那些过户的田庄铺面的文契也都在她手里了。 接下来宁金金这边得拿着这些去巡查铺子，而臧夫人这边也不会闲着。 那五个田庄的庄头管事只怕也不干净，恐怕也牵连甚多，肃清一事也先由定国公府出面，宁金金只需要到时接手干干净净的田庄就好。 正事儿都办完了，宁金金也来了这一日，正要告辞离开，只是臧蓝很是舍不得，于是强拉着宁金金留下来说话。 “对了，再过几日就是消暑会，到时候整个梁京数得上的名门望族都会参加，我前两日刚得了不少好料子，金金你也去挑些，也好做衣裳的。” “蓝姐姐也太客气了，就算挑料子，也该从我那里挑才是，蓝姐姐倒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不成？” 臧夫人笑着解释了两句。 “宁丫头有所不知，这些倒不是寻常在铺子里能瞧见的料子，是正经进贡的佳品，前些日子府上得了许多，你只管挑去就是了。” “阿娘，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瞧着金金的衣裳好看，和梁京的也不大一样。金金，你家用的针线上的人是从北边带来的吗？” “不是，蓝姐姐，家里的衣裳都是我自己做的，倒不是嫌绣娘们不好，里头另有缘由，和我布庄的生意有关。” 宁金金嫌解释起来麻烦，几句话便带了过去。 “蓝姐姐，消暑会是什么？是必须要参加的场合吗？” 臧蓝听了这话，微微撅起嘴唇，看起来颇有些不情愿，对所谓的消暑会也没什么好感。 “宁丫头初来梁京不知道，这梁京中一年四季都有大集会，春天是赏花踏青，夏日是消暑，秋天是打猎游玩，冬季还有映雪赏梅的集会。” “这四场集会是由皇家承办，每年都有的，另外还有各家办的小宴集会，这就是官员大家子们私下的事了。” “这四大集会上啊，所有在京的官员甚至有名的富商都能参加，和平时不一样，男女也不用分席，很是热闹，到时候宁丫头和你姑母都来，我和蓝儿带着你们玩儿去。” 宁金金点了点头，她听明白了。 男女不分席，所有人家都要参加，与其说是皇家承办的与臣民同乐的大型宴会，不如说是梁京有头有脸的大家子们的相亲角。 现在陛下年幼，想来承办这场相亲大会的应该就是摄政王一家子了。 宁金金对这种场合没什么兴趣，但杜家今年夏天刚进京，况且立府妥当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出去，不去的话倒有些不像样子了。 “有什么好玩儿的，好几天都得端着假笑应付那些人，累都累死了，哪里还有玩儿的兴致。” “况且这回消暑会还是摄政王府代天承办，那个什么容姝郡主更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她我可应付不来！” 臧蓝坐在位置上碎碎念，显然对这样的场合同样深恶痛绝。 “蓝儿，去年你父亲、大哥在外打仗，咱们家不去也就罢了，这一回是无论如何也得去的。你也就只能为家里出这点子力了，还要偷懒脱滑儿！” 臧蓝被臧夫人训得无言可对，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宁金金倒是趁便问了些集会那几日需要注意的事项，臧夫人和文氏跟她细细地说了，宁金金一一记下，省得到时候不知道规矩丢了面子。 就这么一直坐到晚饭时候，国公爷从外头回来，特意跑到臧夫人这里来见了宁金金一面，又请她留下来吃个家宴，宁金金无法，只得答应下来。 “叨扰了一日，这天色都黑了，可是该家去了。” 外头天色渐暗，宁金金想着杜闻远恐怕还在等她，于是起身辞别，带着杏儿和静云出了定国公府，上马车回家去。 而臧夫人要收她为义女、且已经赠了厚礼的消息也随着宁金金的离开在偌大的梁京城内传扬开来。 宁金金和杜闻远乘坐马车回到自己家里，天色已经很晚了，差一点就赶上宵禁的时辰。 宁氏和杜二见俩孩子一直没回来，到现在也没歇息，还在禧安堂等着，宁金金和杜闻远赶紧过来请安，顺便将今日去定国公府办了些什么事情略说了一声。 宁金金还要忙城里的铺子，这田庄上的事情她也只能帮着出个主意，到时候少不了姑父帮忙盯着。 杜二这段日子在府上也闷坏了，巴不得自己能有些事情做，也省得每天除了吃便是睡，因此一口答应下来。 臧夫人要收她做义女的事情，宁金金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跟姑姑姑父简单提了几句，只是她自己还不定主意。 若按一般常理推论，这自然是一件大大的好事，现在她在梁京的身份不过是四品武官的表亲，若是细究起来，连个贵女也算不上，但要成为国公府的义女，这身份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也就意味着多了定国公府这么个坚定的后盾。 只有一件，若是真办了认亲宴，就相当于将军府同定国公府绑定了一般，要有朝一日事败，哪怕杜闻远手眼通天，一家人都在劫难逃。 想来想去，这头有害处，那头也不合适，宁金金干脆就没仔细说，若是臧夫人真铁了心要办这件事，日后自然有她亲自上门同宁氏商量。 宁金金现在选不出来，干脆等别人帮她选，心里一下子轻松不少。
第36章 债主闹事 转过两天来一大早，定国公府上便派来了一个二层儿管家，姓庄，是定国公府的老人。 臧夫人交给宁金金的几个铺面产业以往都是他负责每年收账的，也算是知道些这几个铺子的底细，臧夫人这才派了他来帮着宁金金收整铺子。 宁金金自然是再欢迎不过了。 先是简单问了几句剩下那些没被府上立时查办的几个铺子的掌柜的性格如何，多少做到心里有数。 随后宁金金又去杜闻远那儿把大熊要了过来，事不宜迟，这就拿着各样文契出了门。 第一站宁金金先去了两家生药铺，虽说是两间铺面，但都在一条街上，两个铺面相隔不远。 生药铺的生意是从药农手中收来药材，转而再卖给医馆、或是梁京城周边各村各县游走的郎中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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