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原本掺杂了几根白发的鬓角一片乌黑,身材依旧很苗条,但却不是之前清瘦了,脸上也有了气色,没了之前的黄气。 杜二本来就生得高,前段日子身上瘦,衣裳在身上都显得有点空荡,这几天也日渐撑起来了,往那儿一站的精神劲儿不知比以前壮出多少。 再加上平日里不苟言笑,用宁金金的话来形容,她姑父啥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儿就显得相当不好惹了。 变化最大的当属宁金金,她长时间在空间里劳作,接触灵泉水也比其他人多得多,再加上这些天一直没断了修炼念力,七八天过去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 就连天天在空间里照镜子的宁金金本人也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这些日子天天用灵泉水洗漱,宁金金一头干黄干黄的头发已经养成了深棕色,身上的青青紫紫也褪了,旧年留下的疤痕浅淡了许多。 脸上脖子上明显晒黑的痕迹也养回来一些,至少能和脖子以下保持一个肤色,身上也长了肉,干瘪的脸颊也丰满了一点。 乍一看上去,小姑娘用粉色的头绳扎着包包头,额头饱满鼻尖挺翘,眉毛弯弯眼睛有神,笑起来颊边露出的两个浅浅的酒窝能甜死个人。 身上粗布的旧衣裳都遮挡不住宁金金的娇俏漂亮,比起刚穿越来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连每天和宁金金朝夕相处的杜家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只能理解为宁金金以前在春景手下过的那半年太过艰苦,没得把孩子都折磨得脱了相,现在吃的好了,日子也舒心,自然也就养回之前的模样了。 都说女大十八变,宁金金还只是个小萝卜头,居然也能用上“出落”这个词,实在是新奇。 意识到这点的宁氏干脆把每日一早一晚的两顿饭改成了三顿,中午就算不正经做饭做粥,也会给几个小娃每人准备一两个掺了许多白面蒸出来的杂粮馒头。 这些日子家里的鸡每天晚上都到宁金金的空间里报到,吃的喝的里面都断不了灵泉水,宁氏几乎每天都能在鸡窝里摸到五六个热乎乎的鸡蛋。 鸡蛋一多,宁氏也不像以前那样节省了,几乎每天早上全家人都能吃到鸡蛋。 就像今天,宁氏往桌子上端了一盆白粥,一蒸屉杂面馒头,还有一大碗蒸得油汪汪的鸡蛋羹,上面洒了酱油香油和青蒜沫,闻着就咸香可口。 前些日子从宁氏娘家带回来的萝卜咸菜也腌得正是时候,宁氏拿出来一些,滴上一两滴香油,吃在嘴里脆脆的,很是爽口。 “这些日子咱家的鸡也不知道咋回事,天天都有这么多鸡蛋捡,现在家里也有东西喂了,过几天去镇上再买几只小鸡崽子回来,养到年下公鸡还能宰了吃肉。” “小姑姑,再买几只鸭苗回来吧,咸鸭蛋也好吃。” “好好好,都听金金的。” 宁氏给宁金金挖了一大勺蛋羹,看着桌上几个人埋头吃得香甜,眼神十分满足。 “小姑姑,咱们要不明天去镇上吧?我的络子都差不多打好了,大后天是重阳,咱们是不是还要去二叔叔家呀?” 宁金金喝了一口白粥,又挑了块脆生生的萝卜咸菜,满嘴都是米香。 杜二带回三只野鸡来的那天,宁氏去丁五家送炖好的鸡肉,换回一大碗糙米饭,其中一小半都进了宁金金的肚子,宁氏就把这茬给记下了。 上次去镇上的时候宁氏特意买了一点次等米回来,隔三差五就给宁金金做一回米饭或者白粥吃。 “对,这样的大节气是得回去,家里的鸡蛋攒了不老少了,可以带上,再买一条肉,买一小坛子酒就差不多了。” “还有点心,买点软和好克化的点心,给爷奶吃!” “还是金金会疼人。” “小姑姑,这次去镇上要不让闻安和君宝儿都去吧?现在镇上的集多,肯定热闹的。” 宁金金说完,杜闻安和君宝儿立马从碗里抬起头来,一大一小两双眼睛都写满了渴求。 杜闻安上次去镇上还是今年夏天的时候,太阳毒得很,街上也没啥人,什么都没能见着,君宝儿还从来没去过镇上,小娃都好热闹。 宁氏看着两个儿子,眼神略带歉疚。 “这回怕是不成……闻安,君宝儿,这回去镇上得买不少东西,而且你们丁五婶婶家也是正忙的时候,咱不好去借牛车,只能走着,或者看能不能碰上村里的牛车带过去。” 两个小孩儿眼里的光芒暗了下来,但杜闻安和君宝儿平日里被宁氏教导得很好,知道去不成只是失望,却没有闹。 “好吧,那娘你记得多买点点心,我和君宝儿还想吃上回的枣糕。” “乖,来,娘给你们一人盛一勺蛋羹……今晚上娘给你们做熘鱼段吃,多多放些油把鱼炸了,怎么样?” 杜闻安和君宝儿立刻被哄好了。 “那娘你们放心去镇上,我会在家里看好君宝儿的,不出去,不乱开门!” 饭桌上热热闹闹的,宁金金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喝着白粥,一边却在心里盘算买牛车的事了。 老是借别人家的也不是办法,终归是自己家有才方便。
第50章 新娘子进村了 吃过早饭,宁金金帮着宁氏一起把桌子捡了,本来还想和宁氏一起洗个碗,结果硬是让宁氏把她从灶间给“赶”了出去。 “小娃家家的,家里这活儿哪用得着你?去,去院子晒晒太阳蹦蹦跳跳也好。” 宁金金:…… 虽然她已经接受自己才八岁的事实了,但是也蹦不起来。 在院子里胡乱溜达了一通,君宝儿倒是蹦蹦跳跳地跟在她屁股后面,杜闻安钻到自己屋里不知道干啥去了,平时都是他这个当二哥的带着君宝儿玩。 宁金金看着身后的小君宝儿,说来惭愧,她前世就是自己一个人长起来的,实在是没有哄小娃儿的经验。 “君宝儿是不是想出去玩啊?” 宁金金停下来,看着君宝儿。 “嗯,君宝儿想和姐姐一起出去玩!” 宁金金正想着该带着君宝儿去哪里转转,杜闻安的屋门一开,杜闻安着急忙慌地走了出来。 “正好,昨下午石头和狗蛋儿还来叫我呢,说今天丁顺家娶新娘子,叫我们一块去喊吉祥话要喜糖喜果子吃!” 古代的婚礼? 宁金金本来还想照例把带君宝儿玩的任务推给杜闻安,听到这里,心思活动了一下。 “闻安,是去了就有糖吃吗?” “也不一定有糖,他们家的老太婆够呛会买喜糖来发,不过花生枣子还是有的,金金姐你要是喜欢吃,我给你多抢一些回来!” 杜闻安说着,拉上了君宝儿的手,这就要出门去了。 合着还不打算带着她呢。 “闻安,我也想去,你等等我!” “你也想去?那我跟娘说一声!” 杜闻安看宁金金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做活,外面有什么热闹基本上都是雷打不动的,还以为宁金金没兴趣呢,这样更好,多个人多份力。 杜闻安跑去灶间,和宁氏说了一声,宁氏嘱咐了两句叫他看好君宝儿,注意着点宁金金,别让村子里的孩子推了搡了,这才放杜闻安出门。 杜闻安连声答应着,带着宁金金牵着君宝儿,三人一起往丁五家走去。 正值晌午,宁金金穿越来快小半个月了,虽然去过镇上也去过青里堡,但还真没有白日里在丁家堡晃荡过,因此也觉得颇为有趣。 到了丁五家,两个半大男孩已经守在门口等着了,一看到他们过来,赶紧走了几步,两人瞧见了跟在杜闻安身后的宁金金,愣了愣。 宁金金还记得这两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大一点十来岁那个叫石头,小一点和杜闻安差不多大的叫狗蛋儿,印象十分之深刻。 “闻安你咋才来呢,一会儿新娘子的轿子都抬过来了,咱们就挤不上了!” “我才吃过饭,不说新娘子是从县城那边村子抬过来的吗,哪能这么快,走吧走吧,这是我金金姐,狗蛋儿应该比她大。” “金金姐,这是石头哥,狗蛋儿哥。” 宁金金点了点头,抿嘴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没办法,她很难保证自己叫“狗蛋儿哥”的时候不笑场,万一伤了人家孩子的自尊心就不好了。 几个孩子结伴往村口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就听见前头人声鼎沸,宁金金还真有些好奇,连忙紧跟着几个男孩快走了几步,等他们来到跟前的时候,正巧看见一乘小轿抬到村口。 红色的轿身,轿子小得稍微胖些的新娘子都够呛能坐得进去,轿子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样子,但绣活上边边角角的彩线都有点绽开了,根本不是新的。 四个轿夫也只穿着平常灰突突的粗布衣裳,只在腰里系了条大红的布巾,也没有鼓乐,孤零零一乘小轿,小轿外只跟着个穿红戴绿、身量略丰、脸上敷满了白粉的喜婆子,让宁金金大感失望。 饶是如此,周围的村民们还围观得很是起劲儿,一边把新娘子的家室家底都翻了个通透,全听在宁金金的耳朵里头。 “这县城里头嫁过来的是不一样,咱这几个村子里有谁家能有那闲心思雇花轿轿夫的?顺子家今天可是有面子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这新娘子的爹还是个童生相公,姓林,这新娘子就叫做林珠儿,也认得字的!” “童生家的咋嫁到顺子家了呢,你这又是胡说。” 宁金金撇了撇嘴,童生?那岂不是连院试都没考过去,连做教书先生的资格都没有,也值得村子里这般津津乐道的。 不过多少也能看出这个时代读书人的金贵,童生家的闺女在丁家堡居然了不得了。 “我可不是胡说,虽然家室是好的,但新娘子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单生女,去年她爹好像发愿说最后一次考试,去参加什么乡试,结果还是没中,喝了一夜的闷酒,第二天再去瞧,人都凉了!” 说这话的妇人语调丰富,挤眉弄眼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让一旁竖起耳朵的宁金金都忍不住小小地打了个寒颤。 “大喜的日子,你可少说两句吧,被顺子娘听见,不得拿着扫帚打出你三条街去!” 旁边的人也觉得身上一凉,纷纷叫传话的妇人不要再说了,那妇人听见这话,反倒挑了挑眉神气起来,满脸都写着鄙夷。 “你们要听我才说给你们听的,现在是怎么个意思?本来就是,要不是这什么珠儿的爹没了,她和她娘苦哈哈地撑了一年,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这才热孝刚过就嫁了过来。” “要不丁顺子那个母老虎似的娘能娶上这么体面的媳妇?能舍得花钱雇花轿大老远把人从北阳县抬回来?” 剩下的就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碎嘴了,宁金金又听了几句,不过是细数丁顺子他娘守寡多年是怎样怎样厉害,怎样怎样的不讲道理,顺便幸灾乐祸一下这媳妇儿进门以后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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