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萧南时实际上是个练箭的天才?那又为何不告诉他们? 搞得她在萧南时开口说要比拼的时候,吓得差点没稳住脸色。 “娘……”萧南时拉着她的袖子, 声音压低说道,“其实, 我是会一点啦, 但刚才能赢, 是因为……” 她胡说八道:“因为太子殿下略施小计!您还记不记得在交给我之前, 太子把弓拿在手里一会儿? 他怎么做的我也不知道,总之派人偷偷告诉了我,我才敢起来说。” 她这番说辞漏洞百出,先后顺序和前因后果都对不上。可是萧夫人信她,心底虽仍有疑惑,但也只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她只是说:“你和太子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萧南时一愣,下意识反驳:“没有啊。” 她随即低下头盯着自己裙摆下露出的鞋尖小声说:“熟吗?” “我和他只见过三两次面,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还似乎被嫌弃了。 萧夫人看着她低垂的头,试探道:“噢,那看来他就是单纯出于公道帮你解弓箭之围,出于好意给你顺手送药,此等周全,不愧是那位人人夸赞的太子殿下。” 萧南时更加郁闷:“嗯,定是如此。” 萧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若有所思。 * “乌始挐!” 乌尼雅跟在大步流星的乌始挐身后,大声叫他:“乌始挐,你等等我!” “你以后能不能想清楚了再说话?还嫌我们的麻烦不够多吗?”她追上他,左右看看,才压低了声音说,“那陈清玉和萧南时是什么人? 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丞相之女,你倒好,明面上就和人家过不去,你想过父王和族人没有?” 乌始挐冷哼一声,正愁丢脸的气没处撒,双手抱胸嘲讽地说:“你一个求了好几天才勉强被同意跟着使团过来玩的小公主,什么时候也能指使起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来了?” “你这么厉害,这么会想,父王怎么不传位给你?” 乌尼雅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咬紧牙关不再看他。 下一秒,她已经变作乖巧温顺的模样,像一只柔弱的小羊羔:“我只是担心你被他们报复,哥哥。” “而且那神力弓你真的就这么送给那个萧小姐了?”她皱起眉忍不住问道,“那可是父王特地交给你的,是我们族代代相传的弓箭啊!”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乌始挐大声吼起来:“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赖账?!”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开口:“前朝中原的铛雯公主身为嫡亲公主,最后不也携带各种种子布料嫁与边疆了吗?依我看,这和亲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那萧小姐也快到适婚的年纪了,若是我求娶她,她就可以当上王妃,成为一方疆域里地位最高的女人; 这边的皇帝瞧着也想和我们建交贸易,用一个小姐换很多好处,他能不干? 到时候,她萧南时成了我的,种子和弓箭不也都还是我的了?” 乌尼雅在心里讽刺的冷笑,合着他打的是这个算盘。 中原的前朝软弱,现在的皇室却军力鼎盛。且据她来后的打探,文武百官、皇帝和储君大多都极有能力,这样的皇室难道会将大臣之女或公主主动外嫁? 不乐意等价交换利益也就算了,要饭还想站着要,乌始挐这个蠢货,也不知父王为什么这么宠他! “你觉得,这萧小姐配你哥哥的正妻之位怎样?” 乌始挐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又回忆起萧南时那完美的外表和精彩的射艺,心里登时摩拳擦掌。 这样强悍的女人,让她臣服于身下肯定无比美妙! 乌尼雅不管他如何想,听到这话后打了个寒颤。 从刚刚进到亭中开始,她就不敢和萧南时对视,甚至目光一直避开萧家坐的方位。现在离开之后,提心吊胆的精神才稍稍得以放松。 这中原女子实在邪门,前些天的水声都够阴森的了,今天又居然赢了乌始挐的射箭!乌尼雅暗暗想着,开始后悔自己选中了她的身体。 不过,她这么阴诡,若能直接把乌始挐克死才叫好。 乌尼雅于是点点头接话道:“自然是配的。” 乌始挐大笑不止,很满意妹妹的顺从回答。 他似乎已经想到了今后的美好生活,长腿迈开,自信的张口:“走!去给你嫂嫂买点礼物!” * 众人走后,贺家。 贺将军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一眼望过去很是开心,贺夫人小心翼翼地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一路没敢出声。 终于走到二人的住处,贺将军先大步踏进门槛,贺夫人也刚想进去,就听见他头也不回的一甩袖子冷声说:“你还进屋来干嘛?” “不去管管你的两个好女儿?” 贺夫人心知他不满已久,刚才对着外人只是忍着,如今才发作,自觉心虚,只好唯唯诺诺道:“我,我……阿川,那两个丫头你也知道,不像岁儿一样和我亲厚,她们有自己的亲母,我平日里管教也不听,所以疏于……” “你还找借口?你是主母!”贺将军厉色吼她,又冷静下来,藏好眼底的厌恶按着太阳穴说:“不管从前怎样,以后这样的事情不准再犯。” “我不管你怎么管她们,在外人面前一定要好上加好,就算越不过那萧小姐,那也起码不要丢丑吧!”他踱着步低声道,“太子,孙家和容家等各大家的小子可都在场,一个上去弹琴弦断了,一个支支吾吾诗都背不好,还是主场,像什么样子?” 他顿了一下,继而又叹了口气:“幸得今日十皇子不在。” 贺夫人立马连珠炮似的问道:“陛下那边确定了吗?他果真属意十皇子?是不是上次进宫贺贵妃给你说的?” 贺将军看了她一眼,良久后才说:“陛下的意思也是你能揣测的?找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若不是养的好了嫁出去,要她,要——”他隐晦地看了一眼贺夫人,转而说道,“要这么多培养她们才名的先生有什么用。” 他们二人在门内聊着,下人们被遣散开,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好七留留五另巴爸儿污没有人注意到没有掩好的门口处出现了一抹少女的身影。 “小姐……” 贺椒茹的丫鬟很小声的叫她,怕她难受。 贺椒茹却是摇了摇头,神色未变。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食盒,对丫鬟说:“看来父亲和母亲现在也吃不下东西,我们回去吧。” “是,小姐。” 丫鬟也没办法,只得跟着她回去。走在路上,她劝道:“小姐,刚刚宴席上您也没吃几口,要不然这些点心奴婢给您热热,您自己吃了吧。” “不必了。”贺椒茹摇摇头,“回去后热一下,分给没吃上席的下人们吧,也算结个善缘,以后有个万一也好说话。” “我不饿,一会儿回去还等着练琴呢,今日出了丑,应该会被先生罚。” 丫鬟鼻子一酸。 她是自小跟着贺椒茹的丫鬟,一开始和她一起受了很多冷眼。直到后来有一天,久久未见的将军带着夫人来到她们偏僻潮湿的小轩,说她们被黑心的下人欺负受苦了,以后夫人要亲自教导三小姐,也再不会让她们轩里委屈。 那个时候,小姐、她还有病在床上的姨娘都觉得好日子要来了。将军和夫人真是心善,也的确是好父亲、好主母。 再后来,一次不小心,她和小姐一起听见了将军和夫人议论她们的话,和今时今日相仿。那时她们才知道,好日子是来了,但是是用三小姐换来的。 三小姐当下没说话,晚上练琴时也没说话,还比平时多练了好几个钟头,夫人听见后连声称赞;第二日晨起时,她却看见小姐眼睛红肿,哭出好大的包。 所有人都说,贺家对女儿们真好,不分嫡庶一视同仁,个个都精心教导,谁又会知道这其中的算计呢? 贺椒茹想起什么,嘱咐她:“此事不可对旁人说起,尤其是姨娘,明白吗?” 丫鬟点点头,贺椒茹放下心来。 她倒是不在乎了,以前还会难过,现在却也庆幸;好歹从之前那个阴暗潮湿、被下人克扣的地方出来了,姨娘的病也在好转。 被当成婚姻与美名的工具去利用,远远好过在馊掉的饭菜中被耗死。而她不敢有别的指望,只希望自己能被安排给有能力、能护得住她的人。 她想到了夫人给他着重介绍的那些才俊,想到那其中最是霞姿月韵、一看便是人中龙凤的太子陈清玉,心里一时很乱。 * 夜深人静时。 萧南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陈清玉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好像在一点点靠近,又好像将她推远。 明明细致地留意到自己的手送来膏药,却在她满心欢喜地看过去时拉上车帘。 她咬住嘴唇,原本双手交叠于腹上,端正躺着的姿势打开,在床上动来动去,胡思乱想着睡不着。 想着想着,她翻身坐起来,穿着中衣轻手轻脚地走出卧房,走近茶厅前那个黄花梨柜子。 柜上的锁被她轻车熟路地打开,柜门微敞,萧南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雪白的披风,捧在手中看。 过不了多久就是中秋宫宴,她和陈清玉约定好要在那天把披风还给他。 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将披风展开披在身上。 披风上已然没有他给她那日时的清香,而是换成了她洗衣的皂角和熏香的味道,多了一丝甜甜的橘桂气息。 那时她用披风当作被巾裹住自己,故而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他的披风罩在她身上,才发现这衣物对她来说实在好大,底部要垂到地上,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立马双颊通红,懊恼地将披风放回原处。 “嘭!” 柜门被猛地关上,萧南时做贼心虚般别开眼,不敢直视柜子上的丹桂图画。 房门外守夜的侍女被里面的动静惊醒,连忙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妨。” 萧南时稳住心神,装作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声音冲门外说:“只是刚刚做噩梦醒了,现在就要睡下,你们不必进来。” 侍女应了一声,萧南时仔细听着,松了一口气,又慢慢回到卧房中。 她坐在床上,没有一丝困意,看着窗外淡淡的、被乌云笼罩的月色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难得感到疲倦沉入梦乡。 梦里,有个温柔的声音在离她很远的地方轻唤,又像近在耳边。 她隐约听见那个声音说,小时,小时。 她觉得这音色很是耳熟。可是,周围没有人这样叫她,最亲近的家人也是叫“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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