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哈哈大笑,很是开朗。文武百官也热泪盈眶,不乏有接二连三的人连声赞美。 贺椒茹看见众人赞许的表情和贺夫人和缓下来的神色,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萧南时,神色愈发复杂。 萧南时倒是浑身轻松,用余光瞧到被好一通内涵打脸的乌始挐面目涨红的衰样,在心里扬眉吐气的偷笑。 她这么不给面子,乌始挐但凡要点脸,也不至于再觉得自己有什么希望、纠缠于她了吧? 再加上陈清玉的保证,她已经喜滋滋地想到终于能够摆脱掉这个狗皮膏药的美好生活了! 既顾全了利益和大国风范,又狠狠出了口气,皇帝对她二人的表现十分高兴,给了好些珍贵无比的赏赐。 贺椒茹虽然表面平静,眼底却依然不可避免的流出一丝对奇珍异宝的惊艳;萧南时倒还好,毕竟丞相府一有什么好东西就立马紧着她用,反应淡定。 宫宴结束之后,萧南时正要跟着萧夫人离开,贺椒茹忽然和贺夫人打了声招呼后,朝她走来。 贺椒茹脸上有些微红,将萧南时叫到一边说:“方才谢谢你。” 萧南时看着她,眼神含笑:“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自己出气,那王子实在令人讨厌,不是么?” 贺椒茹摇了摇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原本没必要出来淌这趟浑水; 若没有你,我现在应当会被众人在心里暗记一笔,因为落下了话柄给西域的王子嘲讽。” 还应该会被贺夫人回去后狠狠责罚,但她看着萧南时和萧夫人母女情深的样子,无论如何都讲不出口这个事实。 萧南时皱了皱眉:“你弹得很好呀,他嘲讽你是他脑子有问题,和你无关。” 贺椒茹微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她忽然又压低声音,凑近萧南时说:“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就、就是……”她低下眼,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弹琴之前出过殿一段时间,想着去花园里散散心,结果不小心看到了你和……太子殿下在湖边说话。” 她提醒南时:“你以后若再有类似的事,要记得小心些,不要再被旁人看到。” 她其实还有些羞愧,毕竟她险些为了一己私欲,将萧南时和陈清玉的名声弃之不顾,私自将这私会之事传播出去。 萧南时很是吃惊:“多谢三小姐提醒。” 她戳了戳小春:“刚有人在偷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不靠谱的小春心虚的别开眼:【她来的时候你们气氛正好,我想着等一小会儿就说,等着等着,等着等着就忘了……】 南时拧了拧它的脸,小春又焦急地问:【我这样是不是坏事了?如果被人看见传出去的话,对你很不好吗?】 南时沉吟了一会儿,向它解释:“或许吧?毕竟我们这里是一个古代的世界,男女大防、私相授受还是抓得很严的。” 虽然她打心底里不认同,但好歹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本尊,还是得在乎一下的; 就算她不在乎,陈清玉那个家伙看上去也万分在乎的样子。 她想到每次陈清玉和自己严格保持礼仪距离的样子,还有他每次煞有介事地和自己分开走的样子,又鼓起嘴巴有些闷闷,和贺椒茹道别后就在殿上找着陈清玉的身影。 不过他应当是结束后就匆匆走了,早已经不在这里;萧南时四处看着,却正好看到乌尼雅看着十皇子的方向,而十皇子则看向走到贺夫人身边的贺椒茹。 萧南时心中警铃大作:她才刚刚和贺椒茹这个她欣赏不已的对象结识,乌尼雅不会这就盯上了她,要像害自己一样害她吧? 但她却清晰的看见,乌尼雅虽然看向陈宝闻,眼中却只有势在必得的决心,没有丝毫的恋慕; 而陈宝闻痴痴望向贺椒茹的眼神,乌尼雅虽然也明显注意到了,却只是瞟了一眼贺椒茹,并未有什么情绪。 萧南时忽然觉得很奇怪。 她自己没有什么经验,却分明记得之前容妩在和自己讲起夫君时,那种羞涩含春的姿态;又在丈夫可能被塞其他人时,那不高兴的模样。 剧情里,包括现实中,乌尼雅为了得到陈宝闻都铤而走险地杀人了,可为什么连一丝爱意都看不出呢? 正逢萧夫人来找她催着回家,萧南时收起思绪,最后看了乌尼雅一眼,转身离开。 *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樨妃的寝宫外,陈清玉匆匆赶来,和门口正在关宫殿大门的老太监刚好碰见。 陈清玉微微颔首,问他:“母妃她刚才走的很急,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娘娘她……”老太监支支吾吾地说,“倒也不是说不舒服……” 他劝道:“哎,不说了。夜深露重,殿下要么改日再来,先回去休息吧。” 陈清玉眉微蹙,正要再问什么,在他们面前便忽出现一名樨妃近身的侍女,请陈清玉进去:“太子殿下,樨妃娘娘说请您进屋一叙。” 陈清玉于是跟叹了口气的老太监道别,和侍女一同进到宫室之内。 刚踏进门槛,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器物碎裂声。 侍女很有眼色的关门退下,偌大的屋内只剩下门口的陈清玉,和坐在榻上、刚刚一连摔了好几个花瓶的樨妃。 樨妃将一个软枕朝门口砸过来,怒斥道:“孽子,你给我跪下!” 陈清玉向她走近,看着满地的破烂,低头不语。 樨妃又尖叫道:“跪下!!” 陈清玉抬起眼,正视她:“若是儿子跪了,母妃能否消气歇息?” “上次太医特地嘱咐过我,母妃心火旺,怒急攻心,对身体不好。” 他边说边扫开花瓶的碎片,动作娴熟的径直跪下去,地板冰冷的触感隔着衣料传来,而他即使跪着,也姿态优雅直挺,宛如一颗雪里的青松。 “我怒急攻心,都是因了谁?”樨妃怒瞪着他,“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废物!” “好不容易你当上了太子,太子——你可是太子!”樨妃说,“我的儿子才是太子,不是他十皇子那个蠢货!” “结果你堂堂太子,连自己的功劳都护不住,被皇帝拿给陈宝闻充台面。 我生你不如生一条狗!你说说这么多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皇帝不喜欢你,你有没有反思过为什么? 我和贺贵妃明里暗里斗这么多年,始终就因为你不得圣心,低她一等。” 她这话说的狠毒,一言否定了陈清玉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心血和努力。 但陈清玉只是淡淡的微笑承受着,很安静的听她破口大骂,时不时安抚性的肯定应下。 像是听过千百万遍。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得等到零点后了(悲)真的很忙,不好意思…(双手合十)
第68章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15 ◎未圆满的小团圆◎ * 安抚好樨妃后, 陈清玉从屋门中出来,轻拍衣袍前的灰尘,向迎上来问候的侍女嘱咐道:“母妃睡下了, 你们进去收拾的时候务必小心,地上有些碎片很小,要注意。” 侍女恭敬地说:“是。” 她盯向陈清玉的膝盖处,犹疑着问:“殿下刚才……可否需要帮您传太医看看?” “不必。” 陈清玉温声道。他不以为意,颔首后转身离去。 跪了这么多次,早就习惯了, 没有那么娇气。 樨妃的宫殿不大, 却很精致华丽。屋檐很宽, 上面有各种鸱吻和装饰, 显得屋角框住的四方天空稍稍逼仄, 像一个精美的笼,框住黑沉的夜空。 今夜八月十五, 按理来说该是圆月当空之时,月色却被浓浓的阴云挡住,露出钩子一般的尖角。 陈清玉刚走没几步,他的一个贴身侍从急忙迎上来向他汇报:“殿下,您刚才让我去御膳房打听的事,属下已经了解清楚了。” “方才宫宴上,紫衣宫女上的菜是蟹粉酥, 墨绿色衣服的宫女上的是菊花酥酪月饼。” 宫宴是由一位闲散的王爷主要承办,他最爱舞风弄月, 经常做一些设计上的小心思。譬如今日宴上除了皇室中人一人一桌, 单独布菜;其余桌都是由不同颜色衣服的宫女呈上不同的菜肴。 陈清玉让随从去打听的, 正是宴席上他远远观察到萧南时那边后来多添的菜肴。 原来这就是她喜欢的口味。 陈清玉暗暗记在心中, 不知自己为何要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去了解她的一点一滴。 明明无数次克制自我想要靠近的冲动,却仍然忍不住。 或许他知道为什么,可是正因为知道,才觉得难堪和无地自容。 他花了十余载去接受父皇和母妃都不喜自己的这个事实,觉得世事大抵也不过如此。 他从小便被灌输,存在的意义便是去争、去守这个一人之下的位子,为了给母妃争一口气。 所有的事情,不论大小轻重都必须做到最好,因为不被宠爱,所以没有容他犯错的余地。哪怕只是在刚到学龄的时候,在课上出了很小的一点纰漏,都会在之后遭受无尽的冷眼和严厉的指责。 活着,苟活着,也只是一具暂且有些价值的行尸走肉。 所以早已决定好,如果安顿好一切,百姓和乐,功业稳定,他立刻就可以无憾终生。 可为什么在他心里已经死寂一片这么多年后,又骤然遇见这样鲜活的她?阴差阳错,从此再也移不开视线。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想。 “我什么都给不了她,不能给她承诺,我也没有未来。” “错误的感情,一开始就要扼杀掉。” 陈清玉慢慢沿着宫道走着,眼前有沿途的宫灯火光。 他抬头去看,便见灯火之外,一只飞蛾正朝着光源飞去,盘旋在火边,一下又一下试探地扑上前。 明明知道是错误的,是没有结果的,可还是忍不住想去触碰那团明火。 陈清玉觉得,他就是那只蛾,萧南时是那团灯火。 真的舍得吗?真的能够无憾吗?放弃那样鲜亮的、温暖的火。 他眼睁睁看见那蛾扑入火中,兴奋地扇动翅膀,像被火光吞噬殆尽。 这也是一种幸福。 * 萧南时回到家中,洗漱更衣后被萧夫人催着赶紧上床入睡。 她很乖巧的躺到床上,当着萧夫人的面双眼紧闭,双手交于腹上,看上去像一位安静如画的梦中美人。 萧夫人叹了口气:“也就只有睡着了和在外人面前才这么端庄。” 说罢,宠溺地帮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出门。 小春对床上假寐着的某人说:【她走啦。】 萧南时一下子睁开眼,张开双手,全身舒展开,呆呆地借着昏沉的月色看床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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