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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肖见她脸色复杂，也是有些不忿：“都约好的拍水下戏份，导演来水下摄影机都搬来了，他临时说调就调，真是不像话。” 林曦：“……” 感觉有被冒犯到。 肖肖继续不忿：“不就是粉丝多了一点吗，这就耍起大牌来了。” 林曦：“……你还是别说话了。” 她可算知道李凌为什么要替她背这个锅了，连肖肖都觉得临时调戏份让人觉得过分，更别说这个组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了，这也就是李凌的咖位大，别人不敢明着议论，如果换了是她，指不定会遇到什么情况呢。 确实是她的失误，原本这种事要提前报备给导演组才对，好让他们提前协调，现在全组人和设备都在等。 林曦没打算让李凌替自己担这份责，于是去找导演说明情况，谁知一开口就被堵了回去。 郭茂笑呵呵的：“小曦啊，你去换套戏服吧，今天拍不了这段戏了，不好意思啊。” 说着就从她身边掠过，走去了女三号陈婉身边低声交流着什么，脸上的笑容活像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林曦见导演另有安排，没再追上去，在人群中扫视几圈，走到李凌身前，递给他一瓶水，眨眨眼：“欠你个人情。” 李凌接过去那瓶水，看她一眼：“不用谢，我本来就状态不好。” “怎么？” “我在想，你今天是不是还会第三次拒绝搭我的车。” “……”林曦被水噎了一下，没接茬。 水下设备已经搬来了，当然不能白搬，原本林曦和李凌的戏份换成了女三号陈婉和男一王天敏的水下对手戏。 陈婉挽了个松松的发髻，就等着待会一入水就能散开。 她演的角色是男主的妹妹，也是男二的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谁想男二爱上了女二叶泠泠，自去男主家退婚，不想言语失当，引得女三投湖自尽，幸被男主所救，而两位男主间也因此生了芥蒂。 林曦去换了套文戏的装束，裴西西还是那副安安静静的神情，替她改妆发。 “耳环怎么少了一只？”她念叨着，在首饰盒里翻找。 林曦一愣，摸摸自己的耳垂，戏里的那副翡翠绿的耳环确实是少了一只，她回忆了一番，隐约想起自己昨天自己拆卸妆发时似乎忘记卸掉了。 在路上弄丢了？ 只是一颗假翡翠而已，想来也没人会特地送回来。 裴西西搜寻了一阵，摸出另一对耳环替林曦戴上：“换一副吧，还好不用接戏，不然就要穿帮了。” 林曦换完另一套装束，就去拍摄现场等。 陈婉正在水池里扑腾，看上去十分敬业，林曦不由得有些惭愧，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和林曦同龄，还要小几个月，也是刚刚被签下来的艺人，这部绝色才是刚出道第一部剧，态度十分认真，甚至到了小心谨慎的地步。 论悟性陈婉是比林曦差多了，只是她的角色没有林曦那么多层次，演好娇憨活泼的大小姐显然对演技的要求要低很多。 一场落水的戏折腾了大半天，等陈婉被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嘴唇都已经发紫了。 陈婉的助理正准备去替她披上毯子，一旁斜里冲出一个人来，林曦抱着件毯子风风火火地凑到陈婉身边，拿毯子把她包了个严实，还不忘絮絮叨叨：“赶紧换衣服去。” 陈婉被吓了一跳，狐疑地盯着林曦看了几眼，她俩可一直没那么熟。 林曦没事儿人似的，自顾自包着陈婉推去了后台，搞得陈婉都有点莫名，下意识应了一声。 其实比起林曦，陈婉倒是更符合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有些过分的有精力，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吹干头发，又精神抖擞地去围观男一女一对戏了。 林曦见状，也凑过去，分了陈婉一把从肖肖那里薅来的瓜子，两个人坐在一旁边嗑瓜子边讨论前辈的演技。 竟然还聊得很是投缘，林曦多少有几分避开李凌的想法，觉得跟这女孩子一起比跟李凌在一起轻松多了。 女一号曹染在圈里是一线当红的明星，比之林曦和陈婉自然是有资历许多，因为档期太忙，昨天才刚刚进组，今天这是进组的第一场戏。 这一场是和男一号王天敏的对手戏，有哭戏，曹染早早就在一旁酝酿起了情绪，林曦像观摩李凌演戏一样，自然而然地开始揣摩。 女一的剧本她也看过，只是悉心钻研的是自己的剧本罢了。 其实经过了这段时间，林曦觉得演戏没有那么难，对于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状态，入戏。 对演戏的流派她也做了不少功课，大致知道一些。虽然还没有正式入门，但是在体验派和方法派两个大流派当中，林曦觉得自己是属于体验派的，因为她并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林曦知道自己并不像导演称赞的那么有天赋，很多情绪她能表达得好，是因为她已经度过了五辈子的人生，而她能够调动起经历里似曾相识的一刻，再把情绪代入进来。 但是，谁又敢说这就不是她独有的优势呢？ 曹染那边已经进入到了哭戏的环节，林曦早就顾不上嗑瓜子，专心地盯着她看，眉头微微皱起，露出思索的神情。 陈婉磕了一枚瓜子，轻轻叹息一声：“染染姐演的真好啊，她哭得我也想哭了。” 林曦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是么？” “对呀，什么时候我能演的像染染姐那么好就好了。”陈婉托着下巴，眼睛里全是星星。 林曦不由的笑了一下，对演员来说，共情能力也是很重要的。 只是……只有她觉得，方才曹染的哭戏进得太快了么？感觉再压一会儿会更好。 来回观摩了这么久，其实在林曦眼里，曹染的演技虽然扎实，天分却没有李凌好。 等到这几场戏拍完，今天也差不多收工了。 曹染收起在镜头前的表情，微笑着和围上来的人群打着招呼。 陈婉这妹子也是自来熟，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没怎么和林曦接触，今天林曦稍稍表达了善意，她就俨然将林曦当成了自己人，拉着她的手凑过去，红着脸叫“染染姐”。 曹染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掠过，又在林曦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愣了一下。 随即她移开了视线，在助理的簇拥下离开了，返回了自己的化妆室。 独立化妆室这种待遇，林曦和陈婉自然都是没有的，陈洛似乎根本无意在这些方面让林曦享受特别待遇。论咖位，整个组里也只有曹染和李凌有这种待遇，就连男一号王天敏最初也是没有的，是导演后期才协调出来的，老戏骨们似乎对这些方面也不怎么计较。 陈婉好生遗憾，望着曹染的背影舍不得移开视线，小声说道：“染染姐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呢。” “……”曹染大概不会很想听到这句话。 不过陈婉也没夸张，她今年二十岁，曹染三十岁，且是童星出道，成名又早，说陈婉是看着曹染的作品长大的也没什么毛病。 林曦对于陈婉还挺有好感的，她喜欢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的人，于是问她：“那你要不要去问曹染要个签名合照什么的？” “这……合适吗？” 陈婉有些犹豫，在剧组追星什么的，会不会让人觉得不务正业啊？ 林曦显然对此也无所谓：“我就这么一说，去不去随你。” 陈婉纠结一番，给自己打气似的握住林曦的手：“去！” 林曦：“……我就不用去了吧？” “啊，林曦，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有两个人就不会显得我突兀了。” “……好。” 谁让她自己提起这档子事儿来着。 还有啊，陈婉这妹子，是不是也太自来熟了一点？
第15章 影后养成日常 站在曹染的房门外，林曦跟在陈婉的身后做鹌鹑状，一脸的乖巧。 还没敲门，里面传来曹染那很有辨识度的声音。 “刚刚组里那两个年轻女孩儿你看见了吗？” 陈婉眨了眨眼，向林曦比个噤声的手势，林曦安安静静地立在原地，听里面继续谈论。 “听说两个都是塞进来的，没一个正经进过影视学院进修的。” “哦，演的怎么样？” “呵呵，不用看也知道，凭那两张年轻面皮能演出什么好戏？” “染染姐……小声点，要是给人听到就不好了。” “在我自己的化妆室小心什么？那帮子小姑娘不就是仗着自己年轻有副好皮相吗？我见她们在我面前晃悠就嫌恶心，也不知道是爬上了哪张床，青春饭能吃几年，再过几年还不是和我一样？” “染染姐，您和她们不一样，您那是一线啊，而且是老戏骨了，实力派啊。” “有什么用，我想接的那部电影还不是被那个陈妍妍抢了，你知道她的粉丝怎么说我吗？说我老了，三十岁还在偶像剧里打转，担不起大青衣！” “怎么会，这是她们黑你呢，你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 “那凭什么林导选了陈妍妍，我却只能落在这部小制作里面打转，女一？真当谁稀罕呢？” 后面又是旁人安抚的声音。 林曦心下了然，这个曹染原本想接的是一部电影，可惜角色却被陈妍妍抢去，只能不情不愿地来这部戏里演女一。 身边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林曦抬头看一眼，被眼前低着头掉眼泪的陈婉给震住了。 不至于吧？ 她一时有些不敢确信陈婉伤心的理由，拉着她的手悄声离开，等到退到了远处，才开口问：“你这么难过……是因为？” 陈婉擦擦眼泪，瘪着一张嘴：“染染姐她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呢？我谁的床都没爬。” 林曦：“……哦。” 她是真没get到陈婉伤心的点。 陈婉看她一眼，泪汪汪的：“林曦，你不难过吗？” “……有点儿。” 这时候回答没有，是不是显得有点不太正常？ 陈婉拿袖子擦了眼泪，凑过来眨眨眼，问林曦：“晚上我们约好了去喝酒，你去吗？” 这话题未免跳的太快。 “喝酒？不怕被人瞧见吗？” “定的包间，不会被人发现的，就咱们几个一起聚一聚。” 林曦心头郁结未解，也没什么人能倾诉，早就想发泄一下，想想今晚索性无事，便答应下来，笑眯眯道：“好啊，等到你以后成了大明星，想这么出去可不容易了。” 陈婉红着眼睛笑了一下。 林曦问了一下身边的裴西西和肖肖，裴西西推说有事，肖肖小小地纠结了一番，最后在得知陈婉的女助理也会过去之后，扭扭捏捏的答应下来。 一群人七七八八地聚集在名叫金砖的酒吧会所包厢里，就算不能肆无忌惮地坐在大厅里，气氛也是嗨到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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