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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会仍有序进行，但在一些人心里埋了个质疑的种子，尤其是媒体方。 他们后续都没有再问过这类问题。 中场休息的时候，还心里不畅快的安云，要从个人区走到虞尤薇和沈明启那边，一路上看到好多男生三三两两的在一起，勾肩搭背，哥俩好般，互相给介绍资源，各种合作。 也听见有小声讨论安云她自己的，她的发现，她的发言……，跟她距离一近，就噤声了。 不过相比起来，有几句讨论蓝星的，更格外让安云注意。 是几个年轻男教授说的。 “听说情侣档那组，男方是个刚进所的新人，根本什么都不会。” “好羡慕他，少走多少年弯路。我费劲几年才进来星科会，他有个女朋友就带进来了。” “她还把功劳算他身上了，哎，我也想遇见。” 安云瞥眼他们羡慕他的样子，聚成一堆，馋的口水要流出来了。 他们好像从小就知道要尽可能扩增男性的人脉，无论是用酒席、人情的方式，然后搭上女性成功者的人脉，好更如鱼得水地做事。 而在他们以为虞尤薇借助他人的时候，他们却鄙夷厌弃。 安云皱眉，好奇怪。还没等到蓝星代表所在的座位区，就看到好些人把那对情侣档围住，男的笑容满面的跟来结交的人聊天，俨然一副人生赢家。 女生还在把他向众人介绍。 安云定定地看他们。 虞尤薇走过来，看她在看什么，也顺着她看过去，“怎么了？” “真奇怪。”安云疑惑道。 “嗯？” 安云不解道，“为什么地位高的男性给女生的都是钱，地位高的女性给男生的却是权利呢？” 安云说话声并不小，那帮人都能听见。 那男的：！！！她说什么呢！ 气得眼神都成刀子了，他又急又怕，她胡说什么，敢毁老子前程，我杀了她！啊！ 女友……不会……不会受影响吧…… 他害怕地看向女友。 女教授全身怔住，正好回看他。 他：这眼神……，完蛋了。 女教授迷茫地回想曾经。 自己好像因为要顾及他的尊严，所以下意识的扶持他…… 所里有五个名额，因为安云的放弃，空了个名额，她就东找人西塞钱的让男友补上了空位。 想着让男友见见世面，也让所有人知道有他这么个人，以后身价地位都会涨点。 可，对啊，为什么男强女弱的组合时，他们就给个钱、包，这些随时花完，一次性的，甚至劝她们归家呢？ 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女教授突然懵了。 还没她男友冲过来跟安云吵，沈明启着急地跑过来，“不好了，安云、虞教授你们俩的支持者们彼此吵起来了！” 安云和虞尤薇在沈明启火急火燎的带领下，去了聚集在会馆周围的线下粉丝群。 她们虽不是明星，但是知名科学家，尤其在如今天灾危害频频，科学家无比重要，被无比关注的时空，有许多喜爱她们的人，不比当红流量差。 跟预想的两家粉丝打起来不同，是她们内部打起来了。 脱粉虞尤薇的摔了应援光屏，“靠朋友，算什么成功独立女性！不过是废物！” “对啊，她凭借自己力量成功，才是我们的榜样！” “你们喜欢的是她，还是你们自己的妄想啊！”仍支持虞尤薇的人，然后拼命抢那人要毁掉的应援物。 “安云就是靠沈明启才有钱的！她还不是靠男人！”一人吼。 安云的粉丝指着他，“你再胡说！”撸袖子就要上去打。
第69章 合照 虞尤薇听见上一世能看见她成功的人都对她的失望，冲击得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眼底听到消息后狂奔而来的担心，逐渐变成黯淡的感伤。 垂眸，她不敢直面他们。 仅剩的傲气再次被折断，彻底踩成粉末。 怎料安云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吵架么？带我一个。” 安云跟又发现个研究对象似的，步子迈得兴冲冲的。 粉丝们错愕地看她，！！！，她就这么来了？！ 半点畏惧愧疚，半点愤怒不悦都没有？！ 他们也头一次遇见骂的人出现在面前的事情，怂了一会儿，很快又被怒火冲上头，一甩膀子，“解释吧！靠沈明启你才有钱，才做成项目，你认不认！” 大家着急又期待地看安云。 许多维护她的人迫切地等她澄清，那么厉害的安云怎么会靠男人呢？ 沈明启奔跑流下的汗，顺着鬓角掉到衣服上，他喉结一动，她还是因为和自己在一起招了麻烦。 只要嘴上否定就会没事，他自责地看安云，一定要撇清啊。 周围休息的各星球人、场外蹲守的几百家媒体听见有热闹，都聚了过来。 有人也认出了安云身后有段距离处，站着的沈明启和虞尤薇。 更期待地等安云开口，让真成功女性好好打男的、失败者的脸，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成功女性。 “为什么要解释啊？” 安云疑惑道。 什么？！ 所有人都惊了。 一人急道，“他们说你靠男的上位诶！” 安云笑，“有什么问题吗？沈明启确实帮了我很多忙，我们是很好的伙伴、朋友。” 安静片刻。 安云的坦然，让他们怀疑人生。 她怎么理直气壮的？！ 虞尤薇也震惊地看安云，不用辩解么？？不用吗…… 还没等他们怀疑完，就看见安云环顾圈他们和围观的众人，折回去。她一手挎上懵掉的虞尤薇胳膊，一手挎上呆滞的沈明启胳膊，然后在中间笑容灿烂地带着他俩，怼到了星际联盟的媒体镜头前面。 吓了记者一跳。 安云像临时起意，但又像特意而为，不过神色还是跟平常一样随意，“太好了，媒体也在，正好帮我们仨来个大合照。我这次没法跟他俩坐一起，都没个纪念。” “好嘞！” 这可是大新闻，媒体们兴奋还来不及，连忙都把镜头对准他们，闪光灯唰唰的。 被安云开心坦然感染的虞尤薇、沈明启，也一扫拘谨遮掩，头纷纷向安云一歪。 咔。 三个阳光灿烂、亲昵无间的笑脸被定格。 “全星际的朋友们好，我是安云，蓝星的新晋科学家。”安云笑道，“她是虞尤薇，已经很有成就的蓝星仿生学科学家。他是沈明启，无比有远见的投资人兼机械科学家。我们呢，也还有很多其他朋友，但这次没来。” 人声鼎沸中，被安云大大方方、骄傲介绍的虞尤薇、沈明启，惊讶又温暖地看她。 眼里的情绪又远不止这两种。 安云平等地看每个镜头一会儿，“可能你们还不认识我们，但没关系，以后你们应该会经常看见我们。” 聚着的周围人被这大言不惭的话震住了。 太不要脸了。 但听过她演讲的各位一回忆，无奈地捂脸，也好像是事实。 “我的成功可离不开沈明启，要不是他信任我，我恐怕还得在努力挣钱还债，再晚几年让你们看见我。”安云坦荡地随口道，然后头向沈明启一歪，“我们的品牌【云启】，大家都知道哈，以后可以多多关注，嘿嘿。” 她还不忘打个gg。 “帮虞姐姐的朋友，大家也不用乱猜了，是我。”安云笑道，“就像她帮了我很多很多一样。” 虞尤薇的眼睛就没有移开过安云。 原来这些是可以随意说的。 安云整个人全身都像在发光一样。 “谢谢你们帮我们记录下初次合体的时刻。”安云冲媒体们挥挥手，当作说再见。 媒体们也摁下停录键，心满意足地纷纷道，“安工，客气了。” “我们呢……？” 没有等到澄清的粉丝无助地问安云。 “多正常的事，为什么要辩解？”安云笑容甜甜地走过去，亮晶晶的眼睛一弯，“被帮助，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被拥有的么？为什么要剥夺？为什么要根据性别，有限制？” 安云看着她，“不要做自我孤立的傻事。” 她呆呆地看着安云。 脑海里好像有什么碎了。 安云依旧毫不避讳地跟虞尤薇、沈明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若地离开。 他们看着安云，是啊，为什么下意识地会觉得该批评她、她们呢？习惯了。 因为千百年来，发生这种事都会骂女性，所以大家跟风，下意识地选择了批评；爱她的人，选择了维护，替她撇清。 习惯了。 会上，安云的质问，在此刻振聋发聩。 男性帮女性，女性帮女性，跟男性帮男性，女性帮男性一样。 正常。 虞尤薇嘴角上扬一点点，越想越清明，嘴角越咧越大，随即哈哈哈大笑，“我竟然被pua了。” 她飒爽地昂起头，晃了晃乌黑光亮的卷发，神清气爽，光彩照人。 跟上一世清醒自傲的虞尤薇一样。 “原来群鱼好不容易挣脱开旧囚笼，四散狂奔时，又钻进了无形不知的新囚笼。”虞尤薇彻底懂了。 声音不大，轻轻的。 鬼成功定义。 鬼未婚遗憾。 鬼独立女性。 虞尤薇回想从葬礼后不断怀疑自己，不断审视自己的时光；一个人咬碎了牙，拒绝他人，耗费更久，才跟他们彼此主动合作，轻易做到的进度一样的岁月。 怎么就被三言两语影响了呢？虞尤薇看看身边沉思着的安云、沈明启，再看向漫无焦点的周围，潜移默化，葬礼上的冲击太强。 让自己差点丢了自己。 一直沉默，也才刚意识到被忽略的意识的沈明启，垂眸，看看曾经那挂着项链，如今空荡荡的胸口，只觉得悲凉，“手握权利的人，还真是不愿意漏下来一点资源给后来者。” 安云回想着所里选代言人时，男生们抱团选同为男生的顾言。 原来他们不是因为顾言这个人，而是在给自己谋福利。 一个男的当了代言人，就会有下一个，再下一个男代言人。 女生们就从来没有这种意识——在潜移默化中，被夺走的意识。 安云撇嘴，还真是感觉不舒服。 如此，下意识单枪匹马的女生，哪有互相提携的男生跑得快？又哪有立足一个男生，就下意识捧起更多男生，权利巩固的足？ 更何况就算有成功女性，也会提携男生…… 源源不断，用之不竭。 有一两个拔得翘楚的女性，又怎样？ 而权利之上，互相又在撕咬。世家们彼此撕咬，世家内互相撕咬。连父子在权利资源面前，都要儿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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