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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8日，地下城修建活动正式启动。 作为第一批报名的志愿者，江渺站在较靠前的位置听领导们开动员大会。 看着台上一个个面色凝重的领导们，她不禁微微眯眼。 倒是挺巧，那本子上记载好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屈尊降贵来这个动员会，基地里鼓吹地下城无用论的激进分子也有好些出现在志愿者队伍里。 就像一份香甜可口的蛋糕，人人都鼓吹它有毒，可谁都想争着抢着去尝第一口。 “……希望大家一起砥砺前行，为人类生存铸下最后一道防线！”大领导讲话完毕，掌声稀稀拉拉响起。 动员会开完，十几个领导拿着把小剪刀一起剪彩，随着礼炮上天地下城修建工程正式开始。 江渺被分到了C3小组。 “走走走，咱们工地在那边。”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挥手招呼着，而小组长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确认好，是个戴眼镜的斯文人，模样瞧着挺年轻。 “等一等，等一等，咱们要按顺序进去，我们组排在C2后面。”那年轻人连忙出声阻止。 虽说带了眼镜，江渺总觉得这人长得很面熟，好似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嗤！麻烦！”到底是在工地上，几个大汉虽说面色不虞还是听话地乖乖遵守了规则。 C3小组一共三十八人，负责地下城西北角方向打深井。 这项技术在末世前就已经很成熟，由工人在地面上用钢筋混凝土浇筑成需要的深井模型，再由挖掘机把模型内泥土全部挖出来。 由于土块缺失，浇筑成的模型因为缺少地面支撑力而向地下陷落，然后由工人继续在模型上浇筑挖出深井内的泥土，一点一点向地底深入。 一般来说向下不到十来米就会挖出地下水源，江渺瞧着旁边随时待命的抽水机，估计官方所需要的高度不止十来米。 打井、浇筑，末世可没有什么男人女人之分，江渺带上手套扛沙包搬钢筋比男人力气还大，惹得同小组的成员频频侧目，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警告和示威。 别来惹事。 一天的忙碌结束，官方的志愿者推着小车过来放饭，江渺去领了一份，那是十分敷衍和潦草。 ——压缩饼干加营养饮料，全是工业流水在线的产物，生产日期能放三五年的那种。 为了不惹人怀疑，江渺和同组成员一样，面无表情把这些粗如砂砾的压缩饼干咽下去，晚上就地歇在工地临时工房里，第二天一大早继续开工。 三天时间，C3小组负责的西北角深井相较于其他小组是第一时间完成，于是顺理成章领到了下一阶段任务。 C3组长袁叶鑫拿着活页夹过来：“新工地在这个位置。小江带几个人去把车开过来，你们几个把机器搬到路边，剩下的把工房拆了搬过来。” 仅三天时间，袁叶鑫已经摸清组内谁的能力最强，并且不介意在一些蝇头小利上卖好给江渺。 江渺扫了眼其他人：“会开卡车的举手。” 唰唰举了二十几只手。 “你、你还有你，再加上那边两个，跟我去开车。” 建筑机器和工房板材是又重又大，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谁不想舒舒服服开个车兜兜风？ 没被选到的人自然怨声载道，选到的人兴高采烈齐唰唰站在江渺后面。 几个从进组开始就抱团的大汉面色不虞，但碍于是在工地上，周围一大圈还有站岗的守卫军，只得愤愤不平去拆板材和搬机器。 “走吧。” 临走前江渺扫了眼身为小组长袁叶鑫，扯扯嘴角带着人去总部开卡车回来拉货。 用蝇头小利离间下属使其更好管控是上位者的惯用驭下术，如此作风再加上袁这个姓…… 该不会真这么巧是京市袁家人吧？ 开了六俩卡车跑了两趟来回才算是把整个工地搬到新地方，江渺带着人去还卡车，剩下的人还要负责把临时工房重新搭建出来。 “彪哥，那小娘们是不是跟四眼有一腿儿，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她头上？” 天不算热，几个大汉头上依然汗如雨下。 大彪扫了眼那边拿文件的小组长：“别瞎说，那女的什么牛劲儿你们看不见？四眼拿她当牲口使天天赶进度要当第一个完成任务的小组，现在目标达成能不给点好处出来？” “可咱们干的少了？也不比那小娘们做得少啊？” 小弟脑子不灵光，大彪没有闲心再解释什么，只说：“别去招惹人家听见没？到时候出事儿了可别怪大哥不保你。” 都是末日里使惯苦力的，在江渺开车回来之前临时工房就搭建完成，被褥一铺就能睡。 袁叶鑫看着当下工地的任务图纸，说实话还真有点弄不懂上面的真正意图。 “什么时候开工？”江渺走过来看图纸。 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啊！ 袁叶鑫抚抚胸口，答她：“明天一早。” “现在能开工吗。” “啊？” 江渺的视线落在施工图纸上：“我刚刚去工程总部问了个小科员，说是效益最高质量最好的小组在未来分名额和住房时有优先选择权。” 这事知道的人确实不多，从A—H八个大方向，每个方向都有六个组别，足足四十八个小组接近两千人，也并非每个小组都有人跟上面沾亲带故有关系，这消息自然是留给知道的人让他们名正言顺又拥有特权。 但令袁叶鑫意外的是，这能让江渺随随便便从一个小科员嘴里挖出来？ 不大出血人家愿意告诉一陌生人这么隐秘的消息？ “怎么样？”江渺皱眉，追问。 袁叶鑫稍稍垂眸，镜片反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最终是同意了。 “只是大家的情绪上……”这件事本来对他而言当然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唯一的问题是工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连个休息日都没有去给基地免费赶工？ 这可是只包吃住没工资的。 “我来处理。” 得到小组长首肯后江渺便拿着图纸离开了，袁叶鑫紧随其后，想看看她到底怎么处理。 跟着江渺去开车的五个人把大伙一同召集在工地前的空地上，只见她把手中图纸一扬，语调平淡地宣布：“愿意下午两点准时开工的，今晚加餐罐头红烧肉和方便面两袋。” 先不说工地伙食及其及其差，差到众人宁愿自己贴钱打牙祭都不想好几天连续三顿，顿顿啃压缩饼干。 如今竟然有人愿意给主动提出加餐，居然还是肉！ 在京市能一周吃一次肉的那都是大户人家了啊！ 场上明显多了咽口水的声音，那个刺头小弟嘟囔：“你说加餐就加餐啊，这么多肉你不留着自己吃？” “赶工要紧。”江渺扫了眼众人，“有没有人要参加的。” “我们！” 车队五人组是最先声援的，接着又陆陆续续加入了十来个，剩下的人无非是不相信江渺吃肉的话，亦或是实在想休息一下午。 于是乎，在其他小组还在赶工第一个任务点时，C3小组已经在第二个任务点开工了。 袁叶鑫看着江渺隐隐有一呼百应的架势，突然觉得刚刚交给她来处理工人情绪的决定，有点草率。 尤其是工作结束后晚半点，她真的开了一辆破面包车来，给工人一人发了一盒红绕肉罐头以及两袋方便面。 袁叶鑫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97章 外圈层四间房 江渺不会顿顿给加餐，也不会谁都给加餐，只有当天表现好、效益高的人会有，且大多是快餐、简餐、面食、自热米饭，偶尔还有烟酒茶这类的硬通货。 毕竟获得‘地下城资格’只是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噱头，大家都是在末日里过怕了想多给自己未来一重保障才累死累活来这工地上搬砖，谈不上厌恶但绝对不会太卖力气。 但自从有了江渺的加餐制，C3小组工作氛围就完全大变样。 “江姐，这个任务点咱们明天就要收尾了，接下来是怎么办？” 几天下来，连刺头小弟都被江渺用一只油汪汪的包装袋大鸡腿收买，更遑论组内的其他成员。 江渺扫了眼那边孤零零的袁叶鑫，扬起下巴：“袁组长，怎么说？” 袁叶鑫暗暗头大。 末日里有奶就是娘，几天前他还想搞搞团队平衡扶持两股势力相互挟制他坐山观虎斗，结果转瞬间先扶起来的那个连他的位置都快要占去了！ 他勉强笑到：“我今天下午就去领新的任务点。” 然最憋屈的是他还不得不顺着江渺的意思走！ 真是荒谬。 C3有了加餐，餐食里面有油水，大家伙干活儿劲头十足质量、速度蹭蹭往上飚，甩开其他小组一大截，连上头领导都惊动了，说要开表彰大会给其他小组做个榜样。 小组成绩好袁叶鑫在袁家也春风得意，接连几天在工地请大家喝水喝饮料，然而就在表彰大会开始前夕。 袁叶鑫失踪了。 没有监控、没有作案痕迹，就这么凭空消失在工地上。 工地里只有小组长有单独的房间，其他人都是四人一间工房，工人们互相都有三个人证，谁也不知道袁叶鑫去了什么地方。 “怎么办？上面不会要把咱们关起来查吧？”刺头小弟惴惴不安。 江渺眉头紧皱摇了摇头：“我们小组是全工程队效率最好的，即便是要查也不会耽误我们的工期。” 卡车队的队员担忧：“会不会是别的组眼红嫉妒我们，故意为难我们小组？” 江渺沉眸：“有可能，袁组长这几天春风满面的样子真是藏也藏不住啊。” 众人了然。 原来是袁组长自己作的。 可是这马上就要上台参加表彰大会，袁组长不在怎么办啊？总不可能不要这个荣誉吧。 大彪率先提议：“让江姐去呗？咱们组效率这么高跟袁组长又没太大关系。” 刺头小弟同意：“就是，我们辛辛苦苦干活他久抱个活页夹在旁边干看着，最后累死累活是我们，好处、名誉全给他拿了，那有这么好的事儿？” 说的好像也是。 毕竟那个打工的能看的惯啥事不干就在旁边指手画脚的？ 上台领奖的人就这么定下了，再加上一个组内不能没有个管事的，江渺顺理成章地成了代理小组长，每三天去总队开会。 正如她所说，工地上来来往往询问摸盘的人来个不停，却也有一条硬性指标是不能耽误她们组的工期。 江渺扛起四袋水泥走到搅拌机旁边，心里在想袁家到底是更看重袁叶鑫本人，还是作为C3小组长带来的利益呢？ 她记得袁老爷子袁一维一脉可没有叫袁叶鑫这么个人。 “还没找到？” 袁老爷子皱眉，楠木拐杖杵在地上是说不出的威严：“我们袁家的人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如果这件事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我们袁家如何在京市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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