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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人在收拾残局，冷玉清一边指挥一边安慰：“她左肩中弹如果不去医院取出身体内的弹片，也活不过太久。” 演播厅渐渐安静，里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方阳才沉默地站起来，走到江渺方才血渍飞射的地方，拿袖子把血迹擦干。 第六感告诉他，这个血渍如果不清理，被人发现了姐姐就会有危险。 江渺带着宿珩走出二里地，终于来到侧门的围墙下，江渺沿着黑色的塑料布一直往前走，终于发现了出入口。 “喂醒醒，我扛着你跑路没问题，翻墙是真的有点为难我了。” 恍惚朦胧间，宿珩听到她的话，连助跑都没有手撑在墙上就是个漂亮的燕子翻身，优雅地落在墙外。 江渺无奈地摇摇头，立刻跟上手脚飞快翻身下去，哪知刚一落地，宿珩仿佛眼皮上长了眼睛，冲着她肩膀就直愣愣地倒下来。 温热的呼吸臊得她皮肤很痒，这老神仙全身重量压过来不说，还迷迷糊糊喊了声臭。 下一秒，江渺就闻到熟悉的冷香，身上的脏污、汗渍、血浆神奇般地消失，这就是传说中的清洁术吗？ 也太方便太实用了吧！ 江渺羡慕的不行，任劳任怨驼着他向停在隐蔽小院的悍马车走去。 肩膀上的重量比刚刚更重了，他好像是失去意识，连呼吸都暂停住。 想了想拖着个完全没有意识的尸体走路也实在费尽，江渺干脆俯身一个公主抱，抱起宿珩健步如飞走到车旁边，放下之前想了想又在后座垫上天鹅绒毯，让他睡得更舒服。 安顿好老神仙，江渺才拿起一直卡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子.弹,对着皎洁的月光认真观察。 没错，这型号就是肖队长的第一把枪。 当子.弹破空而来的瞬间，惊诧之下江渺并没有预感而来的疼痛反而鼻尖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她垂眸看见子弹停在胸口五六厘米的距离，知道这是宿珩又一次救了她。 和宿珩相处这么久，他也从来不曾掩饰过，江渺自然发现这如雪山冷松般清澈缥缈的香气是灵力散发来的，只要宿珩动用法术，她就能闻到。 千钧一发之际她脑子飞速转动，为了不被人发现子.弹诡异地停留在半空中，她急中生智右手立刻朝左肩按去。 子.弹连同空间里的血包一起压上去血液飞溅，甚至事后还极为专业地表演了中弹带来的身体冲击痉挛感。 这个表演应该是骗过了大多数人，唯有一个人不确定。 江渺开着车来到奶茶店，在米粉最初藏身的位置放了一些米面粮油，未免暴露她捐献的也并不多，算是支持支持D大的科研部，让他们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好好搞科研。 随后江渺把车停在另一条街，正要下车时后座的人哼哼唧唧在问：“回来，要多久？” “最多半小时。”江渺拆下粉色假发丢尽空间，拿出一顶新的鸭舌帽扣在脑袋上。 “唔。”后座的人又沉沉睡去，江渺不免猜想，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嗜睡？ 已经十点了，月亮升到高空，江渺回到方才作下记号的围墙下，翻身过去。 落地之前还极细致的试探了一手，确定是没有变更过的出入口，才踩实地面。 江渺极为记仇，那些伤害她背刺她的人通通都要亲自了结在自己手里，那才叫报仇。 重生回来，江渺也并不觉得二叔、万西之流还没有得罪她就遭到她的打击报复是无辜的。 如果她没有上辈子的记忆，这一世按照轨迹循序渐进，以他们的心眼手段，也一定会再次加害她。 而她现在出手，只是在未雨绸缪以绝后患而已。 夜晚D大校园的路上要比白天人多很多，但这并不妨碍已经对D大熟悉的江渺悄悄摸去锅炉房。 锅炉房外围了好些来讨要说法的同学，主要是张芙和严恒的朋友们，他们义愤填膺地斥责着，肖铭和万西只是麻木地坐在燥热的锅炉旁，灼热的气温简直要把他们烤干。 江渺在水房对面的高楼架起狙击q，屏息，瞄准。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远程狙击，只能从预调好的倍镜里锁定目标，扣下扳机，瞬发击中。 枪声响起，是轰鸣带来的耳膜寂静。 片刻后，水房外的人群顿时乱作一团四处逃窜，万西呼吸停滞，摸着身边人鲜血喷涌打湿她半张脸，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大哭起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一切都那么顺利，为什么会遇上那个煞星！ 江渺没有垫肩被后坐力震得发麻，只能活动活动肩关节，继续瞄准。 随后，哭声也戛然而止，只有身上临她将死不死的血窟窿，缓慢夺走她的生机。 此后，D大的事跟她就再无关系。 从侧门出来，恰好遇见方阳带着米粉出去，江渺落在他们后面二三十米远，直至翻过围墙开车离开。 宿珩在江渺进入车内的一瞬间，微微皱起的眉头才得以舒展。 “现在我们去哪儿？” 江渺一边开车，一边手动操控地图：“去三十公里外的厂区。” “不用休息？” “不用。” 江渺一向奉行得原则就是想到就一定要去做。 现在是末日，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有不确定的事情在发生，晚去一分钟都是变量，所以她要做的就是争分夺秒，物资只有放在自己空间里才最让她安心。 车辆平稳行驶，夜晚的D市街道上人还是挺多的，但车子就没有那么多了。 “唔。”宿珩缩在后座显得很不舒服，手脚都舒展不开，坐垫也不够柔软。 江渺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不耐，询问：“要不要我帮你调节座椅。” “要。”宿珩挣扎着坐起来，如实评价：“这没有那张大床舒服。” 周围还是市区，江渺一边开车一边寻找安全的落脚点：“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床垫搬到后车供你休息怎么样？” 宿珩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前方有一个建筑夹楼，江渺把车开进去停好，转身到：“就是跟我在一起时，不要在人前使用法术，即便是要用，也一定要记得低调些，不要被人发现了。” “为何？”宿珩揉着额角缓解刺痛，表示不解：“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无法伤我。” 所以他又何必顾左顾右，自然是随性为之。 “但我不是。”江渺转回去握住方向盘：“也许你天下无敌，但如果举天下之力来剿灭你，你怎么办？把天下人都杀光吗。” 宿珩不理解这个世界人类的想法：“我与之无冤无仇，为何剿灭？” “因为异类。”江渺闭上眼，语气平静：“人类自古都对精怪、妖魔、鬼神抱有很大的排外感，并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 “如果是在古代，你在众人面前使用法术会有两个结果。其一，被当做妖怪烧死；其二，被抓进皇宫炼药。” 江渺微微侧头：“现在也差不多，能用则榨干价值，无用则当绝后患。” 宿珩仙君难得地沉默，这明显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而且，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与我始终要分道扬镳，你可曾想过你走之后，他们是否会逼问我你的下落。” 话至此处，宿珩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并承诺她：“若非紧急时刻，我绝不出手。即便出手，也尽量隐蔽。” 心中大石落下，江渺长舒口气：“多谢。” 幸亏这老神仙虽然年纪大，但思维并古板，若是他执意不同意，江渺拼着蓝湾小区那套房子不要另寻他处，也要和这个定时炸弹分道扬镳。 “嗯哼。”宿珩打开车门，优雅地靠在车身并提醒她：“我答应了。” “马上。”江渺下车把后车座椅卸掉，连同后备箱一起空出个足够大的空间。 随后在上面铺上木板和隔热泡沫棉，把车底座的发热源隔开，再放上柔软度最高的乳胶床垫，铺上天鹅绒羽绒被，再拿个超软软枕和松软的抱枕摆在上面。 宿珩一躺上去就感觉整个人陷入了最柔软的棉花里，周身都透着舒适。 “这是答应你的拳法。”宿珩手掌一翻递出去，刚说完就失去意识，沉沉昏过去。 古朴的书籍已经被宿珩驶过法术，江渺翻开之后立刻浮现了一个青金色小人，和剑法的那位好似孪生兄弟长得很像。 虽说这位仙君嗜睡、麻烦、打扮怪异、过分高调，但对江渺而言他更像个金手指，切切实实救过她的命，也给了她在这个世界无法得到的丹药、古籍以增强自身实力。 所以只要仙君如今晚承诺这般，她便不会忘恩负义，先一步弃仙君离去。 重新启动车子，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半小时后，江渺来到旭华射线防护器材有限公司。 这边同样是工业区，且已经被抢的面目全非，路上到处都是塑料包装、烂纸箱，江渺冲开升降杆，把车开到厂区内。 车子停稳，江渺主动报备：“我出去一会儿，大概二十分钟。” 宿珩恍恍惚惚听见，鼻音轻轻‘嗯’一声，又昏睡过去。 对比其他衣食住行的厂商，这里的损坏程度要小很多，至少从门外看进去不是空荡荡的一片狼藉。 江渺带上口罩，没有选择从门户大开的正门直接进去，而是绕到后面窗户，先观察情况。 在末日，有许多四处流窜的人在郊区工厂里做套，专门针对那些开车来的，有物资的人。 工厂里静悄悄的，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并察觉到里面有活人。 但自从认识了宿珩，江渺知道这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有的人就是会龟息大发来迷惑敌人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悄悄打开后窗，带上红外探测仪小心检查里面的情况，直到确定里面没有活人，才放心大胆的跳进去，打开手电。 这工厂看起来已经被人光顾过很多次，地上满是新旧程度不同的包装塑料、罐头盒，好在这些人只是在这里求个落脚，四处搜罗了一些用得上的物资，那种大型的板材倒是没怎么动。 防辐射铅板、铅门、铅玻璃、铅屏风、防辐射钡板、防护铅衣、硫酸钡等等，江渺速度飞快，不到二十分钟就重新坐回车里。 有了这些，她地下安全屋的计划材料算是实现了一小半。 车内空调温度适宜，宿珩卧在柔软的床上，轻轻哼哼两声算是打了招呼。 拿出囤物清单iPad，江渺一边感受空间里漫无边际的存货，一边为这次新收获的物资做登记。 她点开桌面左上角最先建立的‘辐射防护’文件，终于在里面留下了第一个物资记录，在防辐射这方面有了实质性进展。 和络腮胡老板约定的时间在后天晚上，且影视城和现在的位置分隔D市两侧，距离有八十多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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