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阳扯了棉布,他立刻大口喘气,但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等他稍缓了缓,江渺问:“你们这个组织的目标是什么?” 一上来就问这么犀利的问题,萝卜头嗫喏着不敢开口,含含糊糊的说:“就、就聚在一起,混顿饭吃。” “混顿饭吃?”苏乐简直气笑了,“你们掳劫那些无辜的女孩子做什么?喊的那个‘天佑我主,千秋万代’的口号又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句话,萝卜头眼中出现一丝癫狂的清明,依旧咬死了不肯松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又不管这些事。” 这孩子看起来和方阳差不多大,中二的年纪最是容易被洗脑。 江渺无意劝解,又问:“你们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有多少人,职能关系是怎么样的,山洞里谁的权力最大。” 萝卜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一连串的问题,江渺冷了脸色:“你不会以为我们问两句话,问了你咬死不说,就能安安全全的回去吧。” 萝卜头瑟瑟地感受到威压,脖颈上的刀刃硬厉,咽口口水都能刮到。 明明对面这位看起来年岁也不大,那种屠戮四方的杀戮感就这样直冲他的心脏,于是非常识趣地选择妥协。 “我们叫御龙军,有多少人没数过,百来个吧。” 苏乐收回刀刃:“继续。” “家里做主的那个叫管家,一般来说管我们的生活,衣食住行这方面。外出做任务的人就听侍卫长的话。” 家里? 搞传销的是不是都爱搞家人们那一套。 管家?侍卫长? 什么不伦不类半古半今半西式半封建的称呼。 槽多无口,江渺又问:“昨晚来的那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萝卜头眼神躲闪了片刻,苏乐立刻察觉厉声呵斥:“快说!不要妄想能临场编故事骗人!” “我、我只知道侍卫长和管家都对他毕恭毕敬的,昨天不是我的班次我都没上前洞来,也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 江渺:“他平时来吗?” “不、不怎么来,一两个月来一次吧。” “上次什么来的。” “好像是两周前,对主上上次过来给我们送了很多橘子水果。” 江渺挑眉:“主上?” 萝卜头说漏了嘴,埋头瑟瑟,而后坦言道:“人家给吃给喝,还给这么好的地方远离人间的苦难,对我们来说确实是救苦救难的救世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总不能放下碗骂娘吧。” “前两周刚来,昨天怎么突然又来。”江渺呢喃出声,突然想到她们专门跑来这边一趟的最初原因。 ——市长的女儿被俘虏了。 要说羽翼未丰的袁家现在就想跟市政作对那是自己给自己上难度,绝对不可能的。 江渺更倾向于这伙人在掳劫路人的时候误绑了市长千金。 现在通讯不畅,等袁一维收到消息已经两天后,匆忙赶过来确认情况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早上临走的时候又没把千金带走。 江渺冒昧猜测。 看样子是要用绑架勒索代替掳劫,找市长谈条件去了。 想通这一点,这个什么御龙军接下来的动向就不难猜了。 首先当然是写绑架勒索信回去,再谈条件,威胁撕票,拿到好处,顺利脱身。 像此地这么隐蔽的地方袁一维肯定不想放弃,也就是说关押人质的地方肯定要换,也肯定不会再这里周边附近交易。 到那时候,山洞就是最松散好攻破的时机。 江渺问:“你们山洞里被抢来的有多少女孩?有没有比较特殊的。” “特殊的?这、我这怎么知道!”萝卜头有点难为情,“我可是碰都没碰过,这么冷的天那儿还有精力搞那种东西,能活着就不错了。” “……”江渺:“我换个问法,有没有被掳劫来之后单独关押的。” “单独关押的有,前天就有一个。” 得到确切答案,江渺之前的种种设想就能成立。 看来这件事她是非插手不可了。 可惜现在距离袁一维离开已经过去接近十二个小时,勒索信估计早就送到了,下一步就是转移人质到安全的地方。 江渺一直守在这儿,知道市长千金还没离开。 但现在已经是深夜,想要转移人质当然是月黑风高最为隐秘安全。 如果行动是在今晚,那去市区找援军根本来不及,而且还要说服他们相信这个离谱的事件。 这时,江渺想到了NSER工作站的安保员。 国家军队专业过硬,简直再合适不过。 就是找他们帮忙的理由,和大晚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得再斟酌斟酌。 和苏乐对好口供,派方阳拿着望远镜在老地方监视山洞,江渺看了看时间。 现在是傍晚七点十分。 “我把手表和望远镜留给你,如果看见有人带着千金转移人质,就把时间记录下来。” “好!”方阳沉着应是,留守在这里。 “把人也看住了,说什么也不能解开绳子。” “没问题!” 从万珑山到叶明山的直线距离大概只有七八公里,但挨不住山路十八弯平白要多出一倍的路。 随后,江渺和苏乐连夜赶路。 回程在路上,两人路过昨天的帐篷,抹了点黑灰在脸上掩盖住容貌。 江渺还把自己的羽绒服留给了萝卜头,穿上他破破烂烂的脏袄子,再加上接近四个小时一刻也不停歇的赶路,临到工作站前那是饥肠辘辘嘴唇煞白。 两人疲于奔命的感觉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来。 “——救命!” 苏乐本来是还有戏份的,但是大雪天的玩命健走她是真扛不住,眼看就要到地方了终于绷不住晕过去。 工作站有一条下盆地的短坡,苏乐没有剎住车,脚下一滑连带着旁边的江渺也连滚打爬的滚下去,摔了狗吃屎。 “什么人!” 才刚刚失窃,这里的警戒看起来比往常还要严苛几分。 枪口齐刷刷地对过来,江渺扶着晕倒的同伴在地上吓得不敢开口说话。 这时,有个跟其他人画风明显不一样的人笑呵呵地走过来。 他体型高大身材稍胖,穿着军大衣站在江渺面前好似一堵墙,却也不显臃肿。 只见他压下旁边一个人的枪口:“别这么紧张嘛,一看你们部队就不像我们市局经常跟老百姓打交道,微笑服务知不知道?” 在他后面,有个身高和他差不多但明显瘦一点的军官哀切地叹气:“刘队,咱们才刚刚失窃了近乎一个多月的口粮,也不怪战士们看到入侵者的反应这么大。” 江渺再次确认了自己空间里那两身因为主人离世而被淘汰了的防辐射服。 这物资,值整个工作站一个月口粮? 逗我玩呢吧。 刘队把走到江渺面前蹲下来,和蔼可亲地问:“小姑娘,怎么了这是?” 江渺按下心里的疑惑,迅速带入角色狠咬下唇扬起泪花:“你们、你们是警察吗?你们认识市长吗?” 一听到市长的名头,刘队立马严肃起来:“什么意思?” 她前言不搭后语,充分表现出一个受害者该有的语无伦次:“我们逃出来了,跑了几个小时都跑不出这片山,市长的女儿也在里面,我们俩有两个朋友也在里面,里面的人又凶又、又恶心,救救她们……市长的女儿也在里面你救救她们求求你!” S市文市长千金失踪案在刑侦部门算是最紧要的案子,像刘队这种半只脚迈入退休的老刑警只能被派来处理处理这种又远,又不能不来的悬案。 一听到小姑娘这么说,他立刻询问:“市长的女儿?你怎么知道她是市长的女儿?” 江渺神情惶惶:“逃跑的时候,听他们说要转移人质,要干票大的。” 刘队高度重视,耐心地询问完有关里面的情况。 怎么被拐的,里面情况怎么样,被拐有多少人,生命安全有没有受到威胁等等。 在听到‘千秋万代’的口号时,脸上凝重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滴出墨来。 奈何一个姑娘晕了,醒着的那个又被吓坏了,只说自己才被掳过去几天,趁机偷溜出来的,并不知道其他很多有用的信息。 目前知道的信息有那是个山洞,有上百人、有枪、有值守。 这么重要的警情奈何山里信号不好,传呼机也没法用。 光靠他带来的这四个人肯定是不够的,刘队立刻就跟李排长要增援。 李排长面露难色:“刘队不是我推辞,今天这情况你们管这个叫出警,但在我们部队那叫作战任务!没有上级的命令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把手下的兵派出去的。” 刘队着急:“不是要你们出任务也不需要太多,借调一个班的人就行。” “不行,没有军令我们真的爱莫能助。” 无法,刘队只能说:“你们工作站的吴站长呢?我找他申请总行了吧?” 李排长冷漠:“站子里丢了东西,站长昨天伤心了一整天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病了。” “副站长呢?你们王副站长跟我老婆是老同学,我找他叙个旧总可以吧!” “王副站长去隔壁省出差,还没回来。” 刘队简直要气死:“这个也病了那个也不在,难道还要跟你们军区打个申请吗?” “按流程确实是这样。” 时间紧迫无可奈何,也不能一直耗在这儿。 刘队只能带着手下的四个人再加江渺和晕倒的姑娘一起往回走,有个小哥率先扶住晕倒的女生把她背在背上,一行七人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回走。 一般来说在山里像无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跑了几个小时的受害者怎么可能记得来时的路。 刘队无比幸好现在是雪天,路上有脚印,只要顺着两人来时的脚印走就行。 路上,江渺觉得刚刚工作站里李排长的表现实在奇怪,处处都透着种耐人寻味的感觉。 不由得跟刘队套起了话:“警察同志,为什么那些当兵的说什么都不肯来帮我们啊,不是说人民子弟兵吗?” 对外当然还是维护形象的,刘队叹气:“唉,部队有部队的规章制度,刚刚也是我一时着急强人所难了。” 她拍拍胸口,一脸庆幸:“那幸好我们在这儿是遇到你们,要是你们不在,我们可能刚滚进来就被打死了 。” 刘队也感慨:“可不就是赶巧了,恰好这边发生了一起恶劣事件,否则那儿用得着派我们刑警队来。” 江渺渐渐把话题引到自己关心的事情上:“恶劣事件?有多恶劣?该不会是杀人了吧!” 其实‘杀人’一词,是她为了谈话者故意抛出的钩子,让对方根据这个钩子给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从而自然而然地让对话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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