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忠国犹豫了一下,假装“不好奇”,只是关切地问道: “国主大人,可是贵国的宝物失窃了?此贼人该不会和袭击我等的贼子是同一人吧?” 国主眉眼阴沉无比,扭头看了地上的大皇子一眼,当真是咬牙切齿! “是当年遗留下来的勾魂牵神残次蛊。” 国主此言一出,乔家人神色剧变,连他们身后的车太师都猛地抬起了头,很显然这一次他也是真正不知情的。 乔天经眉头蹙起,立刻去看百里承佑。 百里承佑似乎早就在等乔天经了,见他目光望过来,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乔天经见状心神猛地一松。 此番已然占尽优势,若还让沈元白得手,那可真是不得了的失误了。 乔娇娇将自家大哥和百里承佑的互动看在眼里,当真是松了一口气。 【妈诶,吓我一跳!】 平静下来后,娇娇也反应过来了。 【所以,这也是百里承佑的计划喽?这子蛊的存在必定是机密,沈元白能知晓,该不会也是百里承佑故意泄露给他的吧?】 想到这里,娇娇缓缓扭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还没收起震惊之色的车太师,嘴角微微一翘。 【好精妙的一出离间计!这下是真有意思了!】
第405章 儿臣有什么错! 车太师肯定和沈元白通过气了,方才宫道上他自觉止步,可见宫道刺杀一事他是知情的。 可现在看他那震惊到不似作伪的表情,很显然宝库残次蛊一事他是不知晓的。 百里承佑既然策划了此事,那残次蛊定是被他捏在手里了,但今日一闹,所有人都以为沈元白得手了。 等车太师回去与沈元白汇合后,问起残次蛊一事,沈元白要么直接否认此事,要么实话实说,他计划受挫并未取得。 但沈元白越是否认,车太师就越是忌惮啊! 北国人最是知晓勾魂牵神蛊的厉害,如今母蛊就在沈元白体内,若沈元白手握子蛊又不肯承认,车太师如何安心?金裕王如何安心? 这一招简直直接让沈元白百口莫辩啊! 高,实在是高! 乔娇娇想到这里,兴奋地两眼放光。 她这边也给车太师备了一份厚礼,车太师可一定要平平安安回到北国,成为尽职尽责的“周伯二号”啊! 国主此时额上青筋跳动,头痛至极。 宝库里那么多好东西,偏偏就失窃了残次蛊,可见对方准备充分、目标明确! 此事明明只有他与管胜知晓,管胜的忠心他是知道的,绝对不用怀疑。 如此一来,连他也难以想象,沈元白和银珠到底在他的南离皇室渗透得有多深了! 想到这里,国主恨不得回身甩自家的蠢大儿几巴掌! 乔忠国听到娇娇的心声后,提起的一颗心也缓缓落了回去。 太上皇吐出蛊虫的惨烈之景至今依旧历历在目,他是真怵了南离这般层出不穷的阴诡之物了。 如今心是放下了,但戏还是要演的。 “还有?这勾魂牵神蛊竟还有?” 乔忠国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隐约还能窥见“一丝惧意”。 “国主大人,当年贵国勾魂牵神蛊失窃,已然是一大祸事,如今又......” “唉,既然今日国主不曾瞒着我等,外臣也斗胆说一桩内情。” “那勾魂牵神蛊的母蛊如今就在沈元白体内,今日宝库失窃只怕也是他的手笔,如此一来,将来后患无穷啊!” 车太师听到这话,肩膀微微抖了抖,低垂的眉眼里隐约闪过无数思绪。 国主闻言脸上也有了一抹厉色,“此人是万万留不得了,既然祸事从我南离皇室起,孤自会倾尽全力,将其——诛杀于此!” 国主说完这句话后,隐晦地瞥了车太师一眼。 车太师脸上的肌肉微微一颤,垂首不曾发声。 乔忠国心里清楚,当年勾魂牵神蛊能到玉琉手中定有内情,只是今日主场是百里承佑的,此事便留待百里承佑大获全胜后再探究吧。 “国主大人,有您这句话外臣便安心了,今日行刺一事,也还请国主尽早查明真相。” 乔忠国冲国主躬身行了一礼,这是要告辞了。 国主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孙炳,你亲自送两国使臣回别院,不得有任何闪失!” 乔娇娇知晓自家今晚是真要退场了,赶紧又和孟谷雪交换了眼神。 待两国使臣离开后,管胜这才说起详情。 “主上,宝库已经由奴才带去的人包围了,那些尸体也看过了,均是......均是宝库守卫与羽林军,并未发现沈元白同银珠的身影。” 管胜说完这些话后,眼睛隐晦无比地向左前方瞟了一眼,不知在看谁,又迅疾无比地收回了。 国主听得火气大盛,如今殿中已没有外人,他转身就狠狠踹了大皇子一脚。 大皇子早已心如死灰,这会儿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意,直接被踹得倒跌出去。 “亲者痛仇者快,当真是亲者痛仇者快!死的都是我南离人,他沈元白和银珠甚至都不必现身,就轻易偷走了我南离秘宝!” “老大啊老大,你真是——” 国主骂蠢都骂累了! 大皇子失魂落魄,捂着痛处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国主失望至极,深深看了大皇子一眼,最后缓缓撇过头去,他负手而立,冷声道: “大皇子百里承业勾结贼人,妄图谋逆,引狼入室致国宝失窃,罪不容赦!” “管胜!将其囚于冷梧宫中,无孤诏不得出,容后再审!” 大皇子闻言猛地一激灵,抬头望向国主,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 入了冷梧宫后,他怕是再没命出来了,父皇随便赐下一杯毒酒,便可轻易要了他的命。 而传到众人耳朵里,不过一句“急病而逝”罢了。 想到这里,大皇子连滚带爬挨到国主身边,紧紧抱着国主的腿,痛哭出声: “父皇!儿臣是鬼迷了心窍,儿臣是被人利用了,儿臣从未有过害父皇之心啊!” “父皇,这三十多年儿臣承欢膝下,儿臣的孝心父皇您是知道的啊!” 国主动了动脚,厉喝出声:“滚开!” 然而大皇子却抱得这般紧,他眼泪簌簌而下,又是不甘又是绝望。 “明明是父皇戏耍了儿臣啊,若不是父皇的宠爱,儿臣也不会生出这般错觉。” “得知父皇中意的从来都是二弟后,儿臣不争不抢就注定没命啊!” “父皇您问二弟!您问二弟他登位之后,可否会留着我这个大哥!” “儿臣身为天潢贵胄享乐这么多年,若当真短命也就算了,但是儿臣身后还有一大家子啊!” “父皇,儿臣死后,翀儿、涟儿能活命吗?大皇妃能活命吗?那么多庶子庶女还有姬妾能活命吗?” “父皇,是您逼儿臣的啊,您为了给二弟铺路,捧杀儿臣,打压三弟,今日手足相残之景,难道不是您一手促成的吗?” “父皇,儿臣有什么错......儿臣有什么错啊!儿臣最大的错,莫过于生在了身不由己的帝王家罢了!” 大皇子嘶喊出声,他蓦地松开国主的腿,坐在地上放声痛哭,哭得撕心裂肺,委屈不已。 “为我铺路?” 这时候,二皇子终于走了出来。 他看看面色铁青的国主,再看看全然失态的大皇子,忽而冷笑一声,可笑容里渐渐就漫出了苦涩和自嘲。 “大哥何必将父皇说得对二弟宠爱至此,父皇自始至终爱的只有这个江山、这个皇位,二弟在父皇眼中,也不过是个合格的棋子罢了!” “老二!” 国主听得这话,瞬间对二皇子怒目而视,他张嘴正要痛斥出声,二皇子却强势上前一步,抢过了话语权。
第406章 局势高开颠走 “父皇,儿臣哪里说错了吗?” “当年儿臣年幼,母妃出生卑微,父皇宠爱大哥,宫中人捧高踩低。” “前夫人身为申家女,不屑后宫争风吃醋的手段,但大哥的母妃惯会拉帮结派,与四妹的母妃一起仗宠磋磨儿臣的母妃! “夏日跪在烈阳下,冬日跪在寒冰上,扇耳光、立规矩,父皇可知儿臣与母妃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呵,父皇自然是知晓的......” “那一日酷暑,父皇就这么从儿臣与母妃的身边走过,儿臣哭着喊着求父皇为儿臣与母妃做主,父皇您连看都不愿看我们一眼!” “母妃是被磋磨死的啊父皇,您知晓儿臣心中的恨吗?儿臣恨自己弱小无能,恨自己保护不了母妃!” “当年前夫人寻到儿臣面前,您知道儿臣为何愿意与其合作吗?因为当年母妃病重,儿臣求您不成,只能求到前夫人面前。” “前夫人出手相助,虽不曾救回母妃,但至少让母妃走得体面,这份恩情当年便是剖了儿臣的心肝去还,儿臣也不会眨眼的!” 二皇子说到这里,双目赤红,情绪激动,全然失了平日里的矜贵。 “这个皇宫是会吃人的,吃了母妃的命、吃了前夫人的一辈子,也吃了父皇的心!” “儿臣的母妃出身低微,您看不上,视儿臣为弃子,三弟的母后出自大家,父皇您又百般忌惮,视三弟为威胁。” “父皇,您算计至此,当真不累吗?” “儿臣怀着对父皇的怨怼一步步长成,靠自己的本事走进了父皇的视线里,这时候父皇开始看重儿臣了,在大哥与儿臣之间权衡利弊,百般摇摆。” “父皇,不是所有人都想要那个位置,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困在这个吃人的牢笼里!” “您以为将储君之位传给儿臣,儿臣就会前嫌尽弃,对您感恩戴德吗?” “儿臣之所以会争,一是为了终有一日给母妃正名,二是为了儿臣心爱的女人。” “她是儿臣的最后一丝慰藉啊,可即便如此,您也打着为儿臣好的名义,将儿臣最爱的女人抢走了!” 二皇子说到最后一句,声嘶力竭,悲痛难当。 申凝云站在百里承佑身后,听到这里眼眶酸涩,那双手藏在袖子下,指甲几乎掐进了手心里。 “父皇,您或许是南离的好君主,但您绝对不是好父皇、好夫君,您将身边人都算计了个遍,您将我们所有人都逼上了绝路!” “父皇,儿臣实在不知啊,难道生在皇家就要父子相疑、手足相残,直斗到遍体鳞伤,手上沾满了父母亲人的血才能罢休吗?” 这些话从二皇子的嘴里问出来,实在过分天真,但这确实是那个陪母妃跪在烈日下的幼童,心中最深的疑问。 当年大哥母妃甩在他和母妃脸上的巴掌印,至今仍隐隐作痛,那一句句讥讽之语,他仍能一字不落地重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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