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谷谷主目送两人身形消失,蓬勃的怒火倾泄而出,暴戾的灵气冲出体外,在大殿内旋转出一个又一个的旋涡。 所幸大殿内阵法压着护着,家具什么也都精贵,这番发泄,并未在殿内造成多大杀伤力。 怒火发泄出来后,谷主又恢复平静,他面上浮现个笑,又变得和善。 许机心望着他一系列变脸,满是惊叹。 她对谢南珩道:“我算是明白,那邪魔面上的笑,是和谁学的了。” 谢南珩望向殿内,殿内,神医谷谷主不紧不慢抬手,抚平袖口不存在的褶皱,他低声道:“多管闲事,是活不长的,对不对?” “他是不是,想杀了城主?”许机心又问。 谢南珩收回视线,望向许机心,道:“他杀不了。” 当年许一年元婴,都能在宗门化神的连翻追捕下逃出生天,论逃命,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走吧。” 该去找城主了。 “行。”许机心拉着谢南珩,朝许一年和洛金花离开的方向追去。 神医谷渡劫潜修的地方,位于群山万壑之间,洛金花带着许一年一个劲地最里边走,越走越偏,越走越偏。 许一年禁不住犯嘀咕,不会是骗他到埋伏处坑杀吧? 不怪许一年不信任,实在是神医谷上下,没有让他信任的点,还有,他那不日城,是修真界正道一直想要铲除的毒瘤,神医谷忽然大义凛然,想将他这城主留在宗内,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思及后边跟着的谢南珩和许机心,许一年胆气又壮了。 若只有他一人,被神医谷诸多渡劫联手偷袭,或许真有可能将性命留在这,但多了谢南珩和许机心,逃跑反正没有问题。 他轻咳一声,对洛金花道,“你们宗门太上长老潜修之地,还真朴实无华啊。” 洛金花恭敬应道:“太上长老不愿受宗门琐事闲事打扰,故而住得偏僻。” 顿了顿,她问:“前辈,那张思涯,真是邪魔?” “啊,对。”许一年再次给了肯定答案。 洛金花眼底闪过一抹难过。 若张思涯为邪魔,那她师弟,便真是张思涯杀的。 当年她师弟陨落得忽然,死后无尸,她查了许久,也没找到凶手,曾经怀疑过张思涯,毕竟他师弟死前,和张思涯起过冲突。 但张思涯的修为,以及灵气气息,都将他摘除了嫌疑。 现在证实张思涯是邪魔,那一切,便能说得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难过,带着许一年来到一处荒凉的山头。 她道:“前辈,宗门太上长老便住在此处,不过此处设有阵法,晚辈无法察觉,更没法进入,只能前辈想办法。” 许一年点头,他抬手,对着前方虚空,就是一掌。 洛金花:“……” 她望向许一年,眼神幽幽。 前辈这么勇的? 这和挑衅,有什么区别? 真是不怕被打死啊。 她嘴张了张,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她一小辈,有什么资格,对前辈行事指手画脚? 许一年袖手而立,抬起的掌心白光道道,无数细密的小剑汇合,凝成一柄乳白色的匕首,匕首疾驰而出,若流火闪电,眨眼间前冲十来米。 但,也只冲了十来米,它的匕尖,被一张无形的膜拦住。 结界膜与匕首匕尖触碰的地方凹陷,只匕尖为中心,蛛网四面八方得蔓延扩列。 匕首一寸寸消磨,匕身一点点变短,膜上裂缝不断增大,但却另有一种力量,在迫使结膜愈合。 攻击与愈合之力反复拉扯,蛛网似的裂缝扩大又缩小,当匕首剑意尽数消耗干净,结膜并未破裂,而是重新愈合,恢复透明,融于虚空。 但这一击足够了,已经惊动了阵法内神医谷的渡劫修士。 他们神识探出,瞧见许一年,刚收到掌门的讯息的渡劫互相对视。 “放他进来?”有渡劫提议道。 “放什么放,他要是察觉到了什么,谁担得起责?” “那,任他在阵外攻击?” 至于掌门提议的,杀许一年,他们想都没想过。 许一年还年轻,远不到渡劫之时,而他们这些人里,绝大多数都是该渡劫却压着修为不渡劫。 因为,他们没有十足把握,能够渡劫成功。 他们利用阵法蒙蔽天道,躲在其中,方可无事。 一旦他们出手,被天道察觉,强行逼他们渡小劫,或者渡飞升劫,那是自寻死路。 在诸多沉默中,一名面容年轻的修士起身,道:“我还没到渡劫的时候,我去打发他。” 其他渡劫没有异议。 在许一年和这渡劫扯皮的时候,许机心用蛛丝裹着谢南珩,慢慢寻找阵法薄弱处。 寻到后,撬开阵法一角钻了进去。 里边有渡劫察觉到,飞快赶往那处地方,却发现许一年正在攻击。 他多疑且谨慎,纵然瞧见这一幕,依旧捕捉此处残留气息。 确定只有许一年的攻击痕迹后,他松了口气,转身离去。 他刚走,许机心背着谢南珩从草丛里钻出。 这里边渡劫修士多,许机心不再如以前那般横冲直撞,而是慢吞吞的,谨慎前行。 当然,全程隐身。 许机心在这群渡劫隐居之地内转了三圈,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她在树上织了网趴着——这群渡劫讲究道法自然,并未驱逐峰内蜘蛛、小鸟等动物,许机心的网藏在其中,并不出奇。 她问谢南珩:“南珩,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鲛人公主,并不在这儿。 这群渡劫,每日不是赏花逗鸟,就是闲聊侃大山,要么躺在椅子上说过往光辉岁月,要么唉声叹气,感慨如今日子窝囊。 和那些失意的老大爷没多少区别。 怎么看,也不像是藏着鲛人公主,剥夺其神骨的样子。 谢南珩道:“咱们还有两个地方,没有去。” 许机心被谢南珩提醒,也意识到了什么,道:“太上大长老,以及二长老洞府。” 这两人一直没出来过,且洞府阵法十分严密,许机心载着谢南珩,不敢轻举妄动。 她将谢南珩放下藏好,道:“我去探探。” 谢南珩拉住许机心的腿,拒绝,“悦悦,别去,咱们出去吧。” 一个神族,不值得两人冒险。 他俩和那鲛人公主并不相识,与她祖上也没渊源,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 可以将消息告知琴虫和毕方,由他俩做决定。 在谢南珩心底,谁也比不上许机心。 许机心沉吟片刻,摇头,“我去看看,我有种预感,我得去做这事。” 谢南珩凝眉。 修士预感,十分重要,那是天道给予的指示。 他道:“那带我一起去。” “不行,你跟着,我会分心。”许机心拒绝。 谢南珩心知自己实力是个弱项,没有硬要跟着,他收回手,道:“做任何事,以自己安全为主,别忘了我在这儿等你。” 谢南珩希望许机心之后多想想自己。 若她在意他,自会顾及到他,而行事谨慎,小心翼翼。 “好。”许机心又给谢南珩套了几层蛛丝,又以日光遮掩一下,慢慢爬向二长老洞府。 她在洞府外边瞧了半天,没有戳结界,而是整只蛛化作一道光融入阳光之中,之后随着阳光透过结界照进洞府。 片刻,洞府地板上,有一处光斑动了动,若星光若光晕般,在空中晃动一下,之后消失不见。 而空中,多了一只隐身蛛。 她视线扫过洞府,洞府客厅,石桌石椅石塌,石塌之上,有一株夭桃灿灿其华。 将客厅都瞧了一眼,没发现暗格暗室或者暗道。 她继续观察其他房间。 藏书阁,藏宝阁,炼丹室,卧室,都没什么异常,她又去了闭关室。 太上二长老位于闭关室,他还真是在闭关,不过其神色很难看,身上热气蒸腾,隐有黑雾缭绕。 这是,走火入了魔。 他似是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控,忙抬手吞下丹药。 过了片刻,他身上黑气压下,睁开双眼。 他怔忡片刻,摸出一张蓝色的流液构成的纸,盯着这张纸,他面色似悲似喜。 许机心趴在门上,居高临下,清楚的瞧见那张蓝色流液上,有白色星光拼凑成一句话,“鲛族小十,是你女儿。” 许机心:“!!!” 她这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奸情?
第82章 离开神医谷 望玉, 和神医谷太上长老? 许机心惊叹。 若是此人也是觊觎神骨之辈,那望玉,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情, 和他勾搭上的? 难道也是失忆状态吗? 许机心细细打量这个太上长老,确定在云华秘境幻境里, 没见过这人,这说明,当初算计神族, 与他无关。 但, 怎么也会膈应吧。 这是个人族呢。 不等她想更多,她瞧见, 洞府里的二长老垂眸, 捏紧蓝色流液,面露痛苦之色,口中低低喊了一声, “舒儿,都是我不好,才让你遭那贼子侮辱!” 他想起鲛人皇与鲛人公主之母的传言。 以往他不知这个真相, 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还暗自嘲笑鲛人皇不讲究,连个来历不明过往记忆都不知的女修都敢娶, 后来人家恢复记忆, 被抛弃也是活该。 现在知道那是舒儿, 知道舒儿生下他俩的孩子, 再回想起这事, 愧疚、愤怒、苦涩、甜蜜、酸楚等情绪,在他心头不断交织。 是他不好, 当年舒儿若非为他挡了致命一击,也不会被卷入空间乱流,更不会流落海上,失去记忆,遭鲛人皇哄骗失了身。 更不会在鲛人地盘生下他俩的女儿,让他俩女儿,在恶意与嘲讽中长大,也不会长大后,被鲛人皇当做货物交易出来。 他,神医谷太上长老,手中奇珍异宝无数,八..九.阶丹药枚不胜数,结果他的女儿,只抵换了不算珍惜的融血丹。 这是对他这个做父亲的,赤..裸.裸的嘲讽。 鲛人皇如此贬低他女儿,他迟早与鲛人皇清算,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救出他女儿。 他摸着蓝色流液,低声道:“舒儿,这就是你明明活着,却不愿现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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